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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鏡子。

啊……是誰剛洗完澡呢?等等等等一下!洗澡?!!

內心不知在想什麼鬼的奈緒大爺故作平靜,抱著雙臂,將冷靜的目光一寸寸的挪向那個一腳還沒完全踏出浴室門的小竹馬,那孩子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

金木渾身都被嚇得僵硬了。

詭異的沉默了幾秒後,他的臉蛋驟然變得通紅,下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衝回去,驚慌失措的甩上門。

“砰!!!”

七海奈緒腦海裡還殘存著那光潔白嫩的小%e5%b1%81%e8%82%a1,那景象怎麼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倚在門框邊,憋了半天,最後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一時間笑的像個非禮成功的流氓。

總算穿好小熊睡衣的金木研麵無表情的坐在門口的小椅子處,雙手抱膝,整個人縮成一團。

準確來說是根本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嘻嘻哈哈若無其事的奈緒,有種穿了褲子就不認人的即視感。那位置本是用來方便進出的人換鞋的,而他不得不在剛才那一件尷尬無比的事情後,還要監督隨意踹門的青梅去把門維修好。

他抬起頭,看到紮著麻花小辮子的奈緒正一手摳著天花板,一手拿著錘子正在敲敲打打,她要趕在金木的媽媽回來之前把門裝回去,所以整個人居然就這麼依靠一隻手的力量在空中晃來晃去。

完全違背了正常的人物設定啊……

“奈、奈緒醬,”現在他說起話來還有點顫唞,想來是驚魂未定,“要不要我給你搬個梯子?”

“不用啦,你這小胳膊小%e8%85%bf的,小心扭到腰哦~”

金木愈發尷尬,“剛才……剛才你為什麼不等我來開門?”

忙的滿頭大汗的小姑娘往下麵撇了一眼,“等你?黃花菜都涼了吧?幫我把袋子裡那個長釘子丟上來。”

備受打擊的男孩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但為了日後不再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他還是一邊好心的遞釘子一邊叮囑對方:“總之,那個……以後請不要再踹我家的門了,因為到時候我不知會在裡麵忙什麼事,如果像這次一樣就……不、不太好了。對吧?”最後一句“對吧”他說的尤為不確定。

“哎呀!你那排骨一樣的身材又沒多少肉,我看了也不會記著的,反正過兩天就忘,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還有,我叫你用力丟上來,你乾嘛把它遞給我,沒看到我的手都沒空麼。難道你要我用嘴巴去叼你手中的釘子嗎?研君你是變態嗎?享受女孩子%e8%88%94掌心的那一瞬間筷感?”

七海奈緒這個純爺們的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的把人嘲笑了一頓,心思單純本身好意的金木頓時氣的渾身發抖,他低聲說著“我才不是變態啊!”,有點耍小孩子脾氣的把釘子用儘全力的一拋——不用一秒鐘,奈緒腦海裡就提前算出飛在空中的長釘子的最高點是哪裡。

隨後,她用羊角錘那有弧度有夾角的一端,準確的卡住了釘子粗的端頭,然後行雲流水的往門上一甩,釘子再次飛出,最後一錘下去!

釘好了。

還有另外幾根,就能讓大門恢複原狀了。七海奈緒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子,如法炮製。

站在底下圍觀的金木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裡麵完全顯現出她本人的動態物體計算速度和對於錘子使用的得心應手。這種技巧如果出現在那些老練的木匠身上,感覺就挺正常的;可問題是出現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女孩身上,就讓人大為驚奇了。

想當初早期在船上,各種專業人手缺乏,由於奈緒過於狂氣和愛東西的習慣,導致堅固的主桅杆都被她踹斷多次,最後她的同伴,那位航海士小姐氣的把她扔進海裡遊了十個小時,不許上船。並且讓她損壞的都必須修好,因此練就了一手超級膩害的維修技巧。

想到過去,奈緒仰著頭,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懷念的笑容。

……也不知道自己走後,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還會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喝酒吃肉嗎?還會背靠背的抵禦敵人嗎?麵對風暴的時候還會團結一心的扛過去嗎?

……自己死了,會有人替她傷心嗎?

野獸般的直覺

“研君好像今天心情不佳?是因為我嗎?”

修了半天,奈緒總算沒有那麼瘋瘋癲癲的,她挑著眉發問,同時最後檢查大門一遍。

雖然很想說對啊就是因為你,但金木研到底還是個善良單純的孩子,怎麼看都比某個前任海賊要單純許多。隻見他搖搖頭,臉上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小姑娘鬆開天花板跳下來,天花板上頓時出現五個不太明顯的指洞,一些碎屑頓時掉落下來,她拍打著身上,一邊好奇的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小竹馬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口:“我的阿姨今天下午來向我媽媽要錢,媽媽雖然給了,但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七海奈緒若有所思,她想起金木夫人一直在幫人家打零工,就為了撫養兒子,非常辛苦。想不到卻還要分出一部分給自己的姐妹。她聯想到此刻正在家裡坐客的二叔夫妻,同樣是%e4%ba%b2戚,怎麼人與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呢?不過在瞄到情緒低落的金木正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她還是忍不住追問道:“你那位阿姨,嫁人了嗎?”

