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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繚亂 令尹天闌 4330 字 2個月前

是怎麼了?”

“回少爺,這賤人是暈過去了,馴了這麼長時間,在下最失敗的就是沒能磨掉他的羞恥心,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暈過去了。”

景淩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搞清楚來由,圖蘭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這人我買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人得到了金錢之後總有一種傲氣與不耐煩,景淩本不想動粗,可這臭小子太不識抬舉,愣是被打斷了幾根肋骨才說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來被趕出了府,才落荒而逃。

“阿福,去找大夫來,東街他說的那種藥也要找來。”

“少爺,您沒必要這麼對她吧,他隻是一個當街賣的努力,醫治他遠比買他的錢要多。”

“少廢話,趕緊去。”

阿福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景淩與圖蘭兩人,景淩毫不忌諱他身上的汙穢,貼著圖蘭的臉,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圖蘭,我是阿羯啊,快醒來看看我,你不是最喜歡賴在我身上了麼,為什麼一動不動……”景淩將手指抵在圖蘭的下%e5%94%87,以前,即使是在睡夢中,圖蘭也會身處%e8%88%8c頭%e8%88%94舐他的手指,可是現在隻剩下了顫唞。

“圖蘭,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才……我那時要是狠下心把你從景炎身邊奪回來,你也不會……”景淩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所有的歉意都哽咽在喉嚨裡,如果不是他沒能誓死力爭,圖蘭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大夫拎著藥箱被家丁引路待了進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景淩懷疑他的醫術,但這人卻是遠近聞名的神醫齊文遠。

齊文遠隻瞄了榻上的圖蘭一眼,轉身便走。景淩自然不會放他走:“人你不救了嗎?”

“救了他也活不了。”

“你什麼意思?診費莫非是天價不成?”

“我齊文遠什麼時候在乎過錢,何況景大少你家財萬貫,我隻是奉勸你就這樣吧,或許他還能死的安慰些。”

景淩不愛聽這話,又因為圖蘭遭遇這種事而心情煩躁,抬手想打人。然而齊文遠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他,景淩見狀,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拜托你,救救他吧,哪怕他以後會恨我也好,至少現在讓他活下去。”

“因為你的自私?”

景淩默然,許久,才點了點頭。

齊文遠望著那瘦的不成人形的可憐人,終於歎了口氣:“美人啊,真是薄命。”

見齊文遠語氣鬆動,景淩立刻插嘴道:“他被下了藥。”

“看得出來,連眼睛都是瞎的。”

這時阿福端了從東街王麻子那兒買來的藥進來,齊文遠接過,用指尖沾著%e8%88%94了%e8%88%94:“嘖,藥性真強,劑量大些都能做□□殺人使。”說著,便上前掀開圖蘭身上的被子,抬起那無力反抗之人的一條%e8%85%bf:“嘖,太慘了,去打點熱水來好好洗洗。”

阿福接到景淩的眼神命令後立刻照辦,齊文遠坐在椅子上,搭著圖蘭的脈搏,臉色越來越黑。半天,才擠出了一句:“救不了。”

“你說什麼?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說救不了?!”

“能治他的藥材太珍貴,隻有宮裡才有,像你這種犯人,把他收拾乾淨,走的時候體麵點吧。”

景淩緊握雙拳,這時阿福和幾個家仆抬了木桶和熱水進來,見齊文遠已經挽起袖子,將圖蘭抱到桶中,景淩也沉默的用棉布去擦拭圖蘭的身體,經過那些青紫的傷口時不由得放輕了手勁,再擦就隻剩下淚了。

齊文遠看得出他心裡難受,這大夫又是個毒%e8%88%8c心軟的人:“行了行了,笨手笨腳的礙事,一邊待著去。”他本不該做這種肮臟的活兒的,要不是看著苦命娃太可憐了,刀架脖子都不做!

到了傷最重的那處時,齊文遠也不忍心動手了,心裡將把他病人弄成這樣的人祖宗問候一遍,才輕柔的去清洗,濁液源源不斷流出,很容易讓人想到圖蘭經曆了多麼令人發指的暴行。齊文遠算是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猶豫著不想清理,倒不是嫌臟,而是怕為少年增添更多的痛苦。

他這輩子做大夫最失敗的,可能就是心太軟。

景淩心疼圖蘭,便上前%e4%ba%b2自為他清理□□,圖蘭雖然神誌不清,但還是有痛覺的,叫的異常慘烈,不停地哭著求饒,齊文遠按著他,不讓他因掙紮亂動而受傷,即使在那害人的藥的效力下他一定都動不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齊文遠靜不下心,阿福捂住圖蘭嘴的那一刻,圖蘭的眼中流出了大顆的血珠,一滴滴砸在熱水中,分散,溶解。

“笨蛋!彆碰他!”齊文遠一腳踢開阿福,“他會把自己血管逼裂的!”

阿福很委屈:“我隻是怕他喊的喉嚨痛……”

“阿福,你出去吧。”景淩沉聲吩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阿福出去後,齊文遠看收拾的差不多,就用一張長巾裹住了圖蘭的身體,放到榻上,先用銀針刺了幾大經脈,阻止血液流動速度過快,再撥開圖蘭的眼皮,看到那瞳孔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完了,這人瘋了。”

“……其他的病症呢?”景淩聲音顫唞的問道。

“脈象紊亂,摸不出具體,隻能猜個大概。長期服毒導致假性失明,不及時醫治會成永久之症,胃似有大疾,常大出血,這也是最嚴重的,再不遏製病情,絕對活不過下月。血管因他無法動彈時常用氣血逼迫,已經出現裂痕,好在他不常倒氣,不然早就血崩而死了。”

“能治嗎?”

