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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抱在手上的花展槐,滿屋跑來跑去,尾巴不停的搖來搖去,似乎也在慶祝。

“奚夫人,你現在身體才剛好一些,就留下來先住幾日吧。”劉嬸抱著花展槐,有些發福的臉笑起來很是慈祥。

花羨落其實不想麻煩劉嬸,奈何現在不知道要怎麼照顧孩子,便點點頭,等過幾日從劉嬸那學得了再離開。不過這份恩情,她會永遠記得的。

一晃就七日,花羨落帶著花展槐告彆了劉嬸,便回到山上的小木屋裡。劉嬸會經常上山來照看她們母子,順便逗逗花展槐,身邊還跟著鬨鬨。花羨落也經常下山去,有時送些草藥,有時送自己捕到的魚,一來二去,村裡的人都說劉嬸乾脆要花羨落當乾女兒算了,反正劉嬸家的兒子七年前出去就沒回來過,劉嬸正好沒孩子呢。

這樣的生活不知過了多久,如今花展槐也七歲了,但她們都沒告訴他“爹”這樣一個名字,從來不知又如何得問?這是花羨落最欣慰的事。

“娘,娘!你看,金子!”花展槐手裡捧著幾粒金子,一張小臉粉嘟嘟的,湖藍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可愛至極。

花羨落正埋頭在河裡捉魚,一聽這聲音笑起來,轉身看到那雙肉?肉的白嫩小手裡的金子,柔聲道:“我們展槐最厲害了!”

花展槐聞言,咯咯的笑,把金子放進娘給他做的小背包裡,為了得到娘的稱讚,繼續埋頭淘金。剛一俯身,隻覺那種感覺又來了,好像有什麼人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想要害他。

“展槐!”忽的一聲尖叫,花羨落向花展槐衝過去,濺起水花無數,折射出光芒萬千。

☆、第二章 白色的一坨

花羨落看著那一隻透明的鬼,膚色慘白,麵容已經模糊不清,正伸出一隻手要推花展槐,完全忘記了這樣的鬼,沒有實體化根本不能觸碰到實物,匆匆的跑過去一把拉過他,護進懷裡,不料河裡的卵石多,加之水的衝擊力,倒害得花展槐落水,手被鋒利的石塊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

那鬼來這正是為了得到這禦鬼之血,趁鬼子未長大之前,好好的享用一番。誰知那女人居然看得到它,頸上還帶著辟邪靈石,以致它的靈魂消散了些許。不過,它正愁不能觸碰到這鬼子呢,剛好那血自己流出來了,它要是拚上命去嘗一口,這兩人不都是它的美餐了?

%e8%88%94%e8%88%94嘴角,惡鬼“喋喋”的大笑起來,一步步朝半個身子淹沒在水裡的母子兩走去。

花展槐一雙湖藍色的眼睛警惕的盯著危險氣息傳來的方向,圓圓的臉蛋不同於剛才的稚嫩可愛,透出絲絲戾氣。他知道娘能看到些什麼東西,每次他感覺到死一樣的氣息,娘都會看著那個氣息的來源地,仿佛那裡真有什麼人,但接受到他的目光後,她又笑著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現在如此濃烈的死氣,加上娘的反應,他算是真正的確認了。

將娘護在身後,花展槐站起身,早已忘卻手上的疼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動。

花羨落看到身前展槐的眸子異動,化為兩團藍色的火焰,幽幽的和奚季嶼簡直如出一轍,心下一凝,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浮現在腦海。當初,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保護他,現在他們的兒子,當真是像極了那個人。收回一閃而過的哀傷,她起身護攬過花展槐,頸上的藍寶石發出瑩瑩的光芒,生生將那惡鬼的洶洶氣勢逼退了幾分。

忽然,惡鬼的身後出現了一團白色的小東西,飛快的跑過來,一麵跑一麵“嗷嗚”的叫喚,在花羨落都來不及看清的瞬間,咬住那隻惡鬼。刹那鬼嚎震天,惡鬼疼得直叫喚,本就幾乎透明的魂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裡。

花羨落這才看清是鬨鬨,一喜之下笑開:“鬨鬨!”

