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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秀秀快穿筆記 嫚午 4202 字 2個月前

麼驚悚的情節,卻不知是不是自己一個不小心改成如今這般模樣。難不成若不告知孟長信趙竹安已知曉私奔之事,顏初初便會在這個晚上被抹脖子?

本以為這個國家已病入膏肓,沒什麼正經事的鐘秀秀提了提心,覺得該重新武裝一下自己的思維。

但下一刻她便發覺自己多慮了。

暗藍的人影兀自向她走近些,正迎上一抹初升的月光。鐘秀秀仔細一看,這不是趙竹安嘛。

鐘秀秀向對麵人福了福:“皇上,您怎麼換衣裳了?”

趙竹安笑道:“午時我是方下了朝,這是我自家的地方,連換身衣服都不行?”

鐘秀秀讚同道:“非也非也,皇上自家的地方,自然憑皇上的喜好。”

趙竹安又向她走近了一些,男子身上的熏香近可聞,他身子俯下來,話語便落在了鐘秀秀的耳畔:“長信他,尚不知我曉得你們約定之事?”

鐘秀秀不明此問含義,爽快點頭道:“是。”

趙竹安眸中甚明亮,鐘秀秀恍覺不對,正準備改口,男子雙手已握住她的雙肩,字字小心地:“所以,初初,你這是答應我了?”

什麼玩意?

鐘秀秀慌張倒退:“皇上說什麼?”

趙竹安緊跟幾步:“你先前與他那樣好,我以為你定不會選我。初初。”

鐘秀秀腦子暈乎,倒沒了空閒去答趙竹安的話,因靜謐的夜空下,趙竹安身後浮起了若乾行大一號白字,月光一照襯得晃眼:

“……因為在顏初初將一切告訴孟長信的那個夜裡,還有一個人枯坐到天明。那就是趙竹安。

趙竹安喜歡上顏初初,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候一切都停留在最初的模樣,他與她相遇在一個顏初初不曾記得的時刻裡,依舊是一張古琴,幾弦曲調,牆裡牆外,各家心緒。

顏初初喜歡孟長信,是自心現在麵上地露骨。趙竹安向顏家老爺要顏初初入宮時,他覺得自己很自私。在顏初初告知自己私奔之事時,趙竹安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讓她自二人中選一,他覺得自己很自私。”

白字換頁:

“他這樣和顏初初說:‘我自然是會幫你的,初初。可在你心中,我究竟如何,我想有個答案。私奔一事,於妃子來說不是小事,你肯告與我,我很開心。可你曾想過長信知道之後,會如何想法?你如今告知他,對於我現在的境地,便隻有孤路能走。你若不告知他。’

他是頓了很久,才狠心緩緩地說出來:‘你若不告知他,我可以幫你。可我,不想幫你,初初。’麵前的人目光閃爍,似是有些失望與慌張,他抬了抬手,又放下來,沉聲:‘初初,我不要你走。你去告知他,就當是我為自己選一條路,也讓我死心了罷。’”

鐘秀秀一臉震驚地望著白字消散,心中罵街:這**什麼玩意?

白字又聚攏成幾個大字:

“——選自《流聲問華年II》。”

鐘秀秀感歎,時代真是變了,連《流聲問華年》都出II了。

趙竹安見鐘秀秀一直望著自己身後看,莫名地有些恐懼,皺眉道:“初初?”

鐘秀秀心中苦悶,覺得自己有心要演個深情似海的女主,但不成想竟發展成這樣曖昧不清的狀態,自己實在是有些失敗。但轉而鐘秀秀便想開了一些,既然發展都發展了,隻好循著這條線路,做一個心懷天下蒼生的小白花也不是不行。

鐘秀秀釋然了一些,便應趙竹安道:“皇上,臣妾難道偏要選一個才可以?臣妾當初告知皇上,隻不過……隻不過是當皇上是一位友人,過意不去罷了。皇上讓臣妾選,皇上怎麼忍心。”

趙竹安陰鬱著眸子,手上鬆了鬆:“是我不好,初初,可你終究沒有告會他。”頓了頓,“你心裡還是不舍我的。我……還是不要你走。”

鐘秀秀抿了抿%e5%94%87,垂眸:“臣妾不告知長信,是不願見著皇上出事。皇上這樣,最後還是會激怒長信,那臣妾做了這些,不是全無了意義?”

