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覺得隻有炮灰才會跟炮灰死在一起,而且還是被萬千骷髏頭啃得連渣都不剩這種悲劇的死法。
掙紮不動,她也懶得再掙紮,橫豎是要死的。
無數揮動著的鐮錘朝著兩人撲來,蘇蕎緊張得想尖叫,渾身每一寸細胞都繃緊了,一雙大手輕輕蓋住了她的眼睛,衛顏城第一次對她如此和顏悅色,“彆怕,隻是一點點痛而已。”
去你妹的一點點痛!
蘇蕎眼淚唰的就下來了,咬著嘴巴嗚嗚地哭,“……我還沒跟宮主成%e4%ba%b2。”
衛顏城臉僵了,剛想吼她兩句,出口的話卻卡在了喉嚨中,他瞪大眼看著距離他們咫尺處的石化狀骷髏兵,確定自己沒眼花之後,機械地挪開了蓋住蘇蕎眼睛的手,訥訥道,“咱們好像……沒事了。”
蘇蕎死死閉著眼不敢睜開,她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死了嗎死了嗎!真的不痛!弟弟你總算說了一次真話!”
衛顏城:……
耳邊擾人心緒的笛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似乎沉寂下來,衛顏城掀起袖子,嫌棄地在她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站起身,他一掌掃開擋道的骷髏兵,那些原本呈石化狀態的骷髏兵此刻完全成了風吹就倒的稻草,被他的掌風掃過,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蘇蕎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戰戰地睜開眼來,就看見一地的碎骷髏,還有遠處七名黑袍人四分五裂的屍體。
極目眺去。
遠處蒼茫的山巔,兩名白衣人正打得不可開交,長劍交互摩攃出的劇烈火花,刺得人眼睛發疼,身形交錯間,蘇蕎看到兩人熟悉的造型,吃驚地捂住了嘴,“怎麼會這樣?兩個洛明玉!”
先前在碧水山莊%e4%ba%b2眼所見的那一幕,讓蘇蕎百分百確定了‘林硝就是魔教教主洛明玉’這個鐵板釘釘的事實,再加上後來林硝言辭古怪,她更加對此深信不疑,可是此刻,那個手握青鋒劍,劍走鋼鋒的人分明是林硝沒錯。
而那個處處壓製住林硝,劍法詭譎多變,軟劍使得如蛇般靈活的男人,臉戴麵具,舉手投足優雅溫潤卻殺氣十足,不是洛明玉是誰?
兩人交戰並沒有持續多久,戴著麵具的那人似乎不願久戰,急於%e8%84%b1身,那柄鋒利的軟劍在他手中彎成一道弦月的弧度,身形速閃,他猛地出現在了林硝身後,掌中軟劍如同出水的巨龍,尖銳地嘶鳴一聲,重重刺向林硝的背心!
“師傅小心!”蘇蕎一聲大叫,急忙朝著前方衝去,衛顏城一時不察來不及阻止她,隻能跟在她身後朝前。
戴著麵具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短暫地錯愕了一秒,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的目光收回來,落在背部鮮血直淌的林硝身上,%e5%94%87角諷刺地輕揚,隨即狠狠抽回軟劍,施展輕功消失在原地。
林硝身形一晃,猛地一大口鮮血噴出,趕到的蘇蕎急忙伸手扶住了他,衝著身後的衛顏城大吼,“你快救救他,快點,先止血!”
“沒大礙,你彆急。”林硝以劍撐地,清俊的臉上慘白一片,他輕輕按住蘇蕎的手,止住了她手忙腳亂的動作,“沒有傷及心脈,死不了,彆哭。”
蘇蕎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在哭,鋪天蓋地而來的內疚與自責幾乎將她淹沒,她現在終於記得起了,自從第一次見麵起,林硝總是處處護著她,她每一次無論說什麼多離譜,他也隻是溫聲應和她,從來沒有半分對不住她。
她怎麼可以就憑自己武斷的所謂推測就懷疑他?
