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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繚亂 令尹天闌 4407 字 2個月前

看人。”

“……母……”該叫他什麼?母%e4%ba%b2?父%e4%ba%b2?還是?

“不過是一個男寵,至於麼。”

景炎君沒有答話。杪筠是養育保護了他童年的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會如此忘恩負義,他隻能躲著杪筠。

起身,拂袖,杪筠沒有阻攔。

他與景陽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都是那麼專一的人。想當初,自己也是希望能永遠陪在景陽身邊的,即使他愛的不再是自己,但隻要守護著也會幸福,想必現在,圖蘭與當年的他是一樣吧。

如果讓他遵照自己的意思,去霸占了賢妃的逸太子,那麼他與當年自己的下場一定是相同的……被視為妖物,後半生隻能被囚,這便是死循環。

他們做長輩的,總認為自己是過來人,比年輕人更有經驗,卻忽視了他們的人生應該由他們自己做主,即使遍體鱗傷,也不枉年輕一次。

杪筠終於搖搖頭:“若是連這些我都不必再插手的話,去見你多好。”杪筠抹掉臉上的淚水,嘴角確實翹著的。

他才不屑於與人爭奪什麼,隻是想保景陽打下的江山不易主罷了。

“暗潮洶湧,朝代更迭再正常不過,母妃何必執著?”

“如果是圖蘭,你會罷手麼?”一個反問,二人心裡再清楚不過。

景淩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打盹,微微點著頭,有時重重的垂下頭,猛然驚醒過來,看到圖蘭還安穩的睡著,便安心的笑笑,合緊單薄的衣服,偏過臉去繼續睡。

圖蘭睜開眼睛,看向景淩的眼神很複雜,坐起身,拿過自己的外套,輕手輕腳的披在景淩肩上。靜坐了好一會,腹部的鈍痛才好轉些許。

下榻套好了靴子,放輕腳步爬出井口,圖蘭喘了幾聲,就抬%e8%85%bf往外走,正巧撞上了正在長樂宮小憩的景炎君。

與正在蛇坑裡的景淩一樣,這兄弟二人都睡得那麼沉,恐怕這個時候用水潑他才會醒。

圖蘭不由自主的走到榻前,輕柔的撫摸著景炎君的臉,總感覺想是回到了初見時,他們不會互相傷害的日子。

“人生若隻如初見,比翼連枝當日願。你的書裡是這麼寫的,其實你也是希望回到那個時候的吧。”圖蘭覺得有些疲憊,便坐到了地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昨天哪裡觸怒了你,隻不過是替景淩求情而已,誰知你竟然是個醋壇子。若是放在平時,我定會感覺幸福的,但此時隻感覺絕望,我承諾愛你,你卻始終在猜疑我的真心,真是讓我傷心至極。”

“是啊,我就是個賤人,即使愛了景淩十幾年,還是會因為他一直以來的欺騙而心灰意冷,轉身尋找其他人作為歸宿。或許一開始我是真的想把你當做替代品,但是我唯一沒料想到的,就是我真的愛上了你……”

“三千青絲繞指轉,奈何君終不念我一點,往日枕風吹卻無,心中空餘淚千行……”

一陣笑聲起,驚的圖蘭猛地抬首,正對上一雙溫柔如水的眸子:“你做的詩意境很好,但是卻沒有詩韻,該好好練一練才是。”

“你……”圖蘭臉色微紅,立刻彆過眼神:“你都聽到了……”

“當然,不過若非如此,你也不會無所顧忌的敞開心扉。”景炎君將圖蘭抱上榻,怕弄得他痛,還特意托住了圖蘭的腰。

“我派人去查了,那種蛇毒入體後,會使部分臟器積血,時間一久腹部就會隆起,造成男子懷孕的假象,十個月之後將瘀血排出,對身體的損害特彆大,不然杪筠也不會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景炎君輕柔的撫著圖蘭的腹部,眼中的愧疚在無聲的訴說著他一直受著內心的煎熬。“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麼痛苦。”

