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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口,眼前所見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東麵的院子已經燃了起來,明火漸旺,一柱黑煙變成了一片,恍如黑雲,席卷而來。

底下兩人也看見了,慌不擇路地往裡跑去。

待兩人不見蹤影了,紀昀就要帶著岑虞下去,可這時,還有個人行了過來。岑虞一見她,便抓住紀昀的手,不讓他動作。

紀昀看向自己被岑虞抓住的手,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底下來的那人,正是顧璿。

她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看向兩人的背影,並未追趕,而是駐足凝望了一會,隨後快步往那兩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她離開了,岑虞才鬆開紀昀的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紀昀看了她一眼,皺眉道:“怎麼,你還與她有來往?”

岑虞翹了翹嘴角道:“紀叔叔覺得我不能與她有來往嗎?”

紀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皺的更深了,開口道:“你最好與她不要走的太近了。”

見他話裡有話的樣子,岑虞疑惑道:“為什麼?紀叔叔知道什麼?”

紀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著她落到地上,隨後才道:“我們走吧。”

“就這麼走了?”岑虞下意識地開口道。

紀昀的表情分外冷漠:“你還想去救他們?”

“好歹是兩條人命……”岑虞的聲音越來越低,這兩人注定是救不了了,私會這麼嚴重的罪名,就算得救了,最後也隻能落得個浸豬籠的下場,更何況是寧國公府這樣的人家,無論誰,都絕不可能讓她去帶累寧國公府的名聲的。

所以她隻會被燒死在這裡,絕沒有第二條生路。

岑虞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太天真了,於是默不作聲,跟在紀昀身後往外走去。紀昀嫌棄她小手小腳的,走了兩步就不耐煩地回過神抱起她,提起輕功,往外飛去。

岑虞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得熟悉起來,她呐呐地道:“紀叔叔,你……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紀昀冷冷地道:“沒走錯。”他話音剛落,兩人停在剛才所處的那棵樹上。

真沒走錯?

紀昀看見岑虞看自己的眼神,微微皺眉,開口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那男子手腕上,有一枚銅錢大的疤……”

“紫紅色的,正方形,他手腕上還帶了一顆桃木,但是沒有遮住。”

岑虞看的仔細,立刻就回憶了出來。

紀昀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們去救人。”

岑虞有些弄不清紀昀究竟在想什麼,明明不願意救人的是他,怎麼現在要救人的還是他。不過岑虞知道紀昀是說一不二的,便應了一聲,又被他抱了起來,往東麵飛去。

沒多少時間,岑虞就看見牆角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兩人抱在一塊,臉上竟沒有對死的害怕,用一副死在一塊也值了的表情看著彼此。

岑虞目瞪口呆,紀昀則有些懷疑,這真的就是後世聞名遐邇的鐵口直斷天命巡撫?

但現在已經容不得他後悔了,兩人見到他們,受了驚嚇一般的,互相都想擋在對方身前,最終還是被那男子搶了先,擋在女子身前道:“你們是誰?”

紀昀正要說話,岑虞卻搶先一步道:“你們也是來寧國公府做客的嗎?”

紀昀看了她一眼,卻接到岑虞的眼神,讓他不要說話,一切都交給她。紀昀眯了眯眼睛,沒再說話。

那對男女聽見岑虞這麼說,都放下了警惕。那女子勉強笑道:“不知你是哪家的客人?”

岑虞道:“我是隨兩個姐姐來的,我姐姐家姓徐。”

女子臉色又變得不好看起來:“徐家……”

岑虞拉了拉紀昀的手道:“紀哥哥,他們一定認識路,我們能得救了。”

紀昀沒有說話。

岑虞的神色一下子黯淡起來:“是啊,得救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分開。”隨後她又看向那女子神色慘淡地開口道,“你們也跟我們一樣的吧,憑什麼相愛的人要被世間的規矩約束,愛而不得善終。”

紀昀明白岑虞究竟想用的是什麼法子,心裡升起連他也沒發現的讚揚,這法子現在用是最好的了。他臉上已經立刻掛上了笑容,比岑虞還真切三分:“說什麼呢,我們不一樣,我能等你長大,然後我就去你家提%e4%ba%b2。”

岑虞點點頭,可眼裡卻是一片水霧,她鬆開紀昀的手,蹲下`身子,哭道:“紀哥哥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娘已經開始為你相看姑娘了,你哪裡能等得到我長大呢?”

“哪裡等不到?!”

說話的人讓三人都吃了一驚,並不是紀昀,而是那女子。見三人都看向自己,那女子從男子身後走了出來,接著道:“他都願意等,你怎麼能不相信他呢?!”

