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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200 字 2個月前

對麵的洛容哀聲歎了口氣:

“你再看一眼,你拿著的應該是我的手機。”

鐘秀秀借著窗外的微光仔細觀察了一下:“還真是。”

洛容愁聲說:“最近我們這裡忙得要死,那幫家夥彆說幫我找紫楊了,都跟著季舟去弄什麼‘穿越一日遊’、‘同樣的故事不同結局’、‘真人版同人故事任你寫’,花樣搞了一堆,啊,對,還有你那個手刃渣男的。”滿聲地恨鐵不成鋼,“我看這裡顯示你回來了,就知會你一聲。你知道那個一直昏迷的實驗體,她最近狀態一直不好,現在我還在樓裡。”

鐘秀秀象征性地哦了一聲,趕忙問:“季舟也在?你們……半夜……就兩個人……啊……”

洛容凶了她一聲:“你分不分輕重?我打電話就想問問你怎麼樣,本來以為你會直接去《走不過萬水千山》,怎麼是《流聲問華年》?”

鐘秀秀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什麼本來以為,你們商量好的是怎麼著?”

洛容在那邊打了聲哈哈:“哎呀,不是想給你鼓鼓誌氣嗎,你都窩在家裡多久了。”

鐘秀秀頹喪下來:“彆提了,簡直失敗,我還是去個歡快點兒的攢攢氣氛好了。”

洛容的語氣趨向輕鬆:“也不用這麼在意,這次也是沒提前和你說,《流聲問華年》都出第二本了,很多隱情你都不知道。”

鐘秀秀在電話一邊狠狠點頭:“簡直坑爹,明天我去找你一趟,你把書給我看看啊。”

洛容在那邊遲疑一下:“也行。穿越的事兒現在都是季舟在搞,你不懂的問問他。”

*

洛容的住處在郊區,鐘秀秀的家是洛容幫她找來的,也沒有離市區多近。她騎著自行車到達那棟簡單粗暴地掛著“殷家的實驗樓”的建築,漫天陰冷的灰雲剛染了點太陽的色澤。正是上午十點剛過,鐘秀秀從正門走了一趟,中心的空地上一如既往地放著一個空的實驗棺,她撣了撣落雪,掛在棺頭的銀色銅牌現出“0285”的字樣,是洛容數年都不變的手機開屏密碼。

她將銅牌翻轉,歪歪扭扭的劃痕隔著光陰呈展出“檀楊”兩個字。

現在這棟樓裡認識過檀楊的人不多,洛容說,她將他舍棄在一個被創造出來的世界裡。

這個實驗棺在這裡孤零零等了十年,洛容磕磕絆絆地找了同樣的時間。

殷家的實驗樓裡開發的是憑人腦創造子世界的項目,到目前季舟加入兩年時間,與子世界平行的諸個世界都可以感知,大家一致認為找檀楊這個初衷隻能存進神話,既然技術已經先進至此,市場如此廣闊,有機會何不多賺點現金解決實在問題。

鐘秀秀已經兩年沒有來這個地方。

玻璃門在她麵前滑開,樓中空氣溫暖,洛容坐在黑色的長沙發上,一身貼身的運動服,手中拿著那本《流聲問華年II》向她揮了揮手。

鐘秀秀蹭了蹭她鞋上沾的積雪,地麵有些滑,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洛容旁邊,正迎上洛容按進她懷中的書。她左右看了看:

“洛容姐,你臉色這麼不好啊。要我說實在找不到,也就不要找了,季舟他人也不錯是不是。”

洛容回看了看她:“你臉色也不太好,要我說實在做不到,也就不要做了,你才十四,前途這麼多是不是。”

鐘秀秀噎了噎,轉身半躺到沙發上,拿書掩住了麵頰。

*

鐘秀秀想,《流聲問華年II》的真實名稱大概是《流聲問萬水千山》,或者《走不過華年》。本來這兩部小說便掛著姐妹篇的名號,況且作者在《流聲問華年II》的後記中真誠而明確地闡明:

