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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必然會有差錯。

伊萊毫不掩飾他在爲自己能幫上忙而感到的欣喜,並當即帶了頭。拍賣廳後台內的其他收藏品並不值得在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的時候徒增負累,而伊萊的本體又以他自己的說法——他要控製住五層以下的樓層就不能跟他們一起離開,那留在這裏就是最安全的。

走在最後的塞繆爾未置一詞,他留心著可能從任何一處傳來的動靜。神話造物擁有能夠感知得到自己掌控範圍內一切動向的力量,他帶領他們走的的確是最安全的路線,哪怕有可疑的異響也在轉過拐角後就馬上拉遠了距離。

本尼:“……”

他對自己現在的定位很滿意,雖然沒有遠離風暴但混跡在人群中間不引起任何注意,是一個合格的醬油瓶。

甚好,甚好。

既然安全有的保障,一行人沒有刻意遮掩腳步,然而這對於還尚且不明狀況的其他人就是另一碼事了。在伊萊示意已經到了目的地、眼

前卻空無一人後,祝槐隱約聽到牆後更換彈匣的輕響,對方也在察覺到他們沒有繼續靠近的意圖後稍微放鬆了警惕。

她問:“格雷?”

“是我們。”祝槐說。

眼見熟悉的聲音傳來,薇拉這才握著槍轉出身,即便在聽到那紛雜的腳步聲時就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愣了一下。

薇拉:“……你們這是去招新了?”

緊跟著探出腦袋的麻袋成了精,當場就是一個原地沖刺往這邊沖來,要不是祝槐閃得快差點被它撞個趔趄——深刻以身作則地演示了什麽才叫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好了好了好了。”

祝槐連連揉了兩下它的腦袋,深潛者這才罷休,“哪有那麽誇張,這不你們都見過的?”

在他倆之後出來的是哈維和桑德拉,某種意義上,除了多了個“人”少了另一個人,眼下可以稱得上是開場在莫頓身邊碰見時的場景複刻了。祝槐二人去拍賣廳的目的之一正是爲了找這幅畫,因此伊萊如今出現在這裏也不算太過出乎意料。

至於爲什麽少了希克曼——原因大差不差就那麽幾個,實在沒人關心。

“現在五樓以下算是安全了,”祝槐向著伊萊偏偏頭,“不管別的,總之可以暫時避開那些戴著麵具的家夥。你們呢,有發現嗎?”

“長話短說吧,”薇拉說,“我撬了柯克比臥室裏的保險櫃。”

她的目光閃爍了下。

“裏麵有一份文件。”

偵探道:“是他籌建這座酒店的部分計劃書,對,隻有部分——但很奇怪的是,他在途中購進了一大批石料。”

“不僅如此,對石料的完整和質量都有很高的要求,要求至少有九立方米。”

“很耳熟,對吧?”薇拉說,“九塊不小於八立方米的巨石。”

祝槐:“……”

她稍微閉了下眼,長出一口氣。

世界樹的兩位特工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別說塞繆爾,連哈維都惦記著“潘朵拉”號上的事忍不住多瞥了她一眼。白鵠神色淡淡,而作爲其眷族的伊萊更是一早就有了預料與了然,從麵上看不出作何感想。

“隻有這個?”祝槐問。

“其實不止——”薇拉說到這裏,神情變得有點欲言又止,“還有一樣。”

她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張白色的笑臉麵具。

“我們準備靠近套房的時候,”偵探哭笑不得地朝魚魚擡擡下巴,後者驕傲地挺%e8%83%b8擡頭,“有個挺弱的麵具人想襲擊,結果被它一下子踹到樓梯底下了。”

“他當場死亡,我出來以後就試著去卸這張麵具——難取得像黏在臉上了似的,幸虧不是真的粘著,雖然費了點勁還是取下來了。”

薇拉:“……剩下的事還是你們說吧。”

哈維:“咳。”

“我有點好奇,”他說,“拿過來仔細看了看。”

“我也沒想到麵具背麵密密麻麻的全是咒文。”

哈維訕訕地說:“光那麽幾眼,我就開始忍不住把它往臉上戴——”

塞繆爾:“……”

塞繆爾:“你的常識就麵包吃了?”

哈維:“咳咳咳——”

“所以呢,”塞繆爾問,“你們怎麽解決的?”

桑德拉涼涼道:“我給他來了一下。”

祝槐:“?”

好家夥。

“總的來說是這樣,”薇拉說,“桑德拉反應過來直接在背後動了手,我直接搶過來,就收進包裏不敢再動了。”

她現在在他們麵前展示時也很小心,始終保持著正麵朝上,看過後就重新收了起來。

“還挺危險的。”哈維心有餘悸地

聳聳肩,“我尋思也有這麵具在地上摔裂了幾條裂縫的關係吧,不然可能沒那麽輕鬆。”

塞繆爾:“原來你知道啊。”

哈維被懟得直撓腦袋,不過他大大咧咧慣了,再加上對同事秉性也一清二楚,聽得出這冷嘲熱諷下的關心,連連幹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啊哈哈哈。哪還有下次呢。”

祝槐心知沒這麽簡單。

嘴上說得輕鬆,哈維顯然不是真正心大到隨便把玩這種明擺著有問題的東西的家夥。他們必須得知道這些笑臉麵具是如何在麵具人們身上生效的才得以針對,他自己去做了,別人就不用再做。

但也正如塞繆爾所說的,在後作用尚且未明時這麽做冒了太大的風險。

好歹最後是沒出事地達成了目的。

哈維緊忙轉移話題,“哎呀,反正現在要想的是下一步該怎麽辦——”

“如果柯克比還活著,”祝槐說,“應該是在五樓以上的地方吧。”

伊萊“嗯”了聲:“這裏沒有他的屍體。”

——那就基本是實錘了。

“看來下一個目的地就是樓上了。”哈維恍然,“對了,咱們不是還有個地方沒去?”

