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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疾 火山子 4253 字 2個月前

為了安撫快要瘋了的小姑娘,陸太後愈發的和顏悅色。

見陸瑾佩要推門進去,小宮女闔身就撲了過來,哆哆嗦嗦地道:“太後切勿勿勿移駕,容容容奴婢前去稟報一聲……”

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啊。

東鵲眼明手快,在陸太後甚是猥瑣地把門推開之前,一把捂住了小宮女的嘴,手腳麻利地給拖到了一邊。

大殿裡燈火通明,紅漆柱子上遍繡銀線海棠的紗簾層層疊疊地落在地上,隨著陸瑾佩一推門裹進來一股風,便逶迤飄動,如雲山霧海一般的迷離;殿內極是安靜,便傳來竊竊私語。

踏著五瓣金蓮的繡毯,轉過一處檀木範金的屏風,就瞧著一扇半闔微闔的珊瑚格門,人影幢幢,人聲鼎沸,人雲亦雲……

咳,偷聽彆人壁角,還是個孤男寡女獨處房中的壁角,這絕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壞事。但礙於做賊心虛,又極是想觀一觀這伶牙俐齒的滎陽公主有何高深的想法,非要深經半夜的逮一枚男人回去,便閃身躲在了門邊。

“皖之哥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皇兄他都賜了婚了,為什麼你不答應嘛?你是嫌滎陽不好看還是不知書達理嘛?身份不高貴還是哪裡有瑕疵嘛?滎陽覺得自己長得很好看,連父皇和皇兄都這麼說,皖之哥哥,小的時候你也誇讚過滎陽嘛;若是說滎陽不知書達理,那皖之哥哥你以後好好教導滎陽,滎陽一定好好學嘛;還有還有,滎陽是公主,身份足以配得上皖之哥哥,到現在滎陽都不明白,皖之哥哥,你到底為什麼要拒婚嘛,滎陽很難過。”

陸瑾佩縮在門邊,莫名的抖了抖,這位殿下的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如今這麼一副溫順小貓的模樣真是叫人無法忍受。

就聽她的皖之哥哥道:“多謝公主殿下抬愛,殿下千金之軀,自然毫無瑕疵,即便是有,也瑕不掩瑜,公主也莫要妄自菲薄。至於微臣,世俗凡人一個,功不成名不就,也毫無作為,庸庸碌碌之人自然不敢辱沒公主,請公主另擇佳婿,以公主的萬千資質定會尋得比微臣更好的駙馬。”

“可是滎陽就是喜歡皖之哥哥嘛,就是想生生世世和皖之哥哥在一起。前一陣聽說那個什麼勞什子太後,她還要你給她做男寵,我的皖之哥哥怎麼能這麼被她折辱,她不是個好人。滎陽陪母妃回宮,就是為了挽救皖之哥哥於水火之中,不要那個狐媚子太後傷害皖之哥哥一分一毫。”

神馬?狐媚?這是陸太後今年第二回聽說自己是個狐媚子。

淡淡的憂桑劃過心頭。

“公主請慎言,太後娘娘冰清玉潔,斷然不是殿下口中那般不堪,切莫再言。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有不便,微臣告辭。”

皖之哥哥似乎生氣了,這可不妙啊。陸瑾佩猥瑣地摸了摸下巴,這麼胡思亂想期間,就瞧著眼前的門轟隆一聲闔上,還抖了幾抖。

陸太後傻了眼,這個節奏……是幾個意思?

☆、太後要和公主搶男人(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偶竟然在看屍兄,然後忘了發文,這是變態的節奏麼,O(≧口≦)O!

就聽裡頭皖之哥哥,皖之哥哥……公主使不得……的鬨騰……

陸瑾佩在外頭來回踱步,要不要進去,要不要進去?

進去吧,破壞人家的好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e4%ba%b2,好不容易……那什麼,還是不進去做那個打鴛鴦的棒槌吧。

不行,郡王妃在地上都快哭暈過去了,一副不能把柔弱小綿羊扔進狼嘴裡的架勢,要不就死在壽昌宮門前,這一個個的都怎麼那麼有精力鬨騰?

