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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92 字 2個月前

勢如今也算是滔天,要是她站在苑鵑的角度也會這麼選擇。

果不其然,苑鵑甚是羞羞答答地解釋了一下明曄殿下收了她做妾,如今也算是小半個主子,被派來伺候娘娘。

陸瑾佩點點頭,順帶著真心誠意地恭喜她有了個好歸宿,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明曄什麼時候暗度陳倉她這個當主子的都不太明白,果然藝高人膽大。

苑鵑仍然是羞羞答答地解釋了一下,說是娘娘去邊隘的那些日子她便和明曄殿下在一處了,殿下是個極好的人,對她不錯,若是娘娘您想明白了也了卻了殿下的一樁心事。

對此陸瑾佩就表示敬謝不敏。

一個吃裡扒外的丫鬟不但把自己送到老虎嘴裡當點心,還傻乎乎地誆自己的主子一塊送死,對於這種有難同當的崇高精神她除了表示鄙視之外也沒彆的情緒了。

苑鵑對她苦口婆心地勸誡了一整天也沒取得進展,很是失望地走了。明曄接茬又進來了,除了臉有些病態,完全是夢想成真之後的精神矍鑠。

懷裡的貓往陸瑾佩懷裡躲了躲,挪了挪身體不理明曄,陸瑾佩笑了笑,“殿下如今春風得意,真是可喜可賀。”

明曄苦笑了一下,對她伸了手,“天寒地凍的坐在地上算是怎麼回事。”

陸瑾佩也沒理他,低著頭對懷裡的貓道,“你看,壞人來了知道躲了,早乾嘛去了,傻貓。”

明曄也不以為意,氣定神閒地在她對麵坐下,“苑鵑今日對我說了,你用膳還不錯,晚上我叫人熬了一碗燕窩羹,何時用飯。”

堂堂顛覆彆國的質子,如今淪落為絮絮叨叨的管事婆子,真叫人感慨。

陸瑾佩自認不是矯情的姑娘,沒那種為保貞潔不吃嗟來之食的大義氣魄,一整日該吃該睡都是按照時辰來絕不委屈自己,所以點點頭道:“有勞明公子幫哀家盛上一碗,若是火候不到,哀家可是要摔碗的。”

明曄笑笑,叫人端了進來。陸瑾佩淡淡地掃了一眼精致的小碗,沒有用的意思。明曄會意端起碗舀了一勺自己吃下又遞給了她。

陸瑾佩優雅地接過,優雅地吃完,又優雅地把碗摔碎在他腳邊,抱著貓歉意地笑了笑:“哎呀,真是抱歉,吃的太飽手滑了。”

侍立的宮人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明曄沉靜著一張臉避開了腳下的碎渣子,冷不防她懷裡的白貓張牙舞爪地竄了出去,猛地往明曄身上一撲——

他抬手一揮,白貓慘叫一聲軟軟地跌在了地上。

陸瑾佩撲過去,抱起了奄奄一息的白貓,手中的劍已經重重的戳進了他肩頭上的舊傷口。

明曄被劍風逼得退後了兩步,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在你心裡,我連一隻貓都不如麼?”

陸瑾佩不說話,勾著%e5%94%87角一點一點地又把劍抽出來纏回了腰上,將一動不動的白貓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重新坐回角落裡不再理他。

跪在地上的宮人跌跌撞撞地去叫太醫,三個年老的太醫像是得了瘟疫一般哆嗦著一番忙碌,張羅完了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慌慌張張地走了。

被她這麼一折騰,宮人也不敢留在屋子裡紛紛退去,兩個人又陷入了僵持。

過了良久,椅子裡的人才說話:“你想去見他麼?”

陸瑾佩緊緊地抱著懷裡的貓,頭也未抬,“什麼條件?”

又是無比的沉默,明曄言道:“交出陸家軍的信物?”

“那我沒必要去。”那是她手裡唯一的籌碼,關乎著兩個人的性命,儘管沒有,能拖一時都是好的。

“你……不想他麼?”

“想!”

“……我可以讓你去見他。”

“但我不會交出那東西,因為我根本沒有。”穩住明曄,她和秦作庭才不會有危險。

明曄歎了口氣,“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了解,何必這麼咄咄逼人,我不沒有為難孩子,更不會逼你。”

陸瑾佩對明曄突然轉變的態度很是費解,這是要走柔情路線,動之以理曉之以情來感化她麼。她十分想不明白他怎麼就看上她了,由於各種原因,兩個人見麵的次數是很多,所以這就日久生情了?還是說他對她手裡名義上那個不知為何物的信物日久生情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明曄執意要吊死在她這棵歪脖樹上,她也不能叫人家掃興不是。

如今壽昌宮已經被這貨派了足夠的人手圍得和奇門遁甲的八卦陣似的,而且他還下了一道命令,任何人和物,沒有他的允許都不能進出。當然了他這個被列為壽昌宮頭號不歡迎的人物是不會享受這個待遇的。

所以不知民間疾苦的明曄道:“你應我一件事,便讓你去見他。”

角落裡半晌才傳來話:“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哇啦啦,火山又來了,哇啦啦,火山又遁了~~~咱們24號再來下一章!

明天小年,大家快樂,吃好喝好……火山是個吃貨,祝福就是如此的直白~\(≧▽≦)/~啦啦啦!

☆、論嫁人和上墳的異同

壽昌宮裡又剩她一個人了。

陸瑾佩坐在榻上,緊了緊手,轉瞬又笑了。最近總喜歡忘事,往日懷裡的白貓不是被明曄一掌打死了麼?哦,他答應了給它好生安葬,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找個和尚或者是道士來給它超度一下,但願下輩子投胎做個彆的,就算是非要做貓也莫要進到這宮中來。如此,算不算的上是此生榮華?

