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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270 字 2個月前

趙竹安緩緩點了下頭,應道:“楚姑娘,常聽瑤瑤提起你。”

鐘秀秀茫然地回憶著原書裡哪裡他們倆竟見了一麵,但又想到畢竟女主,見多識廣人緣旺也不是沒有辦法,就釋然了一些,隻慌忙地去捂對麵段闌的耳朵:“你方才什麼也沒有聽見。”

才注意到段闌眉間沉重,思及他方才也沒怎麼搭茬,眼中深深一重,像是有什麼思索,聽見她說話,隻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聲:“哦。”

鐘秀秀放下心來:“看來方才是真沒聽到。”

誰知他又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我聽到了,不就是遼國的那個皇帝麼。”

靜默一瞬,鐘秀秀往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但看他臉色還是凝重一些,搭話的語調也沒有往日活潑,也不知在想著什麼。鐘秀秀琢磨了一刻,歎下氣安慰他:“好了,我方才逗你呢,姍姍姐是我拉來的,不是怕你賭氣殃及良家少女麼。那個周公子看上了個……富家小姐,追得緊呢,他和姍姍姐沒有什麼,還打算這次回去就把婚約除了。”

段闌臉上凝重散去一半,鐘秀秀沒打算接著哄,又問他:“對了,你們尋見水骨沒有?”

楚朝如聞言應道:“尋到了。”

她自袖中取出一個拳頭大的布包裹,層層鋪開後,一方晶瑩透潤的冰塊在一片暗沉裡漾出波紋來。冰塊修出令牌的形狀,令上羽飛雲起,凸出一個“段”字來。

這便是他們此行所為之物。

***

三天前,偶遇周臨風與阮亭,那日五人留宿在一間客棧,周臨風晚上神神秘秘把幾個人推進他屋子裡,鎖了門窗,在桌上鋪了幾個物件。

一件是張損了角的地圖,一件是刻了“周”的水骨,另一件是冊家譜。

據周臨風說,他先時無聊翻閱家譜時,瞧見一處多次塗改的名字,大抵刪過一次,後又重新添上,叫的是“周鎖煙”,排在他爹的同輩,是他的三姑姑。

他對這個姑姑印象甚微,問起他爹和他大哥,都不太願意談及。問了幾個下人,也說沒有見過,直到問了個老管事,才一邊告誡著他不要太聲張,一邊低調跟他概括了概括。說周鎖煙本來庶出,當初嫁的也是荊府不得勢的一個小少爺,後來荊楚兩家出事,嫡係一並抄斬,隻幾家旁妾的家室被逐,周家為撇清乾係,才將周鎖煙於家中除名。楚家亦有皇室公主下嫁,也被貶為庶民。當時的先帝還是皇子,才得聖眷不久,冒死護下來的不是自家妹子也不是自家兄弟,卻是周鎖煙。

不久先帝登基,周鎖煙被封貴妃,卻不長時日又被貶入冷宮中。後周家一度曆經風口浪尖,周鎖煙彼時被密送出宮去,到老家養病,然周家到底避過禍端,周鎖煙卻不曾再出現在皇宮之中,傳言都道她是死了,至於死法倒是各異。此後關於這段故事的隻言片語,先帝皆是大力封殺,到如今少有人再提起。

鐘秀秀便問周臨風:“這和我娘有什麼關係?”

周臨風拍桌:“你沒聽懂嗎,三姑姑她就是你娘啊,說當初她與你爹分彆時,你爹為了保她給她一紙休書,然後你爹帶著你,三姑姑帶著你哥哥,各自殊途了。那時你應當還不及滿歲。”

鐘秀秀嚇了一聲:“我哥?”

