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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宏娟接起了電話。

“請問是賀宏娟同誌嗎?我們是解放派出所啊!賀同誌,我們有個問題要跟你核實一下啊……你認識一個叫羅伯托的米國男人嗎?”

賀宏娟一愣:“認識啊,他是我男朋友……怎麼了?”她還以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手心裡出了一灘的冷汗。

“哦,我們找到了他的背包,裡麵有護照、美金,還有首飾跟……給您寫的情書,這些都是他的,所以請他什麼時候過來領回去吧。”派出所所長說著,又問,“對了,您認識洛斌這個人嗎?是您前夫?”

“是,不過我跟他沒什麼瓜葛了啊。”賀宏娟說,“我跟他是徹底沒關係了,隻是他總糾纏我,這有點兒太讓人……膈應了。”

她用的是膈應而不是討厭又或者煩。

膈應,可以說是討厭的一種終極境界,它夾雜著惡心、厭惡、痛恨,厭煩、恨不得眼不見為淨等各種意思,最終,凝結出了這麼個高級詞彙,而說出來的時候,用喉嗓發音,聲音渾厚而又充滿爆發力,足以將聽話的人震撼到同情的頻率上。

派出所所長也不能免俗。

他馬上問:“哎呀,賀同誌,你的意思是……他騷擾你?”

“我跟我男朋友要訂婚了,他這時候找來要跟我複婚,還要我把工廠交給他,並且讓我兒子回來去跟他的鄉裡鄉%e4%ba%b2炫耀——因為我兒子在米國讀研究生,而我兒子上學的錢他一分沒出不說,連撫養費也沒給過,這樣的人,他到底有多讓人惡心啊!”

大約是跟羅伯托處久了,賀宏娟也放棄了那所謂華夏婦女的傳統內斂之美,她開始奔放得就像是一朵怒放的紅玫瑰。

“所長,您知道的,我一個女人支撐一家廠子雖然不容易,可這廠子絕對是我白手起家,自己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他憑什麼過來坐享其成,您想想,這放在誰身上誰能高興?何況他跟我離婚是因為他外麵有人了,還搞出了孩子……那孩子在我兒子在京城上大學的時候還專門去找我兒子的麻煩來著……就這樣,我能跟他複婚嗎?”

她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劈裡啪啦地把話說出來,這事情一件一件的,絕對能震碎旁人的三觀。

就算派出所所長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到處說上句的男人,可是他再怎麼大男子主義,也不會是那種不要臉的大男子主義,更何況這所長家的孩子還是個閨女。

這男人要是正常的,家裡有了閨女之後,那簡直就比女人還樂意給女人爭奪生活中的權利,移情作用特彆明顯。於是,派出所所長馬上就憤怒了,跟著賀宏娟一起大罵洛斌不是個東西。

罵完了,他想了想,再看看那些背包裡的東西,下了個決定:“賀同誌,你啊,跟你男朋友一起過來吧,解放派出所,你們倆一起來,我看看能不能去法院給你們申請一下限製令,讓那洛斌離你遠點兒,他要是靠近你方圓兩百米你就報警抓他!”

他放下電話,冷冷看著一旁坐著的洛斌,而洛斌的臉色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他想要辯解,他想要告訴所長這事兒不是這樣的,可是他剛要開口,所長就打斷了他的話,對他說:“你給我站起來,去牆角蹲著!”

“我……”

“你什麼你!這都是贓物!你是不是偷了人家羅伯托的東西了?我知道,你這種人,你們這種人——男人嘛,我也是男人,我清楚得很,你就是看不得你前妻跟人家彆的男人好上了!告訴你,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你們已經離婚了,怎麼的?許你找人,不行人家找人?以為你那二兩肉是個玩意兒呢?!我呸!”這所長說話嘴毒得厲害,“我跟你講姓洛的,你這叫封建思想,老派作風,要是在十年前啊,你這種人就得掛著牌子去遊街!知道為啥不?因為你這叫犯罪!婦女的權利被你侵害了,懂了嗎!”

罵完了人,所長開心地坐回椅子,讓人監督著洛斌在牆角雙手抱頭麵超強蹲著,而他則安安穩穩地暈著茶水。

暈了兩口茶,就聽見了敲門聲。

賀宏娟帶著一大家子都過來了,不僅僅是羅伯托,包括洛卿言跟莉娜,還有個總跟著他們的華奇安。

華奇安是充當司機過來的,他們開了一輛suv,正好幾個人都塞了進去,而洛卿言也說要跟著去看看洛斌的慘樣,於是這一大家子就集體出動,準備看戲。

到了派出所,有民警給領路懂啊了所長辦公室,一進門,眾人還挺疑惑——根本就沒見著洛斌啊!

而所長已經站了起來迎了過去,他先跟賀宏娟握了握手,嘴裡念叨著“久仰久仰”,再讓人給端茶送水的,與跟洛斌的待遇真的是天壤之彆。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眾人坐下,茶水點心都端了上來,所長這才讓人把洛斌帶過來,又把背包放到桌子上給他們看:“這是羅伯托先生的東西吧?”所長問。

因為護照上有照片,跟羅伯托的臉是對的上的,所以也不需要再多檢查什麼了,再加上那七扭八歪的漢子跟上麵古怪的措辭也都證明了這確實是羅伯托的東西,而羅伯托,他也露出了屬於成年男人的羞澀,鬨得臉通紅,還挺不好意思的,拿著那枚戒指羞羞答答地遞給了賀宏娟。

賀宏娟接過戒指直接戴在了無名指上。

這就算是接受了羅伯托的求婚了。

這邊人家算是求婚成功,可以撒花慶祝了,而洛斌,他氣得暴跳如雷,卻因為有人押著,動彈不得。

他嘶吼著:“賀宏娟你這個賤人!你找個洋鬼子,因為他丁丁大嗎,啊?!你給兒子找個洋人爹!你個賤人!你是不是還要跟他生個雜種啊?!”他越罵越來勁,聲音也越罵越大,就跟撕心裂肺了似的,叫得滿樓都能聽到。

所長氣得過去踹了他一腳:“彆給我逼逼啊你個臭流氓,還特麼是個賊!”

