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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在奔跑中回憶著下一部電梯的位置,但又在藏在牆後觀察了深潛者們的動向後意識到這可能並不是個好選擇。

它們無疑也從愛德華和自己混血眷族那裏獲知了一點船上的地理位置,上船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去封鎖人類最常使用的工具,觀察發現沒有獵物下來後,居然反過來打算按按鈕自己坐電梯上去。

視野就在這時“啪”地陷入一片漆黑。

數秒後,走廊上重新亮起的幾盞應急燈照亮了他們的前進路線。

“桑德拉那邊應該已經直接斷電了,”祝槐說,“走吧,樓梯。”

避開這一群魚人,他們沖向最近的樓梯口,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奇特腳步聲,祝槐在轉過身的瞬間當機立斷地扣下了扳機。

[斯卡蒂(祝槐)]進行手|槍檢定,8/60,極難成功。

子彈精準的命中擊穿了手握長叉的深潛者的頭顱,它那黃褐色的眼珠爆裂開來,濺出一片令人作嘔的汁液。它搖晃兩下,似乎還能拄著武器站立,而在它之後,猛然冒了頭的同伴也嘶啞地叫著,揮舞起武器作勢要刺來。

[威爾]進行霰|彈槍檢定,43/55,成功。

飛散而開的細小彈丸撞入那深潛者同伴的麵部,本就磕磣的長相更加雪上加霜了——完全成了個留下無數彈孔的蜂窩煤。

它們的死活與否不是現在值得關心的,他們要做的隻是暫時擊退或者找到時機得以脫戰。

爬上船來的深潛者接二連三,兩人硬是在三四場遭遇戰裏殺出了一條路,直到終於抵達了通往下部船艙的樓梯。

深潛者們似乎還未打算涉足這裏,畢竟以它們的第一要務,是要攻佔這艘船再說。

“就到這裏了,”祝槐道,“你自己應該回得去吧。”

威爾:“?”

“你要一個人下去?”他問。

“當然,”她眨眨眼,“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有我的計劃。”

一個非常、非常瘋狂的計劃。

威爾:“你不會……”

“不,”他說,“我一起去。”

“聽我的,”祝槐說,“要相信我嗎?”

聽著她這句熟悉的問話,威爾呼吸一滯,又聽她道:“作爲陪我下到這裏的回報,還你一個你作爲偵探最心心念念的真相怎麽樣?”

偵探聽懂了她的暗示。

他伸手進自己懷裏,摸出那根錄音筆,遞給了對方。

“很貴的,別弄壞了。”他說,“算了,就算壞了也得帶回來還給我。”

“瞭解。”祝槐一笑,直接按亮了錄音筆的開關,“我已經讓桑德拉提前把這幾層的人手也撤離了,走不開的幹脆換成愛德華那邊的——畢竟我想他們不會介意借機給自己同族行個方便的。”

“你回到五層以上應該就差不多了,但還是盡快跟他們彙合,準備看時機放救生艇。以及,雖然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往下看。”

威爾深深看了她一眼,“好運。”

“祝我們好運,”祝槐糾正道,“畢竟成爲‘泰坦尼克’號二號的可能性很高。”

他們就在這裏分開,頭頂傳來了槍聲,祝槐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踏下了台階。

貨艙通道裏同樣隻留下了應急燈,她一邊換了滿數的彈匣,一邊不急不慢往前走。

一下下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回響,傳入的不僅有她自己的耳中,自然也有在場另一人的耳朵裏。

——二號。

到了。

祝槐邁進半開著的大門,果然看見一身禮服已經皺皺巴巴狼狽不已的男人聞聲擡了頭。

“居然是你,”愛德華看到來人,又瞧見她提著的槍,臉上不掩瘋狂之色,“想不到會是你來……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難怪她會知道——”

他終於把一切串聯起來,所有細節都對上了號,卻抑製不住地大笑起來。往日英俊儒雅的模樣消失得一幹二淨,粗啞難聽的笑聲一陣比一陣尖利,直刺著人的耳膜。

“可惜啊,可惜你來得太晚了。”

他兩眼通紅,充斥著的盡是走到末路的賭徒孤注一擲的癲狂,“你做什麽都沒用了,我已經完成了儀式,隻要等著祂降臨,就可以將她——”

“是嗎,”祝槐擺弄了一下手裏的槍,“那她自己願意嗎?”

在前一天的昏暗之下還無法看清,但此時此刻大缸旁邊的地麵上,一圈圈的法陣泛起了紅光,它上麵繪滿了奇特又異樣的紋路,光芒從微弱到強烈,顯而易見——已經被啓動了。

“閉嘴,她不可能不願意,”愛德華喘著粗氣,“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莎倫,她隻會——”

“隻會感謝你複活了她?”

祝槐驚訝地說:“那你一定清楚她是怎麽死的了。”

霎時之間,愛德華就像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公%e9%9b%9e,他張著嘴,卻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是啊,是啊……”幾秒後,他夢囈似的喃喃道,“那場海難,我和她一起漂到了一座荒島,但是莎倫不幸撞到了頭,很快就……”

“然後你在那裏撐著,直到人魚——準確來說是深潛者給你送來了食物?”祝槐替他補充道,“甚至還和它們做了交易,如果你幫助它們召喚偉大的天主,它們就幫你複活莎倫?”

愛德華死死地瞪著她,神情駭然,甚至忘了去阻止她一點點去揭開那隻潘朵拉的魔盒。

“愛德華·瓊斯,”她問,“你真的不記得自己那幾天吃的是什麽嗎?”

“莎倫身上被啃咬的部分、缺失的部分都那麽明顯,你花了多少次說服自己?”

