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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懷疑剩下兩個“隊友”身上藏著的秘密。

祝槐自認爲此也是犧牲衆多,她裝了塞繆爾發來的定位軟件,麥克風的權限應該也被自動獲取了——以她本人的職業病本來是相當反感別人把手伸到她的電腦手機上來的。

不過結果不錯,洛佩茲警探的身手也超乎她想像,人在黑暗中失去視覺後剩下的五感就會被放大,能做到悄無聲息地下到坡底並接近到這種程度,她對“世界樹”的評價都能拔高些了。

“……都這樣了,”南風試探,“大家打個商量?”

“既然你們要找的人應該不在這裏,就坐……不是,也不用坐,反正就和平一點談談!”

“而且再說了,喂,我們不管怎麽說還救了你吧!”他越說自己還越生氣了,“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嗎!”

“很顯然,恩將仇報也好,見利忘義也好,”卡洛琳還接話接得更快些,“對我們這種人,感情牌始終是放在立場之後的。”

祝槐沒有辦法看到卡洛琳的神情,她的視線隻從刀疤臉上劃過,其實不是沒有一瞬間的猶疑……但也隻有一瞬間罷了。

確認事情沒有轉圜餘地後,她忽然笑了。

“其實……”祝槐斟酌了一下,“我的確不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他人可能會有的善心上。”

她不管背後的槍口與卡洛琳先前的警告,自顧自地側過頭,瞥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身影,“當然,也不完全係在別人身上。”

她隻是坐在賭桌旁,利用了能拿到的每一張手牌。

祝槐幹脆俐落地放下了舉著的雙手。

就在這刹那之間,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袖口滑落——然後接二連三地落在石闆地麵上,碰撞出金屬特有的脆響。那幾枚子彈骨碌碌地滾遠,直到碰上神祠底座的邊緣才終於停下來。

“抱歉,還記得我們早上湊在一起說什麽嗎?”她沒有任何誠意地說,“是我讓他今天找機會撞你一下的。”

南風:“……誒嘿。”

不過連她也沒想到南風居然能超常發揮,挑的時機還正好,一片昏暗裏不用擔心偷看的小動作被發現也完全可以借此做點更多的事。

妙手的第三個用處,遮掩手部動作。

就算妙手做不到,那妙手大成功一定可以。

卡洛琳:“……”

卡洛琳:“?????”

她第一反應就想去檢查自己手裏的槍,但又硬生生按住了這種沖動——畢竟這並不排除對方隻是在說話詐她的可能,等真拆了彈匣反而是中了套。盡管她自己也瞧得出來,地上那幾顆正是這個型號的子彈。

而且,即便這樣又如何,看數量槍裏應該還——

“不用懷疑了,”祝槐說,“這些隻是來不及才藏袖子裏的,兩支槍剩下的都在我兜裏,要看嗎?”

卡洛琳:“不可能,空彈匣的重量對不上。”

“這洞裏不就有碎石頭?”祝槐戳破了最後一點幻想,“壓進去能暫時蒙混過關不就行了。”

狹小的空間隨著她的話陷入了有些可怕的寂靜。

這並非平和,而是在暴風雨欲來之前的短暫休止符,卡洛琳和刀疤視線對上的同時——誰也沒想到最先行動的是南風。

特工到底還是特工,他擡手就一把握住了正對著自己的槍膛,強行將其歪向牆壁的同時猛然踹向了對方手腕。脫手的槍落了地,但他沒想到刀疤居然接住了自己旋身而來的肘擊,後者同樣精於搏鬥,而卡洛琳幹脆丟棄了手|槍,直接拔出了綁在大%e8%85%bf上的匕首——

尖銳的槍聲猛然劃破了洞內空氣。

局勢逆轉了。

塞繆爾還保持著開槍的姿勢,白煙彌散,彈殼摔在石闆地麵上被水蝕出的窪陷,彈頭嵌進正對麵的牆壁,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坑。

子彈其實沒有擦著過去,但卡洛琳餘光瞥見了自己邊上的幾縷發絲被燙得焦黑。

這威懾射擊理所當然地起到了效果,繼而證明瞭子彈主人的槍法之準,火力懸殊之下強行做什麽也失去了意義。刀疤鬆開攥住對方拳頭的右手,卡洛琳也放下了刀,雖然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好歹是沒那麽一觸即發了。

“好啊,”卡洛琳挑眉,“那就談談吧。”

“首先應該是自我介紹對吧?”她問。

祝槐歪歪頭,以對方這幾天的穿著,再加上在她麵前說的那些話——

“斯圖爾特是我夫姓。”卡洛琳說,“我接觸過一些宗教的分支,聽說來這裏可以找到將死者複生的辦法。”

南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那個……黑寡婦?”

卡洛琳:“?”

南風:“咳咳咳開個玩笑!”

她的目光掠過他,轉而率先落在祝槐身上,無聲地等著她的答案。

祝槐:“這個啊……”

“其實我本來想低調一點的。”她歎氣,“但剛才露了那一手,看來瞞也瞞不住了。”

祝槐擡擡下巴,猛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就是大名鼎鼎、深藏不露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所向無敵的魔術師之王——”

她義正言辭,深以爲傲道:

“‘King’。”

第25章 亡靈舞(十五)

南風:“………………”

不行, 得繃住,這裏不能笑場。

可這對於在旁邊圍觀了事情的一切起因經過發展的人來說實在太難,他憋笑憋得差點都要跟著發抖。

也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反應如此奇怪, 刀疤的視線在他和祝槐之間掃來掃去,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先懷疑哪個人出了點問題。

氣氛從緊張變成了有點詭異的寂靜。

卡洛琳更幹脆, 她問南風:“她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啊、咳咳……從一開始就……”南風竭力維持著平靜,“可能就是人和人的性格差異……”

人設, 他使勁用眼神暗示,都是角色設定惹的禍。

塞繆爾已經收起了槍, 反正他看是不需要他操心什麽了。

警探無語.jpg

“我覺得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做戲做全套, 和魔術師近距離接觸這麽久, 她扮演起對方更信手拈來了, 祝槐振振有詞, “我已經愛上了這種滿溢著自信的感覺。”

從現在起,她就是King,King就是她, 她爲King代言。

KP:“?”

