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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著他沒紮針的手,一手探進了被子裡麵找到那片冰涼又不安分的地方,輕輕揉著。

等到藥水滴完,肖灝把針□□,按著有點出血的針孔微微出神,摩挲著程越仍舊蒼白的臉頰,神色是深深的不忍。

程越慢慢睜開眼睛對上肖灝眼中還未斂去的心疼,停頓了幾秒鐘才用略微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

“你怎麼來了?不用上班?”

“家文說你暈倒了。”

“他什麼時候開始鐘情於管我的閒事了?”

“阿越,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麼任性妄為?”

“隻是低血糖而已。”

“你也知道你是低血糖。”

“去上班吧,我沒事了。”

“阿越,是不是我最近太溫柔以至於都讓你忘記我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了?”

肖灝每次看到程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配合著他事不關己的冷漠就氣得想要抓狂,已經是不止一次遇到程越勞累過度而昏倒的事情,他努力壓抑著自己體內暴躁的因子,哪知,程越這般的淡漠終是挑起了他%e8%83%b8中堆積的怒火。

“阿越,如果你繼續這般不聽話,我想我會采取一些非正當手段來幫助你學會按時工作和休息。不知道現在是需要我抱著你走出醫院還是你乖乖地跟著我回去休息?”

肖灝眉眼帶笑,卻是能感覺到其中說不出來的寒意,見慣了他平日裡的嬉皮笑臉,程越竟是一時語塞。驀地胃裡一陣絞痛,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突然之間變得煞白,額角立馬就滲出來細細密密的汗,程越硬是忍著破口而出的□□,對上肖灝的目光看不出情愫。

肖灝眼看著程越被子下麵的手滑向胃部,心頭便是一緊,立馬坐下`身來,找到他那片又開始攣動的地方,終於是一臉挫敗軟下了語氣。

“阿越,不要這樣,我會心疼。你難受的時候我也很不好過。”

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程越的身體還是有些虛%e8%84%b1無力,走路的時候被肖灝環著身子微微靠在他身上,沒走幾步就喘得厲害,肖灝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真恨不得把他打暈了抱走,都這樣了還顧及什麼影響和麵子!

回去的途中,儘管肖灝把車開得很穩,程越還是吐了兩次,沒吃東西的胃裡麵什麼都吐不出來,搜腸刮肚吐出來的隻是一點點胃液,肖灝看了心疼的不行,隻能暗暗的踩油門。

把車開到公寓門口,再管不了程越的拒絕,打橫把人抱起來就上了樓,安頓好程越以後,肖灝才出來把早上熬好的粥又放回鍋裡麵加熱。

第二天早上,趁著程越還在睡著的時候,肖灝輕手輕腳跑到廚房開始準備飯菜,剛做好,結果秘書打電話過來說有份合同出了點問題,肖灝本想叫醒程越讓他先吃點東西,但是轉念一想昨天半夜程越因為發高燒折騰了好久才睡著,於是留了張便條放在他的床頭,把飯菜溫著這才匆匆開車去了公司。

中午的時候,肖灝揉著有點疲憊的眉心推開門,慢慢的走到了客廳,一%e5%b1%81%e8%82%a1在沙發上坐下,一手解開了綁得緊緊的領帶,長籲了一口氣。側頭看到餐桌上的飯菜原封不動擺在那裡,心裡疑惑,程越竟是還沒起床。想著這樣由他空著胃睡覺不行,便抬腳上樓去,輕輕的推開臥室的門,卻發現床上收拾的乾淨整潔,並沒有程越的身影。

肖灝想著程越那不要命的樣子就氣憤得一拳砸在了牆上,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過醫院去,醫院那邊卻說今天程越並沒有去上班,而喬家文又在手術台上,肖灝抬頭看看外麵開始陰沉的天,提著外套就往外跑。

真正到找的時候肖灝才發現,原來他對程越的生活是那麼的不了解,除了陸家他幾乎想不到一個程越會去的地方,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卻依舊沒有找到程越。在肖灝急得快要發狂的時候,喬家文的電話打了過來。

掛了電話,肖灝就一踩油門就衝著墓園的方向開去。

今天是程越媽媽的祭日,他去了墓園。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程越出門的時候就覺得今天的天氣有點不好,順便把掛在門後的傘帶在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剛剛在鏡子裡麵照了照自己的臉色,有點微微的發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有點擔心地在臉上抹了抹,又狠狠地搓了搓,看著有點血色的臉,程越才滿意的笑了笑打開門。

順帶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個時候阿瀚和爸爸應該已經祭拜完回去了,程越這才放心地開車出門。

順道去花店裡麵買了媽媽平日裡最喜歡的百合花,一向冷漠疏離的程越這個時候眼神裡麵竟然出現了少許的溫柔。

站在媽媽的墓碑前,程越默默的用手拂去那上麵少許的枯葉,一項素有潔癖的他竟然拿起衣袖去擦墓碑上麵的塵土,顫顫地想去摸一摸媽媽的照片,卻又受驚般把手瑟縮回來。

墓碑上媽媽的笑容還是那麼迷人,程越忍不住跟著揚了揚嘴角。

像是媽媽還在身邊,他還是以前媽媽寵在懷裡那個撒嬌的孩子。

“媽媽,阿越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很想,很想。這麼多年了,您是不是一點也不想我?您肯定還在怪我?不然為什麼我的夢境裡麵您一次都舍不得出現?可是,媽媽,阿越真的很想很想您。”

突然一滴雨不期然滴落在了程越的臉上,和著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出來的淚水慢慢的連成了一串,順著臉頰流下。

不管不顧跪坐在媽媽的墓碑前,秋末冬初的地上已經是寒意徹骨,加上冰涼入髓的雨滴砸在身上,沒多大一會兒,程越就感覺涼氣自下而上蜿蜒遊移到身體的各個部分,一股腦鑽進了最為脆弱的胃腹裡麵,涼氣一進去,胃裡麵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攪,陰寒的天氣裡,他竟是硬生生疼出了一身的汗,程越低頭死死的咬著嘴%e5%94%87不讓抑製不住的□□滑出嘴角,愣是將因為發燒起了碎皮的%e5%94%87瓣咬出了血來。

想要撐著地麵站起來,卻不防一下子被人勒住了領口粗暴地提起來。

“你還有臉來看媽媽?”