遲姍姍眼眸一轉,絆聲:“不……不會吧……”

周臨風歎口氣:“還聽說,當時的冷宮裡還有個早便入宮的娘娘,帶著個貨真價實的小皇子,後來這位娘娘和三姑姑一起遷去的老家,仿佛是一並死了。倒是那個小皇子,似乎是被先帝帶了回來,你哥哥聽說是失蹤了一段時日,大抵是遇了什麼危險,逃了出去,後來逃回京城裡,卻是路上坎坷了些,撐不太住,後來被太醫署的一個老太醫撿了。”

遲姍姍猛喝了一口水,將茶盅往桌上狠狠一放,瞪著周臨風:“你真的假的,段闌和昭王?!”

鐘秀秀扶了扶椅把手:“你是想跟我說,段闌他不僅殺了我爹,他還殺了我娘?”

周臨風咳了一聲:“是不是他殺的你娘,這是坊間傳聞,不一定真。我要說的呢,是這個東西。”他點了點那塊冰令牌。

幾個人往令牌上一看。

周臨風不知自何處取了把刀來,往指頭上一劃,血珠在令牌麵上滾了滾,滲進冰肌裡,了無血痕。他說:“喏,這個東西呢,是認血緣的,彆人家的血滴上,就會給染紅了,隻有周家血能洗。”他一邊又把地圖展開,指了幾個畫標記的地方,“這地圖上畫的是其他幾個令牌容身的地方,總共四個,周家荊家楚家和皇家。還有個畫圈的,我想著是藏寶貝的地方了。我研究了研究呢,這地圖是好多年前的,當時除了皇家的令牌另外藏起來以外,其他三家的都在各自的手上,這麼多年波折下來,我家的倒還留著,其他的也是不知道波折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先來找皇家的那塊。”

遲姍姍將地圖轉到跟前,查看了查看:“這藏寶貝,藏的是什麼寶貝呢?”

周臨風聳肩:“誰知道呢?但一定是很珍貴的,我覺得當初荊楚兩家出事,就是我爹他想要私吞。”拍了下腦門,“哦,你們還不知道,我翻東西的時候其實還翻出些舊字畫來,看那上麵題名,我爹年輕的時候,和三姑姑,荊老爺,還有先帝,先帝他妹子,楚家的一個什麼人……反正一大幫,關係似乎挺好,我還打聽了打聽,發現這些人本來在自家都不算太出頭的,可能貴胄王族,難免有所冷落,所以幾個人聚在一起,自行熱鬨去。我猜這地圖也是幾個人一起探出來的,至於這些令牌原先是在什麼地方,倒沒什麼說法了。”

鐘秀秀挑了挑眉毛:“所以你口中不怎麼出頭的這群人,倒成了最後留下來的一群?”

周臨風緊點頭:“對啊,所以你們說,這藏的東西不會是什麼,就那種,得了就得天下的?”

遲姍姍托了托下巴:“那,先帝當初留下周鎖煙,其實,是想要用來對付周家?”

周臨風驚訝:“哇,難得這麼投緣啊,我也這麼想的。包括先帝把三姑姑送到老家去,興許是讓她暗中做些什麼,隻是後來……”

鐘秀秀又扶了扶椅把手:“你是想說,其實是你爹殺了我娘?”

周臨風垂了垂眸子:“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問過年月,三姑姑死與周家避過禍端,時間上太過巧合了。”

月黑風高,三個人一時寂靜,隻有燭火熒熒,襯出閒在旁邊的兩個人壓低的說話聲如縷。鐘秀秀看了看趙竹安和阮亭,又看向周臨風:“所以你把這兩個人弄來是乾什麼?”

周臨風蹭到阮亭身邊:“這麼大的事情,家屬當然有知道的權利啊,對吧娘子?”

阮亭白他一眼:“你是想要我們幫忙罷?”

周臨風涎著臉:“誒呀,娘子,你總不放心我們三個人去找罷,”拽來地圖指了指,“你看,這大山上的,瞧著是個山洞啊,這裡麵隨便岔個路,那我們可就形單影隻,出了事可怎麼辦啊,娘子你不就要守寡了,對不對?”

