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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242 字 2個月前

,您莫不是諸次巡遊,都會這樣走上一回罷?”

趙竹安抬眸望她,嘴邊攢起有些歡心的笑意,將藍布收至袖中,清聲答道:“那又如何?”

鐘秀秀訝然,試探道:“趙竹安,你這是想……叛國?”見雋秀的男子眼中笑意更見深沉,心中震撼,沉%e5%90%9f片刻,呼出一方笑音來:“死境既成,反其道而有路,這方法竟意外地不錯。”自覺有些失態,斂了斂%e5%94%87畔,憶及前幾日與孟長信的一番話,感歎自己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

趙竹安的目光變得柔和,摻了些先前未有過的流彩:“先時身邊眼雜,這些事做得無波無瀾,這次攜了你來,都當你是長信的人,他們大抵也想不得我會做什麼,便任由我二人去了。”寬掌又撫上鐘秀秀的臉頰,眼中漫起愛憐之意,“我亦未想到我的初初這麼聰明,我等了七年,今歲秋時,這大遼便再不會是先前病怏怏的樣子。初初。”雙手又摟上鐘秀秀的肩膀,%e8%83%b8中萬千豪情,嘴畔皆作溫言柔語:“初初,我興許不夠好,卻也沒有你想得那樣糟。你這樣聰慧,長信他追逐的,卻是另一番事物,你們……你們並不合適。”得寸進尺地環住鐘秀秀的腰身,“初初,你留下來可好?留在我身邊,一個人這麼多年,我想能有個人陪著我走完後麵的路。”

夕照的剪影裡,墨黑的大字又浮現在空中,鐘秀秀越過趙竹安的肩膀,看見稍顯距離的密密麻麻的幾行:

“他向她坦白這一切的時候,她曾經猶豫過,可他們相遇太晚,相知太晚。她心裡滿是孟長信的影子,腦中可以描繪出他曾經向她敘說出的那一副安閒的景象。她想,她與趙竹安,興許是有緣的,可因果錯落,他們終究是錯開了。”

鐘秀秀抵住趙竹安的%e8%83%b8膛,微微後退,高仰起頭看他,望見他一雙輕柔的眸子,她又想起另一個人的影子。她覺得自己這一次,實在做得有些糟糕,可沒有辦法,她終歸要這樣糟糕下去。

“可是陛下,初初已經有心上人了,他在初初心上那樣久。”鐘秀秀微垂著眸子,感覺到腰上的力度一鬆,麵前的人影頓在那裡,她自覺得向後退了退,“初初舍不下他。”

晚日又西斜了一些,趙竹安的身影暗了些許,他轉回身去,苦笑了一聲:“是我奢望了。”歎氣,“與他們約的那處客棧不遠了,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

☆、四問折鋒

範陽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趙竹安在這裡熟人頗多,借著遊玩山水的名義信步閒遊,分毫不差地偶遇了幾個同道中人,聊得甚歡。這幾日他行蹤顯得神秘,鐘秀秀借口性懶便終日窩在客棧裡,隻差趙竹安出去的時候給她帶些雜書回來消磨日子。起先靜著心思的時候尚讀的了一些古家兵法,待芍藥花盞滿了院井,範陽的日光與遊雲又總是排布得精巧,鐘秀秀枕在藤木編的躺椅上,總是望著樹間花影偏了心神,思來想去大概這個時節適合了閒書,便央幾個小丫鬟取了幾個市井裡流傳的話本子,鐘秀秀襯著初夏的暖陽,品得滋滋有味。

這天客棧裡的小丫頭梅池正與鐘秀秀談論著有關風月軼傳的諸多想法,時方晌午,趙竹安回來得意外地早,入了院門,就聽見樹蔭底下兩個姑娘意味深長的笑聲,不自覺得感受到一股涼意侵襲。

鐘秀秀餘光一瞥,正見到躊躇不前的趙竹安,心情正好,彎著嘴角招呼道:“老爺今日怎麼這麼早,初初和梅池剛提見老爺呢。”

