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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307 字 2個月前

上,馬車一停,黑衫的公子撩了簾子進來。大家的糖人都沒有%e8%88%94完,看見這公子臉色整齊一耷,默默將糖人遮了一遮。

這個動作其實沒什麼用,還欲蓋彌彰,公子的臉色本就峻著,如今倒是顯得不好了一些,但大抵是先前出過類似境遇,他沒太多搭理,隻走到鐘秀秀跟前,鐘秀秀下意識一避,卻是避不太過去,便被他抓去了手腕。他指尖似乎夾著什麼利器,隨意在她指上一劃便刺出血來,鐘秀秀微一定神,才看見他另一隻手裡握著個刻著“荊”字的水骨,她指尖血跡滴在那方凹凸上,滾動幾下,須臾就融到無形。

鐘秀秀瞪眼瞧著眼前陌生的公子:“這是你到我家樹底下挖的?你把小娟她怎麼了?”

那公子抿著薄%e5%94%87,見血跡消融後便撤了手,聽了她問話也沒打算回一句,徑自又掀開簾子下轎,隻臨行前對車夫說了一聲:“帶去府上,爹要見她。”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起來,車裡一眾黑衣都微微低頭,默默開始%e8%88%94糖人。

半晌,終於有人忍不住嘟囔:“大公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

有人歎氣:“可不是嘛,主要二公子這次也是太過火,估計大公子也正在氣頭上。”

有人就來安慰鐘秀秀:“姑娘你也彆介意,大公子他就這德行。等見了主人,你有啥問的再慢慢問哈。”

馬車又停了。

大家的糖人還剩點收尾工作,靜謐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大家紛紛把戳糖人的小木棍都扔到了窗外,仍舊沒有人撩簾子露臉。大家麵麵相覷,十分奇怪,挨著簾子的兄台掀了簾子往外一望,哇了一聲:“車夫他不見了。”身子探出去半截,“誒呀不對,車夫他昏了。”

兄台們擠在一起,很是驚異:“這麼個小破馬車,還能遇上打劫的呐?”

簾外就仿佛勁風一聲,有什麼影子在眼前恍惚是閃了一下,車內便瞬時倒下了大片。一眨眼之間,鐘秀秀茫然地看著車內隻剩下她一個清醒之人,她緩緩向簾外挪過去,殘照的夕陽裡火燒的紅,土路兩旁林木氤氳著一片,襯在彤雲裡變作一排暗晃的影子。

晏蘇木立在馬車前不遠的地方,換上了一身她最習慣的霜白,和這崎嶇不平的道路上沾染著的風塵實在格格不入。雲眉輕斂,%e5%94%87畔緩勾,他的眸光在她探出身子的一刹便撞進她的眼裡。

鐘秀秀立在車緣上頓住身子,腦中思緒緩了半天,才緩出一抹笑來,她似是感慨地歎了一聲:“秀時尚早,秀月未升,不過又是公子救了我呀。”

晏蘇木眸光一動,鐘秀秀跳下車去,便離他又近了一點。

他還是她的公子,她其實挺開心的,可陡然見了他,也是有些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她想自己若是沒有看那本II就好了,如今還能裝裝傻,可又想自己也不能那樣不厚道,畢竟自己當初難為了他那麼兩三年,況且公子自與她不同,她也不太該單憑自己思緒去度量。

正低著頭思量著,要不先將朝朝的信遞過去,對麵的人便已幾步行至自己身前,鐘秀秀一抬眸,他手拂過來,落在她鬢間,也不知彆上了什麼物件。她伸手探過去,才覺出是個木簪子,刻了一朵什麼花的形狀,她眨著眼睛看他。

他輕巧地笑了一聲,笑音很低,笑意很柔,語調拿捏得很好,他說:“你當日說的那些話,還做不做數了?”

