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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咧,眼角的血紋愈開。電光火石之間,他側身避開奈緒的攻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去抓她,不料奈緒腳步不停,反手擒住對方的肘部關節,一路探上肩膀,借著自己的衝勢,腳步驟停,腰部猛轉,整個人的全身力道自下而上的貫通一氣,一下子把對方從自己肩膀上方,狠狠摔了出去!

這場景對比就好像一隻螞蟻將一頭大象來了個過肩摔,還居然成功了。

摔進泥潭的喰種不顧自己的狼狽,麵露驚容,旋即又化作殘忍的興奮之色,“Hahahaha……you are an unusual person.”[你果然異於常人。]

“I want you!”[我要吃了你!]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裡跳起來,向奈緒撲來。奈緒見勢不妙,當然也不會傻站著被人砸,於是她當機立斷的飛快後撤,躲過這落地的重重一擊。

泥水飛濺。

然而血紅色的赫子從肩胛骨兩側蔓延,如有生命般的鎧甲瞬間包裹全身,除了頭部,其他地方都被緊緊保護住。手上還多了一副一米多高的血色盾牌和十字長劍。那外國佬用劍背敲了敲盾麵,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猛虎,示威般的低吼,身體要害處卻縮在盾牌後。

奈緒瞳孔微縮,她是想殺了這個家夥沒錯,但之前回去後對於喰種知識的惡補讓她辨認出這是什麼類型的赫子。

以防禦力出名的甲赫。

一般來說,對付這種赫子,要麼需要高爆發的致命攻擊,要麼用速度和靈活來克製它,畢竟這兩個是甲赫的重要缺點。

偏偏奈緒目前的身體速度最多與對方持平,也沒有什麼手段好鑿開這雙重防護。放在前世她的身體素質自然支撐的起她玩那些禁術,但現在不同,她還處於成長期中,一旦使用了,會……很麻煩。

“來啊,come on!girl!”那人操著一口讓任何人聽了都會胃疼的日語,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凶惡,“用死亡……來取悅我吧!!”

奈緒認為你他娘的還是彆說日語了。

她猛的從原地跳開,武裝色霸氣悄然無聲地附上拳頭,試探的發起攻擊。

喰種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提劍砍去,毫不畏懼,這家夥的劍法大開大合,走的路子有點像是中世紀十字軍所流傳下來的戰場殺伐之術,夾雜著洶湧的風雨和殺氣,一個不察,犀利的劍風就割破了奈緒麵頰的一道淺淺的口子。

女孩子無視眼底驟然飆飛的鮮血,揉身而上,幾乎是與對方貼近後才悍然出拳。

“砰砰砰——!!!”

短短幾秒中,拳影快到近乎模糊,沉重的力道硬是將對方打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喰種冷笑,手臂一舉,奈緒就聽到自己頭頂的風聲大作,趕緊一個倒鞍馬,雙手撐地,才勉強躲過了那麵掄舞成風的血色盾牌。

她幾個後空翻退了開來,當重新站起來後,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眼神凝重地盯著對方的%e8%83%b8甲——那上麵隻有幾個淺淺的印痕。

剛才那幾拳分明已經使出全力擊打了,依舊破不了防禦嗎……該死。

這身體還是太弱了。

那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從容而戲謔,那神態仿佛是捉弄老鼠的貓咪,一切儘在掌握中,“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奈緒喘著氣,%e8%83%b8口劇烈起伏,並不作答。

“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壞了組織計劃的人,不管是同類還是低等的人類,通通都去死啊!!”那個喰種仰天大喊,整張臉都被扭曲,透明的口水從他的嘴角大滴大滴的流落——他一把將盾牌扔了過來,盾牌的邊緣鋒利無比,高速轉動起來無異於一件凶器。

奈緒不敢徒手去接,隻得狼狽的避開。

喰種扔出盾牌後,緊跟著拔%e8%85%bf,迫不及待的衝刺而來,奈緒咬牙,揮拳而上。

拳麵與劍鋒相互摩攃碰撞,金屬的火花頓時四溢,發出滋滋的刺耳聲。

正在膠著不下之時,奈緒又感知到背後的破空聲,為避鋒芒,她隻能被迫往邊上一滾!

隻見高大的喰種伸手接住了原路飛回的盾牌邊緣,順勢用沉重的盾麵把人類女孩硬生生給直接砸進河裡。

“噗通!”

奈緒一下子跌進了渾濁的河水裡,她摸索著從淺淺的河灘裡半跪著坐起來,一時間眼睛裡進了水,刺得她眼睛發痛,簡直要睜不開了。

然而還沒完,心中的危機感頓時大盛,喉嚨那一摸甜意愈發強烈。

“結束了!我會把和你們有關的所有人——都送下去哈哈哈哈!!!”

那人將盾牌赫子隨手融合進自己的背後盔甲裡,騰出來的雙手緊握劍柄,劍尖對準了女孩子,他雙足發力,高高跳起,如同一座氣勢洶洶的小山那樣,毫不留情的向她斬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過七海奈緒。

七海奈緒死過一次,她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

雖然死亡……是很孤獨的事情。

因為這跟一個人活著也沒什麼區彆啊。可在品嘗過那些美好溫暖的東西後,怎麼忍心……再回去那冰冷的世界裡呢?!

爸爸雖然平時很嫌棄她,每次都任勞任怨的收拾自己造成的殘局,但她知道,他是愛著自己的;媽媽愛笑,自己笑起來跟她一模一樣,又疼愛她,明知道她做錯了事情,也舍不得太責怪她,每當被爸爸罵的時候,都會站在她這邊……

奈緒的眼睛裡泛起了隱隱的水光,墨色瞳孔裡豁然倒映出那把寒氣四射的血色長劍——一縷晶瑩的淚水隨之奪框而出,不知是因為刺痛還是悲傷而流。

我不怕啊……我連死都不怕啊……她輕聲的在心底對自己說。

但是……我唯一害怕的是,大仇未報就死了啊!

