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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瀚回過頭來,把撐在頭頂的傘往高舉一舉,露出一張同樣精致而妖嬈的臉,隻是卻比程越的那張臉更多了一分冷酷。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肖大少,千裡迢迢跑到媽媽的墓碑前來示愛嗎?”

“阿越呢?”

“阿越?叫的是有多麼%e4%ba%b2熱?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問你阿越呢?”

“自然是被我趕走了,他有什麼資格來祭拜媽媽,他是凶手,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

“你就這麼恨他?他是你的%e4%ba%b2哥哥。”

“你見過%e4%ba%b2哥哥把%e4%ba%b2媽媽活活氣死的嗎?我沒有這樣的哥哥。還有你,你也滾開,這是我和爸爸的地方,這是我們和媽媽唯一可以多待一會的地方,不要你來破壞。”

“程瀚,你怎麼這麼幼稚?”

“我幼稚?總比你們不男不女在一起齷齪的生活要強很多。”

“阿瀚,他是誰?”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程以凡終於開了口。

“爸爸,是程越新的相好。”

“程叔叔,我是阿越的朋友。”

肖灝雖然怒火中燒又滿懷擔心,可是從小良好的教養和禮數還是讓他轉過身來對著程以凡鞠了一躬,問了聲好。

“你走吧,程越不在這,告訴他以後也不要在來這裡,他媽媽不想看見他。我們早就沒有這個兒子了。”

“程叔叔,您就這麼狠心?他一樣是您的兒子,隻不過因為他喜歡了世俗所不承認的同性,就連你們家庭的溫暖和肯定都得不到嗎?”

“有違倫常,我們程氏丟不起這個人。”

“叔叔,麵子比你兒子的幸福和健康還要重要嗎?你知道程越每天過著怎麼樣的日子嗎?你知道他的胃病有多嚴重?每晚每晚疼得睡不著覺,多吃一點就會吐出來,卻還是不要命的工作奔波,他為了贖罪這7年過的生活您有沒有想過?所有的自責和懊悔幾乎已經把他壓垮了,您還是不肯原諒他?他究竟是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麼嚴厲的懲罰,難道就緊緊是因為他喜歡男人嗎?”

肖灝說道這裡的時候程以凡的眼神有點微微的動容,卻立馬恢複如常。但是話音裡麵已經不在像剛剛那麼有底氣。

“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你走吧。”

“你聽到沒有,快走啊。難不成七年前程越氣死我媽媽,你今天要在我媽媽麵前氣死我爸爸嗎?”

程瀚的話像是一根一根的刺紮進肖灝的心裡,原來他的阿越就是在這種痛苦裡麵掙紮和煎熬,原來他的阿越因為愛了不該愛的人就受到這般的指責和唾棄,沒有家庭的溫暖,沒有%e4%ba%b2人的關心,活在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中。

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這般努力拚命的去工作,那是媽媽留給他的東西,他在用生命守護著媽媽留下來的一切。那也是他在贖罪,真的靜下來的時候怕是會被這些痛苦所湮滅吧,所以才用不停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來自虐般的生活?

肖灝覺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在等了,他一定要馬上找到他的阿越,他不忍心再讓他一個人背負如此沉重的傷痕。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1 章

肖灝再也不管身後的程瀚喋喋不休的責罵和破口而出的汙言穢語,轉身跑進雨裡麵。

跑下台階的時候看到樹邊混著雨水留下來的鮮紅色的血,心頭一陣一陣的緊縮,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碾壓過一樣,肖灝感覺到自己窒息了一下,硬是打了個趔趄才穩住身形。

右手附在%e8%83%b8口,覺得心臟生生的疼。

踉蹌著繼續往下跑。

“阿越,不要嚇我。”

“阿越,你在哪?”

“阿越,走慢一點,讓我找到你。”

肖灝在雨裡麵歇斯底裡的狂喊,雨水落在眼裡混合著鹹鹹的眼淚流進嘴裡,苦澀無比。

肖灝將車的速度放慢,把頭探出窗外,努力地睜大眼睛四處張望,顧不上冰涼的雨水越下越大,看著路邊稀疏的幾個人影。

越來越焦急的肖灝狂躁的用手砸在方向盤上,引得汽車陣陣作響。

恍惚間看到有一個身影躺在路邊,周圍紅紅的染了一大片。肖灝一踩油門幾乎是飛過去,顫唞著打開車門就往過衝。

他的阿越,肖灝看到他的阿越孤零零的躺在路邊,身後來來往往的車輛經過卻沒有一個停下來,顫巍巍的把程越抱起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e8%83%b8口暈染著大片的血紅色,幾乎沒有起伏,肖灝甚至不敢抬手去探一下他的鼻息。

原來,這一刻他也是那麼懦弱。

原來,他和7年前一樣害怕失去,甚至比起7年前更加惶恐不安。

肖灝管不了那麼多,把程越放在後座,用車上的乾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他身上的雨水,然後用自己放在車上的外套把程越緊緊地包裹起來,開著車直奔醫院。

途中給喬家文打了電話,他已經嚴陣以待。

喬家文帶著護士站在醫院門口,肖灝幾乎是打著滾從車上下來的,開了車門抱著奄奄一息的程越,放上移動病床。

喬家文看到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的程越,一刻也不敢耽擱,指揮著護士加快速度地往手術室的方向走。

喬家文刷手的時候有點微微的顫唞,老大那麼堅強隱忍到不可一世的人,現在竟然躺在裡麵手術室裡麵,他想到自己的手等等要劃破他的%e8%83%b8腹,心裡麵有點難受的說不出來話。