“杪筠為什麼甘願忍受被世人白眼,甚至不惜被囚於井中與世隔絕也要……”

“因為他愛我父皇。”景炎君撫著圖蘭的脖頸,在那泛白的%e5%94%87上印下一%e5%90%bb。“如果你真的站在他的立場,或許你也會這麼做的。”

圖蘭沒再出聲,任著景炎君撫摸著他冰涼的身體,摟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圖蘭也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背,張口,貝齒咬住那結實的肌肉,在景炎君的%e8%83%b8口咬出兩排牙印。

景炎君假裝吃痛的驚叫一聲:“圖蘭,你要謀殺%e4%ba%b2夫啊。”

“這是你前日謀殺%e4%ba%b2妻的報應。”圖蘭用景炎君自己的話將景炎君堵的啞口無言,撫摸著那棱角分明的輪廓,伸出%e8%88%8c頭%e8%88%94舐著那雙?%e5%94%87。

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說實話,沒能為你產下子嗣,我還是很可惜的。”

景炎君沒有答話,將圖蘭的頭按在自己的%e8%83%b8口,意思是讓他快些休息,讓傷快些痊愈。而事實上,受了傷的人確實會嗜睡,圖蘭聽著那沉穩的心跳,沒多久就夢見了周公。

景淩醒來時,發現圖蘭不在了也並沒有意外。他沒有被吵醒,被子也還是整齊的,說明圖蘭是自己離開的。這是他自己的決定,而他,隻要看到他幸福就足夠了。

隻要景炎能給他幸福,王位,江山,甚至性命拱手相讓又有何妨?

景淩站起身,舒展了蜷曲很久酸痛不已的筋骨,掌中貼著前日他被從天牢放出來時,母%e4%ba%b2蕭太後給他的香包,說是能夠消災解難。他當然是不信的,到十餘年未見的母%e4%ba%b2的好意,他做兒子的怎麼好拒絕呢?

走出蛇坑時,天空已經下起了蒙蒙雨,一絲絲吹在臉上,涼意卻是徹骨的。

說起來,圖蘭的生辰也快到了,恐怕來中原的這些日子,和景炎君在一起的歡樂,讓他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在宮外時,他常能聽到大漠“公主”與明君景炎恩愛的歌謠,甚至連千秋萬代這樣的詞語都編入其中,看得出百姓愛屋及烏,即使先前南朝與大漠的關係一度鬨僵。這隻能說明,景炎君真的治國有方……

他真是越來越沒信心與他爭奪什麼,王位是如此,圖蘭,更是如此……

有侍衛執劍從景淩身邊經過,但是並未扣押他,而且視若不見的走過,這讓景淩不由得仔細分析自己現在在宮裡的身份。

比起先前被囚於天牢,受儘白眼,現在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宮裡或許已經是一大進步,這究竟是景炎君在輕視自己,還是已經得到圖蘭,出於奪走他所有東西的愧疚,希望給他一個選擇留在宮裡還是離開的餘地……

景淩繞過了長樂宮,選擇從後牆翻過,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接受他們二人%e4%ba%b2熱場麵的冷靜,即使在大漠的十多年都是為了利用他得到王位,進攻中原,搶回自己應得的一切,直到回到故裡失去後,才猛然發覺自己需要的才不是什麼權利,金錢,地位,而是多年來麵對自己的虛情假意一直真心相待的那個人,多麼諷刺啊……

“景炎,你若負他,碧落黃泉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孤寂的背影在殘陽下顯得格外淒涼,這蒙蒙細雨仿佛是太陽的眼淚一般,默默的為本應君臨天下的男人哭泣。

失去了所有的王爺,隻是一個連普通人都算不上的可憐人。

蕭太後愛子心切,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兒子,母%e4%ba%b2至死都會守護著自己的孩子。多次命人去找景淩都請不來這倔強的王爺,隻能太後%e4%ba%b2自前去,不想在玉珠亭看到的卻是酩酊大醉的兒子。

