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眺望巴黎的夜景。等他講完,奈緒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研君。”
“我在聽……”講完課好像更困的樣子了。
“巴黎在下第一場雪,我現在正在埃菲爾鐵塔上,看著這雪景,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她的聲音很溫柔,奈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她向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然而今晚她的語氣縹緲的就像眼前這轉瞬即逝的雪花,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金木趕緊從床上坐起來,絕望的揉了揉自己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看起來好像在玩曖昧其實是逗比發作的前兆!他太!了!解!那家夥了!!
“嗯。”
少年不敢多說話,經驗告訴他,多說多錯。
可這一次奈緒真的沒有在逗比,也沒有在作死,她隻是有感而發,結果得到了那麼一個冷淡的“嗯”……老子難得正經的文藝一次是多不容易啊你居然就給我一個鼻音?!
七海奈緒此刻內心的鬱悶之情就好似阿天一日三更到頭來居然隻有兩個人評論那樣,覺得人生無望。
——沒有黑化就算好了你們這群潛水的家夥!敢霸王我不留言?!都給我等著瞧。
“東京下雪沒有?”
“還沒有,”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說錯什麼關鍵詞,想起昨晚看的天氣預報,“應該就在這幾天。”
奈緒聽出他語氣中的警惕和避讓,沒再多說什麼,慢慢的閉上眼睛,隻覺得心中莫名失落。
巴黎的雪夜總是那麼寒冷的嗎?
“奈緒醬?奈緒醬?如果你沒有事,那我就再睡一會了。”金木左等右等不見下一招,隻得無奈的試探她。
“啊,”她反應過來,一個人苦笑著搖搖頭,“今天打擾你了,快去睡吧。”
不等金木再說什麼,她就直接關了手機。
電話那頭的男孩子盯著慢慢黑下去的屏幕,一陣發愣。
好像生氣了呀,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啊……英果然沒說錯呢,女孩子的心永遠捉摸不透……唉。
誒,等一下,就這樣直接掛了電話,原來不是……不是戲弄我?
是……是真的觸景生情?!
w(Д)w難怪會生氣!
他趕緊撥回電話去,得到的卻是一個冰冷冷的電子提示音。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悔不當初的少年:……
巴黎鐵塔上,奈緒怏怏不樂的關了機,正準備去彆的角度看一看,一個站在旁邊許久的人影忽然湊了過來。
那是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大冷天的男人穿著一件騷包的大紅色風衣,脖子上鬆鬆垮垮的圍著一條時髦的格子圍巾,而他紫色的頭發整齊服帖的梳著,整個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名為騷包的氣質。
他自戀地摸摸頭發,攔住奈緒的腳步,朝她微微鞠躬。
“晚上好~我美麗的女士~”紫毛騷包自信滿滿地用自認為正宗的法文跟她打招呼,結果這學曆隻有初中水平的漂亮姑娘頓時一臉蛋碎的表情,麻木不仁地看著他。
——這操蛋又愚蠢的日文口音的法語是怎麼回事?!
後知後覺自己被奇怪的人搭訕了的奈緒摸摸鼻子,用最熟練的日文一字一頓地問他:“……你丫誰啊?”
對方英俊的麵龐上浮現出一種更加自戀的笑容,那是對於自身美貌優勢的絕對自信。
“在下月山習,是一位美食家。”
“……”
“剛才在下不小心聽到您和朋友對話,才發現我們原來都是來自一個地……”
“再見。”
沒等他說完什麼套近乎的東西,奈緒就麵色平靜地繞過去。自信滿滿的美食家頓時難以置信地注視著對方的背影,腦子卡機了。
——等等這麼絕情的人類是怎麼回事?就算看在他帥氣外表的份上,多說一個字會怎樣?!
可口的美食家
“請等我一下,這位女……”
那人在她身後大喊著,可惜奈緒假裝沒聽到,先他一步走進了電梯裡。
金屬電梯門緩緩關上,完美隔絕了那家夥因被拒而驟然變得憤怒和饑渴的複雜目光。奈緒無精打采地注視著門框上方電子板不斷變小的數字,完全無視了剛才還有個試圖搭訕結果失敗的奇怪紫毛被她遺落原地。
畢竟她“聽”出來了,那人身體裡所反射出的信息,說明他體內遠超常人數量的RC細胞正在背脊附近的地方急速流動……那個自稱月山習的美食家,雖然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卻沒有見過本人,但絕對是個妥妥的喰種。
七海奈緒討厭喰種不假,可她不喜歡沒有意義的戰鬥。
因為她的爺爺,她的父母,從某種意義上,都是死在喰種的手裡,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完全算得上是不共戴天之仇。而她此次的歐洲之行,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跟那一大群外國喰種乾架——滿懷複仇怒火的海賊曾經對天發誓,要艸哭那群垃圾,讓它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但是,如果沒有主動招惹她的喰種,除非是在她麵前殺人,她才懶得管。
真以為老子的霸氣用起來不花錢嗎?
月山習站在觀景台的邊緣,任憑再大的風也吹不亂他的一根發絲,他目光陰沉地注視著那台緩緩下降的電梯,沒人看到,這個男人的神態忽然變得極度扭曲。
可惡……可惡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竟敢無視他?要不是你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對,香味……他才不會放下`身架,去跟那種一看就被人甩了的倒黴人類搭訕啊!!