“……

《流聲問華年》和《走不過萬水千山》,這兩本書是我最初期的作品,寄托了我學生時期看待這個世界時所有美好的願望。可能你們會說,《走不過萬水千山》的故事太不完滿,但在我而言,這便是我所有想說的。我不會為段闌洗白什麼,可能他並不太懂怎麼去愛,可他愛得那麼直白、那麼熱烈,最後結局不圓,隻是兩個人太不合適而已。那時我自己生活上也經曆些事情,我本來也曾經以為,段闌和楚朝如可以走過荊棘坎坷,萬水千山,最後攜手百年,可我錯了。那時我經曆第一次成長,我開始明白,再如何相愛,不合適不過不合適罷了。

當時寫的時候情緒太多,無法好好表達,所以在又經曆了這麼多年之後,我將它寫出來,寫給一直遺憾的你們。

在寫完了這兩本書之後,有朋友跟我說,你簡直就是金牌男二製造機。也聽很多讀者呼應,說太喜歡趙竹安和晏蘇木這兩個角色,還為女主究竟該不該選男主的事情和我激烈討論過一番。這個問題,時至今日,我也回顧思考過,可我想,當時當景當人,大概顏初初還是會選擇孟長信,楚朝如依舊會一如反顧愛上段闌的。

況且,對於兩位男二的感情,我在當初出書時就在後記裡明確解釋過,趙竹安自小至大隻待過顏初初一人情深,但也隻是相遇逢時,他隻是太孤單,缺個人陪伴,他們之間甚至沒有經曆過什麼能稱之為記憶的東西,從頭至尾的交集也太過尋常,孩子們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就知道顏初初斷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至於晏蘇木,他有沒有當真對楚朝如動過心都是一個問題,按我的想法來說,他起先不過是覺得她有趣,後來向她示好,隻是為了與段闌相對,讓段闌不愉快罷了。到後來確實經曆良多,而他對楚朝如,我理解的更偏向一種紅藍顏間的敬重,是他對這個姑娘的一種最高層麵的認可,他將她當作一位能交心的摯友,如同後來我添加出的他與趙竹安的一段羈絆相等地位。至於他心之所係,這本書裡也講得挺明白了,相信無需我多言,所以我也能說,晏蘇木是這個作品裡,死時最沒有什麼遺憾的人了。

當初寫男二,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推動情節,做男女主感情的調和劑,並沒有想太多,設定上也不儘完滿。沒有想到大家會這麼喜歡,在打算重修兩本書的時候,就想到,要給他們加一加戲,要讓他們的形象更加完滿一些。

又碰巧晏蘇木和遼國有那麼一些淵源,當初謀逆的事情又寫得潦草,一筆帶過,而當初寫趙竹安的時候,除了深情以外好像再沒有什麼優點,現在想,好歹是在宮廷長大,擔著堂堂皇帝的名號,況且,帶點腹黑魅力值也能增加嘛(笑),就有了讓他們倆當個朋友的念頭。

至於最後居然寫出了這麼一本長篇,其實是我最開始沒有料到的,隻是當初的一些情節空隙太大,仿佛是它們本來發生過什麼,隻是在等待多年之後我再去填補罷了。所以,《流聲問華年II》就這樣擺在了你的麵前。

其實冠上這麼個名字,對於主角之一的晏蘇木也有些吃虧,畢竟這本書不單是趙竹安的故事,他與晏蘇木從一開始隻是利益相交,到後來把酒談天引為知己,他們之間的羈絆不亞於與各書主角之間的那二百多頁。

所以會有晏蘇木被處刑時,趙竹安千裡之外長劍淩花,斬柳祭酒。到後半段趙竹安一番作為,也少不了有這次事件刺激的因素。

所以,你們說的不錯,這其實也是兩個男人的故事(笑)。

不過,花岫姑娘的默默守護,無言支持,當然也是陪趙竹安走過後麵那樣漫長歲月的一個依仗,是必不可少的。這本書裡的這個故事裡,兩個人的相愛是清淺漫淡,細水流長,是我現今很喜歡的一種。