哦,她還答應了明曄在登基那日做他的皇後。

當然了,這是去看秦作庭的條件。

在這件事情上,陸瑾佩和明曄都呈現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兩個耍無賴的人都要求對方首先滿足自己的條件,然後再考慮答不答應對方的要求。但是從總體上來說,明曄采取什麼樣的態度完全取決於他高興還是不高興,人家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反觀她,要人沒人,要兵器沒兵器,就是想反抗連這個宮門都出不去,所以這種懸殊的地位決定了陸瑾佩在不合作的道路上堅持的時間並沒有那麼長久。

明曄說:“你可以去看他,但是我登基的時候你要嫁給我。”

陸瑾佩搖頭,答應這事和馬上弄死他一樣不可能,因為她的軟劍在屢次傷人之後被繳獲了。

明曄也不著急:“那你不用去看他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嫁給我。”

……這麼堂而皇之的仗勢欺人可還行?

陸瑾佩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現在並不關心誰要娶她,而是她得確保秦作庭性命無憂才能往下胡編亂造關於信物的事情。

她不能激怒明曄,明曄現在是一頭充滿%e9%b8%a1血的亢奮青年,這種人物很危險,時時刻刻都有糊你一臉血的即視感。所以分清了主次矛盾,再瞧瞧嫁人還是不嫁人這事好像也不是那麼叫人不堪忍受。

陸瑾佩最後下定決心,在敵強我弱的現實下偶爾低低頭也是很正常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耐心地解釋道,“明曄,我現在是彆人的女人,你說你登基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娶一個彆人的女人有什麼意思呢?”

明曄負著手幽幽地望了過來:“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可惜就是沒有彆人的女人。雖然你不大情願,但是總好過沒有,你願不願意滿足一下我的心願?”

你妹!

合著到她這裡來查漏補缺麼?

“那也不一定非要娶我啊?”彆人的女人?好像天底下還是挺多的!

“對你來說,嫁給我和嫁給秦作庭區彆很大,比如你嫁給我和給秦作庭上墳的心情一樣,你嫁給秦作庭和給我上墳的心情一樣。所以,對於我來說,我寧願選擇前者,我開心了,至於你給誰上墳那是你的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妹!

簡直氣死人也!

陸瑾佩默默地望著他:“關鍵是我沒想過給你上墳,隻要你能死了我都和嫁人一樣高興。”

明曄也不生氣,撣了撣袖子道:“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繼續商量了,反正到時候我娶你,至於你去不去看秦作庭你自己決定。”

靠之!

這還有什麼討論的必要麼?

“你都這麼說了,何必要來問我的意見?”

明曄看她一眼,溫和地笑了,“當然不一樣,你%e4%ba%b2口答應嫁給我和我強娶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心情,我高興了秦作庭好過一點,我不高興了秦作庭不好過,阿佩,你要怎麼選擇?”

所以,明曄選擇費暴力不合作態度完全取決於他今天心情還不錯,要是哪天心情很糟,不合作都是輕的,直接上暴力。

她能怎麼選擇?

隻有答應做人家媳婦這一條!

不就是嫁人麼,和誰這輩子沒嫁過似的?

最終,這場很不合作的僵持以仗勢欺人的明曄獲得了最終的勝利,開開心心地擁抱了她並告訴她明日午後帶她去見秦作庭,他會儘快準備兩個人的大婚。

明曄心滿意足地走了。

陸瑾佩從袖口裡抽出一張小紙條,這張小紙條是下午沒人注意的時候從窗子外扔進來的,不知道何人也不知道從哪處來。

她攤開紙條瞧了一眼,這位藝高人膽大的某位人士自報了家門,屬下十人乃是保護娘娘的禁衛,由於時候特殊不方便露麵隻在暗中護衛娘娘周全,陛下如今性命無憂,隻請娘娘小心與賊人周旋,為保鳳體無虞萬事順從,日後自有陛下思慮瑣事。

最後為了打消她的懷疑,甚至加蓋了陛下的禦璽。

陸瑾佩看完之後便有些安心了,想了半晌卻有些惱火。這麼說昨兒晚上她被明曄這貨非禮的時候,這群禁衛就在外頭看著,見她沒有性命之憂也不來施個援手,真是太特麼的可氣了。等到日後定要和秦作庭說說,把這群榆木腦袋全給換了!

不過從目前看來明曄倒是沒有把她怎麼樣的意思,她現在還算是比較順從的,男人都不大會和順從的女人計較。她更有把握去和明曄打一場軟磨硬泡沒有硝煙的戰爭,其實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有領土可以讓對方侵占,未必就不是勝利的一種表現。她當然還有彆的辦法,比如利用明曄喜歡她的奇葩感情偶爾一哭二鬨三上吊,可是這種事情一次兩次是種小情調,要是次數多了把人惹煩了就直接讓她去死那就不好了,更何況她這麼不喜歡妄自菲薄的人怎麼能用這種沒臉沒皮的方式,在她看到微微勝利的曙光麵前還是老老實實地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第二日午後,明曄果真教她去了天牢探望如今身為階下之囚的皇帝陛下。

原來她在大街上是怎麼嚇唬那個聚眾壞她名聲的姑娘來著?

大牢裡頭老鼠蟲子成群,偶爾排成一字對你笑,偶爾排成人字對你鬨,偶爾熱情地攔住去路,偶爾張揚地爬過裙子,聞著腐屍的酸爽淌過擁擠的蟲潮……如今她是第三次領略這種驚為天人的妙境。

陸瑾佩這回是正麵直對霍鐸口中曾經的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