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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永遠不去大姑娘的院子的。”

岑岱猛地看向他,一臉凶狠:“現在還不去!難不成坐等著被她賣了?!”

小武連忙小%e9%b8%a1啄米似的點頭,半點都不敢反駁,等到岑岱又轉過頭才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完,岑岱再次轉頭:“這件事不許告訴彆人!”

小武:……

岑虞將魏言帶到自己的院子裡,兩人進了書房,岑虞讓采薇在門口看著,然後拿出那本從岑翊舟書房裡借的野食來。

野食此書乃是由當今聖上下令編撰,曆時整整十年時間才編撰出一部十卷共有七百多章的巨作來,此書雖然主要講的是民間和宮中的各種食材食物,但其實有整整兩卷涉及了藥草毒方,其中詳細,完全可以當做專門的藥材詳解來看。

看見野食,魏言的目光頓了頓,隨後自動自發地把它翻開來看。

岑虞伸手壓住書頁:“魏叔叔,先說好我的事,之後這本書可以給你看很長時間。”

魏言有些不舍地放開手,任岑虞將野食翻到野食裡講水慈姑的那一頁:“魏叔叔,你看這個,你說顧璿如今昏迷不醒,會不是是因為誤吃了水慈姑?”

魏言隻看了一眼,便了然於心,冷冷地道:“水慈姑生長於江南水鄉,多於泥潭之上,這東西沒什麼用,尋常采藥人根本不會去采它,你誤食一個給我看看。”

能用冷漠的聲音表達出鄙夷,嫌棄,歧視等等情緒的,也就魏言一個人了。岑虞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維持笑臉。

魏言再次翻開野食,有些惋惜地說:“可惜了這本奇書了。”

岑虞收回笑容,再次伸手壓住書頁,緩緩說道:“的確可惜了這本奇書了”說著,她朝魏言一笑,“我聽說這本書是聖上下發的,四品以上官員,人手一本。”

魏言的目光一滯,岑虞的笑容更加開懷:“魏叔叔也可惜了吧。”他做禦醫時乃正三品,可惜後來辭官來了邊關當軍醫。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邊上突然傳來噗嗤一聲笑,魏言站起身,走過去打開窗戶,兩個正躡手躡腳往外走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前麵是岑岱,後麵是小武。兩人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岑岱是不敢轉身,小武是不敢在岑岱前麵轉身。

魏言破天荒地露出一絲笑意來:“快進來吧。”

被發覺了,岑岱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他忍不住踹了一腳小武:“讓你笑!”

小武苦著臉道:“笑出聲的又不是奴才。”

岑岱又踢了他一腳:“還不閉嘴!”

魏言讓開身子,讓岑岱方便爬進來,岑岱也不含糊,雙手往窗台上一撐,就要進來,正在窗台上,卻瞧見岑虞看自己的目光,似笑非笑,他當即頓住了腳步。

岑虞見狀,緩緩轉過身,將野食給合上了,又整好邊角的褶皺,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岑岱到底還是進來了。

兩姐弟天生的八字不合,在岑虞的記憶裡,兩人和睦相處的時候隻有岑岱死的頭兩個月,他那個時候已經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了,沒了家族的庇佑,他隻能跟岑虞蝸居在一個破舊的院子裡,他每日出去做苦工賺錢,跟想要占岑虞便宜的地痞打個頭破血流,還要看著岑虞不讓她尋短見。

他那段日子過的很辛苦,短短兩個月,人已經瘦了一圈,岑虞記得他那天走出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還說要給他買肉包子,但他沒有回來。

從此就再沒回來。

岑虞仰起臉,眼淚從眼角緩緩滑下去,一直沒入兩鬢。那天晚上她聽人說岑岱被人打斷了%e8%85%bf,扔在岑府門口。她慌忙趕去,看見的卻是一具屍體。

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個天真愚蠢的岑虞就死了,剩下她,背負枷鎖,獨活到身死那天。索性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總算沒讓顧璿好過。

岑虞低下頭,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

岑岱看見這一幕,一時間兩難,過了片刻才道:“我、我還是走吧。”

岑虞也不介意,伸手揉了揉眼睛,笑著道:“走什麼,不是寧願爬窗也要進來嗎?”岑虞說著,走到岑岱身邊,伸手敲了敲他的頭。

岑岱本來是能躲開的,但他腦海裡還是剛才那個讓他感覺莫名難受的畫麵,一遲疑,頭頂就傳來微微的震感,倒是不痛,還讓岑岱感覺有些新奇。從來沒人這麼敲過他的頭,爹從來隻揍他,娘呢就太溫柔,把他當成一個奶娃娃。

還沒等岑岱想明白,就聽見岑虞說道:“下回來姐姐院子裡,不許爬窗戶,要來就從正門進,知道了嗎?”

岑岱悶聲不吭,岑虞倒也不在乎,對小武道:“你先出去吧。”

小武得了命令,刺溜一下就竄到了門外邊,看都沒看岑岱一眼,岑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的背影,還沒等他說話,岑虞牽著他來到書桌前,使喚他道:“你去把這本書放到書架上。”

岑岱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不會去啊?”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將野食給拿了過去。

“魏叔叔,你現在可以說了吧,顧璿她究竟有沒有可能用藥使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

魏言關上窗戶,來到岑虞身邊,先是看了岑岱一眼,才開口道:“不是可能,是一定,她脈象詭異,滑沉,時有浮動,如果換了一般的大夫,一定會以為她是外熱內寒,假陽真陰,不過我很確定,她的脈象是外力造成的。”

“脈象分為實相虛相兩種,實相觸之……”

“說這些人人都知道的東西乾嘛,直接說她到底用了什麼藥吧。”岑岱不客氣地打斷魏言的話。

魏言微微抬高了聲音:“你會?”