“能隻能,可沒有神藥怎麼治,何況救回來他也是個瘋子,要我說你就準備一口棺材安排後事,才是……”

“如果進宮他能活麼,你有幾成把握?”景淩打斷了齊文遠的話,後者回答的很自信:

“十成。但他能活到什麼時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過被玩兒成這個樣子,沒死也是他命大,說不定能活。”齊文遠的話非常不中聽,景淩直想出手打人,可得罪了他,這世上可能就再也沒人能救圖蘭。

後者靜靜的躺在榻上,似是睡著了,可眼睛卻是睜著的,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景淩癱坐在椅子上,用輕的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大夫,你怕死嗎?”

景淩,景炎……

景姓,皇姓……

嗬……齊文遠笑了。

……有多少人知,這種詭異藥效呢?

……這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作者有話要說:

☆、〔貳拾壹〕再次失憶

養心殿內香氣彌漫,寧神的熏香讓景炎君得以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自從圖蘭被送走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那空洞的雙眼總會浮現在眼前,不停的逼問他:“景炎,為什麼這樣對我?”

明明隻把他當做棋子,為什麼這般放不下,他手下的冤魂無數,卻隻有他的影子始終無法消散。

景炎啊景炎,若是真的不愛,為何在他瀕死之時淚流滿麵?若是真的不愛,為何強勢的奪回他,甚至連哈倫都不讓碰他?若是真的不愛,為何現在這般放不下……

“皇上,賢妃娘娘再有半月便會產下龍子……”

“少廢話,朕寵幸誰用不著你來操心。”景炎君煩躁的打斷常德貴的話,把茶盞往前一推,常德貴立刻用茶壺去添水,可水還沒倒出來,撲通一聲人頭就已落地,血染了茶盞,汙了天子的心情。

出其不意的出手,還真是那人的風格。

景炎君老早就注意到身後的氣息,也料到了這人不是衝自己來的,但還是反感這空氣中的血腥味。

“一個太監,你殺他做什麼。”

“他是差點害死圖蘭的人,還有你。”景淩握著劍,語氣冰冷異常,“是你把圖蘭毀成這個樣子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景炎君假裝不在意,用冷漠的表情掩住了內心的不安:“圖蘭?嗬,那是他自找的。”

景淩真想立刻手起刀落,讓這個男人和地上的常德貴一樣身首異處,可……

景淩扔到武器,屈膝跪了下來,跪在了自己的……弟弟麵前:“我是來求你救圖蘭的,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就放過他吧。”

“是他非要裝瘋賣傻的欺騙朕,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會出此下策?”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

“你想殺我,何必傷他,這條命早就是你的,隨時都可以取走,但求你讓我看到他好好活下去,我也死而無憾了。”

“朕憑什麼順你得意?”

“因為你愛他……”

愛……這個字狠狠的敲在景炎君的心臟上,他幾乎窒息。“愛?他隻是個供朕利用的工具。也罷,朕還用的著他,人在哪兒?”

養心殿外,禦林軍團團圍攻。景炎君命令一聲,士兵立刻閃出一條路來。

齊文遠抱著圖蘭,一臉的從容不迫。沒錯,他不怕死,一點都不怕,反而向往。

“把人送到未央宮,太醫院所有老頭子都找來。”

“不必了。”齊文遠出聲製止,“那幫庸醫煎藥就夠了,除我之外,沒人能救他。”

“朕喜歡你的自負,你可知道言出行不到會有什麼後果嗎。”

“求之不得。”

由盛公公帶路,齊文遠進了宮門就把圖蘭放在榻上寫方子:“一樣都不能差,砂鍋煎三個時辰,凝成膏狀。”

小太監拿著方子跑出去後,齊文遠又開始吩咐景炎君,他可不管你是皇帝還是草民:“這屋子七日內不許透進半點光亮,用厚氈從裡麵封住窗戶,我需要的藥材備夠量放著,七日內任何人不得擅入。”

景炎君也不惱,笑著問道:“為何?”

“這苦命娃能不能活,就靠這七天,用藥吊著熬過去就能恢複正常,他這眼疾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階段,透進一絲光就會瞎一輩子。”

景炎君允了。於是藥草乾糧與必備的物品都被送進了未央宮,甚至煮飯煎藥的灶台都搭好了,煙氣順著挖好的地道正好排到屋外,讓屋內不至於嗆人,這宮裡的工匠當真技術都不是蓋的。

奴人們叮叮當當的將厚氈定在了門窗上,當真是一片漆黑,而齊文遠也注定要在這黑暗中度過七天。

一聲甜膩的貓叫在齊文遠封上門縫後響起,他並沒有太驚訝,早在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這隻金黃色毛茸茸的小東西了,也不是出於迷信思想,但看這毛色這麼吉利,算是討個喜氣,就留它下來吧,正好貓眼的光亮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齊文遠閉眼,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裡的黑暗,少年時常喝藥的好處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耳聰目明,他能看清這屋子裡的所有東西。

“唉,苦命的娃。”齊文遠歎了口氣,將溫熱的藥膏抹在指尖,送進了圖蘭的體內。這自然是引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