還有人問起我花岫姑娘的本名到底叫什麼,這個,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好。

有些現今弄不明白的,不妨就任它在那裡,興許哪天,又是另一個傳奇的開端呢?哈哈。

還有人說,我是不是偏心,專門給趙竹安做續,但是晏蘇木一直都隻是故事裡的一個配角。我覺得這個問題,剛才其實我已經側麵回答過了。對我來說,晏蘇木也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之一,《流聲》與《萬水》其實一直是不可分割的,而這個故事,又是平行時間裡的另一個角度,有機會的話,興許我會為它起一個更加貼切的名字。

……”

鐘秀秀抖了抖手,窗外漸沉的天空不見一縷光線透過,她有些疲憊地閉上眸子,想緩一緩心神,又不自覺翻開手邊那本封麵素白如一的書,匆匆幾字倏忽入眼:

“夜下寂靜的時候,連草間遊蟲都顯得喧囂。

懷仁宮的引翠池水波漸少,一彎皓月閒置少星蒼宇。趙竹安將劍勢起得淩厲,空中幾練流光挽花,一池長春碎瓣零落,鋪了月色紛展,於空中如繪風跡。池邊垂柳正新,柳葉似應風響,堪堪灑滿水塘。趙竹安執了一壇清酒,晶瑩玉露自壇口緩緩注入那如鏡池麵,漣漪蕩然而興。

他神色肅然,思緒片刻,到底語了一聲:‘這便是最後一壇薈玉露了。’”↘思↘兔↘網↘

鐘秀秀望著那幾行字,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

直到洛容靜悄悄走到她旁邊,輕輕擦了擦她的臉頰。鐘秀秀抬了抬眸子,洛容歎氣說:

“怎麼傷心了?”

鐘秀秀摸了摸眼角,也有些疑惑:

“可能是覺得很多事,突然很想和一個人說。”無奈地搖了搖頭,黯淡著眸光,“我就是老這樣子,當斷不斷。”

洛容溫和笑道:“你要做的從來不是斷與不斷,而是要斂性。”

鐘秀秀思慮一時,緩緩點頭:“是這樣。”

洛容挑眉:“知道就好。你有沒有彆處小說想去,還是想再歇一歇?”

鐘秀秀低眉糾結良久:“去《天星姻緣錄》好了,我去再熟悉一遍內容,儘早吧。”

洛容猶疑地看了看她:“……你堅定在手刃渣男的路上不打算回頭了?”

鐘秀秀捶了捶沙發扶手:“那必須,老子不甘心死了!”

黑皮的扶手安靜地下陷幾秒,擠出幾綹蒼黃的棉花來。鐘秀秀無辜地望了望扶手,若無其事地把手收進自家口袋裡。

洛容大度地:“彆介意,也不知道我爸從哪裡淘來的二手貨,常這樣了。”

鐘秀秀腦裡滑過在遠一些的地方望見這裡幾棟反著白光的玻璃碼成的危樓,遠目了一下幾架敦柱襯出的空落的大堂,語重心長地:“沒事,這沙發,恩,也挺配的。”

*

《天星姻緣錄》是頗受爭議的一本書,原因無他,連本書作者都坦白,這本書就是她年少貪玩自行YY出來的幾個小故事,另塑風度無限渣男主一枚,也實在沒有彆的意思。網上有識之士嚴詞批判其三觀不正毀教敗類,也有其擁護者言之鑿鑿道話論自由YY無罪,究其立場,主要是對於本書渣男主的態度問題而已。

本書的男主因何而渣?後宮。後宮不多,區區二十八個。

書裡的設定是,男主與月宮有怨,降怒在月宮麾下二十八星宮身上,想通過二十八星宮之手向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