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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查,出於什麼目的調查?

當想到這些,小郡主的心一下子墜入冰窟。

她不僅得知自己被利用,還察覺霍青已背叛她。

他不曾在意她,一直利用她來麻痹自己父母。日後等他功成名就,他可以揭穿一切,拋棄自己,迎娶真愛。

小郡主將頭埋在膝上,喃聲,“我簡直不認識他。”

也或許,她從來沒有認識過霍青。

是她主動追慕的他。

放棄後,又是他找的她。

一切完美浪漫,如童話。世間女兒都憧憬這樣的愛情,劉鬱靜也自洋洋得意,向所有人炫耀霍青對她的好。

她這樣好,又漂亮又乖巧,霍青憑什麼不喜歡她呢?

他說自己對她心動,她一下子就認可。她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會被人騙。

一直要到季章瀕死,她才直麵慘烈的真相。

公主將妹妹摟入懷中,小姑娘淚掉得更厲害,在姐姐懷中哭得身體顫唞。當然是很傷心的,兩年多的時間,小姑娘一直把霍青當愛人。

霍青是混蛋。

在她年少不知情的時候,就開始哄騙她。

一直到現在,到兩人攤牌,他仍然在騙她。

“他是混賬。”小郡主哽咽。

宜安公主怒意染上眼眸,此刻她除了抱住妹妹安慰,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心底其實還有慶幸:幸好季章沒有死,幸好妹妹早早知情,幸好妹妹隻是傷心被人欺騙,並沒有對霍青情根深種。

不然這時候,小郡主受到的打擊,絕不止現在這一筐眼淚。

公主問,“你要如何做?”

“我要告訴娘!”小姑娘恨恨道,“我要讓娘看到霍青的真麵孔,要爹懲罰霍青。我才不要嫁給他!”

小郡主從小長到大,都沒有被人這麼耍過。她心中憤恨,臉頰生痛,覺得自己給全天下人鬨了出笑話,給人一起嘲笑。

如何能等待?一刻都等不了。

讓霍青栽跟頭!立刻,馬上!

可最後,當見到平王妃後,小郡主到底沒有將自己和霍青的事情告訴娘。

公主和小郡主一起下馬車,入了專為他們備下的府邸。她們被婆子引著去見王妃,雪已經停了,路還很滑,踩著積雪,發出簌簌聲,無人說話。

轉廊一過,主屋前的雪已被掃淨,她們看到一個妙齡姑娘跪在地上,麵對著主屋。那姑娘眉目極美,臉容蒼色,因跪的久,身子搖搖欲晃。廊口簷下站著數十個婆子侍女,冷眼看著,見到公主和小郡主,臉一下子笑開花,熱情相迎。

那美姑娘也看到了公主二人的身影,麵有羞愧之色,垂下頭,烏發下耳珠燒紅。

“時辰到了,”奶婆婆掀開簾子出來,讓人把美姑娘扶起來,“王妃說你可以走了。”

那姑娘被自己的侍女扶住,努力無視周圍的各色目光,溫柔俯身,行禮的儀態楚楚可憐,“多謝王妃教誨。”

她轉身抬目,與公主對視,眼有點點淚光,怕公主看到般彆目,之前,還衝公主露出一個善意的笑。

小郡主看得分明,她家姐姐下巴抬得極高,眼睛直視前方,把對方的善意從頭忽視到尾。小郡主見對方麵有受辱之情,眼圈更紅了,忍不住想笑:跟她姐姐套近乎?公主那脾氣,一般人能套的近嗎?

小郡主問公主,“她是誰?你認識?”

“叫程嫣,”公主怎麼可能真的沒認出對方,不說她記性極好,單說那日在胭脂鋪子時,對方和秦景“眉目傳情”,公主就不可能忘掉,“下人們給爹準備的玩物吧。”

公主的聲音根本沒收住,清清楚楚地傳到程嫣耳中。姑娘肩膀僵硬,顫了顫,還是被人扶著,走出了院子。小郡主猜,程嫣肯定被公主氣哭了。

“她來乾嘛?”公主問給她們揭簾子的嬤嬤。

“程姑娘聽說王妃名門出身,便跟王爺說,想和王妃學規矩。所以,王妃正在叫她規矩呢,”奶嬤嬤目有鄙夷之色,很快掩飾,徒留冷笑,“這下跪的禮數,不也是規矩嗎?”

公主和小郡主麵上都帶了笑意:這還真是娘的風格。

她們二人的輕鬆,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們見到平王妃後,都愣了一愣。平王妃美豔冰冷,相貌出色,高高在上,平時不見笑不見哭,高冷得快得道成仙。現在,她們見到的平王妃依然高傲,依然漂亮,眉間卻有了陰鬱之色。

她目有疲累,臉色蒼白,跟兩個女兒說話的短短一段時間,就抬手捏了好幾次眉宇。她甚至沒有責怪公主慫恿小郡主出遠門,跟她們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打發她們出去,“去向你們爹請個安吧。”

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麼,才讓王妃這樣。

平王妃這樣,小郡主又怎麼會拿自己的事去煩娘?

她們去見了爹,爹還是老樣子,不著四六。可比起以前的沒譜,現在又多了意氣風發。公主看到一些大官圍著爹奉承,爹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宜安啊,爹就知道你會平安的!”平王果然極疼公主,見到麵就噓寒問暖。看公主臉頰瘦小,還關切問,“你又病了?好好聽莊先生的話,不要亂跑。你娘沒罰你?”

