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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226 字 2個月前

問年華》後十幾頁的事情。不過正翎軍在商國地位實在不是很高尚,很難想象鄰國的皇帝聽說向他借兵的人是準備義正言辭去搶個女人時的表情,好在還借了三萬這個不小的數目,可見這個皇帝的性子也沒有壞到什麼無可救藥的地步。

鐘秀秀跑去嫏嬛閣,想起被自己遺忘許久的那七本奇書,不過卷帙浩繁,散了滿地,實在不知從何找起。鐘秀秀依著運氣向幾櫃書架間騰出的一片罅隙邁了一小步,身後孟長信追過來的腳步聲一頓,鐘秀秀覺得自己的身子仿佛是在下墜。

孟長信茫然的聲音響在雲間:“……初初?”

幾聲書架翻碰的響動,最後一絲光線隱匿在濃密的暗影中。

鐘秀秀四圍探了探,手之所觸一片陰涼,而腳下地勢仍在向下。

她傍著石壁向下,不多時便觸及到一片綿軟。繁密而精致的絲紋,鐘秀秀穩了穩心神,四圍一片靜謐,她壓了壓音調,輕輕拽了拽那衣料,煞有介事地:“兄台是人是鬼?”

沉默片刻,又沿著華錦向上攀了攀,隻大致描摹了一個輪廓。鼻間尚有氣息,舒緩平穩,大抵隻是入夢。

鐘秀秀想了想,衣著華麗還如此悠閒,大概是趙竹安罷。不過此處陰冷避風,待久了可有致命之危,還是歇息片刻,便拖著他向前探一探路好。

卻不料對麵幽沉中一粒明火伴著輕緩的步履聲響徐徐移近,火光蒸蒸,紅橙色的幽光勾勒出一張眉眼,正是先前鐘秀秀猜測當中的趙竹安。鐘秀秀心下驚了驚,將身子移開了一旁人物一些,趙竹安端著盞青銅燈,抿著嘴角走至身前,眸中映出顏初初的麵容正有些驚惶地望向身邊昏迷的男子。

男子一身紫袍,衣緣上繡的是金絲的蓮繪,袍擺間暗線纏出蟒紋的模樣。雲眉平展,長睫輕斂,%e5%94%87角鬆鬆持著,麵上安和,似是睡得香甜。

鐘秀秀的目光自他閒置微淩的發移向他額間交臥的佩玉,終是停在鼻梁俊挺的線條上。她垂了垂眸光,又轉回執著銅燈的趙竹安身上。麵前的人尚著金紋龍袍,隻是衣飾間些微淩亂,濃墨的眉,柔沉的眼,正隨著她先前目光定在她身旁男子麵上。

鐘秀秀再望了望身旁衣著整潔的男子,再望了望趙竹安,震驚道:“你,你還私下裡有這樣的癖好?”暗中冰冰涼涼的水滴砸在坑窪不平的石壁,鐘秀秀望著趙竹安的眸子都悲傷起來,“你養小倌便養小倌罷了,何苦讓人家待在這樣一個地方,比之牢獄之苦都厲甚。”撫了撫身下陰寒的石麵,歎氣,“連個蓬草堆都不給人家。”

趙竹安好笑道:“也幸得人家睡著,若你這話讓他聽了去,我遼國可當真氣數儘了了。”他將青銅燈輕放在地麵,也盤%e8%85%bf坐下`身來,揶揄地看了看鐘秀秀,又指向那昏睡的男子,“怎麼,你不識得?說是你們國家的小王爺,這次你的長信向商國借兵來搶你,就是托他領兵。也不知他與長信生了什麼罅隙,反被人家迷昏在竹林裡,醒了後悠悠哉哉來尋我,我藏了此處,他跟了來,倒在這裡睡得香。”

鐘秀秀鬆了口氣:“原是人家單相思你,你也早些說清楚,商國再開放些,皇室裡有個斷袖也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

趙竹安咳了一聲:“我看不是。這人怪得很,說是王爺,又自稱擔個醫官之職,卻偏偏讓他領兵。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提著酒壺來尋我致歉。倒似這塵間不過遊戲一場,他且來尋尋樂子罷了。”