趙竹安便自然走去樹涼底下,這些時日他與鐘秀秀相處時間不多,見著鐘秀秀主動搭話倒是欣喜,挑眉道:“於我不在的時候提我,怕不是什麼好事情罷。”

鐘秀秀眨了眨眼睛:“老爺怎麼這樣說?”晃了晃手中的話本,“剛才梅池與初初說這個故事裡的公子是她聽過的裡麵最好的一個,還問初初及不及得上老爺,說初初不知討了幾輩子的好處。”

梅池在一旁紅了臉頰,羞怯地望了望趙竹安:“這可不是我一個說,老爺白日這麼忙,每天還將客棧上下都叮囑一遍要照顧好夫人,晚間回來,也要第一個去夫人的房間。上次桃姐姐說就見著老爺坐在夫人床邊幫夫人掖被角,也不知如何來得那樣仔細,掖了好久都不見完,細看手上哪有什麼動作,倒是眼中一直望著夫人,都望得癡了。”

鐘秀秀先前隻當打趣,這時%e5%94%87角便垂下來。趙竹安本脈脈蘊情著一雙眼,見鐘秀秀麵色不對,眸中也暗下來,含了一絲苦澀。

鐘秀秀有那麼一點不忍心。

梅池不明白為什麼本來融暖氣氛因自己幾句話便僵冷起來,正惶然無措,鐘秀秀柔聲向她:“老爺這個人內斂一些,你說些他好他便羞得不行,想他這樣早趕回來,大抵沒用過膳,你去叫廚房備些飯菜來罷,好好補償補償他。”

梅池望了望趙竹安,應聲退下了。

趙竹安立在一片木陰中,頓了很久,樹乾上隱隱的有慵懶的蟬鳴聲,將時光一瞬間延展得很長。鐘秀秀握住書卷的手滲了些汗滴,她斂了斂長睫,輕聲喚了一聲:“趙竹安?”

趙竹安移了移眸子:“什麼?”

鐘秀秀望向他,樹影籠罩裡隻有輪廓是足夠清晰:“也沒有什麼,隻是在想起當初街邊的那個姑娘,老爺可曾允過她什麼名字?”

趙竹安歎笑,悵然地思索了一刻,緩緩說:“那姑娘我遇了她很多年,初見時是在一個舊巷子裡,她不過四五歲的大小,身上的衣服還繡著花錦,手中捧著一個岫玉鏤的手壺,我曾喚她花岫,不過她並不喜歡,她說她記得自己的名字,卻不願與我說。”

鐘秀秀將書卷覆在眼上,合眸道:“興許是初初錯了,該將她留下來的。”

趙竹安搖頭:“並不,她隨著我,確實不是一個好歸宿。”

“在老爺看來也許不好,”鐘秀秀歎了一聲,“可於她,終歸是好的。”

有漸近的腳步聲,停在鐘秀秀抬手將書卷移開的一瞬。趙竹安頓在躺椅前,緩緩坐下`身來。夏日潮熱,又顯得過分寧靜。鐘秀秀覺得一向躁弄的陽光此刻表現得安謐,趙竹安的掌間有些粗糙,撫在她額上,那雙沉靜的眸子停在她的麵頰上,映出了清晰的剪影。

“初初,你在為我可惜?”他%e5%94%87畔滑開一個弧度,聲音緩緩傳來,“你最近,沉冷得讓我有些害怕。”

那聲音含了一種嚴峻,鐘秀秀有一瞬噤聲,竟不知如何應對。

額上的指尖變得灼熱,在一片沉寂中,趙竹安清朗的聲音又喚了一聲:“初初?”

鐘秀秀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瞧出來了?”懊喪地垂下眸子,怨氣地喃喃了一聲,“這什麼破地方,到處都出師不利。”

麵前的人笑了一聲:“不,你在人前做的很好,隻不過似是不太注重我,總在我這裡露出些破綻而已。”那隻手劃過她的臉側,沉著聲音,“我翻了翻一些奇術異書,聽說巫法有一著神靈降身的法術,你這個,是不是一個道理?”