到底要不要進去啊啊啊啊,焦躁,糾葛,怒摔……

“嘩嚓”一聲脆響,這也不由得她不進去了。

陸瑾佩毫不遲疑地推開了門,屋裡的情況果然有教人流鼻血的資格。

滎陽揪著傅堯徽的外袍,一隻袖子已然扯了下來,緋紅著一張明媚的臉半躺在傅堯徽的懷裡,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眼神迷離,修長的一隻玉臂正深情款款地勾著傅堯徽的脖子,腳下一隻碎了半塊的玉璧。

這現場真不該有第三個人存在。

她就是最煞風景的存在沒有之一。

兩個人各自懷著憂傷的目光望著她,陸瑾佩硬著頭皮看了傅堯徽一眼道:“那個……郡王妃在壽昌宮門口,喊你……回家吃飯。”

傅堯徽和抱著把刀似的,火急火燎地鬆開了滎陽,唬得小丫頭就是一個趔趄:“太後……娘娘,您怎麼在這。”言下之意,你怎麼在這壞我的好事,馬上就要抱著美男入洞房了。

那邊傅堯徽慘白著一張臉,眼睛裡悲喜交加:“娘娘,您彆誤會……”

滎陽一把抓住傅堯徽的手,趾高氣揚道:“沒有誤會。母後,兒臣高齡未嫁,想找一個駙馬,難不成母後一把年紀,還要同兒臣搶一搶麼?”

哀家,一把年紀?

姑娘,老婆子哀家若是沒有記錯,咱倆好似一個年歲吧。

陸瑾佩無視這種明媚的憂傷,端著一副後娘威嚴的架子提高音量,淡而無味地瞥了她一眼:“安平郡王妃在尋世子,你這麼扣著不放人,人家做娘的能不擔心麼?郡王妃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對你的名聲不好,你好歹是個姑娘,深經半夜的,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傳出去教人笑話,還不讓世子回府。”

滎陽被陸瑾佩一番肺腑之言說得愣了幾下,皺起好看的眉眼撅著嘴十分委屈,大概驕橫公主做慣了有人來對她指手畫腳很氣憤,扭頭看了默不作聲的傅堯徽一眼,甩了衣袖,幾步跨出了門。

其實這個刁蠻公主還是挺懂事的嘛。

隻聽她在門外厲聲呼和:“從月,從月,你小蹄子死到哪裡去了,連個老太太都攔不住,還不快去請母妃,就說太後要和本宮搶男人,聽到沒有。”

哀家思忖著,哀家這輩子簡直太天真無邪了。

東鵲手腳利索地很,估摸著那位從月小宮女,如今就算想去和傅太妃說一聲,也沒那個能耐了,誰知道是被東鵲打暈了還是拖走了。

屋子裡就剩了陸瑾佩和傅堯徽兩個人,傅堯徽在她身後沉默半晌才開口道:“你……還是擔心我的,是不是?還是不想讓我娶公主,是不是?”

陸瑾佩聽著外頭滎陽還在鬨騰地喊,略有惆悵地道:“那什麼,郡王妃去了壽昌宮和哀家說滎陽把你給劫到長樂宮,擔心你的安危,皇上有政事%e8%84%b1不開身;傅太妃逢著生辰,不便教她費心。這事著實不成體統了些,皇上還未下旨正式賜婚,何況又是深經半夜的,傳出去不好聽。”

身後的人默了片刻又道:“你……就沒有一點,在乎麼?”

“在乎什麼?”陸瑾佩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皺巴巴的外袍整理的一絲不苟,說出的話卻是淩亂不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和滎陽年歲都不小了,就算不願意,早晚也得娶妻嫁人,哀家應該在乎什麼?”

