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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不悅的一眼,頓時一縮脖子——多年浸%e6%b7%ab黑暗麵的人的眼神自然遠非常人能想像。

“如果你們是說這個——”加爾道,“我們隻相信自己手裏的槍。”

三人:“……”

你在這群魔亂舞的小城裏還真是股清流。

“那我們就可以放心了,”祝槐直白地說,“老實說這幾天真是被各種奇奇怪怪的信仰折騰得夠嗆。”

“這點倒是看得出來。”

加爾毫不客氣道:“我該贊揚你們的膽大,除了歸他們統管的政府暴力機構,佩特利諾第一時間會找的當然是和他們合作的家族。”

“但事實證明這一步棋賭對了,”欺詐師笑道,“能將特裏家做大的果然不是什麽偏聽偏信的人。”

“吹捧的話就免了,”加爾銳利的視線一一掃視過他們,“其他事我會用自己的管道去核實——比起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能爲我做什麽?”

“老實講,非常地多。”

祝槐說:“包括但不限於這座城市未來的命運,來保證在座各位不會哪天一無所知地在夢鄉中告別人世。”

何等的狂妄之言。

加爾?特裏卻不見任何怒色,他隻是又打量了他們片刻,發現神色不似作僞後問道:“那麽,你們又知道和需要什麽?”

“一些支援和協助?”祝槐道,“這個我們得和同伴商量以後才能做決定,事實上——也是時候去接應他們了。”

“哦,”她說,“目前應該還不需要。”

加爾?特裏沒有說話,目光仍停駐在他們身上,像是在估量這樁交易劃算與否,直到擡擡下巴向手下示意了一下,後者會意地去而複返後就拿了個小黑匣似的東西放在桌上——是個無線電通訊設備。

“在我核實之後或者你們需要援助的時候,可以用這個聯絡。”他淡淡道,“不受通訊塔的影響。”

“——非常感謝。”

祝槐當即拿起來擺弄了下,然後將它遞給了旁邊的隊友,“話說回來,您就放任他在這裏這麽站著?”

“據我所知,”她看看雅各,“他可是和戴安娜?博比私奔了。”

加爾的神情間露出了一抹了然。

“雖然有人誤會,但我和博比不是那種關係。”他說,“不過她的確是很重要的線人,她的突然消失讓我很頭疼——她現在在哪裏?”

“失蹤了,”望舒說,“按照他的證詞,應該是死了。”

“可能的話,這也是我們調查的一環。”祝槐道。

“我知道了。”加爾的神色不見什麽變化,“那就等你們彙合之後再說吧。”

被送出賭場的時候,他們的待遇可比中途的一度急轉直下優厚多了,兩名黑衣打手恭恭敬敬地將幾人送上了車——還多附贈了兩把槍。

“對了,”祝槐打著火突然想起來,神不知鬼不覺旁聽了整個過程的伊斯人正坐在副駕駛上用爪子洗臉,“剛才的事別跟裡安說。”

吳克:“哦——”

他促狹的神情在她斜來一眼後瞬間收斂,“你還真別說,連我們也嚇都要嚇死了。”

“差點給自己來個心肺複蘇。”望舒沒好氣道,“哎你怎麽做到的啊?真就不怕死啊?”

“那槍動手腳了?”吳克也好奇地問,“還是先把子彈卸出來,再趁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時候裝進去?”

“不。”

祝槐說:“沒有。”

“什麽都沒有,單純的運氣好罷了。”麵對隊友明顯不信的眼神,她隻是笑笑,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先去找他們吧,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

*

走在潔

白的長廊間,路婉婉還是有些難以想像他們居然真就這麽混進來了。

某位肌肉記者完全發揮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e8%88%8c,他不“煮啊”來“RAmen”去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愣是軟磨硬泡讓負責人同意他們在“離開托薩市前”來參觀一趟。

他保證會就此撰寫一篇感人肺腑——不是,數據與理論詳實的報道,著力渲染一下納哈什在醫療領域作出的貢獻,來爲他們拉上一筆又一筆的資金。

誰能拒絕科研資金!沒有人!

不錯。

納哈什研究所這邊居然不知道佩特利諾家出了事。

在發現這一點時,路婉婉和羅曼馬上意識到他們的機會來了,一個大肆渲染一個應和,吹得認出他們而來接應的研究員暈暈乎乎,等請示後就帶他們進了研究所一層。

但這裏顯然不是什麽要地,負責帶領他們參觀的研究員就一直轉在那些無傷大雅的實驗室和科室門前。作爲醫學生的路婉婉還能聽懂點他的解說,純純恐怖家羅曼聽著那一個個專業名詞簡直是暈頭轉向渾渾噩噩。

“煮啊,”於是用不了多久,羅曼就捧著肚子叫出了聲,“疼啊!”

路婉婉:“……”

你還能再浮誇一點嗎?

“昨晚吃披薩吃壞了啊!”羅曼麵如菜色,跺著腳直打轉,“洗手間,你們這邊洗手間在哪兒?!”

研究員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搞愣了,下意識地給他指了方向。眼見羅曼直奔那邊沖刺,他這才反應過來,剛不放心地想去追對方,但又有點在意留在這裏的另一個人——結果一轉頭,就見路婉婉小聲啜泣起來。

研究員:“……”

研究員:“???”

這咋還哭上了?

“啊,抱、抱歉……”她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一個不小心沒忍住就……”

“你,”研究員遲疑了下,“你沒事吧?”

路婉婉:“?”

她看著像沒事的樣子嗎?!