鐘秀秀恍然道:“那這定是昭%e4%ba%b2王了,他本身便是這性子,還並非先帝所%e4%ba%b2出,是個義子,父%e4%ba%b2是朝中老一輩的醫官,世代從醫。”特意懸了懸聲音,“這些不過官麵上的說法,先帝性情不至於多少溫和,偏偏收這麼個義子,坊間傳聞實是私生,那女家卻不知何故亡逝,遺子被老太醫收養著,皇帝那邊再給個名號罷了。”調整了調整身子,“昭王殿下自幼就與現今商王不合,倒是商王百般包容他。我猜這一次商王本不願借兵,他執意如此,商王便又想趁此討著遼國一些好處,他又反其意而行,所幸不管這兵了。”

趙竹安冷冷一笑:“他倒真當我遼國安亂不過一場遊樂。”

鐘秀秀沉默片刻,搖頭道:“也不是,他到底是醫者之心,商國平民間很捧奉他,這次到如今地步,可能是因著一些長信的緣故。”焰光跳動幾下,鐘秀秀幽幽道,“他借兵皆因要逆著商王,隻要了這樣一些惰兵,本也並不想生什麼大事端。長信興許是搞明白了這意思,便迷了他神識,代其職位,改了政令。”

趙竹安涼涼道:“你倒是料想對了,他的確會帶你走。”

鐘秀秀微微垂首,低語:“未有料想得是這樣方式。”

趙竹安輕笑:“時至如此,你還要偏袒向他?”燈焰微斜,他張手攏了攏光,“待你們的昭王殿下醒轉,辭了他,我便要出城去聯絡各方,這一走恐怕風雨欲來,你可要與我一起?”

鐘秀秀避繁就簡,挑了挑眉:“哦?那興許皇上可以整裝啟程了。”

趙竹安怔了一下,看向一直安靜的昭王,微弱的火光擦亮他的半邊臉頰,秀挺的眉毛輕微一動,長睫緩緩張開,現出一汪幽沉的深潭,燈焰安靜的火光堪堪投映在他濃稠的墨瞳上,他%e5%94%87角輕輕一勾,低迷而溫潤著嗓音,悠然如話家常:“聽了這樣久也沒有聽得明白,如妃娘娘何時成了我商國之人?早知我商國與遼國早有交好,在下如今之舉,還真是甚不妥當。”歎了一聲,歉疚滿懷,“怪不了我拿著沉了十餘年的薈玉露,還解不得殿下一番怒意。”略顯苦惱道,“也不知陛下平日還喜好什麼,倒讓我尋來賠賠禮。”

趙竹安臉色一陣變幻,在幽暗中不是那麼顯眼。

鐘秀秀笑得真誠:“陛下心善得緊,早便消了氣了罷。”

趙竹安執了銅燈起身,繃著嘴角道:“你們商國君子,倒連非禮勿聽都未習過?”

昭王隨之起身,優雅地撣了撣衣上沾起的積灰,語調上持得無辜:“我還道殿下如此信任我,特意說與我聽呢?”

鐘秀秀極不優雅地爬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灰,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睛,意外地顯得活潑:“在初初來之前,二位殿下都是同處一暗室的關係了,何必這樣生疏啊?”

趙竹安將鐘秀秀拽過身邊,吞了吞怒氣,溫軟道:“和我走?”

鐘秀秀亦未答他話,倒是望了望一旁淡然掛笑的昭王:“初初還聽坊間說過,現今商王幼時落寞,與昭王殿下有過一段交情,甚至,昭王殿下的母妃,也是因其而死。”垂了垂眸子,又看向趙竹安,“如今商國借兵攻遼,到底是不爭的事實。同樣與商王不容,昭王殿下既有意,與其結交未嘗不可。”

趙竹安目色凝重,昭王倒仍笑得輕鬆,眸中藏了絲亮意,認真地看住鐘秀秀半晌,又對上趙竹安的眸子,走上前道:“殿下當真娶了個好妻子,娘娘說得在理。現下也無外人,我便直說,”他倏然淡了%e5%94%87角,眉間厲色一閃而逝,緩聲道,“段闌殺我生母,弑君父,誅忠臣,縱有為國之才,乏甚為國之德,論公論私,我都忍不得。”長睫一斂,又湛然笑開,“我這個朋友,殿下看是交得交不得?”

