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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062 字 2個月前

的周險了,當即叫了一聲:“險哥!方舉哥!”

她身旁的男人也摘了口罩和墨鏡,拿微微凹陷下去的一對眼睛看向周險和方舉。方舉大驚,呆愣了片刻,喊道:“驍哥?”

周險沒說話,站起身來給驍哥和女孩讓座。驍哥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來;小姑娘卻在門邊瞟了一眼,沒看見多的拖鞋,便將鞋上的雪跺乾淨了,這才走進去。她將禮盒擱在茶幾上,在驍哥身旁坐下,眼睛不由朝周險瞟去。

許楊給兩人倒了兩杯熱水過來,驍哥接過,卻是不喝,隨手擱到了茶幾上,而後將目光轉向周險,聲音不鹹不淡:“薇薇聽說你回來了,一直吵著要過來拜訪。”

周險目光微斂,看向薇薇。薇薇有些局促,笑了笑,卻是沒說話。方舉趁機接起話頭,笑說:“怎麼,隻想見險哥不想見我?”

馮薇薇是驍哥唯一的女兒,一直在鹿山念書,開年便要高考。幾年前驍哥忙的時候,周險還代替出席過馮薇薇的家長會。當然方舉也提議過,但馮薇薇忌憚他的一頭紅發,委婉拒絕了。

周險和方舉自然清楚驍哥這時候攜女兒上門可不是為了送一盒高麗參這麼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方舉對許楊說:“許小弟,麻煩你帶薇薇去彆墅周圍逛逛。”

許楊應了一聲,穿戴整齊,帶著馮薇薇出門了。馮薇薇走到門口,朝著自己的父%e4%ba%b2看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

周險拿過煙盒抽了一支遞給驍哥,誰知驍哥擺了擺手,“戒了。”

周險挑了挑眉,自己叼起煙點燃了,平平靜靜看向驍哥,“怎麼戒了?”

驍哥聲調平穩,“肺不好了。”

周險吸了口煙,靜了一會兒,“聽說你現在去開安保公司了。”

驍哥“嗯”了一聲,“穩妥些。”

方舉笑了笑,“也好,省下時間多陪陪女兒。”

驍哥抬頭看向方舉,他身體消瘦,眼窩凹陷,是以顯得目光更深,“沒幾年可陪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到薇薇出嫁。”句末含了聲歎息,語調更有幾分蒼涼。

方舉和周險一時沉默。

過了片刻,方舉開口問道:“驍哥你這回過來……”

驍哥抬了抬眼,“你們在找人?”

周險沒說話。

驍哥挑眉,“動靜倒是不小,也不怕打草驚蛇。”

周險不知道驍哥了解了幾分,是以仍未吱聲。

驍哥自顧自往下說,“如今老鄭不在鹿山活動了,但對這邊的動靜仍在時刻注意,你們做事彆瞻前不顧後,這裡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他要是有心,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事兒攪黃了。”

方舉覷著驍哥的神色,“驍哥你打算跟鄭叔繼續爭?”

驍哥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命都隻剩半條了,爭個%e5%b1%81爭……”他靜了片刻,聲音漸冷,眼中含了幾分狠意,“可他媽我命都隻剩半條了,不拉著姓鄭的給我當墊背,死了都咽不下這口氣。”

周險眉峰微蹙,抬眼看向驍哥,“這就是你的目的?”

驍哥沒否認,問道:“你們現在正在辦的事兒跟老鄭有關?”

兩人都沒說話,驍哥笑了一聲,“我來也沒彆的意思,多個人多分力,若有什麼困難,要錢或是要人……”

周險將他話截斷了,“我不會再跟這些扯上關係。”

驍哥目光一斂,朝周險左手看去——手背上傷口虯結可怖,仿佛攀著隻蜈蚣。驍哥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張名片,推到周險跟前。

周險瞟了一眼,看見“遠威安保公司”幾個字。

——

和驍哥事情談完後沒多久,許楊就帶著馮薇薇回來了。驍哥撈起擱在茶幾上的口罩和墨鏡,一低頭看見許楊倒的那杯水,端起來一飲而儘,“薇薇,走了。”

馮薇薇“哦”了一身,抬頭看了許楊一眼,低頭乖乖跟上驍哥的腳步。方舉將兩人送到門口,關上門折回來,看向周險,“險哥,你打算怎麼辦?”

周險闔上眼,靜默片刻,低聲說:“等等再說。”

三人在彆墅吃完晚飯,外麵風雪停了一陣,臨近午夜,又開始紛紛揚揚。方舉跟小伍打了個電話確定那邊動向,得知孔玉言仍未有所行動,而距離陳一鳴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不免焦灼。他跟周險彙報了了消息,周險隻“嗯”了一聲,也沒說彆的。

眼看夜已深沉,三人熬了一陣,各自睡覺去了。

窗外寒風呼嘯,方舉裹著被子,聽著風聲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似是看到了方擎,穿著一身製服站在夕陽地下衝著他笑,抬起手來朝他端端正正敬了個禮。

他心裡既覺難受又覺高興,迎上去說“哥我就要給你報仇了”,方擎卻隻笑著一語不發,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容跟夕照似的晃眼。

忽然,地劇烈地搖晃起來,一陣震動驚得方舉一個激靈。他猛地睜眼,過了半秒反應過來是手機在震,慌忙摸過來,看見來電人是小伍,頓時清醒了,坐起來按了接聽,小伍聲音一道光似的穿透過來:“孔玉言早起朝鹿山出發了!”