但是她強自說道:“我……我沒關係的。”

衆所周知這種時候說沒事就是有事,她這麽一講,研究員反倒不好直接走了,“真沒事?有事的話……”

——就等這句了。

“其實,我和他……”路婉婉又擡手擦了眼淚,“不止是剛才說的朋友關係。”

“我們……我們在半小時前才分的手。”

研究員:“……???”

怎麽還有八卦可以聽?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就聽她又道:“但是爲了給貴所的報道,就決定再幫他最後一次——”

十分鍾後,他開始站在原地跟對方一起痛罵劈%e8%85%bf八條船被女友發現怒而分手、之後還好意思聲稱自己已經與她們斷聯地眼巴巴來求複合、其實仍然惡性不改的渣男。

“不行,”研究員突然反應過來,“我我我得去說一聲,這所裏很容易迷路——”

“你不能走!”

路婉婉猛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語氣真摯道:“你走了我還能跟誰去說呢?!”

沒想到研究員馬上說:“隔壁走廊左轉那間辦公室,她們比我罵得更狠。”

“我——”他也找到了合適的藉口,“我去幫你揍他一拳!”

路婉婉:“……”

路婉婉:“?????”

行吧。

她眼看著對方的身影走遠,三兩下擦幹淨眼淚,將眼藥水收收好,轉身後自然不是去他說的那間罵人厲害的辦公室——而是直接繞向了先前參觀時就暗暗約定好的盆栽旁。

她等了也就沒兩分鍾,從對麵拐角後拿著個檔袋急匆匆跑過來的不是剛才肚子疼遁然後被一

頓背地聲討的“渣男”本人還能是誰?

“怎麽樣?”她悄聲問。

“還沒看呢,好像是什麽草案。”羅曼趕緊擺手,“走了走了,風緊扯呼。”

裡安百無聊賴地抱著胳膊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自顧自在座位上玩的小女孩。

她當然是不能被帶去黑手黨那邊的,但也不能讓研究所的人員瞧見,那就需要有誰待在車上看管著了,而他作爲在場唯一一個會開車的,就毫無懸念地成了這個人選。

他完全不擅長跟小孩子打交道。

偏偏——

還是尼約格達之子的克隆體。

他內心又矛盾鬥爭起來,隻能眼不見心不煩地轉向一旁。

也不知道另一邊怎麽樣了。

思及至此,他耳尖又無端有點發熱。還不等細想,裡安忽然聽到了似乎在拉動把手的聲音,旁邊的車門也有些微震動。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他直接降下了車窗,到露出一雙眼睛的高度。

“……?!”

那正在伺機要開門的研究所員工似乎沒料到車上還有人在,一對上他視線頓時有些訕訕,“呃——打、打擾,我還以爲這是我們所裏的車。”

這藉口實在蹩腳,要不是他知道研究所的車頭特別改製過,還真要信了。

他心情不佳時語氣就不怎麽好,“現在知道不是了?”

“抱歉抱歉,知道了,”研究員訕笑道,“不過這位置我們馬上要用,要不您挪一下?”

話是這麽說,他的眼睛卻在不住地試圖往裏瞟。

不對勁。

裡安:“往哪邊挪?”

“往哪兒啊——”研究員探著腦袋,“我看看,我看看啊——”

他嘴上說著著急,動作卻不緊不慢的,簡直就像是在拖延時間。

裡安倏然間看到了後視鏡裏與對方故意去看的相反方向的拐角後出現的手持電棍的人影。

“抓好安全帶。”他頭也不回道。

露西:“咦?”

盡管不解,她還是乖乖地馬上抓緊了手中的帶子。

下一秒——

商務車猛地打火起步,在研究員“哎哎”的驚呼中一個絲滑的倒車轉向正路,油門加速下直接搶在門衛來得及做出應對前沖出了大門。

輪胎與地麵摩攃都發出尖銳刺響,裡安時刻觀察著後視鏡,這附近的地形已經是了然於心。他連打兩次方向盤,拐進研究所後巷,正看到有兩個人匆忙地從後門跑出來。

大約是代表失竊的紅色警示燈在這時才亮起,伴隨著警報聲,路婉婉和羅曼氣喘籲籲地拉開車門上來。

“我還想是不是有點早,出來就看到居然已經在了,”路婉婉一下反應過來,“……難道已經暴露了?!”

“大概吧,應該是懷疑她就在這邊了。”

裡安說,他看到有幾輛黑色轎車從街角飛快繞了出來,“剛才可能想直接上來看或者對車做手腳——抓穩了。”

路婉婉:“……?!!”

臥槽?!

那點可以忽略不計的疑惑在她的後背猛地撞上椅背時就全都撞沒了,急劇的加速依然沒能完全甩掉黑色轎車。在一個幾乎要讓胃裏翻江倒海的漂移後,仍然有一輛來得及跟上。

所幸這個時間的市區飆車不會受到堵車的影響,然而那輛轎車始終死咬著他們不放,還隱隱有再踩油門追上來的架勢。

就在這時——

橫道插來的又一輛車忽然從岔道街口沖出來,直接別向了那輛轎車。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的司機猛打方向盤,車頭失了控,轟然撞向了路邊的行道樹。

車前蓋凹陷進去,引擎也冒了煙,而罪魁禍首

順利地在也遭殃前變了向,不緊不慢地跟上了他們,從後車座玻璃窗裏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們繼續往前開。

裡安看了眼那熟悉的車型,鬆了口氣。

路婉婉又驚又喜,“哇!”

“煮就說會順利的,”羅曼深沉道,“RAmen。”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駛在去往郊外的路上,然後也陸續在臨近位置停下來。羅吉爾家還在離這裏有一段的前方,但這路段上已經見不到人了。

天還陰著,像能擰出水來,地上還沾著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