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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他們倆在一個學校,就會襯著洛卿寶了——那洛斌哪兒能不樂意啊?馬上就讓洛卿言轉學,那叫一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得條條是道,把十幾歲的洛卿言給騙得滴溜亂轉。

而再後來,又有人說洛卿言克他們一家,他就把洛卿言趕了出去。

直到最後,那個人說,隻有洛卿言要什麼沒什麼,孤苦無依死無全屍,他才能飛黃騰達——洛斌馬上就采取了行動。

但有趣的是,他也就隻信這麼一個人的說法,因為這個人,正是那牛老道。

而現在牛老道是沒能耐繼續蹦躂了,洛斌的想法也就沒被左右得那麼厲害,他隻是想要認回洛卿言,最好能跟賀宏娟複合,好能坐享其成,又有廠子,又有有本事的兒子,還有能帶出去手的老婆,回頭他再得個好名聲叫“浪子回頭金不換”——多好。

再想到老婆跟洋鬼子扯一起去了,他的自尊心跟幻想同時破滅了,又怎麼能忍得下去呢?

而他的這些問題洛卿言是不清楚的,隻是他覺得洛斌跟上輩子有許多不同之處了,至少沒有上輩子那麼惡毒,可卻是一樣的可恨,一樣的腦子不好,於是,他帶著羅伯托跑到市區,找了個晝夜營業的酒吧鑽了進去。

酒吧裡燈紅酒綠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洛卿言帶著羅伯托轉到包廂裡,正瞧見包廂裡抱著電腦上網的華奇安。

華奇安這邊上網,那邊還拿著手機打著電話,像是有多忙一樣。而見洛卿言一進來,他馬上賠笑,道:“怎麼了?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沒說我要去那兒吧?”洛卿言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正瞧見電腦裡的視頻——還真是一群人圍著洛斌的現場直播,他不由得笑了笑,問:“你就這麼樂意偷窺這麼個玩意兒?”

“也不是個玩意兒吧。”華奇安說道。

“嗯,的確不是個玩意兒。”洛卿言拿起電話,撥通了他家裡的座機。

電話接通,他告訴他媽賀宏娟過來酒吧,且千萬囑咐不要帶上莉娜,又給他媽媽說了說剛才的情況,其中還特地渲染了一番,將羅伯托擺在了一個十項全能的位置上。

賀宏娟一聽就笑了:“好,那你們等著我吧,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洛卿言笑盈盈地看著電腦裡的監控視頻——洛斌被幾個人圍著,他想往哪兒走都不行,哪個地方都有人,就像是專門在堵他一樣……大家玩了半天,洛斌還不覺得自己是被玩兒了,仍舊在哪裡急三忙四地說著什麼。

“怎麼樣?”華奇安問。

“還行。”洛卿言搖了搖頭,“但是我能搞定這個,你不用這麼幫我的。”

華奇安把電腦推開一點,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隻是想幫你,沒什麼彆的想法。”

他的這句話倒是十分實在,洛卿言聽了,十分受用。

如果說華奇安覺得是他自己沒法搞定這件事才出手幫他的話,洛卿言覺得自己上去就能一巴掌掀翻華奇安。而現在,他倒是覺得華奇安的這種想法實在是不錯,並沒有讓他覺得不爽。

脾氣變成這樣倒也不是洛卿言的錯。

他原來脾氣倒是好,可是脾氣再好也沒有什麼用……人的本性不會變,可是脾氣總會有些變化的,何況他這還是兩世為人,脾氣變化得大了一點是自然的——從沒脾氣到暴脾氣,他已經完成了根本轉變。

“對了,這個一會兒我讓他們離開吧,不然的話……”華奇安擔心洛卿言的母%e4%ba%b2看見這個會跟洛卿言一樣,暴脾氣。

“沒事兒。”洛卿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去把電腦屏幕轉了一下,對上了羅伯托,“羅伯托,看看這個!”

羅伯托臉色略微尷尬地走了過去,看見電腦裡的畫麵之後,他也跟著笑了出來。

一群人圍著洛斌不讓他走,也不管他往哪兒去,都有人攔著,這也是太有意思了些。

“所以說他就這麼要被困一晚上嗎?”羅伯托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他完全沒得到惡整一個人的真傳。

“不,一會兒就讓他離開。但是負責拍攝的人會跟著他。”華奇安笑了笑,回答。

等他們讓洛斌離開的時候,這一群人就散開了,洛斌一個人,在街頭站立,寒風瑟瑟之中,他抱著手臂,來回跺腳——大北邊兒的寒冬臘月啊,北風一吹就遍天雪花,打在臉上那叫一個冷,風跟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割得人生疼。

洛斌跺著腳,一雙手一會兒插袖子裡,一會兒捂住臉,看起來彆提多淒涼了。

洛卿言笑了笑,轉頭看向剛進門的賀宏娟。

賀宏娟穿著最新款的羽絨服,身上打扮得可謂是珠光寶氣,連她羽絨服上的毛領子都鑲著14k的金鏈子,而洛斌呢?不能比,比不得。

俗話說,人比人得活著,貨比貨得留著,洛斌現在還悟不透這個道理,隻覺得他比不過自己的前妻,也沒法讓前妻給他生的兒子為自己長臉,這便是生不如死了,於是,他在寒風裡憤怒地大吼,又哭又嚎——好歹這攝像器材直播是聽不到聲音的,不然真要把圍觀的幾個人的耳朵震壞了不可。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回到家裡的洛斌又見家裡的東西被弄得一團糟,他趁著半夜,就著寒風,在刺骨的冰雪之中飛奔到了派出所去求助。

派出所的警察見大半夜的來人報警,嚷嚷了半天,說家裡遭了賊,也就跟著去看了看。一進門,那屋子裡真的是特彆整潔乾淨,一丁點兒的泥啊腳印啊都沒有的——大北方下大雪,說是雪是白的,可總不能一直不化啊,踩在雪裡之後再踩在家裡地上,那地上就立馬一個大泥腳印,特彆明顯。

而這屋子裡根本半點兒泥腳印的影子都沒有。

這叫遭了賊?

