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出來了啊,”祝槐無辜道,“怎麽了?”
“……”張明棟耐下性子,“張叔問你,就是讓你找的那個東西——”
祝槐:“嗯,怎麽啦?”
張明棟:“………………”
“找到了嗎?”他一字一句道,“有消息了嗎?”
“誒,難道委託人那邊催了?”祝槐驚訝地問,“有消息是有……張叔你現在在哪兒啊?”
一聽她說有消息,老張語氣頓時緩和多了,他給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我剛好開車過來到你家附近這邊辦事,想起來就順帶問一句,你要是方便的話就來見個麵?”
祝槐笑笑。
“我實話實說,東西已經到手了,”她說,“張叔你先把錢轉過來行嗎,我想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不是?”
她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張明棟本來就是個多疑的性子,這下更是起了疑心,偏偏還得耐心哄勸道:“委託人這邊肯定也想驗一下,咱們當麵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驗貨也不一定非得當麵吧?”祝槐問,“還是張叔你根本沒打算給我那剩下的二十五萬啊?”
老張表情僵了一下——幸虧是電話對麵看不見他的樣子,“害,你這話說得,張叔還能騙你不成?”
“其實吧,我本來也覺得不會。”
祝槐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帶著兩個打手在我家樓下做什麽呢?”
張明棟:“……”
張明棟:“?????”
他猛地擡起了頭,四下環顧,果然在正對麵看到了個正在閃爍的紅點。再打眼一瞧,是個被膠帶綁在樹枝上的微型攝像頭,隻是幾乎完全被樹葉擋住而誰也沒能在這之前注意得到。
他當場罵了一聲,也顧不上拆了,轉頭就沖帶的倆人道:“上樓!直接進去!”
三人的聲音消失在了樓道口,祝槐也關上了自己那隻手機上傳回來的畫麵,耐心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她就是走都走了想著裝一個看看動靜有所心理準備也無妨,想不到還真有樂子可看。
老式居民樓沒有電梯,他們一路爬到六樓,氣息不穩地去擰門把——沒鎖。
這下省了撞門的功夫,然而老張心裏不詳的預感卻愈來愈重。下一秒,意料之中又超出想像的景象就讓他失了語。
屋子裏空得不剩半點生活氣息,連傢俱也隻有最基礎的桌椅和單人床,很顯然,本來“住”在這裏的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老張慢慢踱了幾步,幾口氣差點沒上來,他轉頭看在抓在手裏的手機,這才想起來還掛著通話中,立馬放到了耳旁,“你——”
“噓。”
祝槐說:“我來猜猜張叔你怎麽會在這裏。”
“畢竟我本來還想著怎麽叫你過來,結果你居然上趕著來了。”她道,“難道是你們覺得比起五十萬買斷一個道具,還是控製住我讓我帶回來更多的更劃算?”
用不著真的回答,電話那頭被氣到極點的粗重呼吸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老張陰沉道:“這下你還想要錢?你媽的醫藥費——”
“張明棟,”祝槐笑著問,“你在威脅我嗎?”
“你大可以去看看醫院裏的檔案是不是還像你當初查到的一樣。”
她道:“我很好奇爲什麽你事到如今還會覺得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我是很講誠信的,喏,去看看臥室桌子底下吧,東西放在那兒了。”
老張一個眼神過去,他手底下的打手就徑直進了臥室。然而再出來的時候,男人的步伐和捧著東西的動作實在有點緊張無比的戰戰兢兢——他小心翼翼地將鐵盒子放在了桌上,於是老張也看到了安裝在小盒子上麵的裝置。
花花綠綠的電線從黑盒子上的數字輸入盤下繞過去,而在那上方,顯示屏的時間計數正在不斷地減少。
……是定時炸|彈。
“放心,”祝槐估計著他們應該看到了,溫言安慰道,“火力不強,砸了也傷不到你們自己,就正好能毀掉裏麵的東西而已。”
老張牙都快咬碎了,“密碼是多少?”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祝槐說,“五十萬。”
張明棟:“………………”
我可去你的吧。
“你不要得寸進尺。”他惡狠狠道。
祝槐:“一百萬。”
“你他媽——”
“兩百萬。”
她說:“你應該也知道你們最開始的價錢是在坑人吧,你自己又抽成了多少?”
“……我得去跟他商量一下。”
“三百萬,”祝槐道,“也轉告你那邊那位,再多一句話直接翻倍。”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祝槐失望地歎了口氣。
這一聲無疑也傳了過去,因爲她聽見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伴隨的還有打手們“張哥”、“張哥你沒事吧”的呼喚聲。
不多時,她接連收到了幾條轉賬的通知短信,他們沒敢再耍滑頭,不算最開始的二十五萬,這次加起來共計三百萬。
“密碼是多少?”老張的聲音比之前氣虛了不少。
“沒有密碼。”
祝槐幹脆地說:“直接拆了吧。”
張明棟:“……”
他瞬間領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腦袋嗡嗡的,不顧手下震驚的目光一把拽下了粘在盒子上的“炸|彈”。
果然,不管是顯示屏還是電線都輕易脫落了。要非說有什麽事發生,不是爆炸,而是螢幕上在電池斷電之前緩緩滑過去一句“開箱快樂”。
張明棟:“………………”
他快樂個%e5%b1%81!他快心肌梗了!