阮亭沒理他,向鐘秀秀溫和地笑了笑:“也罷,既然涉及到小嫂子,那我就權且幫一幫好了。”

周臨風拽著阮亭袖子:“這都一家人,娘子你彆扭什麼嘛。”

這次換鐘秀秀白他一眼:“誰跟你一家人。”

*

藏寶的地方顯在伏山上,而段家藏令牌處正在其背麵。沿著山路往上剛爬了不久,樹葉間斑駁一掩,就飛身下來一個黑影。

黑影抱著一大包東西,正落在阮亭麵前,穩著身形單膝一跪:“陛下,四殿下說他最近在晤言一室,參悟人生,不能來幫陛下了,不過,”將包袱打開來,露出幾疊火折和幾把木刀,還有些斷了柄的鏟子,“不過四殿下說,他根據以往經驗,選了些或可對陛下有幫助的物件……”

阮亭用折扇敲了下黑影的腦袋:“怎麼著,‘千家村’的牌匾是被人摘了嗎?”

黑影茫然:“回陛下,還沒有……”

阮亭掂了掂折扇:“所以,你怎麼就不知道叫村長呢?”

黑影低下頭沉思片刻,將包裹重新包起來,清了清嗓子:“村長,四公子說他最近在晤言一室,參悟人生,不能來幫村長了,不過……”

阮亭便打斷了他,將包袱接了過來,轉身往地上一拋,鋪在五個人麵前。黑影在後麵愣神幾瞬,晃了一下便不見了。

阮亭蹲下`身子,挑揀起來:“要不咱們分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臨風才從驚喜中反應過來,蹲在阮亭旁邊握住她的手:“娘子,我是要當皇夫了嗎?”

鐘秀秀望了望趙竹安,無言地在心裡歎了一句,這年頭,皇帝怎麼就不興在皇宮裡呆著呢?

*

雖然周臨風很不靠譜,但他預料得沒有錯,還未進入山洞,便在山洞上有了二選一的選擇。周臨風自然嚷著要隨阮亭走,鐘秀秀必然與趙竹安一起。遲姍姍看了看鐘秀秀對著她殷切的眼神以後,了悟地往周臨風身邊一站。周臨風立馬嫌棄了她一眼,她回了他一記白眼,把他往左邊山洞一推,阮亭在先頭點了火折,三個人便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趙竹安也將火折一點,向右邊走去。鐘秀秀緊跟上他步伐,跑到左邊牽上他的手,故作慌張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好黑好黑,我怕黑。”

火光投映裡,趙竹安微微挑了挑眉,%e5%94%87角都含出笑來:“哦?”

鐘秀秀抿了抿%e5%94%87,特意解釋:“當初嫏嬛閣那個密道吧,我其實也挺怕的,就是那時候好麵子,就、就顯得不怎麼怕,其實還是很怕的。”

趙竹安抿著笑將她拉近了些,倒沒有說話。

鐘秀秀覺得好不容易這樣一個場合,氣氛應該活躍一些:“也興許那時候我還沒怎麼怕,但是後來我又去過一處山洞,那裡麵曲曲折折,牆壁上還都是畫,本來好好的風景,在陰暗裡瞧著可滲人,可能留下了後遺症。”

發覺自己越描越黑,還是趕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平常喜歡吃什麼?”

“……”靜默一刻,趙竹安幽幽答道:“麵。”

鐘秀秀哇了一聲:“什麼麵都可以?”

趙竹安點頭:“什麼麵都可以。”

鐘秀秀歡快起來:“太好了,我會做炸醬麵,以後做給你吃。”

趙竹安笑出聲:“好。”

鐘秀秀接著問:“那你一般哪個時辰睡,哪個時辰起,有沒有午睡的習慣,早上要不要喝點什麼解口……”

還沒問完,就被趙竹安往身後一護,暗中有輕微的步履聲,他壓了壓聲音:“有人來。”

步履聲也倏然停止了。

鐘秀秀在一瞬間思慮過很多,比如黑燈瞎火,路遇不測,這不是培養感情的經典橋段嘛,正打算往趙竹安身後再躲一躲,就看見了火光照耀下段闌扶在楚朝如肩上的手。

她的思慮最終隻剩下一個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