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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阿蠻 3231 字 2個月前

看氣氛僵持不下,這才恭敬地拱手,踩著喀喀作響的木屐跨下木階,高傲地走經拓跋仡邪的身旁,還刻意地挽袖捂住鼻子,以表示輕蔑的程度。

拓跋仡邪目睹對方神經質的模樣,沒有火惱,反而輕笑出聲,眼帶玩意地目送溫貴大搖大擺的行姿。

等到他回頭看見竇惠哭喪著臉,滿不情願跟著父%e4%ba%b2入屋後,他的笑容倏地不見蹤影了,但繼而一想,也該是這種結果的!

遭人冷落並非頭次碰上,因此他認命地接受這種下場,隻是一股遺憾油然生起,他竟然連向“吳竇夫人”說聲對不起及和竇惠道聲謝的機會也沒有。

但這亦不失為一個道彆的良機,因為要他這個唱戲的巴結奉承容易,但要他剖心掏肺地言謝,可就難了。

於是他將破舊的韁繩卷上大手後,靜靜搔弄了馬頸,馬兒就著他的大手摩蹭一會兒,善解人意地掉轉頭,跟著主人往門外走去。

不料,走不到十步,有人從後麵追上來,“這位小阿郎!請等一等!”

拓跋仡邪詫異地回頭望,隻見一名穿著高尚的老仆碎著小步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快?!這已經是他最慢的速度了!拓跋仡邪不想提醒對方跑得慢的原因是出在那雙笨重的木屐,因此保持沉默。

“小哥,本人是此府的總管趙廉,代表竇老爺向您道歉,剛才的怠慢全是因為場麵混亂,他不想讓旁人多做揣測,現在,如果您方便並且不嫌棄的話,請隨我入屋吧!”

“可是我並不方便。”率直的拓跋化邪向來是有話直說的,顧不得客氣與否。

“啊?”對方被他近似無禮的拒絕嚇了一大跳,“這……”

“因為我還有家人得照顧,恕我無法接受竇老爺的招待。”

仆役聞言鬆了一口氣,和藹地說:“這個我知道,竇老爺的意思是既然你人已在這裡了,不如就讓我出去請你的族人進門來,當然,如果你肯為我引薦你的族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現實把拓跋仡邪訓練成一個實際的人,他不願這個和善的老總管誤會自己的身分,便坦然說:“我是被竇惠小姐買下的奴工,你們沒必要對我這麼客氣。”

趙廉體諒地笑了,“你的身分為何我不管,我所管的是,你目前的身分仍是竇老爺的客人,如果你拒絕的話,惠兒小姐會很難過的。”

拓跋仡邪遲疑了好久,領著趙廉走在前頭,“好吧!就看在她的麵子上吧!她……

沒挨罵吧?“

趙廉聳了一下肩,跟了上去,“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的女兒若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名陌生男人抱在馬上騎的話,我是絕對會讓她吃一頓鞭子的。”

拓跋仡邪荒謬地愣了一下,“她……還是個小孩子啊!”

趙廉的臉幡然一變,非常嚴肅地說:“不是羅!她已十二歲,可以嫁人了。”

十二?!天啊,西域的女孩在這種年紀是熟得跟粒哈蜜瓜一樣了,怎麼可能有像她這種形狀的長豆?他還以為全身乾扁的竇惠隻有十歲而已,而猜她十歲,那還是因為她個子高的緣故。

現在她可以了解竇老爺有怒無處可發的痛苦,因為竇惠天真的以為她父%e4%ba%b2純粹是惱她不聽話,殊不知是煩女兒少了一根“男女之大防”的筋。

☆☆☆

空蕩偌大的房間內,竇憲跪坐在席上,雙手環抱%e8%83%b8`前,歪著腦袋緊瞅著女兒瞧。瞧她還是個孩子模樣,但他卻得提醒她身為女孩子的危險性,或許他該等惠兒的娘醒來後,再讓她肩起這個責任;但隨即想到,娘子跟女兒一樣天真,能否把他的意思傳達給女兒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更何況不趁此機會開導女兒一頓的話,時效過了,她準會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

於是他端挺起%e8%83%b8,從袖裡掏出一柄扇子,朝女兒重點了一下,警告地說:“惠兒,今天這番話本來是該留予你娘%e4%ba%b2說的,但是你娘病了,所以爹隻好代勞了。”

竇惠將頭點了下去,表示知道。

“告訴爹你多大年紀了?”