公主搖搖頭,問他,“爹,我娘是不是生病了啊?”

平王愣了愣,疑惑又茫然,“有麼?”他看向自己的隨從,隨從連忙派人去問。

公主隱有失望:娘都那樣了,爹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之前覺得爹和娘相敬如賓,不談多麼恩愛,但也不冷淡。可現在她想她錯了。爹很渣,他一點都不關心娘。

從平王妃奶嬤嬤的口中,公主才知道最近的事。程嫣就是知州程大人送給平王的女子,不僅父%e4%ba%b2有本事,這個女兒手段也不錯。十幾歲的姑娘,溫柔款款,百般挑逗,把平王勾得心癢癢。

看慣了這麼一味迎合自己的俏佳人,再見平王妃那張永遠冷淡的臉,便覺得平王妃有些麵目可憎。

再加上,身邊所有人,都給平王妃施壓,要求平王收了程嫣。

這倒不是為程大人考慮,而是為他們自己考慮。打壓名門,提拔新貴,自然需要給平王送女人來聯絡感情。數十年,平王府就隻有平王妃一個,大家都紛紛猜測是怎麼回事。

如今借程嫣一事,大家都在試探平王夫婦的接受程度。

“所有人都在給娘施壓?”公主喃聲問。

奶嬤嬤歎氣,“是啊,那些人都推自己的夫人,來遊說王妃。連平王都被那賤蹄子攛掇著找王妃,跟王妃說什麼大度之類的話。”

奶嬤嬤氣道,“王妃不是不大度,而是之前王爺一直沒這樣的打算,王妃以為就這樣了。誰知道現在,王爺給她鬨這麼一出。王爺真是糊塗了,為了城池,還真打算讓那個賤蹄子跟王妃平起平坐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娘怎麼說?”

“王妃說,納人入府可以,想跟她地位一樣,不可能。王爺若敢鬨平妻一策,她就當堂撞死以名誌,”奶嬤嬤紅著眼,求公主道,“王妃一直在為公主和郡主考慮。若王爺成了……,日後公主和郡主的身份絕不可同日而語,王妃不可能讓公主和郡主的地位受到動搖,不可能讓公主去給一個同齡姑娘請安。公主,你去勸勸平王吧,他不能這樣對王妃。”

公主沉默:某個層麵來說,娘已經屈服了嗎?

她心裡有些傷心:自己那個跟仙女似的娘,一貫不把誰放在眼底,到今日,卻連自己的婚姻都保不住。

求爹?

公主不屑,爹一向不著調,求他沒用。還得靠自己!

當夜回去,公主依然煩惱著這件事。她越想越氣,把火發泄到秦景身上,“你們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壞,就會欺負我們女人!”

“屬下並未欺負你,”秦景不接受她的說法,“公主不能這樣說。”

公主知道自己說錯話,便給秦景道歉。她伏在秦景肩上,把自己爹娘的事情一說,鬱悶道,“秦景,娘雖然總凶我,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可她是為我好,她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秦景當忠實聽客,不加以多言。

公主看著他,“你記恨我娘的不通情嗎?”

“不。”

“那你願意幫她嗎?”公主小聲問。

秦景轉眼看她,“公主,你不用跟屬下這樣說話。”

他淡淡道,“你要屬下做什麼,屬下絕無二話。你不必試探屬下。”

公主抱住他脖頸,蹭了蹭。外界的各種寒冷,讓她更加喜歡秦景。你看,陳昭、霍青、平王,他們各有各的壞,在外麵多風光多有本事,卻都讓女人傷心。你看秦景這樣好,他就沒讓她傷感過。

公主和秦景溫存了半天,才說出自己的決定,“我爹這個人,我最了解了。他根本不愛什麼美人,程嫣能得他的眼,靠的根本不是那張皮,而是程嫣父%e4%ba%b2許給我爹的好處。我爹腦子裡除了皇帝還是皇帝,彆的人彆的事,不同程度上,他都能犧牲。所以解決這件事,很簡單,讓程大人失去利用價值。當程大人沒有價值了,程嫣就算是絕色佳人,我爹也不會心動。”

她頓片刻,垂目道,“但其實,我娘的地位會很危險。我爹要打壓名門,現在打壓,入了鄴京後還要打壓。什麼時候,我娘的處境都很艱難。這是我爹的政治抱負,我也沒辦法。”

秦景溫聲安慰她,“王妃不會讓自己那麼被動的。”

公主笑了笑,也對。這一次是太過措手不及,讓平王妃沒有準備。但看那日程嫣被平王妃罰跪一事,就知道平王妃在慢慢緩過氣。一切會好的。

公主道,“秦景,我要你出行一趟,打破程大人的布局。他要聯係周圍幾城向爹投靠,我要你偷偷潛去,或囚禁或殺人,打破這種聯盟。同時,我會給大哥寫信,求大哥布置破城。”

她遲疑下,“希望大哥不要拒絕。”她也不確定劉既明會不會答應她,那雖然是她大哥,可也是爹的兒子。劉既明會不會幫平王妃,公主不確定。

“不過,隻要秦景你能成功,大哥出不出手,都起碼成功了一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