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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

他自己先被自己要出口的話逗樂了,“不碰不相識?”

安德魯打開了廣播,令人心情舒緩的輕音樂頓時流淌在車廂裏。既然對方忽略了前頭的鬧劇也有意示好,祝槐也就很自然地笑道:

“可不是嘛,幸虧你這麽說,我們幾個應該都是第一次到托薩市來,人生地不熟的那正好差個朋友——說起來,這裏有沒有什麽有意思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

安德魯敲著方向盤思考,越過這片幾乎有點荒無人煙的田地和緊挨著的麥田,馬路盡頭已經依稀可見市裏那些鱗次櫛比的建築物的影子。

“劇院?鍾樓?老實說就那樣,”他說,“要旅遊何苦來托薩呢——不過你們應該都不是爲這個來的?現在遊客應該也少了,畢竟才出了個連環殺人案。”

他們一靜。

“連環殺人案?”路婉婉預感不妙地問。

“不清楚。”安德魯嘀咕,“警方沒有公佈,聽說受害者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年輕女性,有目擊者說現場很淒慘……”

他好奇地問:“桑切斯警官難道就是來查這個的?”

“那倒不是。”祝槐直白道,“連環殺人案還有什麽說頭嗎?”

“分屍……?”

安德魯不確定道。

“受害者被發現的時候四肢都被切割下來,頭也放在了旁邊,反正就像是在進行什麽邪|教儀式一樣——啊,這全是我道聽途說來的啊。警方那邊肯定詳細得多,你到時候去問下不就知道了,我要是說錯了可千萬別給我算造謠。”

路婉婉:“……”

雖然還不知道該不該聯係到自己身上,但是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望舒的神色同樣很不好看——如果他們遇上的真是那個殺人狂,他的下場恐怕也不大妙。

“放心,那當然不會。”祝槐笑笑,“而且我還未必能知道呢,據我所知,本地警局可未必樂意讓外地人插手這種案件。”

雖然泉城那樣的情況也有點特殊就是了。

“那就行。”安德魯透過後視鏡瞧見他們糟糕的臉色,“哎呀,也不用太擔心,你看你們這麽多人,也不一定就會遇上那家夥不是?”

路婉婉:“啊、啊哈哈……”

真不一定就好了!

他們搭上麵包車時已經快進城了,現在還不像三年後——那時在地圖上直接消失的托薩市目前還好端端地顯示著。穿過第一大道,警察局就位於南大街與楓樹街的交界處附近。

盡管托薩是作爲城而並非鎮,麵積還是比一般城市要小上一些的。安德魯要去送貨的雜貨店在幾個路口後的第三街,把他們在警局門口放下後,他笑著揮了揮手就驅車離開了。

托薩市的市警察局自然比州署小上不少,祝槐他們的交接工作算得上順利,畢竟她要處理的那起失蹤案表麵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隻是受害人家屬鬧著要求外地增派人手,也不知道怎麽就由著她來。

她拿到了對方的聯係方式和家庭位址,這下準備登門拜訪,而當她問到安德魯提起的那起連環殺人案——不出所料,就被對方不軟不硬地堵了回去,表示這是他們的事。

大概就是一些本地員警的自尊心。

好在沒過兩分鍾,他們就在警局門口等到了做完筆錄的路婉婉和望舒。

“怎麽樣?”祝槐問。

“他們說……”路婉婉神色遲疑,“他叫‘花匠’。”

“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被稱爲‘花匠’。”

望舒概括道:“目前在逃,心理側寫的結果應該是個男人。現在一共有六名死者,無一例外地都被斬首和砍斷了四肢。”

“並且,”他說,“背部都刺有罌粟的紋身。”

路婉婉:“……”

人真的不能不信第六感!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嗚嗚嗚!

“他還說了邪|教儀式。”一直表現得有點沉默的裡安突然開了口,他說的“他”自然是安德魯,“托薩警方對這個怎麽說?”

望舒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爲死者身下的地麵上都畫著有奇怪的法……”念及是新卡,他硬是把法陣兩個字咽回去了,“圖案,聽說看著是挺詭異的。”

“……因爲我們倆是目前唯二已知的活著逃出來的受害者,但因爲沒有看到兇手的任何特徵,證詞也沒多大價值,現在收了那張圖當證物,派車去那家診所緊急搜查去了。”路婉婉垂頭喪氣地說,“他們估計告訴了我們這些,就讓小心防著點報複——這怎麽防啊。”

“相逢即是緣,人多力量大?”祝槐挑眉,“這位小姐,裏頭的員警不靠譜,外邊的員警就站在你麵前呢。”

路婉婉:“……”

大家都這麽熟了就不要裝了!這邊的完全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恐怖吧!

隻有尚且不知道她真麵目的望舒還點了點頭,秉持了一下以他的角色遇上員警該有的態度,“能聽到桑切斯警官這麽說就放心了。”

……不對,想想這人遊戲裏外兩幅麵孔,他放心個什麽勁兒啊。

“對了,”祝槐問,“那倆記者呢?”

路婉婉猶豫了下,“不願意趟這渾水的話也……”

雖然他們都知道隊友不會跑路,當著NPC的麵,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說曹操曹操到。

“喂——”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吆喝聲。

向那邊看去,吳克剛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身沖他們招呼道:“我倆剛才去租了車,來不來?”

裡安:“他們……”

祝槐:“先過去看看。”

“哎,”等走到近前,她明知故問,“你們怎麽還來個去而複返,不做你們那采訪了?”