趙竹安皺了皺眉:“你這麼做,與長信有何區彆?”

昭王悠然道:“殿下高看我了,我與殿下交友之心為先,不過是碰巧可向友人討些陳年舊物罷了。”移了移眸子,眼中深幽,嘴上輕巧,“不瞞您說,家母生在遼國,亦死在自家故土。”

趙竹安望了眼鐘秀秀,笑道:“他誅的那家忠臣,與你有過交情?”昭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趙竹安又笑,“你意不在謀逆,不過是希望正名?”

昭王挑眉:“殿下是覺得我小題大做?”歎氣,“殿下未識得段闌其人,若殿下有幸與吾皇相識,當不會奇怪我所以用如此方法。”

趙竹安頜了頜首:“遼國正亂,我亦不想與商國生什麼事端。不過,你這朋友,我交得。”他將燈盞向前探了探,“走罷。”

鐘秀秀適時向後退了退:“你們先走罷,長信大抵會來尋我。”

昭王本循上燈光所向,聞言回首又審度了審度鐘秀秀,清雅一笑:“娘娘這樣便無趣了,還是隨在殿下`身邊好些。”

趙竹安頓住腳步,燈光轉來,映出鐘秀秀一麵頗為認真的表情,他伸手握住她腕間,說了聲:“彆鬨。”

鐘秀秀亦歎了一聲:“不是的,這樣結果,和先前無差,我尋思我該回去換個願念了。”腕上的力道一鬆,鐘秀秀又向後退了退,她垂著眸子,火光在她身前不遠,怔然未動,她轉回身,摸索著走進一片暗色裡,低語,“我總得還長信一個顏初初才是。”

趙竹安嘲諷一笑:“所以你本來也沒有打算同我走?”

鐘秀秀的裙擺拖曳在地麵的一角也逐漸藏進火色籠不進的地方。

趙竹安啞聲喚道:“荊瑤。”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步履聲平平緩緩,倒是一旁的昭王驚了一驚:“荊瑤?”搖頭道,“殿下弄錯了罷,荊瑤是我故友之女,如今尚不至金釵之年……”

趙竹安死望住那一片幽暗,黑沉裡鐘秀秀淡聲道:“說來話長了,殿下若當真有興趣,可以讓皇上講給殿下聽一聽。初初是沒有機會說給殿下了。”

她緩緩向前,腳麵下平斜著向上,身後焰光如石,融進一方壁景裡。她攀著石壁,走得有些吃力,身後趙竹安的聲音冷得合景:“這地勢偏陡,你怕是上不去。”

鐘秀秀無所謂道:“說來,初初方才便想,若這地道入口在嫏嬛閣正中,便是被書架蓋了去,這地道中也該有些散書才是。如何乾淨成如此呢?”

上方有什麼遵著壁勢堪堪下滑,趙竹安那方恍惚了一聲:“什……?”

鐘秀秀隻覺得一陣眩暈,片刻便無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六問真由

鐘秀秀是在自家床上醒來的。

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被不知什麼人關掉,牆上掛著的老式日曆翻過了挺長久的一段日子。玻璃窗緊閉,五色的窗簾被閒閒置在窗邊,窗外路燈孤寂地照著一方飄雪,入夜已深,高架橋上積了薄薄一層白。

鐘秀秀正兀自哀傷著自己穿越之初計劃的全滅大計。

桌前的翻蓋手機在昏暗裡亮了一下,不期然地響起鈴聲。鐘秀秀頂著發昏的腦袋,搖搖晃晃坐起身子,按下了接聽。

“秀秀?”

對麵傳來清麗的女聲,是秀秀喜歡聽的一線音色。她在腦中迅速滑過近日來經曆種種,疏忽覺得精神了許多,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瞟了眼時間,握著手機的手都顫唞了一些:

“洛容姐?你,你怎麼用季舟的手機……”咽了咽唾沫,“還在淩晨一點多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