趙竹安苦笑:“是我自私,初初。我一向這樣自私。可是初初,”他麵上變得淩厲起來,鐘秀秀有一瞬的心驚,向後挪了挪,趙竹安亦跟了上來,重聲:“我要你。”

鐘秀秀心裡有一股濃濃的不對勁,她覺得大概還有什麼隱情,想著白字最好把一本《流聲問華年II》都給她搬過來瞧瞧,夜空安寧,卻再無了什麼動靜。

鐘秀秀無言地望著趙竹安,儘力擺出一眸憔悴而深絕的眼:“皇上,江河千裡,梁軒百戶,總有皇上能與之把酒話桑麻之人,何必非是初初?初初又怎樣值得皇上如此?初初也曾想過,入宮後便一斷前塵,此生再無孟長信,可將初初重新推到他身邊的人,難道不正是皇上?初初感皇上之恩德,初初與長信這樣久地走過來,初初心裡,已再容不下他人了。”

趙竹安迎上鐘秀秀的目光,兀自情深,低笑兩聲:“我也曾以為我放得下你,以為隻要你開心。可我錯了,我舍不得你走,你既已在我身邊,我想不出失去會有多痛。”梁上月色皎潔,他占了一襲銀輝,聲線也變得清朗,似是輕狂浮世的少年,“這世上有那麼多家姑娘,可在我當年失意落寞之時彈奏一曲清音的,隻有顏初初一個。這樣久地走過來,初初,我愛了你這樣久,我舍不下。”

“這樣久。”鐘秀秀喃喃了一句,覺得這個作者塑的人物都慣於自作多情,她仰了仰腦袋,突兀地想與眼前這個人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有些可笑,似是想要從自己的表演中尋求什麼意義的小醜。趙竹安的麵色隱忍而懇切,鐘秀秀心底忽升起了一絲悲哀:“皇上,您說您愛了初初這樣久,可初初並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初初該承擔的事情,初初既已心有所屬,自然也不會做有違貞節之事。皇上,並不是您給自私尋個尚且合乎情理的由頭,那麼自私便會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更何況您自私所帶來的惡果,更不應由初初來付。”

趙竹安目光涼下來,%e5%94%87邊倒還笑得出來。

那表情似與印象中的某個身影重合,鐘秀秀心上瞬時動了怒氣:“皇上,您是不是覺得您生在帝王家裡便是天生的尊貴,好似憑著好天緣便什麼都可以由著您。可您有什麼可高傲的資本?這玉闕瑤閣,這鐘鳴鼎食,哪個是您自己掙來的?您是靠著什麼才可終日豔酒華宴,又回報了他們什麼?您帶給百姓的隻有疾苦,城門前可聞哀聲載道,城郊外可見餓殍遍野,這麼一個國家,皇上,您卻在這裡和初初談論什麼?”

趙竹安嘴角已沉下來,厲聲:“初初,你再說一句。”

月光被幾椏樹枝分開,稀落地灑在鐘秀秀的麵上。鐘秀秀驚覺頰邊已淌了行清淚,眸中映出的趙竹安身影變得模糊不堪,她想自己積了這樣久的一份怒氣不由自主地宣泄錯了對象,自恨太過幼稚無理,心底又浮了層愧疚出來,垂眸道:“皇上恕罪,是初初一時自大了。”

趙竹安捏起鐘秀秀的下巴,眸中冰冷,%e5%94%87角又勾起來:“顏初初,你是不是覺得朕不會對你生氣?”