程越努力地將渙散的眼神聚集起來,眼前是程瀚怒氣衝衝的臉,因為生氣而漲得通紅,也許是遠遠地看見了他跑過來,甚至還在不斷地喘著粗氣。

“阿瀚。。。”

“說過了,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阿瀚,我恨你,不準你來看媽媽。”

“阿瀚。。。今天是媽媽的祭日。。。不要吵。。。好不好?”

程瀚低頭看到放在墓前的百合花,一彎腰抓起來一把甩起來向後扔在頭頂上方,一束的百合混著雨滴紛紛揚揚散落下來撒了一地,掉落在程越的發梢、肩膀、順著再滑落到濕漉漉的地麵上。

程越努力維持著身形不滑落下去,被程瀚抓在手裡的領口緊緊的,讓他一度有點窒息的感覺,頭越發的昏沉起來,憑直覺他也知道自己是又發燒了。用微涼的指尖慢慢掰開程瀚的手,程越隱忍著大口地喘氣,扶住身後的墓碑才堪堪穩住身形。

扭頭的時候看到了爸爸,從媽媽去世以後,爸爸再也沒有允許他踏進過家門一步,已經是7年多的時間,他的兩鬢漸白,華發漸生,身體似也不如往日,漸漸佝僂的身影印在程越的眼睛裡麵,那個時候還英姿勃發睥睨天下的人,如今站在飄零的樹葉下方卻是說不出的孤寂和蒼老。

程越的眼眶裡麵一瞬間就又蒙上了一層霧水,他曾經叱吒風雲的爸爸,因為他的不孝,因為他的叛逆,終於還是生生拆散了一生舉案齊眉的父母,讓年過半百的爸爸守著以往的回憶難耐度日。

“爸。。。”

程越隔著老遠的距離對著站在遠處的程以凡叫了一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以往的怒意還在,以往的責備還在,程以凡麵無表情看了程越一眼,那眼神裡麵一如七年前媽媽從手術室裡麵推出來的時候的那種深深的涼意和怪罪,看著程越心頭脊背一陣一陣發涼。

爸爸還是不能原諒他。

“阿瀚,我們走吧。明天來也一樣。”

“爸,為什麼要我們走,他是多餘的,是他害死媽媽,讓他走。”

程瀚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回過頭重新揪住程越的衣領將他抵在身後的墓碑上,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又是狠狠的一拳正中他的腹部,發紅的雙眼幾欲噴火,而吐出的每一個字更像是尖刀刺進他心裡。

“你快走啊,快走,這裡不歡迎你,我和爸爸都不想見到你,媽媽也不願意認你這個兒子,你是多餘的,你從來都是多餘的。你聽見沒有?”

原本已經脆弱不堪的胃,因為程越這麼重重的一拳,鋪天蓋地的疼痛一發不可收拾,劇烈的痛楚伴隨抑製不住的腥甜直衝向喉頭,程越緊緊咬著嘴%e5%94%87忍了又忍,硬生生吞下了翻湧上來的血腥。

似絕望一般看了程瀚一眼,慢慢地回頭掃了掃墓碑上剛剛因為程瀚動手震下來的樹葉,停頓了一下,看看站在遠處漠然轉身的爸爸,程越儘量不用手去按著胃部,那裡麵的抽搐愈演愈烈,他害怕一按下去,嘴裡麵的血腥便會抑製不住地破口而出,努力地繃直了身體,像是在尖刀上麵的行走一樣,戰栗著一步一步挪出了爸爸和弟弟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剛剛走出了爸爸和阿瀚的視線,程越忍不住深深地彎下腰來,胃裡麵像是火山噴發之前的劇烈晃動,讓他整個身體不受控製的戰栗著,費勁力氣抓住了旁邊的一棵樹乾,還沒有站穩,一口血就噴濺出來,混著逐漸變大的雨點,像是一陣的血雨腥風,周圍的空氣都是濕漉漉的帶著鐵鏽的味道。

程越劇烈的嗆咳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麵翻湧而出,像是停不下來一樣。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有點費力地抬起胳膊拿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感覺胃裡麵那種撕心裂肺像是要炸開來的疼痛不甚明顯了,邁開虛浮的腳步往下走。

眼前的景象從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疊影重重,剛剛程瀚的一拳打在臉上早已經是碰翻了他掛在鼻梁上的眼鏡,伴著逐漸昏沉的頭甚至連腳下的台階都有點看不清,踉蹌著絆了幾下,差點就從台階上直直的滾下去,程越蹲下`身來靠在樹乾旁邊抱著頭瑟縮在一起,像是一隻孤獨的小獸。

心急火燎的肖灝把車開到墓園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就跨著台階往上跑,雨勢越來越大,也不知道阿越出門的時候有沒有帶傘,淩晨5點多的時候燒才勉強退下來,會不會又反複起來。肖灝一想到這裡,心就糾結著生生的疼,隻想著趕緊找到程越,根本無暇顧及一路上跑過來的情況。

肖灝匆匆的趕過去,遠遠地看到屹立在墓碑前那個撐著傘酷似程越的身形,人還沒跑過去,便急急地%e8%84%b1口而出。

“阿越。”

扶著程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