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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繚亂 令尹天闌 4241 字 2個月前

絕非任你□□侮辱的女流之輩,待南朝與我大漠簽下和平條約,我就會歸國!”

“你錯了。”景炎君笑出聲,“古往今來,質子是沒有可以歸國的,除非是逃離,何況你又是我光明正大迎娶來的,古有嬴政扣押太子燕丹,‘使日再中,天雨粟,令烏白頭馬生角,廚門木象生肉足,乃得歸’已傳為一段佳話,又有文成公主為兩國和平嫁入吐蕃,在正常不過。”

“馬背生鹿角怎麼可能?太子燕丹他逃離秦國了。”

“沒錯,後來,他被生父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玖〕賭心計

圖蘭和景炎君的爭論一直沒有結果,景炎君頂喜歡這小家夥,明明心裡有對詞,卻因為不熟悉漢語而說不出來,憋得麵紅耳赤的模樣,最後看他急的快要哭出來,景炎君有些心疼:“今日休戰,改日再續,愛妃,且與朕共用晚膳,朕會……”

“不是愛妃!”圖蘭氣的蹦了起來,“我不是你的妃子!”景炎君越覺著這小東西可愛的緊,也不顧他的反抗,攔腰抱起,朝長樂宮走去。

“放開!放開!”圖蘭哪裡受過這種侮辱,也顧不得什麼什麼王族身份,張開手腳就要去打,景炎君也沒放在心上,瘦的幾乎隻剩下骨頭的人能有多大力氣,倒更像是在勾引他。

“你放心,在守孝的這一月中,朕不會碰你,你也有足夠的時間讓朕回心轉意,靠的就是你這張會說的小嘴了。如果說不出什麼令朕折服的話,也就隻能在龍榻上婉轉了。”

“你!”圖蘭被景炎君放到木椅上,看著宮女們進進出出的擺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快誘的饑腸轆轆的圖蘭敗下陣來,景炎君見狀笑著為圖蘭斟了一盞酒:“這是江南進貢的名產桂花釀,香氣沁人,且釀造不久,專門適合你這種不善喝酒的人。”

圖蘭本想拒絕,但那甜蜜醇香的味道確實讓他無法自拔,鬼使神差的接過,仰頭一飲而儘,清爽自咽喉直滑入胃腸,舒服的不得了。

圖蘭%e8%88%94%e8%88%94嘴%e5%94%87,意猶未儘,這一動作在景炎君眼中仿佛勾引一般,急欲將他壓在身下,好好侵犯一番,隻是他懂得現在不是時候,自斟一杯消除□□:“還有半月,先皇的祭月就要過了,在那之前皇宮上下忌葷腥,也是委屈你了。”

雖然桂花釀不醉人,但向來滴酒不沾的圖蘭還是有些微醺,含著筷子,語氣有些不滿:“以前在大漠的時候,每頓都有兄長喂我剔骨烤肉,習慣了之後,現在根本吃不飽……你們中原人什麼待客之道啊……”

景炎君強忍住笑,又給這放肆的小東西斟了一杯,想讓他說出更多心裡話。

“南朝皇帝也真是暴虐,竟把我當做女子迎娶入宮,實在過分!這樣我還怎麼去找……”圖蘭趴在桌上,聲音變得小的幾乎聽不見,嘟囔了一會兒,又詐屍一般聲音大了起來:“我啊,其實還蠻想和那南朝皇帝做朋友,他治國有方,能讓百姓生活和樂,要是我大漠子民也能這般幸福……就好了……”

做朋友?!