“十二了。”

“十二歲了!你可知道,你娘在這個年紀時已經進了竇家,三年後,就生下你了。”

竇惠擰眉想了一下,為這不搭軋的話題納悶著,然後慢搖了頭,“娘沒跟孩兒提過。”

“你大姊竇媛七年前嫁到平城時也是這個年紀的。”

“嗯!”竇惠仰頭想了一下,“好像不是,她是十四歲才嫁的。”

“那你記不記得你二姊竇娟是幾歲於歸的?”

“就前年嘛!”

“幾歲呢?”

“十三。”

“有幾個娃兒了?”

竇惠不解地問父%e4%ba%b2,“爹,你是不是連姊姊們的歲數和自己有多少個外孫都忘了?”

竇憲臉一綠,扇子一撐,不怏的說:“什麼話?爹四十還不到,怎麼會忘?你彆老是在我說東時就扯到西,快回答我的問題!竇娟生了幾個娃兒?”

“兩個啊!”

“那你知道小孩子怎麼來的嗎?”

“這我知道,石榴裡蹦出來的嘛!”

竇憲聽得差點擊%e8%83%b8,但他強忍大笑的衝動,蹙眉問:“誰跟你這麼說的?”

“我娘啊!小時候曾去過白馬寺,看見石榴長得這麼大,”竇惠用自己的雙臂畫了一個小圓,“我就問娘,為啥白馬寺的石榴比我們家的石榴大得多?娘就說,因為白馬寺的石榴裡麵住了小兒,如果城裡有婦人求子不得,隻要偷得一粒石榴籽,回家種,等籽發了芽,那麼來年得子便有望。”

竇憲聽得想一頭撞牆了,“婦人之見,簡直是瞎扯一氣!”

“才沒有!娘就是這樣做,才生下竇宛的,爹想想看,您討了三任老婆,都是連生女兒,母%e4%ba%b2是第四任,如果她沒那麼做的話,我們家一窩子都是女生了!”■思■兔■網■

“那是巧合!”

“可是……”

“彆反駁!生竇宛那件事,爹說是巧合,就是巧合,你那時才五歲大,娘即使說了一大串,你還是不會懂的。”竇憲氣惱地將肘放在小幾上,“怪來怪去都是我的錯,沒讓你跟姊姊們進織房學手紅,讓你白念經書、藥理,到頭來還不是該嫁人。”

“爹!我不要嫁人,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竇憲的確答應過,但那時她七歲大,誰能料到她的記性會這麼好,老把兒戲的話當真,“不要嫁人,並不表示你可以這樣任男人摟摟抱抱!”

“任男人摟摟抱抱?!”竇惠一臉冤枉。

“你敢說載你回來的少君沒有摟著你、抱著你嗎?還沒羞沒臊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知不知道你的名譽已經毀了一半!”

“爹,他是怕我摔下地啊!而且人家甫從外地來,根本不知道我們這裡的習俗。”

“所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而你之所以犯錯,就是因為我沒把你教好,總歸一句話,錯在本人!”

“爹,這事跟您沒關係的,您為什麼要把錯攬上身呢?”

“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愧疚!”竇憲從席位上起身,雙手背在後,說:“不過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醜事,倒讓我有了一個拒絕彆人提%e4%ba%b2的借口。”

“提%e4%ba%b2?!”竇惠愕然一愣。

“三天前劉宋的朝陽王送來密函,意在迎你南下,打算征你為信女,好進官選妃。”

“選妃?!為誰?”

“有消息傳來,劉偉之將於近日內被封為太子,如果一切不變的話,他希望你能南下至建康。”

“爹!我以為咱們家的立場是效忠魏帝的。”

“亂世之中沒有效忠不效忠的問題,隻有利與害、生存與頂滅的差彆,為了在洛陽生存,你曾祖和祖父不知提供多少金銀、馬匹、軍餉給胡主,才在官廷裡弄到一個小小的官位,以求明哲保身,但是我們是漢人血脈的事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那你是真的要我去建康羅?”竇惠愁著小臉問。

“當然不願意。”竇憲一臉憤慨,“我的心雖偏南,但是仍沒有強到讓我冒險的地步,何況,南方局勢是亂得一塌胡塗,貪官腐政者爭權奪利的情況相較於北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若是在北方,好歹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