“我不是賊!”

“你不是賊?你不是賊這些東西怎麼跑到你家去的?還特麼賊喊捉賊的報警!真有你的啊我說洛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這幅德行,你配得上人家賀同誌?”這位所長說話真的是太直白了。

也不能說彆人不直白,隻是賀宏娟畢竟接受了所謂的“資產階級腐蝕”,她媽是大小姐做派嘛,說話做事總留有餘地,人也看著嬌嬌柔柔的,若不是知道她現在這樣了,以前認識她的人肯定是猜不出她現在能這個女強人樣兒的。

而洛卿言嘛,說到底就是秀才特征明顯。就算他再毒%e8%88%8c,也是說得有些掩飾,給人家留有一點點的麵子在臉上,所以洛斌這玩意兒才蹬鼻子上臉。

至於華奇安,他並不習慣罵人。

而羅伯托他想要擼袖子罵人也是語言不合格啊。

所以洛斌真以為自己嘴皮子很溜,說什麼都有理了似的。

但是所長同誌,這位優秀的人民警察同誌,他說話可是不留臉麵的,一則,的確他學曆不高,隻是上了警校還是後進修的,打人罵人收拾小流氓他行,做思想工作他真不行,得讓指導員上——可惜,指導員現在也覺得還是罵一頓的好,畢竟有的人是把你的客氣當成軟柿子好捏來看待的。

於是,這所長同誌的一番話,真的是把洛斌給震懾住了。

洛斌呆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這時候,華奇安竟然開口了:“雖然不該是我說,畢竟我隻是個你眼中的外人,但是,洛斌,你該知道一點,我比你有資格在這個家裡說話——因為我們是世交,我跟小言關係情同手足,我把娟姨看成%e4%ba%b2媽一樣……所以,按照我多年來的觀察,你,雖然是娟姨的前夫,小言的生理上的父%e4%ba%b2,但是,你已經跟娟姨離婚了你也就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她麵前了,甚至要求複婚之類,這不是為了讓娟姨過得更好,而是為了你自己——給自己留點兒臉。”

他這話說完,洛斌就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洛斌從不認為這是給他自己留臉的事兒……明明,再找男人的女人才是丟臉的,怎麼這能輪到他丟臉了?

華奇安又說:“至於小言,生理上他沒法切斷你是他父%e4%ba%b2的聯係,但是你欠的撫養費什麼時候到賬?”

洛斌這回是想要往後退了,可卻被壓住了胳膊,沒法動彈。

所長嘿嘿一笑,道:“所以啊,你現在是盜竊罪,懂了嗎?盜竊,還欠人家撫養費……嘖嘖,什麼人啊這是!真是太不要臉了!”現在這叫人贓並獲,洛斌真的是有嘴也說不出苦來,隻能被押送去了看守所。

至於什麼時候宣判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而這時候,洛卿言接到電話——泰山下了飛機了。

他連忙跟華奇安去接泰山。

本來他打算讓泰山狠狠地收拾洛斌一頓的,結果現在事情解決了,泰山似乎也沒什麼事兒了似的,被接到車上就一直在那兒興奮,一會兒對著山說見過,一會兒對著馬路說聽說過,那張嘴,從下了飛機上了車之後就沒停過。

洛卿言回頭瞪了他一眼,他馬上就消停了,但是過了不到五分鐘,這位仁兄就又開始了興奮。

也不怪泰山興奮。

他這輩子是第一次出國,怎麼可能不興奮?就算是在米國吧,他也沒見過這麼多的華夏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特色,跟在米國見過的所謂的漂亮的華夏人還真的不大一樣。

在他看來,好像……本土的華夏人跟米國的華夏人審美不大一樣,但是挺貼合正常審美的,而不是那種傳聞的大高顴骨塌鼻子的美感……所以,到底是誰說華夏人之中以高顴骨塌鼻子吊眼梢為美來著?

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洛卿言笑了起來,華奇安也跟著笑。

過了半天,洛卿言才說:“我們也以為某個島國的審美是門縫一樣的小眼睛,齊劉海,圓臉,這樣的才是特彆美的。”

結果看到了島國出來的那幾位美女明星,顯然這樣的審美根本就不對。

泰山訕笑兩聲,把臉埋在手裡了。

他的老板說話肯定是正確的,他就彆想太多就行。

對洛卿言的盲從讓他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見,被安排住進賓館就去住賓館,給他一頓飯多少的標準他就吃多少的標準……這正趕上過大年的時候,洛卿言寢室的兩個同學也跟著一起來回來去的忙活,泰山有時候瞧著這倆人,也就覺得有點兒特彆的意思了。

終於讓他逮著機會,他偷偷地問洛卿言:“boss!你那倆同學……他們倆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