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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徐綺秀終於抬起臉來,啞著嗓子道:“倒都成我的錯了?!”

徐綺容簡直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你已經十三了!”

徐綺秀看向岑虞,見這個比自己還小三歲的妹妹看上去比自己還穩重的多,她臉上現出了一絲羞愧,她拿出帕子抹了一把臉,隻是臉上被眼淚糊了的脂粉和紅腫的眼睛卻讓人能輕易看出來她剛才曾經哭過。

徐綺容搖了搖頭,揚聲道:“煩請外麵的媽媽請去我四姐姐那裡借一下她帶出來的妝盒子。”

很快有個媽媽應聲,接著馬車輕晃了一下,想來是那媽媽下了馬車,往前麵去借妝盒子了。岑虞看著徐綺秀的眼睛,輕聲道:“秀姐姐若不介意,不若讓我給你按一按。”

“什麼?”徐綺秀有些沒聽明白。

岑虞指了指自己的臉,這下徐綺秀明白了,她摸了摸眼睛,臉上現出一絲惶恐來,若是被姐姐看見了,說不得還要挨一頓罵,還有兩個嫂嫂,和幾個兄弟在呢。

她慌了神,又想到岑虞剛才說的話,忙抓住她的手道:“好妹妹,你能幫我嘛?”

岑虞反握住她的手,朝她一笑,讓徐綺秀的心安定下來。接著,岑虞來到徐綺秀身邊,顯示朝她太陽%e7%a9%b4揉了揉,隨後反複將徐綺秀的眼皮往兩邊太陽%e7%a9%b4拉去,接著揉按睛明%e7%a9%b4和四白%e7%a9%b4,如此反複了好幾次。

還沒做完,那個去借妝盒子的媽媽已經回來了,隔著簾子喊了一聲,徐綺容將車簾掀開一個縫隙,從那媽媽手裡接過了妝盒子。

而岑虞則是繼續在徐綺秀臉上動作,過了一段時間,徐綺容低聲道:“好了嗎?已經快到地方了。”

岑虞停了手,將地方讓給徐綺容。

徐綺容打開妝盒子,開始給徐綺秀修補妝容。她的手極巧,三兩下,就讓徐綺秀臉上看不出來曾經糊了妝。因為擔心眼睛被人看出來,又多花了些時間在她的眼睛上。

剛剛畫好,馬車就停了下來。

徐綺容啪的一下合上妝盒子,端詳著徐綺秀的臉,隨後轉臉對岑虞道:“虞妹妹好巧的一雙手,七妹妹臉上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了。”

岑虞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徐綺秀卻有些不自在地挪到了一邊,不自在歸不自在,該有的禮數她卻沒少:“多謝六姐姐和虞妹妹。”

“不用謝我,多謝謝虞妹妹吧。”徐綺容把玩著妝盒子道,說完也不等徐綺秀說話,就道:“柳腰。”

“奴婢在。”

一個鵝蛋臉的丫鬟掀開簾子,將早已經備好的麵紗給徐綺容戴上,又扶著她下了馬車。下了馬車的徐綺容正想向岑虞招手,卻不妨岑虞已經被徐綺秀挽住手。

徐綺秀故意不去看徐綺容,對岑虞道:“咱們下去吧。”

徐綺容有些哭笑不得,往前去讓開了路。岑虞兩人是不用戴麵紗的,隻有像是徐綺容這樣訂了%e4%ba%b2,卻又未嫁的女子才戴麵紗。

岑虞往外看去,入目是大片似乎要將人淹沒的紅色,再往遠處看去,恍然間如同看見了一條火龍。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卻還是擋不住那刺目的紅色。

“傻妹妹。”徐綺秀伸手擋在岑虞麵前,嗔了她一句,“你怎麼就直直地盯著燈籠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是將岑虞拉到了另外一邊。

岑虞聽見有小販叫賣的聲音,忍不住睜開眼。徐綺秀適時地放下手,領著她往旁邊看:“你喜歡什麼,隻管拿就是,哥哥們會給錢的。”她拿起一個編的精致的彩繩,彩繩上還拴著一個鈴鐺,鈴鐺聲音清脆,被拿起來就玲玲當當地響。

徐綺秀搖了搖,就看向岑虞:“虞妹妹要嗎?”

