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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槿一雙杏眼瞪到老大,明顯是發怒的前兆。

喬家文左右為難,但是想了想現在肖灝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又想了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程越,多一個人來照顧總歸是好的。狠了狠心還是開口說出了真相。

“胃出血,剛做了手術,情況不太好,在ICU待了三天,剛穩定下來送進普通病房。。。。”

喬家文的話沒有說完,梁木槿驀地鬆開了抓著他衣服的手,站在他身邊愣怔了一下,又抬起頭來,問道。

“在哪個病房?”

喬家文報了病房號,還想再說一句話,梁木槿早已經是想一陣風一樣無影無蹤了。

梁木槿急急的往樓上走去,站在程越的病房門口卻是忽然之間停了下來。

她感覺到,在陸子謙生病的時候她不曾害怕過,陸子謙被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的時候她也不曾害怕過,可是這一刻她突然之間兩%e8%85%bf發軟,止不住地顫唞。

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之所以不害怕,那是因為在她的身後一直都有程越的守護,不管有多麼艱難,多麼危急,她總是那般篤定的相信,程越會帶給她希望。

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梁木槿不敢向前再走,總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她還是看到了深陷在病床裡麵的程越,臉色白裡泛青,雙目緊閉,各種顏色,各種粗細不聽的管線從寬大的被子下麵延伸出來連接著那些冰冷的儀器,臉上扣著氧氣罩,卻也沒見%e8%83%b8口有多大的起伏。

這樣虛弱得一塌糊塗的程越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認識的程越永遠是站在她的麵前擋風擋雨擋刀子的那個人,永遠不知疲倦專心工作,永遠帶著微笑卻是嘴上卻不饒人的家夥。

突然之間像是風雲變幻一般,那般堅強的不可一世的程越如今堂子啊她的麵前昏迷不醒,梁木槿有點不知所措。

“你彆擔心,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了,情況基本穩定。醒過來好好調養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梁木槿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喬家文。說話聲音有點微微的顫。

“今晚我留下來陪床。”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2 章

肖灝做了一個特彆長的夢,夢裡麵他的阿越站在河的對岸一直衝他招手,他拚命地想要伸出手來拉住彼此,突然之間河的中央便掀起一陣的狂風巨浪,他眼睜睜看著他的阿越被吞沒,肖灝扯開嗓子聲嘶力竭的呼喊,卻發現自己叫不出聲音。

肖灝不安分地扭動著身體想要醒來,睜開眼睛卻是一室的黑暗,拉開床頭的燈看清這是哪裡後,肖灝猛的翻身下床,搖搖晃晃的就往門外跑,甚至連鞋都顧不上穿直衝衝就跑到了ICU門口。

還推沒開門就透過玻璃看見程越的那張床空了下來,肖灝當時就反應不過來了,直愣愣的站在那裡,兩隻手扒在窗戶邊上,將頭用力抵著玻璃。毫無預兆地,眼中就有東西吧嗒吧嗒掉出來,一滴又一滴順著滑落在地板上。

ICU的小護士這幾天對於這個滿麵胡須的“大叔級”人物記憶猶新,看到肖灝不管不顧衝過來抱著窗玻璃痛哭流涕,一下子傻了眼,隔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他肯定是誤會什麼了。

趕緊走上前拉肖灝。

“肖先生,我們院長沒事,隻是轉去普通病房了。”

可是那人卻像傻了一般,隻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不停的流淚。小護士一下子沒了主意,蹭蹭蹭跑去找來了喬家文。

喬家文趴在辦公桌上才眯了一會兒,小護士就驚慌失措地跑過來語無倫次連個話也說不清,喬家文以為程越那邊又出現了問題,撒%e8%85%bf就往出跑,卻是被小護士拉倒了ICU門前。

喬家文看到肖灝像是傻了一樣掛在大大的窗玻璃前,兩眼無神,整張臉煞白,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與行屍走肉無異,這才想起來肖灝並不知道程越被轉進了普通病房,想來是被那天的那張病危通知書嚇得六神無主了。

喬家文又是拍臉又是搖晃,肖灝仍舊不為所動,最後硬是拖拽著把他拖到程越的病房裡麵,肖灝這才像是恢複了意識,%e8%84%b1離了喬家文的攙扶,搖搖晃晃的走到程越的病床前,握住了他那隻沒紮針的手放在臉上,嘴裡來回念叨著。

“阿越,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剛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的梁木槿看到肖灝蹲在程越的床前,緊緊地抓著程越的手不放開,像是迷失了一樣絮絮叨叨說著什麼,看著肖灝的臉色神態,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

回過頭看了一眼靠在門邊的喬家文,兩個人默然退了出去。

程越,你終於不再是一個人。

老大,相信我,你已經等到了苦儘甘來,春暖花開的那一天。

程越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早上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確切的說是被刀口火辣辣的痛給疼醒的,因為傷口愈合的並不好,儘管每次喬家文換藥的時候,都是%e4%ba%b2力%e4%ba%b2為小心翼翼,但是因為血痂粘著紗布,又不能強行撕下來,每次隻能先用酒精把紗布濕透,再一點一點的往下拉。饒是程越昏迷不醒,可是酒精滲入傷口那種疼痛每次都能生生讓他疼醒過來,半睜著霧氣蒙蒙的雙眼,毫不掩飾的痛楚流瀉出來印在肖灝的眼底,讓肖灝心痛的幾次換完藥之後忍不住捶牆。

