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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待見花羨落,芙蓉心裡還是承認了她,否則也不會允許花羨落隨意進進出出。而且隔三差五的探望日子,反倒讓芙蓉生出幾許期盼。

深宮寂寥,帝王無情,妃子們也隻能刺繡賞花,聽聽絲竹管弦,解解悶了。像芙蓉的蠻橫,沒有能交心的人更是孤寂。對於花羨落的關懷,也是沒有辦法的生出情分。

“臉上已沒有痕跡了,恭喜啊!”花羨落蹲下`身仔細查探芙蓉的左臉,瞧見一片光潔無瑕,還粉粉嫩嫩,不由慶幸。

“對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從宮女的手中接過藥瓶,用手沾了軟膏,往芙蓉的臉上均勻塗抹。

鬼帝是否是她的季嶼的問題已經讓她苦惱了太久,好不容易能得到些解答,哪怕是提示也好,她就迫不及待的露出焦急的神色。

“……”芙蓉抬頭,瞥了花羨落一眼,默許般的收回美眸,不言語。

花羨落行事隨心,芙蓉在那次院子裡也是見識過的,倒是很好奇什麼事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日聽得什麼七年前的事,還有大概是鬼的鬨鬨,芙蓉思考了很久都未能想明白。不過她也不再深究,父%e4%ba%b2在她進都之前交代的最多的便是——不該知曉的就彆問!沒有誰能比父%e4%ba%b2更疼愛她,她當然謹記。

“七年前,季嶼在做什麼?”花羨落沒有明白的問出來,澄澈的眸裝滿了期待。

有時候花羨落反應是有點慢,但並不代表她傻。譬如季嶼的事,花羨落要小心萬分才行。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若得到一個壞的結果。

“這個我怎麼知道?”芙蓉沒好氣的白了花羨落一眼,慢悠悠的開口:“不過還是像現在一樣吧?我爹七年前按時進都上朝,忙得沒空閒陪我我都還記得。”

芙蓉是四年前進的都,七年前君上在做什麼她當然不知道。但爹的公務繁忙大概還是能猜得出來。

好端端的突然問起七年前,與那日花園裡的一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一致,芙蓉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懶懶的問:“你問這個作甚?”

半晌,那邊都不見有人回答,芙蓉抬頭,生生被嚇了一跳。

花羨落澄澈的雙眸兀的大爭,好似驚訝過度,眉眼間又流露出厭惡和自責,還有無儘的悲哀,可謂複雜無比。

若千年前鬼帝還在陰世上朝,那麼就絕不可能是她的季嶼。七年前花羨落的季嶼在她的身旁,伴她,救她,怎麼會在陰世?

縱使無數次想過最壞的可能,花羨落都難以接受,心裡被堵得慌。

“喂!死了?”芙蓉輕輕推了花羨落一把,儼然不太明白,還有些擔心。

君上七年前上朝不正常嗎?有那麼複雜?還是,七年前發生了什麼?

芙蓉想問又問不出口,隻得在一旁不停的喚花羨落,讓她回神。

“芙蓉,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花羨落愣愣的看著前方,好半天才說話,不等芙蓉回答,就站了起來,往暖心苑趕。

真的不是她的季嶼?世事當真可笑至極。那麼她與彆的男人所做的,不就是苟且?她還對得起季嶼嗎?用這個同時愛上兩個人的她。

宮女也是被驚住了,不解主子為何突然若此,汲汲道:“主子,您怎麼了?彆嚇奴婢啊。”

花羨落不答。

“主子,您先等一會,奴婢這就去請鬼醫。”宮女嚇破了膽,扶花羨落到長亭中坐下,便拔%e8%85%bf往鬼醫的住處跑。

涼意刺骨,冷風無情,拂袖起落間,遠處出現一抹素白。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蕭月時時刻刻都注意著花羨落的反應。隻要他賭贏了,接下來的一切都會順利發展。看來,他該是能贏了?