鐘秀秀心道完蛋,慌忙捧了雙歉疚而惶恐的眼睛望向趙竹安,又覺得這樣興許正著了他的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誰知趙竹安捏著鐘秀秀的下巴端詳了半晌,又輕歎了一聲,緩緩放下手道:“罷了,我確不會對你生氣,可初初,那些話,不要再讓我聽了。”

鐘秀秀心下一鬆,心想這個皇帝昏庸是昏庸了些,不過脾氣倒是不錯。原作中對朝野之事很是吝惜筆墨,說到底這個國家腐敗至此,也是經了幾代的積累,到如今,皇權被架空,左右官員拉幫結派隻為著爭些虛妄錢財,也是自利罷了。而幾代揮霍,外表雖強留著一線奢華,自嫏嬛閣之後,內裡便更是不剩什麼。

三年前太後病重,這幾年一直是渾噩的狀態。接連著一家妃子失蹤,三家妃子瘋癲,又有幾個犯了事被貶入冷宮,後宮中也冷清下來。宮中本應的一些珍玩貴器,也漸漸沒了蹤影,鐘秀秀居的懷仁宮,在寬宏的簷宇籠罩下,屋內的排布也循著清素典雅,隻餘了些堂皇的影子。

末代之兆已明目至斯,有識之士人寡力薄,到底挽不起曆史推進的狂瀾,在這樣一個糜爛的環境襯托下,趙竹安妥協於當個領了閒職的散人,隨性安度過滅國前最後悠適日子,自然也養不出什麼皇帝的傲慢架子來。適才鐘秀秀的話,到底有些過了。

鐘秀秀歉意道:“初初說了些任性的話,讓皇上傷心了。”

夜燭點明,幾個小宮女自柱子後麵靜悄悄探出身子來。趙竹安周遭冷冽,兀自向宮內走去。月牙又去中天挪了挪身形,照見室內玄青的石板地,趙竹安頓步回首,淡淡看了鐘秀秀一眼:“夜深了,初初,先睡罷。”ω思ω兔ω網ω

夜色確實已沉,鐘秀秀不太好意思趕趙竹安回去,又不太好意思給堂堂皇帝搬個地榻,隻好自己差丫鬟抱了床褥子過來。結果剛鑽進被窩,就被趙竹安拎上了床。

鐘秀秀咬著被角躊躇道:“皇上,雖然我們剛吵了一架,但臣妾覺得這種方法不是解決衝突的最佳途徑啊……”

趙竹安鑽進石板地上剛被鐘秀秀捂熱的被窩,側身合眸,不耐道:“睡罷。”

簾外風佻,焰燭瞬熄。

溫意浸染,鐘秀秀第一次這樣想道,若她隻是顏初初。

作者有話要說:

☆、三問曆遊

《流聲問華年》小說原作中,用很長的篇幅在描寫顏初初與孟長信的少時,畢竟大人的世界總是那麼的複雜,大抵作者的眼中,少不更事的兩小無猜才被稱為華年。

是以顏初初封妃之後的事情,隻不過是為了迎合讀者波瀾不平的心情而設置的一個小起伏,趙竹安其人,作者原本也隻當其為一個不占筆墨的路人。

鐘秀秀清楚地記得,原作中是這樣描寫主角二人私奔前的那次皇帝巡遊的:

“煙花三月,春風送暖,卻是風雨欲來。趙竹安借著一個並不正統的理由,帶著一仗並不浩大的陣勢,南下揚州遊樂了一圈。此行曆時三個月,趕在灼日悶蒸的時日剛好折回,而顏初初被勒令隨行在側。他們抵達皇城那日,長街上簇擁起海潮般的人群,孟長信就在那裡,顏初初透過搖擺不定的轎簾,一眼便望見他。幾個月不見,他……”

然後便再與巡遊無關。

故雖然鐘秀秀對於巡遊的描寫記憶如此清晰,但對於巡遊的那三個月卻著實不是很清楚。

而今是她清楚清楚的時候了。

趙竹安的這次巡遊巡得很低調,主要是曆次巡遊皇帝家都會揮灑大把金銀,但是現在國庫告急,趙竹安他沒有錢了。但是趙竹安仍然給它命了一個體貼的名字,叫微服私訪。

既不用多大陣仗,還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