景炎君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想他和做朋友,不由得愣了一下,確定這小東西沒有意識之後,才發覺他說的是實話。不都說,酒後吐真言麼。

怕圖蘭睡著著涼,景炎君伸手將這可愛的小東西抱上龍榻,後者被驚醒,意識不清,模模糊糊隻感覺眼前這人與申屠羯有幾分相似,不由得伸手摟住了景炎君的脖頸,靠在他%e8%83%b8口,喃喃道:“阿羯……怎麼還不來救我,我好想你……”

阿羯?是什麼人。

景炎君臉色一沉,果然這小東西心裡有彆人,還做夢都想被那人救走,嗬,到了他的地界,莫說是戒備森嚴的大內皇宮,隻要你身在中原,就彆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即使你回了大漠,他也一樣有辦法把你搶回來。

睡夢中的圖蘭全然不知身邊人的想法,全把他當做申屠羯,住著前襟,用臉摩攃著,弄得景炎君都不忍心放下她,哭笑不得的眼睜睜看著他的口水浸濕自己的龍袍。

先帝祭月之際,若是將人留在自己的寢宮,定會讓世人詬病,景炎君的懲罰製度雖苛刻,卻也是位明君,不想鐵齒銅牙的史官在自己光輝的曆史上添寫一句:“先帝祭月未過,將新歡留於宮中,合歡,有愧於先祖。”,即使再憐愛,也得把他帶回未央宮,見這不撒手的陣勢,也隻能%e4%ba%b2自去送。這小東西,頂嘴還有功了?竟讓他堂堂南朝皇帝侍奉!

盛公公見萬歲爺抱著圖蘭出來,也沒敢言語,吩咐幾個宮女收拾好長樂宮,就隨著景炎君去養心殿了。世人還不知這金屋藏嬌之事,隻知道皇帝日夜留於養心殿,操勞國事,處理政務,或許景炎君當時並沒料到這會使自己更加受人尊敬,這下既抱得美人歸,又使明君形象深入人心,一舉兩得!

景炎君將那具纖瘦的身體放在榻上,因醉酒的緣故,圖蘭臉頰微紅,薄%e5%94%87鮮豔欲滴,引得景炎君竟有些無法控製自己。

景炎君走動難免會弄醒並未睡死的圖蘭,一睜眼,就看見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圖蘭沒多想,完全不計後果的抬頭撞了上去,眼前瞬間一黑,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一道蜿蜒的血流從額角直至下頜,血液刺激的圖蘭睜不開眼,此時的他渾然不知,如雪的白膚在這鮮紅的襯托下有多妖冶。

“來人!宣太醫!”景炎君雖沉浸在這美景中,卻也知輕重,這小東西看起來柔弱,實際上骨子裡倔強的很,他不想做的事,誰都不能勉強,哪怕是當今皇上。

圖蘭就這樣咬著牙,強忍著劇烈的眩暈與景炎君僵持著,疼的酒都醒了過來,而那人卻隻在額頭流下一小片紅印,難道真的是有天龍護體嗎?

圖蘭的傷口很深,寂靜的宮殿裡隻能聽到鮮血滴落在錦被上的聲音,景炎君伸手想按住那恐怖的傷口為他止血,卻被圖蘭一掌拍開:“彆碰我!我真是瘋了才會相信你!”

原來剛才的醉酒不是偶然,是他信了自己不會碰他的承諾才放鬆的嗎……

“君無戲言,為何皇上出爾反爾?”

“你誤會了,這並不……”

“太醫到——”盛公公的傳話打斷了景炎君,解釋什麼的以後也可以,現在要緊的是處理圖蘭的傷口,他隻能應聲讓太醫進來。

唐太醫拎著木製的藥箱,進來先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得到景炎君的允許,才給圖蘭把脈看診,這是丞相李文時的命令,入宮這麼多年,唐太醫也懂得皇上是想看這新近才納的男寵身體狀況如何,一日能消幾次,需要怎麼補身。

這脈不把不要緊,一把出了大事,“我的天哪!”唐太醫自覺言行不妥,立刻跪倒在地:“求皇上恕臣無禮。”

“彆顧忌,大膽說。”有了景炎君的恩準,唐太醫害怕什麼:

“這……殿下氣血兩虛,體內陰氣過盛,受外傷不易痊愈,許是大漠氣候所致,因水土不服造成輕微哮病,常%e8%83%b8悶不寐,狀況……不大好啊……”唐太醫還是有些為難。

“你給朕繞什麼圈子,直說狀況不好到什麼程度。”