蕭月悠然行至長亭,坐在花羨落的身旁,柳眉透出關心:“知道事實了?”

花羨落仍然不答,心中的繁亂讓她誰都不想理會。

“我已經告訴了奚季嶼,三日後他會在外麵等你,你去嗎?”蕭月微歎,不給花羨落思考的機會,決意將她逼上絕路。

成敗在此一舉,趁花羨落心亂如麻之時,蕭月必須繼續攻破她的理智,讓她在最匆忙的情況下作出決定。

“你說,季嶼會怪我嗎?”花羨落思考了很久,洶湧的內心與麵上的沉靜形成鮮明對比。

☆、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季嶼

“如若是真心愛你,他該不會怪你的無心之過,不是嗎?”蕭月柳眉微舒,%e5%94%87角微微上翹,溫文爾雅的笑開,輕聲安慰。

當初蕭月也糾結過將花羨落拉進自己的賭局是否是一個錯誤,他雖無意害她,但看到花羨落對奚季嶼執著的追逐,到頭來要是他真達成了心中所想,又該如何去麵對這位堪比摯友的女子?可父母之仇不可不報,他定是不能容忍這樣一個不顧整個陰世的臣民而妄自想要留在陽世的帝君。若當年帝君不強行施加壓力不回陰世,他的父母怎會慘死?想起自己度過的那些歲月,蕭月狠下心,知道這步棋已出,就必須走下去。

“是嗎?”花羨落苦笑,萬般不是滋味,澄澈的眸子閃動著無數自責與悔恨。

與蕭月所說的相反,花羨落雖是無心而與鬼帝有了糾纏,但早已萌生的愛意已然背叛了她的季嶼,那他當真會原諒她?

腦海裡忽然閃現鬼帝的一顰一笑,那個霸道的男子溫柔的攬她入懷,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觸碰他的底線。花羨落緊繃的心仿佛要裂開來,沒想到找到了真正的季嶼以後,她對那個霸道的鬼帝會有不舍。

“三日期限,南苑竹林的高牆之下,他會等你一整日,若你去,從此自是你們二人遠走高飛。”蕭月輕歎,素色的寬袖一擺,複消失在綠葉之間。

花羨落自遇到蕭月以後便病了,整日愁眉不展,行路亦是毫無精神氣,看得花展槐直揪心。

奚季嶼聽聞此事,因為七年前的糾紛還未查明,便隻是召了鬼醫去替她診脈,奈何鬼醫也隻是搖頭,隻道:“心病還須心藥醫。”

三日期限已到,花羨落在揪心之中還是選擇了她的季嶼,那個本就為了他而來的男人。

今日烏雲密布,涼風托起衣擺便是徹骨的冰冷。這說變天就變天,倒真是應了花羨落此時的心情。

連著睡了三日的花羨落難得早早的下了床,洗漱後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如來時一般,帶著花展槐,悄悄往南苑走去。

左右宮女昨日已經被花羨落屏退,說是今日她依然不舒服,讓她們不要守在門外了,會讓她不自在。

宮女們見主子病成這般模樣,自知主子是心病,她們再守下去恐怕隻會更讓主子不舒心,皆領命退下,第二日一早果真沒有再來。

“娘,我們要乾嘛?”花展槐嘟起小嘴,睡眼朦朧的拉著花羨落的手,另一手還不忘碰碰鬨鬨,生怕它貪玩又走丟了,還害得人費心去找。

其實花展槐也是怕找鬨鬨讓花羨落心情更不好,他既然不知自己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便隻能少做些讓她操心的事。否則依花羨落現在的狀態,臉蒼白得嚇人,%e5%94%87也毫無血色,恐怕再操點心是要真正臥床不起了。

花羨落不知此刻應該高興還是難過,不舍、忐忑、欣喜、自責無一不折磨得她憔悴無比。一路上無言,拉著花展槐腳步卻是越來越快,直到看見一片竹林,她猶豫一會後,還是走了進去。約摸走了一個時辰,才到達一麵宮牆。