傅堯徽閉了閉眼睛,眼中光彩皆無,低著頭淡淡地笑道:“早知道的,何必自取其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瑾佩眨巴了眼睛,剛要回話,就聽外麵滎陽又在喊:“從月,你死了麼,倒是回本宮一句話啊?外麵有沒有人,看本宮出去非把你們這一群吃裡扒外地東西全剮了喂狗。”

陸瑾佩從容地走出門去,倚在牆上看著風風火火要往外闖的滎陽道:“哀家都進來了,你覺得門口那幾個小丫頭如今還能回你的話麼?門口沒有人,你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的。”

滎陽一聽說這話,%e8%84%b1了韁的野馬似的也奔了回來,臉都快氣腫了,礙於身份隻能指著陸瑾佩鼻子道:“本宮就是嫁到安平郡王府去,你管得著麼?立刻,馬上,本宮要皇兄下旨,就要嫁到郡王府做世子妃,誰也彆想從本宮手裡把皖之哥哥搶走,誰都不行,包括你這個老太太,你今天要是敢攔著本宮。本宮,本宮,就告到母妃那裡去,要母妃做主。”

陸瑾佩都快氣樂了,瞥了她一眼:“滎陽,你要做世子妃,也沒有人攔著你。趕個好時候找你皇兄,到那撒個嬌服個軟,你皇兄同意了,一道聖旨賜下來,你不就嫁到安平郡王府去了?用的著你這麼興師動眾的搶人麼,哀家要是不進來,你霸王硬……咳,你強取豪奪,傳出去好說不好聽,知道到的說你是癡情一片,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麼看你的皖之哥哥,你說,換成是你,能心甘情願得接了那聖旨麼?”

“你……你說得也不無道理。”滎陽上下打量了一下陸瑾佩,狐疑道:“我說你是老太太,你不會生氣了吧?不會不讓皇兄給我賜婚了吧?我告訴你,不管如何,我就是要嫁給皖之哥哥,你是搶不走的。”

陸瑾佩笑笑,抻了抻衣袖:“哀家同你搶你的皖之哥哥做什麼,哀家一個老太太,就是皇上同意,哀家同意,這天下人也不會同意?再說了,哀家不同你搶人,這京城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可不止你一個,若是你在這麼把世子留在宮裡不放出去,惹惱了郡王妃,惹惱了世子,可有得是姑娘巴巴的要嫁進郡王府;滎陽,即使你能嫁過去,你自己想想,這麼著怎麼夫妻同心,白頭偕老?”

“你說得對,我不能便宜了那些小蹄子。”滎陽捏了捏拳頭,眼睛裡閃著仇視的光,立刻進入的防禦狀態。

“不管怎麼說,滎陽就是喜歡皖之哥哥,太後,你幫幫忙好不好,你跟皇兄說一聲,他曆來和你%e4%ba%b2厚,你說什麼他都會聽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這丫頭還真會審時度勢。

看見傅堯徽意味深長的目光,陸瑾佩抽了抽嘴角笑道:“再幫忙也得等到你皇兄有時間,如今天色已晚,你皇兄還忙於政事,咱們等天亮了再說。”

好說歹說,陸瑾佩最終把傅堯徽還算完整的給帶出了長樂宮,儘管衣服皺破一些,倒也對得起郡王妃聲嘶力竭的哭嚎,如今也不知道滿意與否。

殿門左側,東鵲已經給那小丫頭從月鬆了綁,圍在一處戰戰兢兢的宮人看見二人出來,知道犯了大錯,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

台階下,一個四十餘歲的盛裝婦人提了裙擺,不顧姿儀匆匆地跑了上來,一把抱住傅堯徽哭叫孩子,那架勢頗有從虎狼窩裡,餓虎嘴邊把人救下的驚懼。

這些豪門貴胄都是在乎自己的名聲,若是傳出去安平世子傅堯徽在宮中被滎陽公主搶走,孤男寡女在殿中相處一夜……

娶個公主倒沒什麼,滿門榮譽一朝儘喪,留個話柄在世人口中,輾轉相傳,世代抬不起頭來……

陸瑾佩笑笑,也不顧母子兩人,招呼了東鵲和段祥就要回宮。

身後有人輕聲喚道:“娘娘請留步。”

陸瑾佩回頭看去,郡王妃正滿麵是淚地道了個萬福:“臣妾叩謝娘娘,不知娘娘,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陸瑾佩掃了滿麵冷戚的傅堯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