羅曼也降下了車窗,一摘那副祝槐一眼就看出是歪瑞古德出品的酷炫墨鏡,嚴肅地說出了早已想好的藉口:“我們打算搞個大新聞。”

“複活節報道哪比得上失蹤案和連環殺人案的偵破呢,”吳克義正辭嚴道,“肯定是這個更引人注目吧?”

“當然,”羅曼跟他一唱一和,“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兩位警官的工作,不讓報道的一律不報道,能報道的才報道,然後寫出一份實事求是全麵客觀懲奸除惡弘揚正義的絕佳稿件。”

路婉婉:“……”

稿子好不好不知道,你這官腔打得挺溜。

裡安:“……”

他怎麽越聽越不靠譜。

但這事也輪不到他來做主,他看向上司,結果就見對方輕易地鬆了口,“那行吧,隻要你說話算話。”

……真的不要緊嗎!!!

祝槐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她摩拳擦掌地準備去拉駕駛位的車門,“那我就——”

她對上了其他人無言的目光。

祝槐:“……”

怎麽了!不就是個大失敗嘛!

【噗嗤。】

路婉婉:“咳,那個,就是說……有沒有穩那麽一點的?”

沒有那種上下蹦極骰運的,不會開著開著就撕了卡的,暗示,拚命暗示。

羅曼:“哦。”

他馬上就從車上下來了。

路婉婉:“?????”

哪有這麽打臉的!

對上路婉婉滿臉的問號,他辯解道:“租車公司的人開來的,剛才人走了,我去過把手癮。”

你們在對宅男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期待.jpg

路婉婉:“……你就坐在裏麵耍酷是嗎!”

望舒:“我沒——我不會。”

他沒點,不然也不會坐車而非開車來托薩市。

還挨了一悶棍。

記仇。

“那我——”還在欲言又止的裡安先詢問地看了眼上司,見她沒什麽意見就道,“我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這下大家都沒有意見了,黑發年輕人的話不多,但看上去還是挺靠譜的。他接過車鑰匙,祝槐坐進副駕駛,其他人也依次坐好,路婉婉進來前後一直在驚奇地打量,“商務車啊?”

羅曼振振有詞,“帶薪出差,能報銷爲什麽不租最好的?”

吳克:“報社財政赤字少不得你的功勞。”

回去就被開除。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羅曼灑脫得很,“回去寫小說去嘍。”

……之前是誰說要爲轉業積累經驗的啊!!

裡安剛打著火,祝槐摸出震了下的手機就嘖了聲。

“不去住宅區了。”她說,“先去旁邊第二街的酒館。”

她剛在警局拿到聯係方式就先跟對方說了聲自己的身份以及馬上就到,結果轉頭就接到這麽條消息。

裡安:“……?”

“她不是一直在催嗎?”他問。

報案人是失蹤者的妻子,一直要求他們及時趕到她家會麵,越快越好。

這不就白折騰那麽一出了。

“誰知道怎麽突然改主意了——她說自己臨時有點事,讓咱們先去調查一下,之後碰麵。”祝槐說,“調查地點就是失蹤的那個雅各?穆尼常去的酒館,聽說最後目擊到也是在那裏。”

穆尼夫人指定的那家白橡樹酒館坐落在第二街中段,雖然還是大白天,裏頭也有好些在喝酒的常客。

“白橡樹”裝修得很有這名字的風範,連酒杯用的也是木頭酒桶的形狀,常客有男有女——男性居多,有的胳膊上還紋著紋身。

這種時候就不好一股腦地全進去,免得像踢館。尊容不便的吳克跟還頂著紗布的望舒留在原地看車,剩下的幾人一進門,其他人大多隻是聞聲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也有好奇的——也許是因爲這裏來的都是熟麵孔,見到了陌生人就格外稀奇些。

羅曼略一思索,幹脆直接迎著其中一道視線走過去,“嘿,來兩杯?”

“行啊,”這大哥五大三粗,瞧著不怎麽好惹,說話倒是爽快,“看來你挺能喝。”

裡安:“……他幹什麽?”

他們三個在旁邊那桌坐下,祝槐沉%e5%90%9f著跟旁邊的酒保點了杯酒,轉過來回答他,“不知道。”

其實她猜故技重施。

“能喝不能喝是看情況。”羅曼矜持地說,“我猜您可能也看得出來,我們是想來找個人——聽說有個叫雅各的常來這兒,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意思是認識就能喝,不認識就不能,大哥上下打量他兩眼,樂得笑了一聲:“哎喲,那小子啊——這酒館一天來來往往就那麽些人,你打聽他幹嘛?”

這一看就是知道的反應。

羅曼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欠錢不還,直接就跑……還能有啥原因?這好幾天不見人了,我看大哥你也是個爽快人,要是知道點啥就跟我說說唄。”

“這巧了不是?算你找對人了,”大哥拍拍桌,叫了酒保上高度數的來,“來,喝,喝高興了告訴你。”

羅曼也不含糊,直接碰杯敬了酒,看對方喝了的同時仰脖一飲而盡——速度竟然還比對方快點,完事把酒桶往桌上狠狠一放,“呼——”

裡安:“……?”

他再一低頭,倒在碗裏的酒全灑出去了。

路婉婉:“……”

她就知道!

幾圈下來,桌子底下濕漉漉一片,得虧是酒館用的是深色地闆燈光又暗,一眼過去是瞧不出來。

“雅各,雅各啊……”大哥喝大了,嗤笑著說,“呸,我還能不知道這小子?有老婆了還被個叫戴安娜的迷得昏頭轉向,上次有人還在劇場見到他倆卿卿我我……”

“不過就這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