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
“員警探案也是需要一點小小手段的,”祝槐笑眯眯地坐回了沙發上,“這一試不就試出來了嘛?”
費伊:“……”
她怎麽就不直接下毒呢?
但她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端詳起眼前二人。
“這樣說來,”她說,“你們已經見到雅各?穆尼了。”
“你很確定是他指認了你?”祝槐問。
“不會有別人了。”冒牌貨肯定地說,“費伊?穆尼和雅各?穆尼就是什麽鍋配什麽蓋——當然還是出軌的要更低上一個檔次。不過,平時也少有人受得了她那個脾氣,所以基本沒有跟她來往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們已經順著線索追查到了雅各,”她了然道,“真可惜,我還以爲會再晚點暴露的。”
祝槐笑道:“你演戲的本事的確不錯。”
連她都一時瞞了過去。
“既然你不是費伊?穆尼,”祝槐問,“你又到底是誰?”
“好
吧——”
女人露出了個柔若無骨的笑容,不得不說以她的麵相和氣質,的確是個美人,“實話實說,我其實不太想在員警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想知道這個答案,你得先保證不會抓我。”
祝槐隱約有了答案,但還是感興趣地問道:“爲什麽?”
“當然是因爲我八成是你們眼中的犯罪預備役。”女人說。
她自己還得是自己眼裏的犯罪預備役呢。
但這個說法——讓她有了一點熟悉的既視感。
“好啊,我保證。”祝槐說,“如果你聽說過我在州署的名聲就該知道——爲了破案,我不介意和一些超出正常條子想像範圍的業內人士合作。”
她滿不在乎的黑話似乎博得了對方的好感,對方揚了揚眉,也就有來有回地開了口。
“雖然還沒有加入,”氣質再淡泊,女人在說起這個時還是顯出了些自得,“不過我希望你們可以稱呼我爲‘傑克十一’——沒錯,就是那個‘十二傑克’。”
祝槐:“……”
果然是這麽好騙的還有十二個。
她現在都要有點懷疑“十二傑克”是不是靠性別和顔值來選人的了。
但知道這個(且有仇)的是阿維絲?貝奈特,卡蓮?桑切斯對傑克之一和她背後的組織大概是一無所知。
“十二傑克?”她問。
“不是吧,”傑克十一懷疑道,“普通人聽都沒聽說過是正常,但警局內總該多少有那麽一點風聲在,特別是我聽說——你已經做到了警司?”
“我應該知道嗎?”祝槐問KP。
【你過個教育?】
[卡蓮(祝槐)]進行教育檢定,100/60,大失敗!
KP:“……”
望舒:“……”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那隻手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牛。
祝槐:“……”
這種地方誇她就不必了!!!
【那顯然是你警校的曆史課堂上在或者警局內的某次會議上直接睡過去了,此刻在你心裏,“十二傑克”隻是個名不見經傳還自以爲牛逼轟轟的破爛小組織。你由衷地看不起他們,並且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達出自己的這種蔑視——快,搞快點。】
祝槐:“???”
拱火是吧?!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傲慢盡顯。
“我當然沒聽說過。”她反以爲榮地說,“別怪我說話太直白,我會去記的隻有那些更著名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家夥。”
“不過——”
她笑道:“我想也有閣下還沒有加入的原因,有幹勁的新人正是讓組織煥發出活力的關鍵——雖然低調行事也是犯罪組織該有的風格之一。”
KP:“?”
可惡,又被她扳回來了!
傑克十一已經有些不好看的臉色就隨著她的話又和緩下來,甚至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嘴角,卻還是刻意按著謙虛道:“我還是比不過那幾位前輩的。”
“看在你們不知道的份上,我就勉強介紹一下好了——”她還是那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眼裏閃爍的卻是全然的野心,“‘十二傑克’是個很有段曆史的殺手組織,人人都有技藝傍身,現場完美到除非向外宣揚對此負責,一般不會有誰聯想到他們身上去。”
“一經加入就不得退出,”未來的傑克十一輕撫著自己的手指,“當然如果有誰死了,就可以由新人頂上。不過,在加入之前就必須完成對應的考驗才行。”
祝槐聽明白了。
“你的考驗目標就在鎮上?”她問。
“‘灣鱷’。”傑克十一說。
“大概是得罪了某人吧,不過誰
知道呢,這不關我的事。”她道,“我隻負責殺了他就好了,然後調查了一下我發現——不就有個現成的機會嗎?”
“這家夥深居簡出,接近起來沒那麽容易,但正好有個在他手底下做過事的人失蹤了,他妻子又著急忙慌地要找人,那我冒充她坐等著員警送線索就輕鬆多了。”
傑克十一聳聳肩,“怎麽樣,警官小姐,你不會攔著我殺一個黑手黨老大吧?”
“我來托薩隻負責調查失蹤案,別的不歸我管。”祝槐微笑,“那真正的費伊?穆尼呢?”
“還在房間裏睡著呢。”傑克十一說,“迷暈了而已,我懶得處理無關人等的屍體,麻煩。”
這次開口的是望舒,“難道你擅長的是用毒?”
祝槐心思一轉。
用毒的話——
“畢竟我沒有什麽力氣嘛。”傑克十一輕輕柔柔地一笑,沒有否認,“隻能從旁門左道下手了。”
“你剛才說戴安娜?博比和加爾?特裏……”祝槐問,“據我所知,連佩特利諾都不知道他們的這層關係。”
“‘十二傑克’當然是有自己的消息管道的。我還不是正式成員,但也可以得到組織內的一些幫助。”
傑克十一撩了撩耳根後的頭發,“戴安娜是加爾?特裏的情婦。”
她對麵的兩人都沉默了。
——爲什麽一個想不開跟雅各?穆尼私奔啊?