鐘秀秀倏爾放心,手停在簪子上忘記放下來,隻急切地點了幾下腦袋。

時日過得很長了,可她大抵記得他說的是什麼事。

她當年大張旗鼓地喜歡了他三年,每次討好都被他不動聲色地撥了回去,他說他終究要卷進段闌的圈子裡去,卻希望她可以過得平淡一些。那時候她不太明白他怎麼這樣執拗,如今卻有些了然,大抵是因她娘%e4%ba%b2的緣故,她娘%e4%ba%b2如何死的,她本覺得她知道一點,而現在卻是有點茫然,不過他當真希望她能夠避開她娘%e4%ba%b2的結果,而好好活著,她倒是明白了。

她最後一次去討好他,拿著編了三層的繪心結遞到他手上,他似往常一樣歎著無奈了一聲:“秀秀。”正要把結裝飾在她書架子上,她便止住他。

她那時候也想了許久了,她也不是什麼能堅持的人,也不是什麼會胡攪蠻纏的人,也不是什麼在本就不好說的地方斤斤計較得失的人,她覺得自己被人家拒開一次兩次便放棄了也是不太好,可人家苦口婆心勸她這樣久她仍舊死皮賴臉拽著不放也是不太好,是以折中了那麼一個時間,跟她的公子妥協說:

“公子,這個物件你就留著罷。秀秀以後就不纏著你了。秀秀遇見你三年,喜歡你也挺久的了。可秀秀也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公子既說無緣,那秀秀便也認命。隻不過秀秀沒什麼經驗,不知多長時間才能放得下去公子。不過自此以後秀秀倒是當真斷心了。”

她說到這裡一頓,公子握著繪心結的手緩緩收回去,眼眸垂著,倒是很認真在聽她講的樣子。

她繼續道:“可是,公子對秀秀來說很重要。除開這一層感情,公子還是很重要的。秀秀遭災之後這幾年,對秀秀來說影響很深刻,這些時候都是公子陪在秀秀身邊的。公子說將秀秀當作妹妹來看,那便當作妹妹來看,以後秀秀也隻當公子是哥哥,就希望以後相處時能與之前相等,彆憑的生了什麼無謂的隔閡,好不好?”

她灼著眸光望他,擺出一副懇切的笑來:“這繪心結,也就當是個見證了。林間風宿飛絮,逐流浮光百裡,不過青山不老,綠水長伴。”

那日光景映在他擷了仙霧的眸裡,那日他答了一個:“好。”

而今晏蘇木見著她點頭點得這樣殷勤,笑意掛在嘴邊,噙得深了一些,探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略略欣慰道:“那就好。”頓了一下,又戳了戳她發間的木簪子,“這是你娘的東西,聽說是你爹給她雕的,如今歸在你手裡,到底算了了她一番心意罷。”

鐘秀秀又摸了摸:“這個玩意,是她讓你拿著認%e4%ba%b2的罷?”

晏蘇木似乎一訝:“哦?這個你也知道了?”

鐘秀秀一笑:“哦,我知道的倒是比原先多了許多。”想起來什麼,才自懷中掏了楚朝如的信函出來,遞到他手中,“這是朝朝寫給你的,我先前已與她見過,你們商討的事情,興許和我要做的有些交集,她如今與段闌一起,在詔國奉安。”

晏蘇木接過去,頜了頜首:“我也正要趕去。”

鐘秀秀嗯了一聲:“荊家的水骨,是不是一直存在你那裡?”

晏蘇木疑惑:“你也要用水骨?”

鐘秀秀眉間沉重地歎了一聲:“其實我本來目的單純得很,不就認個%e4%ba%b2麼,可如今另扯出些事來,暫時還沒什麼想法,不過以後興許亦會用得到,也說不準。”

晏蘇木斂著眉,思索了一瞬:“你跟在趙竹安他身邊,也不用太費神想這些。”

她看出他一點憂愁,笑著寬慰道:“公子你也不必擔心,我好不容易意識到自己有多想活下去,既然我對這些事其實好奇得緊,自然也會小心著些。”

晏蘇木仍舊攏著些許擔心,隻淡淡頜了下首:“你可是要帶段闌去伏山?我與你同去罷。”

鐘秀秀笑著應下來,眼簾一晃,忽然道:“公子,”他眼神探過來,認真望著她。她手上握了握,抿出線笑來,“你們還在,我當真很開心。”

晏蘇木一笑回她,又揉了揉她的發。

遠處跑過來一程馬車,也不知四空裡浮過來了什麼氣勢,兩旁有樹林的陰翳,總之是從先前沒注意到的地方蹦出來四五個黑影,黑影身形玲瓏,略顯瘦小,長發各挽,看著應是女子。

鐘秀秀嚇了一跳:“哇,所以方才是這幾位姐姐救的我?”