程越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肖灝趴在身邊,一隻手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裡麵,程越試著動了動想把手抽出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卻是驚醒了淺眠的肖灝。

肖灝抬起頭來對上程越有點模糊的眼,程越定了定神看到肖灝眼裡麵布滿了紅紅的血絲,臉上布滿泛青的胡渣,有點微微的潮紅,帶著青紫的眼眶,頭發散亂對著他裂開嘴笑出了眼淚。

心裡麵狠狠的疼了一下,連帶著胃部刀口處火辣辣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阿越,你終於醒了。。。”。

肖灝顧不了許多,轉頭就去叫窩在沙發上的喬家文。

喬家文詢問了程越幾句話,程越沙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蹦出來幾個字像是已經耗費了所有的精力,肖灝已經是心疼的不行,眼看著還沒有拔掉胃管的人,說了幾句話臉就開始發白冒汗,說什麼都不再讓喬家文問下去。幾次淩厲又凶狠的眼神甩過去,喬家文才停下來。

做完了檢查,喬家文準備出去配藥,卻冷不防被程越紮著針的手拉住了。

“等等。。。。”

“老大?”

“你發燒了。”

程越的話是對著肖灝說的,雖帶疑問但語氣卻是那麼篤定。

肖灝握著程越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手上熾熱的溫度根本不同常人,程越把目光轉向喬家文,某喬心領神會,拿過托盤裡麵的溫度計給了肖灝。

程越說完這兩句話就又兀自閉上眼睛,喉嚨裡麵的異物感太強,隻說了幾句話便掀起了胃裡麵的陣陣惡心感。

經程越這麼一問,肖灝倒是想突然間抽空了力氣一般,頹坐在旁邊的陪護椅上,頭昏昏沉沉了幾日隻當是這幾天陪床累的,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沒有發現,程越醒過來第一眼卻問他是不是發燒了,讓肖灝心裡麵沒由來一陣感動。

像是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又一下子蹦起來,沒有發覺,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往沙發上走。

“我是病原體,會傳染。”

喬家文這個時候才發現肖灝的胡須遍布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昏昏沉沉的站起來就急急往沙發那邊走,上前扶了他一把。

這兩個人,明明都是那麼關心對方,卻是一個彆扭,一個霸道。

還好,離修成正果的路途不遠了。

“39.8,高燒。”

喬家文甩甩溫度計,有點自責,這人燒成這樣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幫我開點藥,讓護士送過來。”

“由著你這樣,等老大活蹦亂跳的時候你就躺下了。”

“我不守著不放心。”

肖灝說的振振有詞,配合著身上一堆滑稽的衣服和先如今狼狽的模樣,看得喬家文忍不住笑出聲來。

“人都醒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你還比我專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再睡一覺醒來人就又不在眼前了。”

肖灝被上次睡醒以後找不到程越嚇得心有餘悸,說什麼都不肯休息。

“這次不會了,何況等等木槿來接班,你去隔壁病房休息會,順便把你這身衣服換下來,收拾收拾自己,我怕老大看了你這樣影響食欲,不利於恢複。”

肖灝瞪了喬家文一眼,又看了程越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把眼睛睜開來,衝著他的方向眨了一下,有點不舍地把手搭在喬家文肩膀上。

“我就去睡一會兒,快到中午的時候叫我。”

目送喬家文扶著肖灝出去,程越有點無力地轉頭看看周圍,雖然被撤掉了不少的管線,身上現在連著的還是有不少,看來這次還真不是喬家文危言聳聽,要是肖灝再晚點找到他,說不定就真是凶多吉少了。

貌似透支了太多的體力,隻是稍稍動一下渾身就乏力的很,程越緊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在睜開竟然看到了梁木槿。

梁木槿的眼睛裡麵可以射出來刀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程越估計,如果他現在要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這個彪悍的女人絕對會一把拎起來把他暴打一通。

有點無力的笑笑,動動手想要支起一點身子。

梁木槿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稍稍把病床搖高一點,自己也順勢坐下來。

“程越,你混蛋。”

“是。”

“你是騙子。”

“恩。”

“你裝聖人。”

“對。”

“你丫欠揍。”

“唔。”

“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內疚?”

在他麵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倔強地連撒嬌都不會,堅強的連眼淚都舍不得掉的梁木槿這個時候坐在旁邊眼淚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程越,你嚇到我了,你混蛋,你不是人,你怎麼可以這樣?”

程越見狀著實心裡麵不好受,早忘了自己身上的不適,急急地起身想去幫梁木槿抹眼淚卻不想牽動了腹部的刀口,連帶扯著喉嚨裡麵刺啦刺啦火燒火燎的疼痛,直接疼著倒抽了一口涼氣倒回床上,一個呼吸不暢又引發了激烈的嗆咳,程越把身體蜷縮起來,手不由自主就向刀口上狠狠地按下去。梁木槿見狀一驚,趕緊去拉程越的手。

“程越,放開手,刀口會裂開。讓我幫你。”

程越覺得胃裡翻攪地厲害,按在上腹的手根本舍不得移開,聽到梁木槿焦急的勸說,又感受到她溫暖的手在靠近,狠狠的咬了咬牙,把手移開,梁木槿趁機把手放上去慢慢地開始按揉。

“你不要激動,我不說話了。”

梁木槿一隻手幫忙打揉著程越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