白色的一小團“嗷嗚”一聲,哼哧哼哧的奔向花羨落,水流似乎對它沒有半點阻礙。

花展槐蹙眉,湖藍色的大眼睛看著空空如也的前方,抬頭問:“娘,鬨鬨在哪?”

一語驚醒夢中人,花羨落想起方才鬨鬨能咬到沒有實體化的惡鬼,也未濺起水花,難不成鬨鬨它……以此推下去,劉嬸平時待鬨鬨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而且鬨鬨才三歲不可能是老死了,難道是劉嬸家出了什麼事?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她抓起花展槐的手就要下山去看看。

鬨鬨此時剛好蹦躂到花展槐身前,看到他手掌上徐徐冒出來的血,小聲的“嗷嗚”叫著,聲音委屈得好像是誰欺負了它,伸出粉色的小%e8%88%8c頭去輕輕%e8%88%94舐他的傷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花羨落剛回神就看到鬨鬨的身體不像剛才那麼透明,而是真真的白色的一團,還搖著小尾巴,蹭著花展槐濕濕的褲子。

花展槐自然也感覺到有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蹭他,一想到娘剛才叫鬨鬨的名字,他就能猜到,鐵定是鬨鬨了。隻是為什麼,他還不知道。

“娘,為什麼,我能感覺到,卻看不到?”眨巴著湖藍色的大眼睛,花展槐小臉微揚,肉?肉的嬰兒肥卻抹不掉他的俊俏,萌得花某是暈頭轉向。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花羨落也瞞不了了,隻得如實招來:“其實一般人都看不到鬼,但娘能看到。這些鬼大多都不能接觸到東西,但碰到禦鬼之血後就能,而展槐的血叫禦鬼之血……”

花展槐仔細的聽著,看到娘的表情變得有些擔心,裂開嘴笑道:“我懂了,娘,意思就是說我和娘注定是一直在一起的。”

一句話,再次觸動了花羨落的記憶,曾經她和季嶼也是這般,但結果呢?說不定以後,展槐也……沒有再想下去,她取下頸上的項鏈,戴到花展槐的脖頸上:“恩,是啊,展槐要一直和娘在一起。喏,先戴好娘給你的寶貝,算是約定啦!”

她不敢告訴展槐“爹”這個名詞,她希望展槐就這樣被蒙蔽著,隻有娘就好,至少這樣的他會快樂一些。

花展槐聽話的點頭,湖藍色的眼睛泛著水光,透出堅定,他當然會一輩子和娘在一起。

旁邊鬨鬨也忍不住“嗷嗚”一聲,倒提醒了花羨落現下最重要的是下山去看看劉嬸她們。花羨落安慰的輕撫鬨鬨雪白的毛,給花展槐上藥換了衣服以後帶著他往山下跑去。

半山上就見村裡濃煙四起,花羨落一揪心,牽著花展槐飛奔得更快了。鬨鬨跟在兩人後麵,看他們速度減慢以為要停下來,“嗷嗚”剛減速,發現他們沒這個意思,忙著要加速,結果身子不穩,變成白色的一坨“咕嚕咕嚕”滾下去。

花展槐感受到%e8%85%bf邊一小坨死氣滾得忒快,大喊一聲:“鬨鬨!”,追過去。

鬨鬨聽見叫喚,想搖尾巴答應,一喚變成:“嗷,嗷,嗷,嗚,汪~”

風風火火一行人飛快下山,花羨落見村裡有些熟悉的透明鬼魂走來走去,就知道大事不好,尋著路往劉嬸家趕。

到達之時,劉嬸家的房屋已經被燒得一無所有,隻見劉嬸哭跪在地上喊:“鬨鬨啊~我的鬨鬨~孩他爹,你倒是喚他出來啊~”略微粗魯的聲音哭得嘶啞,她亦是止不住的哭。

劉當家的也無法,要心痛他也心痛啊,可這屋子都燒了那狗都不見,他想喚也沒夠應啊!

