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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明開夜合 4107 字 2個月前

。皮膚也白淨,臉頰讓寒風凍出一抹薄紅,五官雖有些單薄,卻也有股讓人保護欲頓生的可憐勁。

“紅毛”看著,心裡一動,旁邊又有人不斷攛掇,當下便將水果刀移開,一手捏住許棠下巴,便要低下頭去。

“你彆碰我!”

她這麼一吆喝,“紅毛”更要反其道而行之。形勢緊張,許棠頭往後退了寸許,額頭朝著“紅毛”鼻子重重一撞。“紅毛”“唉喲”一聲,立即伸手捂住鼻子,眼淚都要出來了。就這麼一分神,水果刀便又被許棠奪回。

這回許棠不再將水果刀對準“紅毛”,而是緊緊貼住自己頸動脈。

“紅毛”罵了一聲,抬腳往許棠小%e8%85%bf骨上踢了一腳,許棠吃痛,手裡水果刀貼得更緊,惡狠狠盯著“紅毛”:“把錢還給禾花!”

其他幾人本是嘻嘻哈哈,此刻見許棠似有要拚命的架勢,也都斂了笑容。其中一人一連串的咒罵,“小婊.子,彆給臉不要臉!”

許棠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你們青龍幫幫規裡可是寫明了不欺負女人孩子!”

幾人都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著,忽聽見一聲咳嗽。

許棠一愣,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直到此刻才發現,不遠處還停著輛摩托,和“紅毛”他們隔著三四米的距離。騎摩托車的人穿件黑色夾克,此刻倚著車身,手裡夾著一隻煙,目光正盯著這邊。

“紅毛”立即退後一步,訕訕一笑,打招呼道:“險哥。”其他幾人也都打起招呼。

許棠頓時知道了這人身份,“青龍幫”老大最信任的手下周險,分管北邊這一帶。

周險扔了煙頭,皮鞋踩上去一腳碾熄,踏著滿是塵土的地走到許棠跟前,瞥了她一眼,看向“紅毛”,臉上浮著幾分說不出用意的笑容,“方舉,你倒是越來越不挑食了。”

“紅毛”尷尬笑了一聲。

許棠本是挺直了腰杆,無所畏懼,此刻隻被周險這麼乜了一眼,頓覺寒氣從腳底順著小%e8%85%bf隻往上冒,手也不由哆嗦起來——他目光並不嚴厲,比起“紅毛”的不懷好意,倒更像是打量陌生人的正常目光。但就是這麼一瞥,卻帶著近乎刺探的深意,讓許棠心臟頓時懸了起來。

“紅毛”打算說話,忽聽見巷口響起一陣腳步聲,他往那處看了一眼,立即說:“險哥,要不咱麼走吧。”

周險“嗯”了一聲。

“紅毛”立即跟其他幾人跨上摩托,點上火隻等隨時出發。唯獨周險還站在許棠麵前緊盯著她,目光平淡卻又仿佛意味深長。

許棠被他盯著脊背發涼,然而水果刀仍是貼著動脈沒有放鬆分毫。她咬緊牙關,梗著脖子與他對視。

這樣僵持了十幾秒,腳步聲越來越近,周險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看了許棠手裡水果刀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大步走回去。

周險的氣息一遠離,許棠當即失了所有力氣,全身癱軟。她放下水果刀,將背上重量都靠在灰牆上,一邊拚命喘氣一邊看著摩托車隊揚起一陣灰蒙蒙的塵土,從圍過來的保安中間撕開一道口子,在突突突的聲音中漸漸遠離了。

幾個保安有心阻截,奈何雙%e8%85%bf不及雙輪,跑了幾步,看著摩托車遠了,隻能作罷折回。

蔣禾花過來拉住許棠的手,“許棠姐你有沒有事?”

許棠搖頭,拿出飯盒,用裝飯盒的塑料袋將水果刀緊緊裹住。

蔣禾花好奇詢問。

許棠又搖了搖頭,“沒事,怕被老師看到了麻煩。”

錢沒要回來,蔣禾花神情沮喪,又知無法怪許棠,隻低頭一下一下踢著腳下的石子。

許棠拍了拍她肩膀,“我回去問問我媽,你彆急。以後也彆去一個人找他們的麻煩,你對付不了他們,碰到了儘量繞著走。”

蔣禾花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

下晚自習回家之後,許棠搬了個高凳子將塑料袋藏到衣櫃的最頂上。藏好以後想了想,仍覺不妥:平時許母做衛生,也會一並清掃上麵的蜘蛛網。

如此躊躇片刻,便又拿了下來。

她在屋裡尋找合適的藏匿地點,轉了一圈,不經意轉頭,望見了窗台上的花盤。她目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朝窗台走去。

奶奶生前種了幾株杜鵑,去世之後許棠雖儘心打理,最終仍是沒能養活。枯掉的花葉她也舍不得扔掉,連同土已乾裂的花盆,一起放在窗台上,也算是種無奈的念想。

吃晚飯的時候,許棠跟許母講起了禾花學費的事。

弟弟許楊夾了塊糍粑,邊吃邊問:“誰搶的?”

許棠手裡筷子一頓,“周險。”

許母立即抬頭,“哪個周險?”