不等其他人回神,他自己先揭曉了答案——從裘德?麥金利那邊套來的鑰匙在指間轉了個圈。

也是。

“去休息室吧。”祝槐說。

有了伊萊的助力,他們一路從樓梯來到五樓、再前往那間指定休息室的過程幾乎堪稱輕鬆——他隻消閉著眼就可以感知到大緻的位置,甚至可以在精神上稍加影響,引誘那些盤桓不去的巡邏者們短暫地離開必經之路。

戴著麵具的保鏢同手同腳地消失在走廊盡頭,一行人也立刻抓住這機會,一個接一個地溜進敞著的大門。

遍地淩亂的休息室裏,隻有那一排儲物櫃還好好地立在那裏,有的櫃門關著,有的早就開了,其中空空如也,就剩個合金門拖蕩出鬼魅般的影子。

鑰匙沒有特意的編號,儲物櫃上也沒有,想來是不存在特別的對應關係。他們拿著鑰匙一個個地去試,起先開了兩個是空的,到第三個就撞上了運氣。

可這裏麵的東西——

“好吧。”

哈維作爲未遂受害者深吸一口氣,“至少咱們知道最開始那批麵具人是怎麽來的了。”

三十釐米長寬的小儲物櫃之內,除了一副正麵向上的白色笑臉麵具以外別無他物。以它的造型和做工,不消看背麵就知道與薇拉正放在包裏的那張驚人地一緻。

“不知道那些家夥會不會來這裏找存貨,”白鵠思索道,“不過還真可怕啊,以爲是另眼相待的證明,結果根本就是下地獄的路引。”

“一起回收了好了。”

哈維連連搖頭,“再看看別的櫃子裏有沒有,能少兩個是兩個。”

說幹就幹,其他人幫不上忙的也不擠在一起,分散在了休息室裏,順帶看看有沒有趁手的家夥事。

祝槐望著徒有霧氣的窗外有些出神,不擡頭就感覺到身邊多了個誰。

“保險櫃裏有兩個文件袋。”薇拉說。

祝槐挑眉,對方會單獨找她來說這事,她也隱晦地有了些猜想。

“另一個是什麽?”她問。

薇拉:“一個……”

偵探歪歪頭,“關於269號的計劃?”

“既然你來問我,”祝槐說,“那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

薇拉:“——我可還沒說是什麽。”

對方承認得這麽快也讓她有點驚訝。

“有時候勝過說了。”

“再說,不是還有那個編號嗎。”欺詐師了然道,“我在來了這裏以後也有過一種熟

悉的感覺。”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雖然那個是KP一開始塞的情報。

薇拉有錄下了她和愛德華交談全過程的錄音,如果看到的真是她想到的東西,本就有所揣摩的偵探聯想到一起也很自然。

“說實在的,”薇拉說,“有點難以形容我的心情。”

“雖然會拉扯人進入不同模組的‘遊戲’本來就很不唯物觀……”

偵探糾結道:“但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默認卡是基於本人而定,所以其實是——”

祝槐:“嗯。”

“那麽,”薇拉沉%e5%90%9f,“又是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不知道。”祝槐說,“這也是我好奇的。”

這並不完全是真話,她漸漸地有了一點離奇的猜測,幾乎沒有任何依據,所以它現在還隻能是猜測。

“你們在說什麽?”

塞繆爾的聲音突然響起,祝槐反應過來,馬上清了清嗓子,“稍微溝通了一下現狀,麵具收拾好了?”

看來是另一邊已經結束了,儲物櫃那邊終究沒什麽收獲,笑臉麵具像是早就被別人取走了,也難怪滿堂賓客如今已經死得不剩幾個人。

“說是‘一無所獲’更合適。”哈維空著兩手,“什麽都沒有,走吧走吧,浪費時間。”

他們在休息室耽擱了一小段時間,出去就換了不同的路線,等到了前往六層的樓梯口,還得留下以確保有地方可撤離的畫中人就止了步。

“從這裏就可以直接上去了,”伊萊道,“短時間內都不會有麵具人過來。”

“多謝。”祝槐笑道,“不然不會這麽順利。”

“嗯。”

他笑笑,“祝你們平安。”

他目送的視線很快就被有意無意地擋住了,祝槐下意識低頭去看臺階,隻對上塞繆爾換槍時不經意投來的一瞥。

他們已經走在往上一層的樓梯上,頭頂就是近在咫尺的六樓。台階的盡頭與那裏還隔著一扇門,有了伊萊先前的預警和形容,哪怕那木闆不見任何異樣也禁不住讓人心裏有些惴惴。

“我打頭。”塞繆爾道,“哈維。”

“後麵也留一個吧。”

祝槐說:“你拿著槍,我來開門——有個什麽萬一也好及時處理。”

塞繆爾遲疑地看了看她,到底沒有否決她的提議。兩人幾乎是並肩站在門前,祝槐側耳聽了一下裏麵,這才握上了門把。

她轉動把手,頓時發現了很明顯的凝滯感。這動靜自然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彼此對視一眼後,她還是一個用力擰了下去。

這下再就是扯斷了什麽的感覺,但隨後,那扇門就順暢地被推開了。

門後風光映入眼簾的同時——

祝槐忽然晃了一下神。

……

…………

是風。

她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強烈的睡意,那困倦似乎讓什麽消失了,但它自己也轉瞬即逝,短暫得就像是一不留神的錯覺。

有些溫度的風輕緩地吹拂過來。

風裏有花香,也有淺淡的青草氣息——是真正的那些,而非圖畫或者簡單的貼紙。女孩坐在窗前,忽然開口問道:

“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看看?”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