鐘秀秀怔了一瞬,眸子清亮了一些,她看著麵前的男子,麵上的線條仿佛是第一次瞧得這樣仔細。她朗然一笑,順水答道:“對,不錯,就是這樣,我是借著巫法回來的。趙竹安,這些我都曆過一次了,我之所以我不告知長信你知曉了計劃,是因那樣的結局我不喜歡。”

趙竹安挑了挑眉毛,好笑道:“哦?原是這樣。”眸上又倏爾冷冽起來,“可初初,若當初我不過是想找個陪伴,現在的你,我當真有些舍不下。”他手上緩緩沿著她的脖頸描摹,淡淡道,“你既不願告知孟長信,那麼你與我的這些事,便由我%e4%ba%b2自告知他。”

鐘秀秀咳了一下:“我與你?我與你有什麼事?”她掙開趙竹安的手,狠狠坐起身來,“趙竹安,你便讓我和長信安然地走,至於你這幾年暗裡想做的,你便照然去做,這本是不相乾的兩碼事,你不要再多餘添些什麼,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竹安反握住她的手腕,淒然道:“你說你不喜歡那個結局,也是因為你的孟長信?”冷冷一哂,“孟長信他當真那麼好,讓你費這麼大乾戈回來。”又鬆開她,起了身,袍擺微動,微閉了眼眸,又是一笑,“我真不甘心。”他張了眸子看她,一片暗沉下是一股潮水般的湧動,他啞著聲音,重複了一聲,“我真不甘心。”

“趙竹安。”鐘秀秀喚了他一聲,他沒有應,轉身後隻留給她漸遠的一個背影,明耀的日光將他衣緣的金線照得晃眼,衣擺張揚起一個弧度,墨靴踏下的每一步都覺出凜冽。

與往日的水樣溫柔相異,這個人,第一次在鐘秀秀麵前蘊出一方氣闊來。

*

趙竹安的日程愈加忙碌起來,鐘秀秀戒於那日梅池所說,這幾日都握著書卷待他歸來再睡,有時他接連幾日在外,她隻好望著晨間的第一抹朝光倚寐在窗邊,他回來時為她掩上被子,常會驚醒到她。不過他們之間自那日之後似是橫亙上了冷冽的屏障,他不與她搭話,她自也不會理睬他。

梅池總是覺得他們之間是因她當日說錯了什麼話,可她又怎麼樣也看不明白,總苦著臉色與鐘秀秀道:“夫人,我真不明白你們,老爺他待您那麼好,您如今又每晚都待著他回來,怎麼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鐘秀秀剜了一塊花糕放進嘴中,新尋的話本正躺在自家膝上,她襯著樹影間濾下來的光線正看得起勁,微微瞥了眼旁邊姑娘的愁顏,隨口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夫妻之交淡如水罷,聽說是有這麼個境界來著,看來我們的感情已經臻至化境了。”

梅池聽得怔楞,片刻間沒有太反應過來:“還有,還有這麼個說法?”

鐘秀秀麵上持著嚴肅,鄭重點頭:“是這樣來著。”

梅池在一旁表情有些複雜。

那日晚上趙竹安回來,表情也有些複雜。

他進屋時腳步很重,鐘秀秀蜷在牆角翻書,並沒有太注意。

他走至榻前,冷冷向著鐘秀秀:“你倒是和他們說得挺開心,我們之間竟有那麼好,還臻至化境?”涼涼一勾%e5%94%87角,鐘秀秀正不明所以地抬眼望過來,他心下一動,俯身將她罩在角落裡,自嘲地哼了一聲,“我在與你生氣,顏初初,你是不是覺得不那麼重要。”垂下眸光,%e5%94%87上的笑意濃的凜然,“或者,剛剛合你心意?”

鐘秀秀將被褥向身上攏了攏,緊搖了兩下腦袋,沉靜地:“幾句玩笑罷了,你還想要我做什麼,向著梅池大哭一番訴苦?”身子向牆壁貼了貼,眸間望上趙竹安的眼睛,“你在生氣,可我不覺得你氣得合理,我也,”長睫一動,“不覺得那與我很重要。”

趙竹安身子一頓,低笑兩聲,緩緩直了身子,顫聲道:“對,是我不自量力。”

窗外月色很明,卻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