這是肯定不適合她戴的了,能戴的也就隻有岑虞,她又一眼看中了這個鈴鐺,看著岑虞表情就像是在說答應吧答應吧。

徐綺容也走了過來,拿起來一個蝴蝶翼,隨後看向岑虞,眼裡帶上了兩分躍躍欲試。

岑虞看著她的笑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又看向她手裡的蝴蝶翼,不禁轉頭對徐綺秀道:“好,我戴。”

總比戴蝴蝶翼好,那蝴蝶翼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跟在天上飛的紙鳶差不多,隻是墜了兩條繩子,能被綁在小孩的身子上。最近這個十分盛行,就是大戶人家,有小姑娘的,也都會買兩個讓姑娘帶著玩。

相比較之下,岑虞選擇鈴鐺。

徐綺秀連忙給岑虞戴上了,又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姐姐還是把那個留給自己女兒吧。”

說著,拉上岑虞,往一邊賣鐲子的攤子上看去。

徐鴻誌上去付了錢,又問徐綺容:“妹妹要這個?”

徐綺容笑著道:“嗯,說不定二嫂嫂能用上。”雖然兩個嫂嫂都懷孕了,可大哥徐鴻誌盼了這麼些年的,這頭一胎可絕對不能是女兒。

徐鴻誌笑了笑:“二弟說不定也用不上。”

徐綺容沒再接話,往前追上了岑虞兩人。雖說二哥徐鴻朗也是大房的人,但一個嫡一個庶,更不用說當初……她對徐鴻朗,還沒有對徐鴻誌%e4%ba%b2近。

逛了一半,街上突然開始變得擁擠了起來,徐家的幾個兄弟不得不往女眷身邊更靠近些,將女眷們護住,可就是這樣擁擠的地方,卻徐徐駛過來一輛馬車。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眾人皆議論紛紛,雖說沒人敢上前指責,但也都十分唾棄。

不過看看人間那麼氣派的馬車和侍衛,想來又不知道是那個高官貴勳,普通人惹不起,也隻能躲著了。

庶房四房的徐宏達今年十七歲,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少爺,加上還未娶妻,也不算是個成人,不懼失禮,便跳起來看了看那馬車上的徽紋,看了一眼,就對三哥徐鴻軒道:“是袁家的馬車。”

徐鴻誌抬眼看了看那馬車,又看了一眼徐宏達。徐宏達嘿嘿一笑,嬉笑著道:“三哥說個法子,咱們去整整袁家。”

這話被一旁的徐綺蕊聽見了,她微一皺眉,又不好訓斥兄長,但兩個嫂嫂就比較好說話了,徐鴻誌的妻子刁氏是出自七個大姓世家的刁家,性子很好,溫柔嫻靜,此時便道:“四弟可彆亂說話。”

徐宏達也不回話,一閃身躲到徐鴻軒身後去了。徐鴻朗上前兩步,將徐宏達從徐鴻軒身後給揪了出來:“嫂嫂訓你,你怎麼不回話?!”

徐鴻誌見兩人像是要吵起來,上前去將兩人分開,斥道:“都彆說了。”

岑岱年紀小,說不上話,隻能一邊聽著動靜,一邊慢步往前走去,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過身,臉色蒼白地道:“我姐姐她們呢?”