許棠扒拉著碗裡的飯,低聲說:“還有哪個周險。”

一時沉默,過了片刻許母輕嗤一聲,“有其母必有其子。”

許棠抿了抿嘴,沒說話。

許母又抱怨了幾句,最終從日常花銷中摳出三百塊錢來,讓許棠借給禾花。

☆、第2章 渡河(02)

渡河雪融,河岸上綻了第一支桃花,高考百日誓師大會一過,渡河中學晚自習時間又往後推遲了半個小時。

每天晚自習下課,渡河中學外整齊停靠的摩托車堪稱鎮上一景。穿著“時髦”的女生從教學樓裡一湧而出,各自跨上相應的摩托,朝著渡河橋上的燒烤攤疾馳而去。

這天下課鈴聲剛一打響,坐在許棠斜後方的女生張雪便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出。許棠合上數學試卷收拾書包,耳中捕捉到吵鬨人聲中幾個女生對張雪的幾句議論。

這個年紀的同齡女生之間關係格外敏[gǎn],“騷”,“狐狸精”,“臭美”這些字眼如同操場後那堵牆上粉筆塗抹的各種話語,與整整三年的讀書生涯如影隨形。

許棠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自然與這樣用各類八卦勾連起來的“閨蜜”關係無緣。但即便如此,她也能在周遭的議論中捕獲三兩個有用的信息。

譬如,張雪又換了男朋友。

又譬如,張雪新男友的名字,恰巧聽起來非常熟悉。

許棠在聽見那個名字時,手裡動作頓了一下。她垂下目光,將筆和透明膠帶緩緩收入文具盒中,塞進書包。再看時間,僅僅過了三分鐘。

許棠慢慢吞吞往下走,誰知校外的摩托車隊尚未散儘。她拉了拉書包帶子,謹慎地看了四周一眼,盯著腳下的地麵加快了腳步。剛走出兩步,身後忽傳來一道輕佻而清亮的聲音:“小美女!”

周圍目光幾度交錯,最終落在腳步已不自覺停下的許棠身上,而後議論紛紛四起。

許棠頭垂得更低,正要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一道身影飛快閃到她麵前,“小美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燒烤?”

許棠抬眼,望見一頭被橙黃燈光照得更加耀眼的紅發,不由又拉了拉書包帶子。她頓了頓,用眼角餘光朝“紅毛”方才跑過來的方向看去。

那裡停著兩輛摩托車,周險穿著件黑色皮夾克,跨坐在車上;在他身後,還坐著一個女生。

許棠沒敢多看,立即收回目光。

“紅毛”見她沒說話,不由湊近一步,“怎麼樣,去不去?”

許棠搖頭。

“給個麵子,就吃頓燒烤,吃完就送你回家,”他揚起拇指指了指周險所在的方向,“我有車,很快就回去了。”

許棠依然搖頭。

“紅毛”臉色沉了沉,僵持片刻,又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上回的事?不打不相識嘛,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許棠抿了抿嘴,“那你把錢換給我。”

“你跟我去吃燒烤我就還給你。”

“你先還給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先去再還。”

許棠抬眼看他,忽抬高聲音,“說話算話?”

“紅毛”愣了一下,顯是沒想到許棠竟然就這麼答應了。他立即說:“有險哥看著呢,當然算數!”

許棠跟著“紅毛”朝摩托車走去,經過周險身旁時,許棠不由低下頭。一直望著前方靜靜抽煙的周險忽轉過頭來,目光在她身上停了極短的一瞬。

摩托車開得很快,風兜頭灌過來,許棠呼吸困難。她沒有抱“紅毛”的腰,雙手緊緊撐在%e8%87%80後方座椅上。

“紅毛”一邊騎一邊轉頭問她:“美女,我叫方舉,你叫什麼名字?”

許棠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方舉又問:“你是哪個班的?”

許棠還是不說話。

方舉也不問了,前方迎麵而來一個拐彎,方舉忽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抱緊了!”說著一擰油門,快速轉動車頭。

許棠心臟頓時高高懸起,嘴緊抿成刀鋒似的一線。她單薄的身體似要被風吹走,卻仍是死死撐住座椅。寬大的校服灌滿風,好似鼓足氣的氣球。

拐彎之後就是渡河大橋,方舉在橋邊停了車,轉頭衝許棠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你還真有點犟。”

四人隨意找了個燒烤攤坐下,張雪坐在周險身旁,一直審視著許棠。許棠假裝不知,低頭整理吹亂的頭發。

“老板,先來四十個串一件啤酒!”方舉揮手招呼。

“好嘞!”正在烤串的老板不由加快了動作。不一會兒兩個大盤子就端了上來,盤子裡整齊碼著烤得焦黃的羊肉。

方舉往四人麵前盤子分羊肉串,分到許棠時,許棠低聲說:“我吃不完這麼多。”

方舉動作一頓,往四人麵前掃了一眼。

“給我。”周險忽然開口。

方舉立即將手裡捏著的四串羊肉放入周險盤中。

分完之後,方舉又開了四瓶啤酒。

許棠沒喝酒,隻低頭吃烤串。她吃得很快,也不說話,隻聽著張雪放軟了聲音與周險說話。周險很少回答,偶爾用單音節應一兩聲。

許棠第一個吃完,放了竹簽之後,扯了一段劣質的衛生紙,擦了擦嘴,然後抬頭看向方舉:“錢可以還給我了嗎?”

方舉正舉著啤酒瓶喝酒,聽見這句話頓時愣了一下。他挑眉笑了笑,放下酒瓶,從地上的箱子裡撈出一瓶,在桌沿上啟開,遞給許棠,“喝了這瓶再說。”

許棠咬了咬%e5%94%87,“是你說的吃完燒烤就還錢。”

“是啊,誰吃燒烤不喝啤酒?”方舉無辜地聳了聳肩。

許棠看他:“喝完就給我?”

方舉連連點頭,一邊遞酒瓶一邊給許棠找杯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