“對不起,對不起……”蘇蕎急切地說著對不起,看著他後背肩胛處血流如柱,眼眶通紅。
衛顏城不知她心中的彎彎繞繞,覺得她這樣的情緒未免過於激動了些,但看向林硝的眼神卻帶上了審視,“傳言魔教教主殺人不眨眼,追影劍下不留人,難道傳言真的隻是傳言?”
衛顏城專精醫毒,自然也知道林硝並沒有過分安慰蘇蕎,確實那一劍看起來厲害,流血頗多,卻不會要了林硝的命。
林硝這時似乎已經知道眼前人不是真正的衛宮主了,說起話來倒沒了在衛宮主麵前的小心恭敬,他安撫地拍了拍蘇蕎的手背,示意她彆哭,這才溫聲解釋,“我一刻鐘前接到宮主密信,信中說你們可能遇到了麻煩,命我前來將小蕎帶回去。”
他言辭中隻提及蘇蕎的安危,衛顏城眼神動了動,確定這的確是衛宮主說話的風格,卻依舊不依不饒,“我還不知道原來林堂主劍法如此厲害,連堂堂魔教教主都奈何不了你,既有如此能耐,你又何須屈居青緬宮一小小的堂主之位?”
林硝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帶上了幾分自嘲的笑意,“衛公子謬讚了,我現在的樣子,像是能與魔教教主叫板的模樣?”長時間的流血讓他身形愈發不穩,握劍的手緊了緊,呼吸微促,“這次不過是我走運撿回一條命,你和小蕎離開碧水山莊後,宮主已經率領血影衛攻破血月教總壇。“
“剛才,洛明玉怕是自顧不暇趕著回去救援,又哪裡顧得上我一個小人物是生是死?”
說道這裡,他臉上淡笑愈發牽強,看得蘇蕎鼻子一陣發酸,她小心翼翼扶著他,一時都沒顧上林硝口中說出的驚天消息,朝著衛顏城叫嚷,“你還不拿出金創藥?問來問去廢話恁多!”
衛顏城被她一句話堵得開不了口,看見她小心謹慎地扶著那男人在一塊岩石上坐下,像是伺候祖宗,細聲噓寒問暖。
衛顏城煩躁地咒罵兩句,拿出金創藥上前,狠瞪了她兩眼之後,將她掀到一邊,“讓開點,彆礙手礙腳。”
蘇蕎就在一邊著急地望著他粗手粗腳地給林硝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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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噢噢噢!%e5%b1%81顛%e5%b1%81顛更新了!一如既往帥哭每一隻萌萌的小天使!!!
蟹蟹軟萌的小黑人童鞋的地雷!
☆、風雲起
蘇蕎一行三人回到雲川城青緬宮彆院的時候,彆院內異常熱鬨的景象讓她吃了一驚,衛顏城也不耐煩地皺了眉:“又有人殺上門來?你們青緬宮還真會拉仇恨,江湖遍地是仇家。
林硝背上的傷已經敷了金創藥止血,此刻好了很多,也沒在意衛顏城話中的冷嘲熱諷,他低聲解釋,“看這陣勢,怕不是來尋仇,而是來道謝的。”
蘇蕎與衛顏城異口同聲,“道謝?”
林硝緩緩道來,“宮主早有所料,為了搶奪武學三令,洛明玉必然不會放過英雄大會這次最佳時機,是以才讓衛公子假扮成宮主的模樣將洛明玉引來,而宮主自己則率領血影衛重創魔教總壇,現如今,洛明玉幾乎將各派領袖屠戮殆儘,而血月教也遭受重創再不成氣候,盟主唐昭行重傷在床,武林一片散沙,宮主自然就成了各派爭相巴結討好的對象。”
明明該是驚心動魄的冗長故事,卻被他輕快的三兩句話道儘,仿佛說著的不是這一場宏大的武林勢力重新洗牌驚-變,而是一件鄰裡%e9%b8%a1毛蒜皮的小事。
“血月教被滅了?還是宮主帶人滅掉的?”蘇蕎瞪大眼盯著林硝:這種節奏完全不對勁呀!