“這……哮病若是嚴重,可在一兩個時辰之內要人命啊……”唐太醫這一說,是徹底嚇著了景炎君,一跺腳,不等問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唐太醫就跪倒在地,識相的答道:“待殿下適應中原的環境後,可以用火盆驅以體內寒氣,待寒氣散儘,情況便會大有好轉。”

景炎君緊繃的神色這才有些許好轉,一抬下巴,示意唐太醫給圖蘭處理傷口。後者挽了袖子,將藥草置於杵臼中搗著,用棉布繃著敷在圖蘭的傷口上,展開針包,用銀針封住了幾大血脈,阻止了血液的繼續流失。

“傷口會留疤麼?”?思?兔?網?

“隻要按時換藥就不會,殿下的膚質極好,不易留痕。”

處理好了傷口,景炎君便遣去了宮內的一乾閒雜人等,隻剩下他與圖蘭兩人,後者很是戒備。

“今日之事,是朕言而無信,傷了你的心,可你反應也太過激,早晚要走這一步的,何必呢?”

“我不會!”圖蘭瞪視著景炎君,“我不會與你苟合!為何你如此執著於我,去找愛你的妃嬪不是更好?”

景炎君沒有回答,起身拉上了圖蘭身上的被子,吹熄了宮內的燭火:“時候不早了,受了傷早些休息。”即將踏出宮門時,又小聲道:“還有十四日,你有足夠的時間與朕……交朋友。”

到時候,你會愛上我……

景炎君走後,圖蘭一直縮在被子裡顫唞著,當時他的骨氣是很足,哪能料想到過後傷口會這麼疼……圖蘭向來忍不得疼,每次都想躲進兄長的懷裡哭一哭,一閉上眼就會看到遼闊無際的大漠,那些熟悉的人騎著汗血馬,滿心歡喜的來迎接自己。這才離開家幾天就想回去了,他還真是沒出息。

白瑪輕手輕腳的推開宮門,進去的時候,裡麵一點光亮都沒有,點著了一根離軟榻較遠的紅燭,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家主子頰上的幾行淚痕,白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這才來這兒多長時間就備受欺淩,以後可怎麼活啊?

圖蘭在難熬的夢境中,並未醒過來,手指緊緊絞著身下用金絲繡成的鳳單,不時還乾啞的咳嗽幾聲,白瑪去摸了摸圖蘭的脖頸,這驚人的熱度……得,自家主子肯定又在著急上火了。

“快來人啊!找大夫啊!”白瑪不會說漢語,隻好衝出去找宮女一個勁的打手勢。一群小宮女麵麵相覷了半天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等大概知道是圖蘭出事之後,進去摸那滾燙的額頭時,人已經不省人事了:“小高子,快去請太醫!”

請太醫這種事是不可能不驚動皇上的,景炎君幾乎和唐太醫一起踏進未央宮,後者還在想,這怎麼前腳剛走又出事,莫非……

不過現在看來不太可能,唐太醫哆哆嗦嗦的從被子裡輕輕挪出圖蘭纖細的手臂,總感覺有兩道淩厲的目光在自己身後瞪視著自己,像要在自己身上挖出兩個窟窿一樣,真害怕待會兒看完了病,自己也要被淩遲了。

“老東西,你個庸醫,剛才就是你來處理傷口,這會兒又發熱,莫不成是開錯了方子?”

唐太醫立刻跪地磕頭:“皇上饒命啊,老臣的方子確實沒開錯,殿下這發熱也不是傷口發炎引起的,而是急火攻心,是有心事啊。”

白瑪最了解圖蘭,如果他聽得懂唐太醫的話,現在一定會出來應和讚同,現在的他隻能像在大漠一樣,用濕棉布擦拭著圖蘭汗津津的臉,聽著他痛苦的呼吸。

“阿羯……”圖蘭哭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玉枕上,聲音清脆,在寂靜的宮中顯得格外刺耳。

阿羯阿羯,又是這個阿羯,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景炎君很想把圖蘭從榻上拉起來問個清楚,可看到他這副麵頰緋紅,淚珠沾頰的惹人憐愛的模樣,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