——是你逼我的!

她仰起腦袋,眼睛寒芒大盛,她直視那快要刺進眼裡的鋒利劍鋒,毫無征兆的張開口,作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口形!

秘法·改·狼嚎。

嗷嗚!

無影無形的氣浪從她喉間爆發而出,明明沒聽到空氣裡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劍身卻一下子劇烈顫唞起來,喰種的瞳孔一緊,在他的感覺裡,就像是有把看不見的鐵錘狠狠敲打在劍身上。

怎麼回事?!

以堅固的赫子為材質的十字長劍,竟然在這詭異的無聲怒吼中寸寸碎裂來。

這喰種見此詭異,當即腳尖一點河灘,掄起碗缽大的鐵拳,狠狠砸下去。

管你是什麼呢!

然後,一隻白嫩嫩的手,抓住了他的拳麵,讓人動彈不得,那上麵傳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巨大力道,讓他再不能推進一分。他猛地抬起左手,想要掙%e8%84%b1,右手臂卻在下一瞬間被扯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區區人類……區區人類啊!!!”

雖然能再生,但戰鬥力一時間會下降也是難免的了。

名為羅蘭的異邦喰種,捂著噴血的肩膀哀嚎,心裡卻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河麵上刮起了風。

雨天的風本是常見,但羅蘭眼睜睜的看見,以他們兩個為中心,風正在以旋渦狀的方向刮動著。

不對,不是以他們為中心,而是以……這個人類為中心!

——風是從她體內散發出的。

秘法·雙心鼓。

“察覺了嗎?垃圾。”

奈緒垂著腦袋,低聲道,她額前的黑色劉海被打濕,稀稀疏疏的貼在皮膚上,而她正一手捂著心臟的位置,有種巨大詭異的聲響從她的%e8%83%b8膛裡傳出,仿佛有人在裡麵敲一麵雷獸蒙皮的大鼓。

“咚!”

“可惡……隻是個人類,居然能夠在力氣上壓製我……”

手臂正在再生。

“咚咚!”

那是什麼聲音?

“受死啊!”羅蘭睚眥欲裂的凝聚出左手的盾牌,飛撲而上。

“咚咚咚!!!”

那聲音大的已經無法被天上的雷聲所遮蔽了。

七海奈緒豁然抬頭望去,羅蘭與她的目光相觸,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那……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有的眼神。

羅蘭感到下意識的不安,但他沒理會,因為那小小的不安,輕微的像易斷的絲線。

關鍵還是解決掉對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夠勇猛的了,無論麵前是刀山還是火海都能麵不改色的衝過去,可是關鍵時刻,他的心臟處卻在這一秒驟然停止跳動,這讓他身形一個踉蹌,被迫斷了攻勢——“什麼!”

頭頂的黑影驟然跳下,右手五指並如刀劍,口裡怒吼著:“你他妹的才去死啊!!”

噗——!

左肩膀一輕,暗紅色的鮮血灑了奈緒一身,黑暗的風雨中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泥濘裡。

黑發的人類女孩瞧也不瞧,重新握起拳頭,對準對方的%e8%83%b8甲就是一頓狠揍!

“沒用……噗啊!!”

一大口鮮血從喰種的嘴裡無法抑製的噴出來,奈緒被淋得一臉血,硬是沒有閉眼,揮拳更狠辣,前世身為老海賊,這一刻她骨子裡的凶性大發。

一拳,兩拳!

“沒有人應該死啊!”

四拳,五拳!

“這是為了我的父母!”

七拳,八拳!

“這是為了被你殺害的生命!”

九拳,十拳!

“這是為了你背後的組織!”

黑夜裡猛然炸起一道驚雷,雷聲滾滾。奈緒卻一拳比一拳可怕,氣勢不斷拔高,剛烈狂暴,但她自己的雙臂也被反震之力震得近乎%e8%84%b1臼,卻死死咬著牙,嘴角溢血,偏僻那眼神像頭孤獨的野狼,正在瘋狂無聲的咆哮。

空氣中傳來一聲玻璃落地的清響,裂紋滿布的盔甲,頓時炸裂開。

號稱防禦第一的甲赫,就那樣被她十來拳打爆!

赫子是喰種身體的延續,是本體的一部分,赫子被硬生生打爆,那劇烈的疼痛感讓羅蘭心臟再度驟停!

就是現在!

毫無征兆的跳起,奈緒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愣是將脆弱的鼻梁骨砸了進去,赫眼裡,清晰地倒映出人類臉上那猙獰暴怒的神色。

“這一拳是為了我自己啊啊啊!!!”

七海奈緒心有信念,無論是當海賊,還是保護重要的人,都矢誌不渝。

死再多次,也不能阻擋她的信念。所有的折磨和絕望,都將如乾燥的柴火,在她的心底越燒越烈!

最後,她用一個無論是威勢還是力道都達到頂峰的上勾拳結束了這一切。

霸氣如鋼,信念如火。

奈緒一拳打得這頭喰種飛出好十幾米的距離,滾進泥濘中,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這個時候,她才稍稍平複了下心情,%e8%83%b8膛劇烈的起伏著,喘氣粗重。

她低頭看向毫無知覺的雙手,拳麵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經露出裡麵的皚皚白骨。

已經……沒有感覺了。

不是霸氣的問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