方舉愣了幾秒,一時激動不已,按捺著興奮的心情跟小伍確認了細節,掛了電話飛快跑去叫醒周險。

十五分鐘後,三人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裡。此時是五點剛過,外麵天色沉沉,大風裹著雪,肆意飛揚。

三人很快安排妥當,隻等著孔玉言到達鹿山,跟著她的行車路線鎖定陳一鳴彆墅的位置,而後趕在她之前到達彆墅,伺機營救許棠。

時間還早,方舉去洗手間洗漱,許楊去廚房煮麵。

周險坐在客廳,看著擱在茶幾上的名片,一時陷入沉思。過了許久,他將名片拿過來,掏出手機,撥出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天色一分一分亮起來,臨近中午,雪終於停了。到了下午兩點,孔玉言的車終於駛入了鹿山境內。

三人坐上早已待命的汽車,方舉坐在後座,仍在爭分奪秒看著視頻。三人雖未明說,但心中都已決定:如果實在無法救出許棠,就按照陳一鳴所言交出視頻。是以現在多看一秒,就多一分可能發現陳一鳴的真實目的。

路上積了雪,車行得緩慢。周險開出去五百多米,忽然一個急刹車。

方舉和許楊抬頭,“怎麼了?”

周險輕輕敲著方向盤,閉了閉眼,忽說:“方舉,你不跟我去。”

方舉一愣,“怎麼?”

周險看著前方白蒙蒙的大雪,“驍哥說得對,不能瞻前不顧後,”他眯了眯眼,低聲卻清晰地說,“該收網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拖了這麼久。

感謝仍然在支持我的所有人,不出意外,這個文應該可以日更到完結。

——

說一說爺爺的情況。回老家的時候,爺爺已經處於彌留狀態了,但大約是因為一家人都到齊了,爺爺心裡高興,又漸漸振作起來。一周以後,已能正常吃飯,隻是吃得仍然不多。

當然,他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肺部,其實……是遲早的事。

爸爸安慰他,當然也是安慰後輩,說他活到七十六歲,兒孫滿堂,一生其實已無遺憾。

感謝所有安慰盒子的人,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堅強麵對的。

現在隔三差五就給爺爺打電話,他目前的精神狀況還是不錯,期望今年過年,依然能有合家團圓的機會。

——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再次感謝所有人的支持(鞠躬

☆、第43章 鹿山(06)

大雪封路,鹿山縣盤旋的公路上,車流宛如長龍,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緩緩向前蠕動。周險的車隔著兩三輛車子緊咬著孔玉言的黑色奧迪,跟隨幾乎凝然不動的車隊,慢慢朝著山頂進發。

一個半小時以後,車流總算稀疏下來,愈往上走車越少,在拐過幾個彎進入林區之後,終於隻剩下孔玉言和周險的車。周險不敢跟得太緊,保持一定的車距遠遠跟在孔玉言後麵。許楊一手捏住視頻光盤,一手捏著手機,挺直了身體緊盯著前方。過了一會兒,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朝著屏幕看了一眼,頹然道:“又來了。”

他咬了咬%e5%94%87,接通電話,按了免提,那端聲音急迫:“險哥,咱們車子堵住了,沒跟上來!”

周險眉頭微蹙,說了句“知道了”。

許楊掛了電話,看向周險:“險哥,現在該怎麼辦?就我倆開上來了,即便找到了我姐,也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早上本是安排了二十幾輛車,在各個路口待命,根據孔玉言的行車路線,機動調整,最終在孔玉言到達之前使車隊彙合,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證車子迅速到位,並且減少打草驚蛇的可能性。但雪天路況糟糕,到處都在堵車,安排好的車子都塞住了,沒能按照計劃準時就位。

周險沒說話,隻保持著目前的車速,繼續跟著前方的車。

許楊看了周險一眼,但沒說什麼,按捺著焦急的心情,仍舊盯著緩慢穿行在雪林道路上的黑色小點。

過了十幾分鐘,許楊還是忍不住了,扭頭看著周險,“險哥,你打算怎麼辦?”

周險沒回答,掏出一支叼在嘴裡點燃了,將玻璃窗搖下寸許,頓時一陣寒風灌了進來,周險眯了眯眼,朝許楊伸出手:“電話給我。”

許楊忙不迭將電話遞過去,滿懷期待地看著周險。

周險從通話記錄裡調出早上撥過的號碼,而後打開免提遞給許楊,稍稍抬高了聲音問道:“怎麼樣了?”

許楊將通話音量調到最大,便聽見那端傳來驍哥的聲音:“你雇的三十個安保全部到位,什麼時候行動,就聽你一句口令。”

許楊沒想到周險還留了後招,頹然焦灼的眼中一時又重燃希望。

周險“嗯”一聲,正要說話,忽聽見驍哥怒罵了一句,他擰眉問道:“怎麼了?”

“陳一鳴得到消息了!現在正押著人上車!”

話音剛落,周險便看見前方孔玉言的車子加快了速度,想來孔玉言也是對陳一鳴的情況了如指掌。

“驍哥,你攔住陳一鳴的車,不能讓他上高速。”

前方有一條岔路,沿著岔路出去,開三公裡路就是往鄰省的高速公路的入口,如果讓陳一鳴搶了先,將許棠帶出鹿山市,再想截人,將比登天還難。

周險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孔玉言發現了,掛了電話一踩油門跟上前去。

開出去一段路,孔玉言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被跟蹤,指揮者著司機時快時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