“何必將自己糟蹋成這個樣子,你是要為母心碎啊!”即使是責怪的語氣,但蕭太後還是心痛的將景淩抱在懷中。

被放逐流浪了十餘年的兒子歸家,第一眼去見的竟是不過分彆短短幾月的情人,甚至是前情人,還是男人!這要她這母%e4%ba%b2心裡如何好受。

“母%e4%ba%b2……”景淩沉醉在酒勁中,麵色潮紅,力道也沒輕沒重的將母%e4%ba%b2推了出去:“兒子我,最愛的人被景炎搶走了!”這一句的情感是憤怒,蕭太後還以為他要借著醉意撒氣,不想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她這玉樹臨風的兒子竟然“嗚”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可嚇煞了在場的所有人。

“……從小,他就什麼都要和我爭,一開始隻是點心,玩物,後來是父皇的寵愛,再後來是王位,我再怎麼心痛,但都能忍受,可他為什麼……為什麼搶走我的圖蘭!!”

孩子氣的埋怨與歇斯底裡的怒吼混合在一起,即使明知這是從一個醉鬼口中吐出的真言,但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蕭太後憐惜的將兒子摟在懷裡:“彆哭,淩兒,你還有母%e4%ba%b2……”嘴上說著不讓景淩哭,可這位母%e4%ba%b2還是流下了兩行清淚,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人子女的,隻要沒有成家育子,是絕對不會懂得的。

然而現在景炎君懂了,景淩卻不懂,為何事實如此殘忍?

景淩很長時間沒有飲酒,冷不丁一成罐成罐的灌酒,自然醉的厲害。蕭太後沒等到他的下一句話,就呢喃著彆人聽不懂的醉囈睡去了。

“我兒……為何如此命苦……”蕭太後淚如泉湧,嗚咽著在兒子耳邊輕語著,即使知道他聽不到:“如果可以,母%e4%ba%b2真想和你一起離開這吃人的皇宮,做個普通人……即使你喜好男色,不會留下子嗣,也總好過在這宮裡受苦……”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們都不會是這樣慘淡的光景……

……為何世上沒有如果……

作者有話要說:

☆、〔叁拾陸〕行屍走肉

一覺醒來,圖蘭的身體確實輕鬆了許多,之前害怕腹痛而一直不敢動,肌肉繃得酸痛不已,有了景炎君在身邊陪著,竟安心了不少,大膽的翻身也不會感到疼痛,看來輕鬆的心情這種微妙的東西對於傷病的痊愈確實有很大幫助。

景炎君見他已經醒了,寵溺的拍拍那依舊沒有恢複血色,但眉頭卻不再緊皺的臉:

“醒了?想吃點什麼,我讓禦廚房去做。”

圖蘭發覺自己枕著的竟是景炎君的手臂,輕輕一捏,有些發硬,景炎君的表情也有些微的變化,難道這就是做完自己沒痛的原因?每一次翻身,都是被驚醒的他摟抱著,不讓他拉扯到腹部做到的。這一晚他是舒服了,但是卻把景炎君累個半死。

“彆裝了,你很累的對不對。”

“你舒服我累些無妨。”

“之前在床上你怎麼沒有這樣的風度?”

圖蘭把景炎君堵的一句話說不出,隻好低三下四給自家媳婦道歉,任誰能相信這是當今的皇帝?如此寵幸情人的,隻有退位的太皇。

圖蘭在景炎君的幫助下翻了個身,狀似不經意的問到:“你說,我會相信你是真的愛我的麼?”

“嗯?”景炎君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這一次雖說你是無意中推倒我才引發的鬨劇,但是不可否認,你對我的感情並不是堅不可摧。雖然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你,畢竟我也拋棄了景淩,但是你告訴我……”圖蘭輕輕合上了眼睛,不想因看到景炎君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