那股從未聞過的香味,隻要靠近了才聞得到……像是沐浴在香甜的鮮血裡的玫瑰,那寒夜中凜然的香氣……讓人聞過一次就欲罷不能啊!——隻有他,也隻有他月山習這種懂得美食的人!!才有資格享用!!!
於是,他一步跨了出去。
過了還不到半分鐘,旁邊的幾個遊客拍完照,其中一個人無意的往月山習原本所在的位置掃了一眼,頓時咦了一聲。
“你怎麼了?”她的同伴隨口問道,調整著手裡的單反相機。
“剛才好像有個帥哥在這裡看到風景,怎麼一下子不見了……好吧,大概我看錯了吧。”
奈緒雙手插兜,像隻怕冷的小獸一樣縮著脖子,整個人都恨不得都縮進羽絨服的衣領裡。
一輛的士從她身後開來,這條由紅磚鋪成的道路明顯有點曆史了,當初道路設計的比較狹窄,以致於車子繞不過去。隻好朝她閃了幾次前車燈,倒也沒有急著按喇叭催人。奈緒微微回頭看了一下,然後腳步不自覺的往邊上靠攏,讓出道路來。最後黑發的女孩子站在一個小巷口,轉身背對著小巷,目送計程車的離去。
【有生命體在靠近。】時時開啟的見聞色霸氣像一張環繞周身的無色保護網,準確的向她彙報各種需要注意的情報。
身後的小巷裡傳來一絲異常的輕微波動,奈緒無所謂的抽出雙手,轉了轉手腕,上麵還戴著一對可愛的毛絨手套,她依舊背對黑暗,似乎未察覺危險的到來。
【距離身後,還有三步。】
【兩步。】
【一步。】
黑發女孩腳尖急轉,猛的轉身,帶動著雙臂往後甩去,頓時拳勢如龍出海,威力不俗的朝對方肩膀處砸了過去!
月山習本來不太在意人類這軟綿綿的拳頭的,尤其是女性人類的力道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個笑話,於是他就放下心來,象征性地準備放赫子來嚇唬嚇唬人,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肌肉肥美富有嚼勁個人味道絕對讚的拳擊教練七海老師,花了幾分鐘,給走錯班級的月山習學員上了一節課,課名大概為《亂吃東西一定會被食材咬死》。○思○兔○網○
被狂揍得重重撞在牆上,身後的牆壁頓時應聲轟然碎裂開,站都站不穩的紫發喰種滿臉是血,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心中卻驚駭莫名:他引以為傲的螺旋狀甲赫竟然在這人麵前撐不過半分鐘!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不就是兩年沒有回家嗎!出了這種人類怪物還讓不讓喰種活了?!
“最後一擊。”奈緒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低語道,她看起來對於這種被襲擊的事情習以為常了。女孩突兀地轉身,重新背對著奄奄一息的月山習。
那雙火紅色的赫眼因下一秒鼻腔傳來的劇痛而驟然縮小至極點!
臥槽這是……!!!他驚恐地發現那個姑娘將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粗暴地插.進他的鼻孔裡!等等啊喂你想做什麼!!
“——插鼻……過肩摔!”
這是多麼糟糕的招式。
比奈緒足足高一個頭的可憐紫毛愣是被這姑娘給狠狠甩了出去,用得還是這種粗鄙可怖的方法。他被砸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雙手捂著鼻子痛哭流涕。
奈緒倒是稍微心情開朗了一點,她剛剛被竹馬的冷漠回答給傷了玻璃心,現在好不容易揍了一隻不知死活的逗比,試了《少年JUMP》上某個著名吐槽人物的特色招式,用出來後,果然非常愉悅呢(*^__^*)
鼻血狂噴的喰種突然渾身一抖,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個從開頭就陰沉著臉,現在自己倒下反而淺笑起來的秀氣女生,正大步向自己走來。她捏的拳骨哢哢作響,一副剛剛熱身完畢現在才開始認真的可怕模樣。
“停下!彆靠近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他捂著鼻子大吼,血從指縫裡溢出來。
奈緒聞言,腳步頓了頓,又繼續走去。
“都說快停下!你到底要什麼?彆再過來了!”
“求我啊。”
“什麼?”
冷不丁一個箭步竄過來的奈緒大爺立刻一拳揍在他眼睛上——“啊!!!”
月山習痛的眼前發黑,耳朵嗡嗡作響,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向他說拜拜了。
那雙毛絨手套上沾滿了血,而她還是那麼的笑容可掬,猶如春天裡的第一縷暖風:“我說,求我啊。”
超、超S啊你這樣!真的是人類嗎!
男人的臉色急劇變化,忽綠忽紫,非常難看。可當他看到奈緒意味深長的抬起另一隻拳頭時,他終於崩潰了。
“夠了!算我求你了……求你彆打了!!”
奈緒蹲下來,拍拍他被揍得不成人樣的臉頰,和顏悅色的與剛才的狂暴判若兩人。
“嘛,那你能提供給我什麼呢?”
“地位,金錢,情報……什麼都行,就連美男子都可以送給你!隻要我能辦到的就可以!”
奈緒冷笑一聲,豎中指鄙視這個基佬,“我要美男子乾什麼,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那你到底需要什麼?給個具體的要求吧!”
“唔……我要情報。既然你在這兒混了那麼久,關於海峽對麵那個國家的首都,有哪些勢力你清楚嗎?”
“當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