“你……”
“嗯,”祝槐笑眯眯道,“我覺得對你們來說假的就夠用了,就不費那功夫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唯獨在以錢易物這點上說了真話,刻著扭曲五角星的吊墜當真躺在箱子裏。可張明棟攥著那塊石頭,想想連自己也倒搭出去的錢,氣得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就說嘛,要在道上混,還是得留點誠信和餘地的。”
反正也隻不過是舊印。
祝槐單手插兜,慢悠悠地一步步往前走,“其實我覺得這次挺愉快的,事最後也是辦成了嘛。大家難得認識一場,下次還要繼續合作嗎?我也不多要,分成我九你一就行。”
話音剛落,祝槐聽著耳邊突如其來的斷音,收回來看了一眼手機。
“……啊,”她自言自語道,“掛了。”
第31章 前夕
收尾工作還是要做一下的。
祝槐直接站在原地把這筆錢劃進了自己名下, 又俐落地處理了這個賬戶和其他資料——她當然早就熟能生巧了,張明棟和他背後的老闆甚至不過是一個分子,要不然薑薇有什麽好說擔心她哪天被人排著隊尋仇的。
從這一點上看, 她和King說不定很有共同語言。
大部分痕跡銷毀停當,她準備回去再處理剩下的,忽然想起什麽, 又打開了和張明棟的聊天窗口。
“老張”電話掛得太快,但是一腦門的糊塗賬和爛攤子顯然讓他還沒顧上拉黑她,消息很順利地發了出去。
【房子也是我上個月才租的, 用同一個假身份租了一個月, 不用費心來找啦。:P】
拉黑刪除一條龍。
搞定。
她揣回手機, 溜溜達達走完最後一段林間小路。路的盡頭再轉個彎就通向主幹道, 祝槐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讓司機往城郊的居民區開。
她在本市和隔壁市都有一兩個住處——本質上是安全屋。畢竟以她的職業性質, 偶爾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要暫避下風頭,不過大多數時候屬於輪流回去歇歇, 免得攢太多灰。◎思◎兔◎網◎
這間其實是她這次計劃動手前就待著的,屋內一應傢俱全都幹淨整潔,祝槐在玄關鞋櫃上丟了鑰匙, 繞過之前送回來的行李箱,進去的時候就順手扯下了貼在柱子上的雜誌切頁。
那頁少女努力賺錢救治癌症母親的短篇小說被放在一旁, 她開始心不在焉地思考下次又該搞個什麽人設,還不等想出個所以然, 正待機的電腦忽然“嘀嘀”響了起來。
祝槐:“……”
這是有人進行通話請求的提示音——會在這時候發來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她坐到電腦跟前, 幾塊螢幕上彈跳著的都是同一個署名的視窗。
祝槐戴上耳機, 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你今天這麽閑?”
“本來很閑, ”少年清澈的聲音糾正了她的說法,“你知不知道張明棟剛才給我來了多長一串奪命連環Call。”
“多長?”祝槐問。
“得有個……五六七八個吧。”
……噗。
“你現在肯定在笑。”
少年不滿道:“不對,你本來就在笑,張明棟可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哎怎麽做事的是你挨罵的是我啊?”
“那當然是因爲是你介紹的了。”祝槐說,“別裝了,難道你自己沒笑?”
“咳……嗯。”
通話那頭傳來一聲裝模作樣的咳嗽聲。
那邊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從捂著嘴悶笑了兩聲到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祝槐懷疑他要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她也習慣了對方這種時候的表現,無動於衷地拿遠了點耳機,等他平靜下來才重新戴了回去。
“白鵠”一般而言是很正常的——甚至除了他的年紀不足以服人以外都表現得過於可信,熟悉他本性的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究極樂子人,不然也不至於有那麽多人前僕後繼地栽進這個坑。
雖然按理某位欺詐師也沒有資格這麽講。
用薑薇的話來說,他倆一個愛看樂子一個能給人找樂子,簡直就是一拍即合沆瀣一氣狼狽爲奸。
“你把人家都氣成什麽樣了,他就一直在問我找來的到底是個什麽人。”白鵠嘖嘖道,“我能說什麽啊,不清楚不知道不瞭解不負責。我連他那樣的中間人都不是,被你裝成個淒風苦雨大學生給騙了,我也很絕望啊。”
祝槐:啊對對對。
“幫我再留意下那邊動靜。”她說。
白鵠:“張明棟他們?”
“不光是,他倆本身沒什麽。”祝槐說,“就知道個舊印,我問黃印他都不知道。”
“黃印……”白鵠問,“黃衣之印?”
“那堆據說信徒認爲能看到是受祝福的神選者的問號?還會被詛咒天天做噩夢的破玩意兒?”
祝槐“嗯”了聲,她狐疑道:“你真沒進過這‘遊戲’?”
她自己是個喜歡玩神秘的,但這家夥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代號“白鵠”的情報商人來曆成謎,連她也隻知道他的真名和長相年紀——雖然對方對她的瞭解可能也差不多吧——他對自己的過去更是閉口不提,一心琢磨著的都是怎麽找樂子找更大的樂子。
她的情報網大部分取決於駭客技術,另一部分就來源於對方。不管別人被坑成什麽樣,兩個熟知彼此套路的人互相合作起來還是挺靠譜的。
白鵠知道她這些年來一直在追查這方麵的事,隻要錢和樂子到位也很樂於適時提供幫助。不過二人在此之前從未深談過,祝槐也是才發現對方知道的比她想像得多。
“沒有啊,”白鵠無所謂地說,“我倒是好奇呢,要不是你正好找過來加上張明棟又認識我會起疑,那名額我就自己用了。”
“現實的消息來源也不少,又不非得是那個‘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