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振奮。
秦景點了頭,這樣的任務,對他來說並不算艱巨。當他是陳昭影衛的時候,就經常出這樣的任務。秦景至今沒有把南明王府的隱秘跟公主坦誠,他當然永遠也不會說。
第二日天未亮,秦景便出了城。
公主和小郡主在戎州,小心翼翼地陪著娘,想讓娘心情愉快。公主很快發現自己多心了,平王妃很正常,並沒有崩潰。該做什麼做什麼,麵對程嫣,也是該收拾就收拾。
光公主所見,程嫣就在娘手下哭了四五次。每次都頂著淚眼汪汪去找爹告狀,不過爹一次都沒有來找娘算賬。
平王妃心不在焉地翻著冊子,“王爺是有大誌向的人,程姑娘為這麼一點小事去煩他,隻會讓他厭煩。”
“可這樣用處很大嗎?”小郡主質疑,“你還不是答應讓她入府啊?”
平王妃%e5%94%87角翹了翹,不置可否,“那得她真的有本事入府。”
公主的心跳了跳。
平王妃問起小郡主,“聽說你和霍青發生爭吵,出什麼事了?”
平王妃都有心情問小女兒的事,可見她確實恢複過來了。公主一麵欣慰,一麵還覺得不妥:總覺得娘恢複得太快了些;接受納妾又接受的這麼迅速,不太符合娘的脾氣啊。
平王妃是什麼脾氣?
看看公主和小郡主吧。
公主和小郡主都是她女兒。
公主什麼樣的脾氣,平王妃身上一定有。雖然平時看不出來,公主卻很確信,隻要她是娘%e4%ba%b2生的,她不信娘和自己與妹妹的脾氣差得太遠。
你看現在,小郡主明明之前因為霍青傷透了心,卻能一本正經地跟平王妃說,“沒什麼事啊,他惹我不高興,我要冷他幾天。”
公主回眸,靜靜看了一眼跟平王妃巧笑作癡的小妹妹。
等出了門後,劉鬱靜認真道,“大姊,我想過了,我現在不能跟霍青退%e4%ba%b2。”
公主看向她。
“我不想讓爹娘知道季章在其中的作用,就算季章無錯,他知道了這樣的事,爹娘也會選擇封口。他們會殺了季章,而我絕不允許。可我又沒有理由保季章,我保不住他。所以,不能說。”
“二則,霍青是爹的一員大將。我這幾天查得很清楚,爹人手緊,霍青在他手下位置很重要。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就害爹損失一個人才。霍青畢竟沒有動手,他說得對,莫須有。徐丹鳳的信口,難以服眾。”
“爹娘已經很忙了,前朝後院的事情一大堆,我再把自己的婚事拿出來鬨,這也太熱鬨了。到底是要跟朝廷打仗,還是辦家家啊?外敵還沒有收拾,自己家裡先亂成了一團?我不能讓人把我們家當笑話看。”
“最後,霍青的價值沒有被榨乾淨,我怎麼忍心就這樣放過他?他得為爹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啊。他得為今日對我的傷害,付出實質的代價,而不是隻‘取消婚事’這麼簡單啊。”
小姑娘負手盈盈而立,俏麗如昔。她對公主嫣然而笑,眼有天真,那天真讓人驚亂,“大姊,我說不放過他,就絕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他。”
“我要自己收拾他,比借用爹娘的關係更好。”
公主眸子抬了抬,摟住妹妹肩頭,“阿靜,你狠起來,真可怕。”
像曾經的她一樣。
那時她是南明世子妃,她既不能跟陳昭和離,也不想跟陳昭和離。她要折磨陳昭,要陳昭的生活一團糟,要陳昭永無寧日。要自己在一日,陳昭就彆想舒心。
公主那幾年在南明王府的生活,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榨乾了她的所有。南明王府的人,卻也不舒坦。
而現在的阿靜,不就在像她以前那樣做嗎?
唯一的區彆,是她愛慘了陳昭;阿靜卻不愛霍青。
公主問妹妹,“你打算把季章怎麼辦?”
小姑娘睜大了眼,有些無力地垂下肩。她想留下季章,可她不知道該怎麼留。老神醫說了,季章這幾年都不能用武,不能保護她的貼身侍衛,就是廢人一個。爹娘知道了,肯定會把季章換下去。
劉鬱靜不想季章走。
公主又給她出糟主意,“我早就說過了,讓你睡了季章!這樣他不就得負責,不就必須留下來嗎?”