宮牆上爬滿了藤蔓,綠色的青苔亦是將牆角鋪了個滿滿當當,整個牆麵甚至有點發黑。顯然,這裡幾乎不會有人來,才成了這般模樣。

竹林之中,奚季嶼著一身便裝,仍是幽蘭的衣袍,靜靜的看遠處的女子要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奚季嶼今日不用上早朝,擔心花羨落的病,說是心疾,便準備帶她出一趟都城,去外麵看一看。在他的印象中,花羨落是極度自由的女子,若說是突然得了心病,除了是在都中呆久了悶壞了,他還真想不出直來直往的花羨落還能有什麼心病。

昨日一夜無眠,奚季嶼清早就起身去看花羨落,心想今日早些出去,也能讓花羨落玩儘興一些,誰料走到半路,就見花羨落穿著第一次見麵時穿的衣服,拉著花展槐好像要去什麼地方。

現下蕭家動作越來越大,蕭月恐怕是在對花羨落下手了,奚季嶼眉頭一皺,帶有一絲幽藍的眸不悅的掃一眼四周,獨自跟了上去。

等了許久也不見人,花羨落哀歎一聲,內心失落的同時還有一些慶幸。

或許她的季嶼是真的嫌棄她了,那麼,鬼帝……

“笨女人,你要哭要笑的是要作甚?”奚季嶼看花羨落呆呆的望著宮牆,背影十分落寞,加之本來就削瘦,更是有幾分要倒下去的樣子。想著清晨霧重,怕花羨落真的得了什麼病,奚季嶼也顧不得那麼多,快步走到她身後,出聲的同時見她轉身,一張臉蒼白的好似鵝毛,澄澈的雙眸盈滿的晶瑩在看到他的瞬間竟然止不住成了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看得奚季嶼心軟,連說話的語氣都柔了三分。

“季嶼?”花羨落不覺握緊雙手,這熟悉的衣衫,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眼神,仿若無數次夢裡見到的那般,雖總是說她逗她,這眼神倒是直直看著她的,不是她的季嶼又能是誰呢?

無儘的思念如洪水決堤,七年前的一幕幕悉數從腦海中滑落,花羨落早已泣不成聲,最終喃喃的喚著:“季嶼……”

花展槐亦是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難道這才是他的爹?

盯著突然出現的男子看了好久,花展槐手被花羨落捏得生疼也未察覺到。這人,分明就和那壞蛋長得一個樣啊!但眼神倒是不一樣,怪不得娘會認錯了。

“嗯,是我,笨女人。”奚季嶼不太明白花羨落見到他怎會如此,但見她哭,自己的心幾乎都快要化成了水,低聲答她,上前將她擁住。

才幾日不見,她便瘦成這樣了?

奚季嶼薄%e5%94%87抿成一條線,手指放進她的發間,輕聲安慰:“怎麼了?”

“季嶼……”花羨落感受著熟悉的懷抱,不知為何,突然又想起了鬼帝,懊惱從心中劃過,她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花羨落不敢跟奚季嶼說她與鬼帝的事,不管蕭月是否在此之前告訴了他與否,花羨落都不願提及隻字,她心中怯懦她的季嶼會丟下她,自此她的信念破滅殆儘,來陰世的價值也會為空。因為知道了鬼帝並不是她的季嶼,她還有什麼臉再繼續呆在這裡?

事實當真可笑至極,自己居然同時愛上了兩人?

宮牆的另一處,一抹素白靠樹而坐,柳眉彎彎。看來還不用擔心被花羨落識破了?這鬼帝來得如此之巧,看來天定是要亡他奚家!

☆、第二十三章 弄巧成拙

“季嶼……”花羨落已泣不成聲,除了嗚咽便再無他言,隻傻傻的抓著奚季嶼%e8%83%b8`前的衣襟,鼻涕眼淚全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