岑岱懶得看他,胡亂地點點頭:“實相如琴弦,虛相若流水。”

魏言眼裡閃過驚喜,頓了頓才道:“說的沒錯,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恐怕她是用了虎蒼散,虎蒼散用虎鞭、胡蒼、地黃、茱萸、牡丹皮混合製成,可令人氣血逆行,額頭燒熱,但是有一點,用了虎蒼散,心虛急跳,額頭發燙,但是身體反而冰涼。”

岑虞從未聽過虎蒼散的名字,當下隻能點點頭道:“那魏叔叔你有法子揭穿她嗎?”

“我沒法子揭穿她,但隻要讓我近身,我就可以讓她蘇醒過來。”

“我有件事一直奇怪,頭上發燒,不會燒壞腦子嗎?”岑虞蹙著眉,問出長久以來的疑問。

“會,孩童體弱,熱氣上腦之後就會癡傻呆滯,如果現在救治還來得及,如果拖到明天恐怕就晚了。”

岑虞沉%e5%90%9f片刻,緩緩地道:“那就還請魏叔叔再走一趟了。”

岑岱來到岑虞麵前,跳上椅子,然後學著岑虞的模樣在她頭上敲一敲:“你是傻的嗎,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還去救她!就讓她變成傻子唄!”

魏言在一旁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可,學醫之人應%e8%83%b8懷坦蕩,以病人為首,切不可因為一時激憤,致他人性命於不顧。”

岑岱衝他冷笑一聲:“我記得你上回救過一個叫胡巴的好色土財主,人家傷的是%e8%85%bf,你給治成不能人事了。”

魏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岑虞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總是一條人命,不能罔顧了。”

岑岱繼續冷笑:“你也好意思說這話,你上個月還說要打死敬安。”

岑虞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

看見這樣的岑虞,岑岱一時無話可說,隻不過眼中的鄙夷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岑虞收起了臉上的羞赧,對岑岱道:“你的君子之風呢?”

“爹說君子坦蕩蕩,男人上戰場!”說著,岑岱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想留個活的好動手。”

☆、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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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沒理會他,而是對魏言道:“魏叔叔,我先去支開我娘她們,到時候勞煩你救治顧璿了。”

待魏言應下,岑虞又對岑岱說道:“你跟我一塊去吧,爹這回回來,帶了不少好東西吧。”

岑岱立刻道:“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

岑虞微微挑眉:“那你留在這?”

“不,我去。”

岑虞:……

耽誤了這麼些時候,已經是日暮斜陽的時候了,紅彤彤的火球半掛在天空上,讓人感受最後的炎熱。

金光下岑虞的臉像是會發光,晶瑩剔透中流轉光芒,讓人都不敢直視岑虞。

岑岱跟在岑虞身邊走著,身上沒有一處不彆扭的,以前他跟岑虞從來沒有這麼和睦過,他是很厭煩岑虞的性子的,比他這個男人還男人,都十歲了,整天拋頭露麵,他所有認識的朋友們都被她揍了個遍。

他不同,他更喜歡詩詞賦華彩,文章傳英名的感覺。可惜這是邊關,敬安他們幾個總是喜歡動手動腳,好在被他揍過幾次之後,終於肯乖乖坐下來聽他讀他作的文章了。

岑岱撇了撇嘴,隨後立刻發覺撇嘴這個動作很不文雅,他立刻整了整麵容,想一旁的岑虞看去。看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認,敬安他們幾個屢次被揍還屢次招惹岑虞不是沒道理的,這張臉的確是得天獨厚。

正想著,他突然伸出手拽了岑虞一把:“你想什麼呢?”

岑虞回過神來,才發現岑岱這一拽正好讓她避開了一塊石頭,岑虞一愣,對岑岱道:“多謝弟弟了。”

岑岱扭過頭沒說話。

岑虞搖搖頭,沒有說話。她在想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顧璿可是燒了整整一個月,能活下來已經是極不容易,那她怎麼可能還保持神智?甚至於比以前還聰明了不少。

她想不通,魏言說的話她是絕對相信的,那問題一定出在顧璿身上,上輩子,顧璿到底經曆了什麼?

岑虞頓下腳步,漂亮的眉頭漸漸蹙起,目似琉璃,影射著光芒:“難不成……”

岑岱好奇道:“怎麼了?”

岑虞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什麼,我們快點走吧。”

兩人很快到了徐氏的院子,他們三人已經到了外室,正在用膳,岑翊舟一路風塵仆仆,哪裡顧得上吃飯,徐氏便讓人將飯菜熱了熱,又讓人上了幾道岑翊舟愛吃的菜。

岑虞直直地來到岑翊舟身邊,環著他的胳膊道:“爹,您這回有沒有帶禮物給虞兒?”

岑翊舟點頭道:“爹怎麼會忘了你,你去找張才,讓他帶你去。”

岑虞又看向徐玉珠,怯生生地道:“玉珠姨,你要不要一塊兒去?”

徐玉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