King知道他這麽自信嗎!!!

……哦, 他好像還真知道。

【你——】

“就是事不盡人意, ”祝槐熟練地無視了KP,“和你們一樣, 我表麵上裝成來旅遊,是爲了拿到藏在教堂裏的某樣東西……但其實我還和本地的演出協會說好了,讓他們幫我搭下帳篷和舞臺。去礦泉景區參觀的那天, 我之所以走那麽早也是去赴約, 好在廣場上演出。”

“結果我演砸了。”

她難過地說。

“吹牛吹太過, ”祝槐歎氣道, “發現可能做不到的時候我就直接跑路了——阿狄森當時就在現場,唉,我真希望你能把這事忘了,太黑曆史了。”

“Mr.Queen”身體抖得厲害,同樣沉痛地點了點頭。

他倆這一唱一和下來,再離譜的謊話都有了不低的可信度,更別提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半真半假。卡洛琳將信將疑地與刀疤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到底是對他們給出的這個答案妥協了,彎腰撿起了丟在地上的手|槍。

她拔出彈匣,看著裏麵當真硬塞進去填充重量的石塊一揚眉。

“我早該知道應該連你碰過什麽一起警惕。”

“或者換句話,”祝槐笑眯眯地說,“永遠不要相信一個魔術師重新交給你的東西。”

KP:“……”

啊!你是個鬼的魔術師!

可惜其他人聽不到他的崩潰,也許這就是一個成熟的KP飽經折磨的一生。放眼望去,可能隻有南風能體會到一丁半點這感受,然而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他隻覺得忍得艱辛。

“——好,既然你是那個魔術師‘King’,”不得不說King的身份的確很有迷惑性,拿來充當玩家的秘密也毫無違和,至少卡洛琳現在是聽信了這個說法,“你呢?”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她看向的是南風,但祝槐抱著胳膊先搶過了話頭:“還是一邊一個輪流來吧,鬧那麽一出,不瞭解一下未來同伴的身份我實在很擔心自己人身安全。”

她這句話於情於理都無可挑剔,卡洛琳也就幹脆瞥了刀疤一眼,後者擡眼依次掃過她和南風,這才開口道。

“某個組織的殺手,”也許是因爲確定了他們並非關係者,他並不打算多說,“多年前接到了來泉城暗殺一家人的任務,結果漏掉了最小的那個,現在聽說那位也來了,來一雪前恥的。”

南風好奇道:“但是爲什麽要殺他們啊?”

“不知道,”刀疤說,“你會跟商家說你爲什麽點外賣嗎?”

南風:“???”

草,神特麽的外賣。

但是仔細想想這個比喻竟然沒有哪裏不對,他張口結%e8%88%8c了半天,“那還不就是因爲餓了!”

刀疤:“那還不就是因爲想殺了。”

祝槐挑了下眉,她早就不懷疑如果她把南風賣了他還會幫她數錢了,這會兒用胳膊肘捅捅他,“現在該你了。”

南風:“……”

嗚嗚嗚他也想體會一把馬甲套馬甲。

但塞繆爾來都來了,他也隻好承認道:“就……我們組織是負責研究神話現象的,遇到可能有關的事情就會派人來調查,我和他都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這次來看看亡靈節是怎麽回事的。”

另兩人:“?”

在?爲什麽隻有你有友方NPC?

南風無聲地用表情回答了這個問題:謝謝KP賞識,感謝KP栽培。

KP:……你他媽真的感謝就少幫你旁邊那個幹點缺德事!

“好吧,”卡洛琳道,“反正目前來看,咱們幾個的目的是不沖突的了。”

祝槐眨眼,“所以我認爲有點合作的餘地。”

“對了,很抱歉這點騙了你們,”她說,“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當時也就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麽了。”

……這是這點騙沒騙的問題嗎!是你從頭到尾都沒幾句真話啊喂!

南風心裏的吐槽欲望已經爆表了,但他不能說,他隻能滿臉嚴肅裝深沉地適時附和,就比如現在,“沒錯。”

“它們是食屍鬼。”他說。

真正道出這事的塞繆爾懶得再摻和他們那些了,他半闔上眼環抱雙臂斜靠在石壁上假寐養神,餘光瞥著時刻注意這邊的動靜,防著來個什麽突如其來的風雲突變。

“你們是說這片土地上棲息著一群叫食屍鬼的怪物,”卡洛琳也領會到了他們的意思,“可能是它們殺了湯尼,修建了這個地下神祠,最後還襲擊了喬。”

刀疤:“你可以不加那半句。”

卡洛琳:“事實。”

南風想笑又不敢。

“說不定還不僅是這樣,”祝槐說,“記得第一天的晚飯嗎?我和阿狄森後來又去了一家,口味差不多,看來不是孤例……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裏麵本地人居多,外地遊客就算進來嘗個鮮也動不了幾叉子。”

刀疤問:“本地人也有問題?”

“食屍鬼有時會和人類通婚。”塞繆爾突然說。

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就這麽插進了他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