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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398 字 2個月前

問了段闌,結果他委委屈屈地支吾了幾聲,反正就是小時候他和他大哥相依為命的他大哥對他怎麼怎麼好,但是他後來犯了不可恕的錯誤,但是他大哥還是救了他,但是大哥不理他了,他不太知道怎麼辦,但是他很想讓大哥理他……

來來回回轉了好久,我是聽暈了,姍姍姐還聽得認真,我趕緊打斷他,覺得總結起來還是他單相思得厲害。

主要他也不肯說他究竟做了什麼錯事,我們也提不上意見。姍姍姐就說犯錯了改一改就好了嘛,然後段闌有史以來第一次露出很矯情的表情,我覺得他的心思怎麼有時候比姑娘家還糾結呢,乾脆跟他說要不算了,昭王脾氣既然這麼臭,咱也彆理他了嘛。

他又說不行。這件事又回到□□上,為了避免麻煩,我之後很努力地總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爹爹也不太提起他的人脈關係,是以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我爹和公子還有交情。

我一直以為京城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直到段闌一繼位,一紙聖令劈頭蓋下來,我還沒來得及跑到他麵前問個明白,就被一群官兵死死扣住,結果隨著他們輾轉良久,居然被丟到了一處荒山野林裡。

我以前一直沒有意識到過,我是個路癡。

還好路上遇見了些好心人,到我磕磕絆絆地趕回京城的時候,我爹墳頭土都舊了。

我灰頭土臉地像個乞丐,不過我不常沿街去討吃的,京城花樓這麼多,偷比較方便一些。

重陽節的時候街上很熱鬨,敷紅樓人尤其多,我去河邊洗了把臉,又到姍姍姐家拿了她一套衣服,姍姍姐性子其實和我很合,總愛四處瞎跑,她不辭而彆慣了,是以她家一般都給她留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側門,那路我自然也很熟悉了。剛翻進敷紅樓去拿了幾個%e9%b8%a1%e8%85%bf,就見著門口似乎有什麼爭執,不過老鴇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態度,似乎是客人態度有點強硬。

還沒等我去聽聽彆人議論出個事情大體輪廓,那邊公子突然就提了提音量,來了一聲:

“喏,我就要那個姑娘。”

也不知道他示意了什麼,人群忽然紛紛讓出條路來。本來我隻是手裡%e9%b8%a1%e8%85%bf顯眼一點,但頂多換來匆匆而過的幾眼詫異,結果被他這麼一示意,我整個人都凸顯了出來。

不過我當時沒怎麼反應過來,我還沉浸在他聲音的尾音裡,公子聲音清清澈澈,好聽得要命。

見著人群目光陸續晃到我身上,我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哪個姑娘,一瞬對他的好印象削減了幾分,但等到他玉靴跨過門檻,一張清俊的眉目照進大堂明晃的宴燈裡,我覺得那削減掉的微不足道的幾分和我心中迅速膨脹起的歡喜實在沒有辦法比擬。

我才有點明白姍姍姐為什麼會對一個人一見鐘情,不過要鐘情也該對公子這樣麵容的人鐘情,是以我對姍姍姐的審美仍舊保持懷疑態度。

公子雲眉淺彎,在萬千沉寂裡突然添了一句:“我就要這個姑娘手上的%e9%b8%a1%e8%85%bf。”

我緩緩鬆開了咬著%e9%b8%a1肉的牙,手上攥得有點緊:“可,可是,我已經啃過了啊……”

公子微微皺眉:“哦?原來已經是你的東西。”又緩緩舒開,淡淡笑道,“那我將你也要過來,不就都變成我的了麼?”

我往後退了一步:“你、你管誰要……我就是來蹭吃的的……你彆誤會哈……”

公子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望到一旁老鴇眼裡:“哦?是這樣麼?”

老鴇衝誰誰誰一使眼色,我就被幾股狠硬的力道推到公子眼前,老鴇笑得很開:“這位公子你彆誤會啊,這丫頭前幾天剛來的,你也知道,新人嘛,總想著出去,淨說些瞎話來聽。公子你既然喜歡這丫頭,我也樂意搭這個鵲橋……”

公子衝我緩緩一笑,招呼我:“過來。”就把老鴇一段殷勤給打斷了。

我覺得我離他也夠近了,但還是又往前了一些。

很茫然自己乾什麼要這麼聽話。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低聲說了一句:“聽段闌說你很淘氣,倒真的這麼淘氣。”

我低頭看了看我啃了一半的%e9%b8%a1%e8%85%bf,覺得這跟淘氣有毛關係啊。

門外的月色有一些逸到輝煌燈火裡,他身前背後都是一派繁華的樣子,門外本該清冷的色調都被人語歡聲給染成了融暖的橙光,他似是沉%e5%90%9f了一瞬,又淡淡說道:“秀時初至,秀月當空,我以後,就叫你秀秀可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溫順地點了點頭,答了一句:“恩。”

可能尉遲說得對,不食人間煙火謙和爾雅的公子,是我的夢中人。

後來我才知道他居然就是昭王,還興致勃勃地問他:“你是來找盟友的嗎,先前我不太理解你,但是如今我一定是和你一條戰線上的,你是想殺了段闌還是剮了他?我幫。”

然後才知道他居然是受父%e4%ba%b2之托來把我領走的。

我就很茫然他剛才那出是做什麼,他說聽聞我很淘氣,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覺得那是哪門子下馬威,一定是他看我拿著%e9%b8%a1%e8%85%bf的樣子太滑稽,忍不住就耍我一下。

之後我才遲遲意識過來:“你聽段闌……什麼時候說的?”

他說:“他不是每年都帶你來找我?”