趙竹安從馬車上掀簾下來,黑影姐姐們嗚泱擁上去,個頭小的蹦躂著露出個腦尖,能想象出姑娘嘟著嘴一臉怨憤的表情:“主上,你就這麼把我們丟給一個大男人,你就不怕我們受欺負嗎!”

鐘秀秀默默望了一眼身後倒了一車的兄台們。

趙竹安司空見慣地從她們重重堵截裡徑直走出來,鐘秀秀剛往前邁了邁腳,他就順著將鐘秀秀往自己身側拉了拉。

鐘秀秀瞪大眼睛望著他身後一排黑色的陣仗,酸了一聲:“你挑暗衛挑得很精心嘛。”

趙竹安峻著臉一本正經:“這不是就這麼幾個百裡挑一的,都遣去伺候你家公子去了。”

鐘秀秀捂嘴:“趙竹安你不能這樣,仗著你什麼都不知道,公子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不過鐘秀秀仔細思考了一下II的內容,覺得說趙竹安對晏蘇木一往情深好像更妥當一些。

趙竹安沒理她,眼光一掃,臉色一暗,一伸手就把她發上的木簪子取下來。

鐘秀秀扳住他的手:“你做什麼,這是我娘的。”

趙竹安挑眉,瞥了一眼晏蘇木:“哦?所以那個周臨風說的故事,倒是真的了?”

鐘秀秀將簪子從他攥得很緊的拳頭裡掰出來,眨眼:“那可說不準。”

她將他往他下來的馬車拽了拽,就先奔過去了,便奔便問:“那把劍你拿到了沒有?”

還沒來得及聽見他的回答,她已經撩開車簾,在座位上找見了裝在黑木鞘裡的鐵劍。趙竹安須臾便跟過來,笑道:“怎麼這麼緊張這劍?”

晏蘇木亦走過來,瞥見黑木上鑲著的紋路,麵上就有些了然。

趙竹安就不太高興了。

鐘秀秀覺得他不知道吃哪門子悶醋的樣子也有些可愛,三個人在馬車上安置好以後,方才黑影姑娘們散了身影,馬車緩緩行起來,她討好地將鐵劍放在他手上:“這個麼,是花岫姑娘的劍。”

趙竹安疑惑地抬眸,看了眼晏蘇木:“這你也認得?”

晏蘇木笑了笑:“我自然認得,我還借過她浮門崖的人,去對周家的紫巾,不過卻是輸了。”

鐘秀秀附和:“而且那時候素印上法是跑到遼國都城裡,有個什麼水月節,她在晚上,讓搶的是月光。”

她依稀記得是花岫把晏蘇木往外一推,說公子麵色皎瑕,更勝月光一籌,足奪月色風姿。

晏蘇木這時看了看她:“你當真知曉了許多。”

鐘秀秀吐%e8%88%8c頭:“對啊,我曆得和你們不太一樣麼。不然怎麼會沒事兒跑到顏初初身子裡去?”

趙竹安撫了撫鞘上暗紋:“這和花岫有什麼關係?”

鐘秀秀:“就她仿佛是浮門崖的小姐,不過浮門崖的規矩是小一輩的都散到民間裡去,誰搶到這劍誰歸位,花岫她到底是嫡女,這劍自然能算她的。”她也在木鞘上敲了敲,那聲響悅耳清動,也不知是如何雕琢成的,“不過剩下的事倒是看她自己的意思了,上次她就沒回去。”

突然意識到什麼,特意咳了一聲,小心看向趙竹安:“不過她為啥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