花羨落看得傷心,上前輕輕撫著劉嬸的背道:“劉嬸,彆哭了。”

劉嬸一聽熟悉的聲音,轉身就抱著花羨落哭得更撕心裂肺:“奚夫人,鬨鬨它讓咱兩出來了,自己卻永遠的躺在裡麵了!你說我去哪找我們家鬨鬨啊~”

白色的一小團站在劉嬸的身後,抬出去的腳半天沒收回,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劉嬸,“嗷嗚嗷嗚”的仿佛在跟安慰劉嬸。

花展槐一雙湖藍色的大眼睛也紅了一圈,劉嬸嬸經常上山來玩,他也偶爾隨娘下山去看看她,鬨鬨是她的心頭肉,他再清楚不過。現在鬨鬨一定就在這,可要怎麼告訴劉嬸嬸這樣的事呢?

滴溜溜的一轉眼珠子,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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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母一子一狗的尋路伊始

花展槐一雙湖藍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上前將小手放到劉嬸的肩上,用還未褪去稚氣的童音道:“劉嬸嬸,鬨鬨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白色的一小坨搖著尾巴,剛好用頭去蹭劉嬸垂下來的一隻手。

一張憔悴的麵龐仿佛是得到了安慰,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幻覺,劉嬸還是點點頭,站起來整理心情,好好重建他們的家。

幾番安慰,花羨落決定留下來幫忙,花展槐也在一旁幫不少忙。

“鬨鬨,彆動那個。”花羨落把木頭在固定的位置,看到白色的一小坨搖尾巴準備咬一塊較小的木塊幫忙,忙低聲阻止。她難以想象劉嬸看到一塊木塊在家裡飛來飛去的樣子。還好鬨鬨也很聽話,說不讓咬便委屈的放下木塊,又跑到外麵守門去了。

花展槐遞過釘錘,見怪不怪,一雙湖藍色的大眼睛忽然一眨,支支吾吾的看著麵前瘦瘦的身影:“娘,為什麼不去找爹?”

“……”轉身,花羨落澄澈的眸閃爍了片刻後暗淡下去。展槐真是越來越像季嶼了,讓她想到懸崖那次他的奮不顧身,她難以想象為了她能夠舍棄生命的季嶼會拋棄她。搖搖頭,她定定的回視那雙湖藍色的大眼睛,笑開。紙終是包不住火,經常下山與村裡的人接觸,展槐怎麼會聽不到那些村裡的孩子叫“爹”?

“因為娘不知道你爹是不是真的不要娘啊。”花羨落說得雲淡風輕,頗有當年奚季嶼的調調,可聽起來卻是無比的沉重。她等了那麼久,他都沒回來……

“那娘去問問爹不就知道了嗎?”花展槐反問,湖藍色的大眼睛光芒萬千,其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又一次,花羨落對著那雙眸想到了季嶼說成%e4%ba%b2時的眼神,那麼的迫切與期望,毫無半點遮掩。她終於釋懷了,無奈自己被展槐點醒:“恩,去問問吧。”

聞言,花展槐薄薄的小嘴裂開來,露出掉了一顆牙的貝齒,邊遞木頭邊道:“其實展槐知道娘很愛爹,就像經常告訴我你愛我一樣。”

花羨落低眸,摸摸他的頭。難道她就表現得那麼明顯嗎?連展槐都看得出來。

七天後。

“奚夫人,記得要回來看我啊~”劉嬸站在村口,不斷地搖動手中的布絹,看著前方的一母一子,很是不舍。

“啊~我一定會的!”花羨落答應道,揮手道彆。花展槐亦是,一雙小手舉得老高,揮舞著。連帶鬨鬨也跟在一旁,尾巴比任何時候都搖得厲害,“嗷嗚嗷嗚”的叫著。

憑著年幼時的記憶和劉嬸的口述,花羨落大概拚湊出了到化州的地圖,開始踏上華麗的尋夫之路。

因為生存技能強,到達化州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僅三天的路程,“化州城”三個大字高高的掛在城門上出現在花羨落的麵前。雖然她不識字,可來之前村裡的先生可寫給她看過,記得那是非常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