我奇怪:“你不是不在嗎?”

他也奇怪:“我什麼時候不在?不過不太想看見段闌的臉,就沒出去。”

我惴惴:“所以他說的話,你都在聽了?”

他頓了一下:“又如何?”

我長歎一口氣,心說,原來段闌他不是單相思啊。

我一直覺得,喜歡上公子是件太正常的事情,我甚至奇怪為什麼沒多少姑娘喜歡他。可他一直不喜歡我,雖然對我十分照顧。一開始我覺得不開心,不明白為什麼他這樣照顧我卻不喜歡我,後來就想通了,覺得他這樣照顧我就挺好的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比起到最後鬨僵歸於陌路,我還是喜歡就這樣一直相處著,並非是為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不過是覺得我們遇在一個挺好的時候,性子又相對融洽,也積澱了挺久時日,斷開我總是過線的想法,他對我仍舊是重要的。

公子讓我安心呆在佛寺裡,有很多事情,我都是後來才知道。

到姍姍姐和周家公子的孩子都兩歲多,我才知道他們居然成%e4%ba%b2,才知道姍姍姐居然和周臨風有了婚約。到我無意中撞見公子和朝朝一起,我才知道朝朝在朝堂上已經聞名很久了,還有人拿她和念鶯說事。

那時候她身份還沒公開,她也不知道我還活著。

我就撞見過她和公子一次,不過想到我之前的說法,公子雖然沒什麼悲憫天下的心思,甚至還有些玩世不恭,不過好歹不食人間煙火,謙和爾雅地近乎完美,這也夠了。那時我還不知道尉遲已然死去,不過我覺得公子他與朝朝也很般配,畢竟那時我已說過放手,自然也沒想很多,甚至還有些開心,感覺上在意的人終究有了著落,有那麼點可以放心。

結果老天就是不讓我放心,朝朝居然被段闌又抓了起來。

我才隱約想起當初我家出事似乎也是因為朝朝家的緣故,聽說她的案子段闌%e4%ba%b2自受審。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有些晚了,公子從來不喜歡摻和這些事情,況且我覺得他如今一定為朝朝的事情著急得要命,都是我這樣重要的人,我總得讓他們好好的,能想到的就是去找姍姍姐,結果居然在周府外麵碰見了徘徊的段闌。

我也沒什麼心思去考究他沒事兒來周府外麵徘徊乾什麼,他和我記憶裡相去太遠,我有一瞬間都快認不出來他。他眉宇間沉澱下來幾乎是重疊了幾倍的歲月,眼中似乎很是憔悴。

但那時候我沒怎麼管這些,我覺得它們不太主要。

我就簡單說了一下,我跟他說朝朝才不會乾什麼違經叛道的事情,她甚至還會幫他走得很長,如果他那麼需要一個楚家的人來領罪,不如找我。我還特意把玉牡荊拿給他看,跟他說我們荊楚本來也沒分得那麼清楚,我可以替她領這個罪。

隻讓他答應我善待朝朝和公子,在我死以後把我的玉牡荊轉交給朝朝。

畢竟是傳家的信物,我想她看了也大概會明白,我希望她平和安好地活下去。

這些發生得都太突然,段闌之後就沒有讓我回去,他似乎對這個事情也挺急的,而且能看出來他那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鬼知道是因為什麼,不過他既然答應了我,我也便沒再多問什麼。

隻蹲在牢裡實在無聊,他來看了我幾次,一副生怕我反悔的樣子。其實我也有點煩見著他,後來就跟他討了些糖人來吃。畢竟牢裡的飯實在很不好吃。

我也沒蹲多久,即便我覺得還是很長了。

段闌他確實很著急,所以我死得很快。

每次他來看我,眼裡都有很濃厚的欲言又止的情緒,到最後我也沒有弄明白那是什麼。隻是覺得我們就隔了這麼五年,竟然可以陌生到需要我再重新認識一遍了。

死時天上有堆積了幾日的烏雲,嗚咽幾聲,徐徐滾下淚珠來。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人群裡都是些看熱鬨的百姓,隻在遠一些的地方,我仿佛看見了聞青莊。他摟著個肚子鼓了半圈的姑娘,我搜尋了些記憶,想大抵是念鶯。居然帶著孕婦來看斬刑,也不知道當父%e4%ba%b2的是個什麼想法。

我第一次想認真思考一下我的疑惑。

就看見聞青莊伸手捂住了念鶯的眼睛。

我想,是因為我要死了。

脖子上有很鈍的疼痛。

意識裡都變得空茫起來。

而那一瞬間,那些我刻意忽略掉的片段都接二連三地湧上我的腦海。

我還想起來小時候和段闌一起守在城門上,等城外策馬歸來的姍姍姐。

他迎著夜間的涼風擁抱向沉睡的城,百戶人家裡隻有幾點零星剩餘的火光。而姍姍姐自他身後徑直而來,自馬上一躍便落在他身後。

他眼中無限開闊,他說:“那就是我要守護的東西。”

我的心上突然糾結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來。

我是為了一切都好才死去,可又有那樣一個清晰的意識在告訴我,並不會都好。

我眼前的段闌不是他該有的模樣。

我怎麼放心能把我珍重的人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手裡?

況且……

有一股我道不清韻味的情緒在%e8%83%b8腔裡翻湧,熱烈地似乎要撕裂開來。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多麼地想要繼續活下去。

隻拚命地在一片濃暗裡,儘力擠出一線了光亮的地方。

眼皮很重,之後,就是另一番嶄新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述外[客]

顏初初端著個茶盅走進嫏嬛閣,身旁沒有帶丫鬟。

大概是見著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顏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