手下仍然是淡定的消毒,在護士的幫忙下穿好無菌衣,一步一步走向手術台,站在那裡。

程越緊緊地閉著雙眼,眼眶微微下陷,臉色青白看不出一點血色。已經被上了麻醉,躺在那裡,呼吸輕淺。他的腹部已經被消過毒,低低的凹在那裡,讓在場的人看著一陣心酸,喬家文閉上眼睛鎮定了一下,開始指揮著在場所有人的分工準備手術。

聽麻醉師報著心跳和血壓,深知程越現在已經是很危險,失血過多,瀕臨休克,轉身告訴巡回護士通知血庫再送血漿過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打開腹腔以後,喬家文還是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程越竟然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腸胃折騰成這幅模樣,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麻醉架下的那人,嘴裡被插著管子,額角的頭發濕成一縷一縷落下來,如此狼狽,如此脆弱的程越是他從未見過的。

就連他這個非%e4%ba%b2非故的人看著都心疼的難受,喬家文想不通為什麼,作為他的%e4%ba%b2生父%e4%ba%b2,%e4%ba%b2生弟弟竟然能讓這樣的程越一個人離開。

心裡麵有點微微的不忍,但是手下卻是有條不紊的進行一步又一步,斷斷續續地抽出了快1000毫升的血液混合物,喬家文第一次忍不下心來去看自己手下的病人。程越的腹腔已經出現了感染跡象,這種狀況根本不能做切除手術,隻能儘量的做了修補術。

修補的途中,喬家文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指示旁邊的護士發一張病危通知書給肖灝,小護士有點狐疑地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喬家文沒做回答,眼神示意著她趕緊辦事。

整個手術做完,喬家文第一次覺得心驚動魄,滿身的汗水竟然浸濕了裡麵的衣服。

既然決定了心疼老大,那麼以後就要保護好他。

但願這一次會讓你刻苦銘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肖灝,拜托了。

程越這次的病況來勢洶洶,他的身體像是在報複他以前不計後果的糟蹋一樣,手術之後不可避免的高燒退去,低燒卻一直纏纏綿綿著不肯退下來,再加上那天淋雨涼氣如肺引發了肺炎不說,傷口愈合的情況並不如一般病患效果理想。

程越在ICU裡麵足足住了3天,肖灝寸步不離守在身邊,看著被氧氣罩遮住大半部分臉的程越,大量的血漿輸進去都沒能使他的臉色稍微好轉一點,那天的病危通知書足足把肖灝嚇得丟掉了一半的魂,之後喬家文看著肖灝魂不守舍的樣子倒是有點後悔,想了各種辦法勸都沒能把人全回去。

眼看著肖灝逐漸疲倦蒼白的臉色,青色的胡須掛在臉上絲毫不覺得礙眼,身上還穿著那天進來的時候被血漬、汗漬和雨漬暈染開來的襯衫,隻不過是在外麵直接套了一件無菌衣,亂糟糟的頭發散落著,足足一個乞丐的模樣。

見慣了肖灝衣冠楚楚、光鮮亮麗的形象,一時之間這種邋遢的模樣坐在ICU的病房裡,既是突兀,又是說不出來的辛酸。

不眠不休守了三天的肖灝終於是支撐不住趴在程越床前昏昏欲睡,趁著給程越換藥的時候,喬家文帶著兩個護工進來才把人扶到移動病床上推出去。

因為程越的情況比較棘手,喬家文一直住在醫院沒敢回去。隻要是沒手術,便陪著肖灝守在病房裡麵。好不容易,程越今天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等到晚上把人轉到普通病房後,又幫肖灝找了他相隔不遠的一間病房睡下。簡單地交代了護士幾句,自己也拖著有點疲憊的身體向辦公室走去。

喬家文邊活動手腳邊晃腦袋,根本就沒注意到前方的來人,冷不防被一個冒冒失失的家夥撞在%e8%83%b8口,一股蠻力衝在身上讓他有點刹不住車。勉強站定剛想說教幾句看看是那個莽撞的小護士不看路,梁木槿咋咋呼呼的聲音就躥進了耳朵裡。

“喬家文,你眼睛長後腦勺上了啊?乾什麼不看路?”

“梁爺你又強詞奪理,明明是你有錯在先。。。。”

“算了算了,程越在哪?我去辦公室找他也沒見他,打電話也關機。”

“老大。。。哦。。。他在做手術。”

“做手術需要做三天?我連著打了好幾天電話不見他接,今天過來看看他,順便幫我老公拿點藥。”

“那個。。。估計是他手機沒電了。”

“喬家文,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在說謊的時候很喜歡結巴。”

“哪。。哪。。哪有的事?”

“還說不是?”

“快說,程越上哪去了?”

“這個,我一會還有手術要做。老大最近出差都不在,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再說。我先走了。”

喬家文可是記得當初程越的交代,萬萬是不敢違背,好巧不巧今天就碰到了梁木槿,溜之大吉是首選,轉過頭還沒走成就被梁木槿拽住了衣服拎回來。

梁木槿眼看著喬家文神色有異,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拽著喬家文的衣服,硬是把人拽的轉了個身,直盯盯的看著他,嘴角帶笑,卻是讓喬家文心裡麵直發毛。

“家文,你不會忘了程越在子謙複查的日子裡麵專門排出空擋來,什麼事情他都會推掉的。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即使有變化他也會提前通知一聲,這次卻是半點音信都沒通知,你說你這些話還站得住腳嗎?”

“我真不知道。我說了他會扒了我的皮。”

“看來你是不怕現在我就扒了你的皮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