“還沒有,但是聽說有男朋友。”

“她有得了什麼病嗎?”

金木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小姑娘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不,她四肢健全,身體健康。”

奈緒一拳砸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裡,表情很是不滿:“既然她身體健康,也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自己去工作呢?”

被那忽如起來的動作給鎮住的金木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的維護起自家%e4%ba%b2戚來:“這個……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我可聽不出來這裡頭有什麼難言之隱,就算真的有,也隻有意誌堅強的人才有戰勝病魔的可能。像這種好吃懶做的社會蛀蟲,你媽媽為什麼不拒絕她呢?”七海奈緒冷笑,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露出這種表情,有種詭異的感覺,但金木並不覺得哪裡不正常,因為他已經看習慣了。

“因為是姐妹的關係,所以媽媽不忍心看著她就這樣生活拮據……”

“如果我有這樣的%e4%ba%b2生姐妹,我就把她賣到落後國家去,好好學習,該怎麼尊重他人的勞動。”

男孩子聽得直接皺起眉頭:“那是因為你沒有%e4%ba%b2生姐妹才會這樣假設吧。”

“不管有沒有,說實話,你其實也是不喜歡她的吧?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享受還來不及,哪裡會有心情去每個月都施舍大筆資金給彆人呢?而且沒人會喜歡好吃懶做的家夥。如果你的媽媽把那筆錢用在你身上,你應該就能買想買的書了吧,想吃喜歡的東西也用不著這樣眼巴巴的看著而不敢開口,生怕加重媽媽的工作負擔。承認吧,那個所謂的%e4%ba%b2戚正在拖累你們,你的媽媽有多累,你是她至%e4%ba%b2的孩子,應該能看得比我更清楚,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呢……”

“奈緒醬!”金木忽然提高了聲線,他猛地站起來,惱火的看著出言不遜的小姑娘,“那怎麼說都是我的阿姨!我媽媽的姐姐!請你閉嘴!!”

被突然爆發的小竹馬嚇了一跳,七海奈緒的嘴巴無意識的微微張開,但最後還是沒有說任何一個詞。

她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主要是看不下去,要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她能說出這些,是真心把金木研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如果她能說服竹馬去向他的媽媽訴苦,讓金木夫人堅定下拒絕的信念,這樣子雖然姐妹關係會僵化甚至破裂,可這種無用的關係不要也無妨,也對金木的成長有益處。

問題是……金木和他的媽媽,一樣軟弱,還認死理。

想要兩者兼顧,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壓下心中複雜翻湧的情緒,再度睜眼時,墨色的瞳孔裡已經變得波瀾不驚:“我是為你好,研君……如果我們的交情不深,我是絕對不會對你說這些東西的。”

金木微微喘著氣,他也被自己剛才那一聲咆哮給嚇到了,待稍稍平靜一點心情,他才勉強開口,然而語氣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懇求:“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好意,但是請你……不要再說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奈緒直接並不答話,而是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出門。

“你會後悔的,金木研。”

她沒有向以往那樣%e4%ba%b2昵的叫著“研君”,而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念,話裡話外透露出隱隱的失望。

“……我有預感。”

你一定會後悔的。

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我的直覺從未出錯過,你卻不肯聽從我的勸告。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這樣想著,她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卻能感知到金木滿臉驚愕的向她的背影伸出手,似乎想要挽回什麼,最終卻是無力的放下了。

那個無助的男孩子失落的站在原地,任由走廊裡的黑暗,一步步的吞噬他。

當七海奈緒回到家,發現叔叔他們還沒走。倒是敦美夫人發現了不尋常之處,很驚奇的問她:“咦?怎麼不呆久一點?以前不都是要我們打電話或者下樓去你才肯回來嗎?”

是啊,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把人家看光光,修了一扇門,順便還吵了一頓。

想到吵架,奈緒就板起臉,神色變得嚴肅而不悅,隻聽她平靜的說:“我們吵架了。”

說完,她也不看大人們的反應如何,就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幾個大人麵麵相覷,一定以為這又是和之前不小心扭斷芭比娃娃脖子是一個性質的小事,對於成年人而言無足掛齒,說不定這次扭斷的是變形金剛的脖子呢。所以他們低聲討論了幾句,似乎是關於小孩子的脾氣就是這樣易變的話題,隨即都哈哈大笑起來。

根本沒有人能明白她的苦悶,明明礁石就隱藏在看似平緩的海水之下,偏偏所有人都無動於衷那即將到來的悲劇。

七海奈緒背抵著門,歎了口氣,直直的滑坐在地板上。

有時候直覺太強也不是好事,總之她想靜靜。

靜靜是個好姑娘,嗯,沒錯。

很快她決定把那個不聽勸的熊孩子丟到腦後去,決定愉快的過一個新年。

她拿到了年玉(類似壓歲錢),參觀了二叔的畫展,也和父母一起在除夕夜晚去寺廟裡敲鐘,過得有滋有味。後來新年結束,大人們開工上班,二叔帶著嬸嬸告辭回法國,結果第二天,她就把限量版的芭比公主送給了花綺織雪。人家小女孩其實早就想原諒她了,這次終於逮住一個台階下,兩個人又開心的玩在了一起。

然而整整一個新年假期,她都沒有再主動聯係過對方一次,有時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