岑虞抽了抽鼻子:“可是……眼下都走不出去這個地方,肯定已經有人看見了大火,已經開始救火了,萬一被彆人看見我們倆的樣子,到時候,肯定會傳出各種流言。”

那女子卻上前抓住了岑虞的手道:“你放心,有姐姐在呢。我是寧國公府的二姑娘,你叫我蕭姐姐就行。我有法子,你們現在先說說是怎麼來這裡的吧。”

岑虞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隻是徐綺秀拉著她去那小院卻變成了她執意要去,醉酒發瘋變成了醉酒抒情,紀昀衝動地把她帶出來。

最後,岑虞還不忘說道:“剛才我們在路上還看見了我一個妹妹,本想上去問路,她卻飛快地跑了。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和紀哥哥的事情?!萬一……萬一……”

蕭二姑娘安撫她道:“你放心,她不敢說的。”說著蹙眉想了想,又道,“為我遮掩的丫鬟是不會出賣我的,我們說話的說辭是我看菊花一時興起,讓她回屋去拿紙筆,結果她回來的時候卻沒有找到我。”

“那我們就這麼說,我看菊花迷了眼,越走越遠,遇見妹妹你。你發脾氣亂跑,紀大人去找你,他在半路遇上異銘,讓他幫紀大人一塊尋你,隨後不知為何起火,我們三人在這裡相遇。妹妹你就說路上隻看見了樹,還看見了一個半月水榭,紀大人則是從玉玨院,一路到三水閣。路上有棵大樹你們看見了嗎,一定都要說見到了那棵大樹。隻要咱們咬死了,任誰也不敢冤枉我們。”

蕭二姑娘的眼裡似乎有火焰燃起,她忽然伸出手去,握了一下王易銘的手,又%e4%ba%b2了%e4%ba%b2他的麵頰。這是她一個高門貴女能做出來的最羞人的動作了,她立刻轉過身,整了整衣襟道:“咱們走吧。”說完,她牽著岑虞的手,往前走去。

紀昀在兩人身後,開始跟王易銘套話:“王兄如今是在何處任職?”

王易銘有些羞愧地道:“在下一介書生,還沒有考過會試。”

紀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覺得你一定可以考過去的,會試時間長,容易讓人產生疲累之感,所以會試之前一定要休息好。對了,會試前最好不要看書,否則你會試的時候,最後看的書越來越清晰,前麵看的可能都會忘了。”

王易銘知道紀昀這是在跟自己說會試的竅門,這些東西他平時哪裡能聽到,便是老師,也不會說這些,隻會撿些書上的東西來說,這些東西,都要自己四處奔走打聽。.思.兔.在.線.閱.讀.

他忙道:“多謝紀大人!”他是不知道紀昀的身份的,便隨了蕭二姑娘的叫法。

紀昀笑的頗為和藹,拍著他的肩膀道:“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何必說謝,叫我紀昀就好。”

“紀兄,無論如何,還是多謝你,若不是你……”王易銘的眼裡有些淚光,正是因為已經做好的殉情的打算,突然有了生路,天地之差,讓他覺得就像是在夢裡一樣。

紀昀一副理解的樣子,道:“行了,彆跟哥哥客氣了,以後有什麼事,隻管來紀家找我,報上我的名字,不會有人攔你的。”

後麵兩人已經好的跟%e4%ba%b2兄弟差不多了,岑虞覺得有些不真實,一轉臉,蕭二姑娘更是一臉憐愛地看著自己,攥她的手也更緊了。

走到半路,便遇上烏泱泱一群來救火的丫鬟主子,見到他們四個,眾人都愣了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眼前是什麼狀況。

沈氏是坐在轎子裡的,轎子停了,她就立刻打開車窗,往外看去,待看見他們四人的時候,心裡一沉,高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不待蕭二姑娘提醒,岑虞便哭道:“秀姐姐!秀姐姐在哪裡?!”

蕭二姑娘裝模作樣地哄她:“你就快要見到你秀姐姐了,彆怕啊。”

沈氏下了轎子,來到兩人麵前,目光先看了她們一遍,像是什麼都看透了似得,開口道:“來人,把兩位姑娘請上轎子。”

☆、第39章 15/11/3

婆子們把轎子抬到跟前,擁著岑虞和蕭二姑娘上了轎子。蕭二姑娘出奇的鎮定,隻是抓著岑虞雙手的力氣用的太大了些。

兩人被送回院子裡,有婆子想要將兩人分開,卻被岑虞哭鬨著製止了。徐綺容和徐綺秀兩人匆匆趕來,見了兩人,岑虞才哭著投進兩人懷中,哽咽著把事情說了出來。蕭二姑娘靜靜地退了出去,而徐綺容哄著岑虞,讓她先行洗漱,不多時,蕭二姑娘拿來一件新衣裳給岑虞換上。

岑虞洗漱過,眼睛還是紅通通的,看的徐綺秀十分愧疚,咬著%e5%94%87在一旁,一副驚惶不安的樣子。岑虞伸手過去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秀姐姐,你不必這樣自責,這件事本也與你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說完又紅了臉,“剛才讓你們看笑話了。”

徐綺秀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旁的徐綺容略皺了皺眉,目光在岑虞和徐綺秀之間巡梭著,過了片刻才道:“好了,人沒事就好。”畢竟是在寧國公府,就算她懷疑什麼,也不能問出來。但她是熟悉徐綺秀的,此時心裡已然起了疑了。

這時候門又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徐家的二夫人,岑虞的二舅母。她看了一遍屋裡,先急急地來到岑虞床邊,看了看她的臉,又將她身上檢查了一邊,見全然無事,才鬆了口氣道:“真是嚇壞我了,到底是怎麼了?剛才來的那丫鬟說的也含糊不清。怎麼就誤入了火場?”

岑虞照著蕭二姑娘的那一套說辭說了,聽的小沈氏——岑虞的二舅母她是寧國公府管家主母沈氏的妹妹,大家便叫她做小沈氏,好一番斥責。岑虞乖乖低頭受了,等到小沈氏住了口,才道:“二舅母,這件事全都是因我而起,給您添麻煩了。”

小沈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呸,你個小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