人魚。

在某些地方的傳說裏,人魚的另一層意象是他們的肉。相傳吃了人魚肉可以長生不老,愛德華的情況顯然不屬於此,但如果他以這樣的潛意識——

愛德華:“閉嘴……”

“你的臆想又有多少是真的?該不會莎倫也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在海難中撞到腦袋重傷不治死的吧?”

“閉嘴。”

“甚至,我是不是可以得出這樣的猜測,你們僥幸逃過失溫,漂流到荒島上卻已經饑腸轆轆,但又發生了爭吵或者隨便什麽情況……你打到了她的頭部,回過神來發現她死了,並且在之後的幾天——”

“我讓你閉嘴——!!”

他吼出聲後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e8%83%b8口劇烈地起伏著,許久之後,才擡頭去看依然一動不動地浮在水中的莎倫。

召喚陣上越發紅光大盛。

“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他狂熱而迷戀地說,“我們馬上就可以重聚,畢竟我們那麽相愛——”

“別沉浸在你那自我感動的深情裏了。”

祝槐說:“你就不覺得我的聲音有點耳熟嗎?”

那一點隱約的熟悉終於在此刻化爲實感,愛德華目眥欲裂,顯然也回憶起了那天夜晚的甲闆。

“那個也是你……”他難以置信又憤怒,“你竟敢……”

“沒辦法,”祝槐笑眯眯道,“我膽子大嘛。”

她看到莎倫的嘴%e5%94%87仍然在微微翕動,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幅度。

她說——

殺了我。

“你覺得她不是她了,就因爲她爲變成這樣想死而不是和你一起活下去?”祝槐說,“你認的不是人,隻有符合你想像的才是莎倫·伯克利。”

“醒醒吧,愛德華·瓊斯,你愛的隻有你自己。”

“不然不會選擇和別的女人結婚來實現目標,你們的相冊裏最多的是你自己得意的照片,連和深潛者合作你想的也是萬一事不成怎麽報複它們——不然你爲什麽偏偏選擇了召喚祂?”

“所以呢?”愛德華突然問。

祝槐:“?”

“是啊!就算這樣又如何!”他咆哮起來,“我有什麽辦法!”

“是它們發現了我把我送回了陸地,答應我的請求把莎倫用這樣的形式留存,但它們說如果我三年後帶得回來足夠的祭品才會讓她徹底地——現在我自己做,莎倫記得也沒關係,到時候抹除掉她的記憶,我們又可以——”

“你拿著槍,你想阻止我?”愛德華前言不搭後語地大喊大叫道,“那開槍吧,不管怎樣,贏的人是我!”

“三分鍾,不,一分鍾,一分鍾之後,你們全都會跟著我一起死——”

貨倉的天花闆很高。

魔法陣上閃爍的光芒堪稱耀眼,而就在那上方的高空處,有一股氣旋漸漸地越來越明顯。

龍卷風似的氣流愈發猛烈,隻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了無形的壓迫感。

有什麽要降臨了。

“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祝槐放下槍,若有所思地歪歪頭。

“目前來看,”事到如今,她依然露出了微笑,“我承認是你贏了。”

……

——門忽然被推開了。

幾乎的漆黑一片裏,作爲唯一光源的電腦螢幕散發著微光,但在推門的人進來前,唯一身處會客室內的人卻不在那裏。

他坐在不遠處的棋盤前,執完白子又執黑子。

士兵進D5。

他端詳幾秒,將另一方的棋子吃掉了。

“你既然要下棋,”進門的人端著托盤上的點心和飲料走過來,“不開燈開著電腦做什麽?”

車進E4。

男人沉%e5%90%9f片刻,“氛圍?”

對方:“……”

可再別了。

“我剛剛看到新出的懸賞了,”他輕笑道,“也是‘X’的玩家,聽說是騙了個名額和一大筆錢就跑了。”

“敢主動進去的能是什麽簡單的家夥,要我說是這邊太傻。”對方不以爲意,“不是懸賞嗎?誰啊?”

“不知道,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男人說,“唯一的線索就是最開始聯絡時用的ID名字,據說是叫‘Tikby’。”

“這能找到什麽啊?網名這東西——”

男人一句話就掐滅了他,“不,其實我聽說過——我說的是現實裏。”

“前幾年爆出來醜聞的那個叫昴星的皮包公司,”他說,“我有點在意就打聽過,證據是被匿名發送過去的,用的名字就是‘Tikby’。”

“‘Tikby’……?”

“再往下查,能查到的東西其實不多,殘留的資料也非常少,隻追溯到昴星曾經資助過一個孤兒院,但那座孤兒院多年前就毀於大火……”男人道,“但是‘Tikby’這個名字,你可以拆開想想。”

“T、I、K、B、Y……”對方還真思考起來,“這能想到哪裏去?”

他煩惱地一下下敲著桌麵的指節忽然慢慢停下了。

“……‘The King in Yellow’。”他喃喃說,“可剩下的那個呢?”

“據那很少一部分留下來的資料,應該是‘Bride’。”男人說。

“——他們管那個計劃叫‘黃衣之王的祭品新娘’。”

……

強烈的重壓感壓迫得人無法動彈。

氣流激烈到任何接近的物體都足以被輕易絞碎,而就在氣旋的最中心,有一隻無形的手撥開了它。

陰風寒冷有如來自漆黑的最外層空間,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了冰,最先窺見的是一層層襤褸破碎的黃袍。

被稱爲神的存在近在咫尺。

“祂”一點點地降臨了。

愛德華的狂笑聲仿佛已經遠在天邊,在如此場麵之下,那又算得上什麽呢。

【目睹“無以名狀者”哈斯塔的真身,進行意誌檢定,成功下降一到十點,失敗則隨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