就算是小偷再有素質,也不至於素質高到這個地步吧?還能替人收拾好房子的?

而且……警察看了看著屋子裡的擺設,再看洛斌,問:“你丟了什麼了?”

洛斌這才抬腳進去,一頓猛翻,最後,竟然在床底下翻出了一個大背包,而那背包肯定不是他的。

警察過去看了看那背包,再看看上麵還貼著的名牌,就問他:“你認識……這個外國人?叫……羅伯托的?”

洛斌搖搖頭……接著,他猛然點頭。

可惜,警察又不是傻子,馬上就把他帶回了派出所開始盤問。

把那背包一翻開,裡麵有護照,還有一些美金,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戒指,而戒指盒裡還有一封用漢語寫的信。

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在感謝一位女士為他的付出,又說明自己對這位女士的愛意有多深,最後說道他會保護這位女士不再遭受她前夫的騷擾。

警察看了看洛斌,問:“你是賀宏娟的什麼人?”

洛斌沒看見那封信,他也沒認為那是一封信,事實上,他這輩子都沒給哪個女人買過首飾玩把浪漫。所以當警察問起來的時候他也就點了頭:“我老婆啊!”

警察馬上調取了戶籍信息,發現這個洛斌,早就跟人家賀宏娟離婚了,還把兒子丟給了女方。於是,警察想了想,告訴洛斌:“你現在這兒呆著吧,明天早上再說。”說著,他就把洛斌留在了派出所裡。

快過年了,這大十冬臘月的,洛斌一個人在派出所裡,就算是坐在警衛室裡,這感覺也上不很不爽的好不好!

而值班警察聚在一起,人家都彼此認識,關係也還好,大晚上的就拿了小電爐子出來煮餃子,還在裡麵放了方便麵,煮的一鍋香噴噴的,誘人非常。

洛斌咽了咽口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這小半天都沒吃東西了,肚子裡早就餓得發慌,可是……要從警察嘴裡奪食,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這時候警察還是官,人家隻有吃彆人的,哪兒有著過來報案的吃他們的道理?

何況,這報案的人還不像是有多正常的樣子。

所以這世態炎涼啊,鬨得洛斌一個人捂著肚子咕嚕咕嚕的咽著口水,半天也沒能撈著一口湯。直到幾個警察吃完了,刷了碗,他才問:“同……同誌,有……有開水嗎?”

“沒呢,一會兒做一壺開水,你等著吧。”給他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一個警察轉身提著水壺去接了涼水過來燒開水。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兒了。

洛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混到了這個份兒上。

他依稀記得,自己當年是何等的風光,這邊上著班,那邊還有生意可做,對個縫就幾千塊到手,幾千塊錢,在三四年前那可是大價錢,他拿著這些錢可以買多少好東西?方便麵可以買最貴的,彆說餃子了,他能包海參餡兒的!

想一想,那年頭,他真是生活得不能更好了。

有吃有喝的,還有聽話的兒子跟老實的媳婦兒,媳婦兒家裡雖然落魄了,可是平反之後還是有些門路的,他要是趕上那時候抓住機會,真的就能平步青雲了。

可是……現在他到底是怎麼混到這份兒上的呢?

洛斌不懂。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混到這份兒上,他明明選擇的都是對自己最好的那條路走的,怎麼就沒走出一條更好的未來出來呢?

坐在凳子上,他靠著牆,抬起頭看著派出所的天花板發呆。

就這樣,警察給他倒了杯水他也沒注意,一直發著呆,呆到天亮。

天色一亮,警察交接班的時候就把他這事兒給彙報到了所長那裡,所長覺得這也叫涉及到了“國際友人”,便謹慎對待,直接給賀宏娟打了電話過去。

賀宏娟那叫當地女企業家,三八紅旗手,各種各樣的榮譽都在人家身上,就算是警察不認識她,可也知道她,尤其是她還有比較公開的聯係方式的時候,一個電話找到她可真不算難。

而另一邊,賀宏娟等人在酒吧裡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到洛斌帶著警察回去就撤了,各回各家。

賀宏娟根本就不知道她兒子跟華奇安又安排了什麼好節目,隻是到家裡,她說了羅伯托幾句,叫他不要隨便去酒吧,華夏的部分酒吧跟國外的不大一樣。

但是羅伯托卻給她講,其實都差不多,隻是看分辨能力以及偏見程度。

不過,未成年的確不該進酒吧。

羅伯托最後這句話正戳賀宏娟的命門,她點頭稱是,連忙給華奇安打電話,讓他看著洛卿言一點兒,不許他再去酒吧。

放下電話的當口,派出所所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