這話說的幾個人心裡都咯噔一聲,再往身邊看,哪裡還有三個小姑娘的身影,而周圍人山人海的,更是尋不到幾個熟悉的身形。

“快找!”徐鴻誌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正要離開,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過身來,抓住了妻子刁氏的手,安撫她道,“你們先去一旁的酒樓避一避,我們去找。”

他話音未落,岑岱已經鑽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徐鴻誌扶著刁氏也來不及阻止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刁氏自然知道自己身子同樣重要,不再逞強,跟妯娌一起在丫鬟婆子的護衛下往一旁的酒樓避去。

好在徐家在京城裡也算有頭臉的人家,很快便要到了一間廂房,讓兩人休息。→思→兔→網→

而這個時候,岑虞等人卻被護的好好的,正在涼亭裡休息,說是涼亭,其實四麵圍了竹席,從外麵一點也看不出裡麵是什麼樣子。

除了岑虞三人,還有一個貴婦人正在一旁,她拉著徐綺容的手,%e4%ba%b2熱地說著什麼,徐綺容臉上泛紅,但行事卻落落大方,即使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就在涼亭外,也不曾亂看。

裴三夫人是很滿意的,她握住徐綺容的手,將徐綺容誇了又誇,說了一陣話,聽見外麵有些熱鬨了,就問道:“煙花放了嗎?”

外麵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已經放了,要掀開簾子嗎?”“

裴三夫人道:“掀開吧。”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外間突然傳來一個調笑的聲音:“知道自己媳婦在裡麵,連個席子也掀不起來了嗎?”接著唰的一聲,簾子被人從外麵拽掉了。

三四個年輕男子的出現在幾人麵前,站在最前麵的是個寶藍衫的男子,他先做了個揖,隨後道:“哎呀,驚擾三嬸娘和幾位姑娘了,是在下的不是。”

裴三夫人笑了起來:“逸兒,你快彆來搗亂了。”

一番寒暄,又過來一個穿青色衣衫的男子,害羞極了,話都說不利索,磕磕絆絆地跟徐綺容說話,其餘人自然而然地退了出去,包括裴三夫人,岑虞也站起身,拉了拉徐綺秀。

徐綺秀不知道在想什麼,岑虞拉她一下居然沒把她拉起來,又用了一番力氣,才讓她清醒過來,帶著岑虞匆匆到涼亭外去看煙花。

先前在街上時,三人一直在前麵走著,哪裡發現後麵出現了一輛輛馬車,讓徐鴻誌他們的腳步頓了頓,這一快一慢之間,就讓兩撥人失去了聯係,索性,她們沒走多久,就見到了裴家的人。

儘管蒙著麵紗,但是已經見過徐綺容很多次的裴家五少爺裴易行還是將徐綺容給認了出來,當下就護著她們來到自家人布好的涼亭裡。

砰砰砰的煙花聲震耳欲聾,五彩的光映照在每一個人臉上、身上,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然而岑虞卻沒有看煙花,她在看徐綺秀,剛才見到裴家人的那一瞬,徐綺容沒有認出來對麵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家,裴家人也沒有認出來自家未來的少奶奶。然而徐綺秀認出來了,旁人都不知道,但那個瞬間,岑虞的手被徐綺秀大力攥的生疼。

徐綺秀也沒有看煙花,她在看自己腳下,眉頭緊鎖,讓人猜不出來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岑虞收回目光,往天上看去,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就被一個身影給牢牢吸引住了,一身白色袍服,腰帶上用銀線繡了素竹,衣服最底下也是淡墨描繪的竹子,在人群中仿佛也一塵不染的,不是紀昀還能有誰。

岑虞看紀昀看的太過入神,以至於她沒有看見,紀昀身後有個貌不驚人的老人,也在看著她,目光裡閃動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

一直到紀昀走的看不見人了,岑虞才收回目光,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紀昀是看見她了吧?

……是吧?

岑虞晃了晃腦袋,抬起頭專心看煙花。

煙花還沒玩,徐鴻誌等人卻已經被裴家的下人領著過來了,徐綺容見幾人額上全都是汗,知道他們剛才一定很著急地在找自己等人,心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