“看吧,我當時也是這種想法——對,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和雅各?穆尼私奔的是她,畢竟他們之前出雙入對也沒有太避著別人,隻是‘費伊?穆尼’不應該知道而已。”
傑克十一說:“剛才那一出還真是嚇我一跳。”
“所以雅各在哪裏?”她道,“我想要的就是‘灣鱷’的情報,從他嘴裏知道是最省時省力的,能有接觸的機會就更好了。”
“他已經在佩特利諾家族的保護下了。”
祝槐說:“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傑克十一:“哦?”
“你幫我的忙,我幫你的忙。”祝槐笑著說,“感謝你剛才提供的資訊,我們過一會兒會回來找你的,閣下意下如何?”
“嘶——我還以爲她不會那麽容易就答應的。”
幾分鍾後,回到商務車上,望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她擺明瞭怕那種彎彎繞繞的麻煩,”祝槐說,“所以別人幫她解決掉麻煩,她隻用動手就是最好的——反正咱們這邊應該也就是舉手之勞。”
他們穿過胡桃街,併入駛在格林大道的車流中,一路向前開向了森間公路。
“所以我們要和殺手合作?”車上的人已經大緻聽說了經過,路婉婉好奇地問,“但是現在先回去找佩特利諾家看他們會不會提供援助?”
“我認爲會。”祝槐道,“……希望不會有問題。”
羅曼:“首先希望不會被警衛攔下來,RAmen。”
他們已經去過那莊園一次,憑借記憶力——更別提還有祝槐在——想要辨認出路線並非完全不可能之事,也得以證明,這裏並不是真的施了魔法的女巫之森。
然而就像羅曼說的那樣,在來到莊園門口的時候,商務車就被警衛喝止禁止進入,還不等他再說什麽,祝槐先開了口。
“我們與克裏絲汀女士還有一些沒有商議完的事——主要是關於某樁醜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道:“不信你可以請示一下。”
警衛有些懷疑地撥通了內宅的電話。
“好的,”片刻後,警衛遲來地施了一禮,“家主說你們可以進去。”
他們被領到的依然是那座熟悉的旁廳。
露西穿上了買假發時順帶買的雨衣
,雖然大晴天穿這個很奇怪——但總比露出那條觸手好多了,她懵懵懂懂地被路婉婉牽著走在後頭,滿目都是好奇,東張西望地一起進了會客廳。
“按照禮儀,我應該歡迎你們的到來。”克裏絲汀似乎正好就在不遠處,已經先一步等在了廳內,“不過我假設上次說的已經很明白——”
“是很明白,所以我們這次是在發現這件事可能會對佩特利諾家族不利後才來拜訪的。”祝槐微笑著打斷了她,“戴安娜和加爾?特裏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如果你們想要維持和地下黑手黨的關係,最好還是大家互利互惠一下。”
“……什麽?”克裏絲汀皺著眉問。
她還想再問下去,忽然有個聲音阻止了她。
“克裏絲汀。”
那聲音很平和,也有幾分耳熟,卻令克裏絲汀瞬間露出了畢恭畢敬的神色。
那日曾接待過他們的、被克裏絲汀喚爲“尤蘭達”的女僕交疊著雙手站在一旁,以如出一轍的架勢叫住對方,而後者行了一禮,讓出了主位,候立在一旁直到女僕坐下。
還站在廳內的其他僕人也都屏息靜氣,垂首而立。
似乎——這一刻坐在椅子上的才是真正的佩特利諾家主。
“還是和我談吧。”女僕靜靜道。
“人類有時會稱我爲‘夢之女巫’。”
尤蘭達——不,邪神那年輕美麗的人類化身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你們可以稱呼我的名字——我名爲‘伊德海拉’。”
第70章 白夜(十七)
“我去, ”吳克喃喃道,“掃地僧啊。”
路婉婉看上去簡直恨不得拿膠布把他嘴給貼上。
他自己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連咳兩聲以作遮掩。好在這位迷人的“人類女性”似乎也並不將這話放在心上, 她——祂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對於睥睨萬物的邪神而言,會有什麽能讓祂動搖才稀奇。
“佩特利諾家大約從兩百年前起在托薩紮根發展, ”開口的是克裏絲汀,她仍恭順地垂著眸, 就這樣解說起了自家家族發展史, “那時的托薩都還隻是個小城鎮。”
“當初的家主追求長生, 就將希望寄託於一名埃及商人帶來的古書典籍上。”
祝槐:“……”
好嘛,又是你,奈亞拉托提普。
克裏絲汀說:“那古書上記載了‘夢之女巫’的美麗和榮光, 以及祂對一切正確與不正確之物的公正慷慨。在潛心信仰數十年後,母神果真予以了我們回音, 佩特利諾家的成員從此擁有了得以名正言順地自稱爲其追隨者的壽命與心靈感應能力。”
在場玩家們不約而同地本能注意到了一點微妙的違和, 克裏絲汀?佩特利諾說信徒長壽,她偏偏又這麽年輕,那她的母親——
“那這麽說來,”祝槐說, “上一任家主……?”
“‘伊德海拉吞噬了章魚從而習得了長出觸手;她吞噬了巨熊從而習得了用毛皮包裹自己來對抗北方的嚴寒’——吞噬、合爲一體,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