林硝微點了點頭,回答得含蓄,“雖然不至於被全部殲滅,總歸短時間內是不能再興風作浪了,武林總算可以太平一段時間。”
蘇蕎覺得劇本變得詭異了:洛明玉那個變︶態戰鬥力這麼弱?分分鐘被全殲這種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她下意識地擔心:“宮主不會受傷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硝沉默了,蘇蕎更著急,顧不上繼續詢問,她急步穿過大堂焦急等待的各派人士,直奔內院而去,結果一推開房門,彆的什麼沒看見,蘇蕎首先就看見衛宮主跟個漂亮姑娘拉扯不清!
腦海中各種狗血畫麵閃過,蘇蕎首要反應就是:衛宮主背著她紅杏出牆找花姑娘了!
難怪說好的一起去碧水山莊他無故爽約,難怪他要讓弟弟帶她去,原來都是想支開她!
分手!不解釋清楚分分鐘就要分手!
“蕎蕎?”顯然衛青寒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他有些著急地從床上起來,尷尬地推開跟前的漂亮姑娘,衝著漂亮姑娘客氣道,“前輩,這次麻煩你了。”
叫‘前輩’的漂亮姑娘連忙將他按回床上躺著,“哎哎,你受了傷就彆亂動了,才多久沒見,你就將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存心讓我心疼死?咱們之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
衛青寒客氣地衝著漂亮姑娘笑了笑,然後朝蘇蕎招招手,急切地說:“蕎蕎,快過來我看看,受了傷沒有?”
前世浸%e6%b7%ab各大狗血劇多年,這種劇情下,身為當事人,蘇蕎覺得自己就該是分分鐘轉身負氣離開的節奏,讓可惡的男主角後悔死!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漂亮妖精。
於是她淡定地走了過去,坐到衛宮主的床前,衛青寒從床上撐坐起來,伸過手想要牽她的手,卻被她重重拍開,蘇蕎瞪他一眼,看向漂亮妖精,話卻是問的他:“她是誰?”敢說小妾或者新歡就立刻分手!紅顏知己也分手!說是普通朋友欲蓋彌彰就更要分手!
“她是誰?”玉玲瓏睜大眼睛盯著蘇蕎,幾乎與她同時詢問出聲,而後又立刻恍然大悟,看著衛青寒:“哦,你說要娶的就是這個小丫頭啊,長得倒是蠻標誌,可就是看起來小了點。”隨即自以為好笑地捂著嘴巴細細笑了好一會兒。
蘇蕎瞪眼挺%e8%83%b8:妖精你才小!你渾身都小!
衛宮主好久沒見到自己媳婦了,自然是舍不得冷落的,現在見她氣成這個樣子,知道她是誤會了,心中倒是好氣又好笑,這次沒由得她拍開,他伸手緊緊握住蘇蕎的手,湊近她低聲道,“蕎蕎,彆這麼沒禮貌,這位是我已故父%e4%ba%b2的師妹,也算得上是咱們的長輩。”
蘇蕎悲憤地望著他:少俠你還要不要逼臉?長輩都要染指!
“亂想什麼。”衛宮主捏捏自己媳婦瘦了一圈的臉蛋,有些心疼,溫柔說:“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了,等咱們成%e4%ba%b2後,家裡家外都由你做主,什麼都讓你說了算好不好?我再也不自作主張了。”緊緊將她圈進懷裡,衛青寒聲音中帶著不為人知的後怕。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沒有那麼心狠手辣,也沒那麼料事如神,若是提前知曉她和顏城在回程途中會遭遇那樣恐怖的暗殺,他寧願功敗垂成,也不會放她去涉險。
“那首先就得出嫁從妻!”他媳婦特彆霸氣地打斷了他的愁腸百結,“小妾什麼的絕壁不要想!”當然忘年戀就更不能要了,否則節操還要不要。
衛青寒好笑地將她擁進懷裡,蹭著她的臉低低說:“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