“……”小郡主目瞪口呆看她,臉紅似血,結結巴巴道,“你好齷齪,你、你這是騙婚!”這主意公主都給她出兩次了!
公主滿意笑:可愛單純好玩的妹妹又回來了。
她摸下巴,“我當初就是這麼留下秦景的。”
“你……”小郡主再一次好同情秦景,“秦侍衛真可憐。”
公主惱怒,什麼可憐?那明明是秦景的幸運好不好?
她再不想和這個討厭的妹妹說話,哼一聲就走。小郡主被留在身後,兀自陷入了糾結:睡、睡、睡了季章?那那那那怎麼行!
她和季章又不是那種關係!
她會心虛的!
可是不這樣,又該怎麼留季章呢?
小郡主沮喪,又開始嫉妒公主的身份地位了:如果自己是公主,手裡有權有兵有人,就不至於連個人都留不住。
平王妃有煩心事,小郡主也有煩心事,公主發現自己居然是最清閒的那個。清閒的她常日無事,便常去平王妃那裡坐坐,順便欣賞平王妃打壓程嫣小白花。
平王妃卻不喜她總來自己跟前晃,一開始說她,公主不聽後,平王妃乾脆讓人守門,不許公主進來。
侍女傳著王妃的話,同情地欣賞公主青白交替的臉色,“王妃說了,讓公主沒事就在屋子裡坐著,不要跑來跑去,生病了多麻煩。”
當晚,宜安公主就渾身虛%e8%84%b1地病倒了,她猜測是娘詛咒自己的緣故。公主鬱悶:虧自己讓秦景幫娘奔波呢,娘就這麼待自己?
莊老神醫為公主診治,得出的結論讓公主吃驚,“不是大事,隻是老夫吩咐公主養病為主,自小就不要沾香料。公主之前一直做的很好,現在怎麼不聽話了?”
他搖頭,準備寫方子,語氣嚴厲,“公主你的身體經過老夫多年調養,是好了很多,可也不能自己不當心。你沒發現你最近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嗎?”
公主梗著脖子,“我沒有沾香料啊,我從不用香料!”
老神醫卻肯定她用了香,“並不是淡的不容易注意的香,就不叫‘香’。”
公主不服氣,她怎麼可能給自己屋裡熏香?正要再反駁,公主一頓,猛然想起平王妃不許自己進屋。那香……
娘肯定不會害自己啊,可為什麼會這樣?
公主不熏香,平王府上下的人為了照顧公主,也從來不熏香,不讓身上帶一點異味。這個規矩,還是平王妃當年定下來的。平王妃貴女出身,本身是很喜歡調香之類的事,後來為了公主,她硬生生改了自己十數年的愛好,再不碰香料。
如今,平王妃又怎麼會突然開始用香?
而且老神醫還說——味道極淡,很難察覺。
公主派錦蘭多去王妃那裡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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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蘭回來,讓老神醫診看,果然沾了香。老神醫摸著胡子,一大把年紀的人,提香提的很費勁,卻對王妃讚不絕口,“王妃好手段,這種香若不是老夫,常人根本發覺不了。沒想到王妃有這樣的愛好……”
“這香是不是有毒啊?”公主忐忑問,不然娘為什麼不讓她進屋呢?
老神醫搖頭,“無毒,公主你受不住,是你自己身子差的原因。”老神醫招呼小莊宴幫自己搬東西,還要錦蘭跟自己一同出門,“這香有點意思,老夫要再研究研究。”
公主揮揮手,把人放走了。
人走後,公主一人沉思,百思不得其解,實在不知道平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她都快忘記這茬了,老神醫給她日常診斷完,收拾醫箱的時候,不經意道,“公主勸勸王妃,那種香還是不要調了。香本身無毒,但再加上虎尾蘭,卻稱得上是十日劇毒。”
“十日劇毒?”
“慢性毒,十日後亡,悄無聲息。”老神醫若有所思地看向公主。
公主白著臉,顫聲,“我娘不喜歡養虎尾蘭。”
她腦子亂糟糟的,本能反駁。後來她鎮靜下來,慢慢確信,沒錯,平王妃不喜歡虎尾蘭。她嫌虎尾蘭難看,從來不往跟前擺,見到了就扔掉……可是,她扔誰的呢?
府上有一個人,是很喜歡虎尾蘭的。
公主猛地跳起,顧不上換衣,在侍女的大呼小叫中,奔出了院子。她一路不停,向爹的書房跑去。不斷有人來阻攔,但沒人敢碰公主。公主橫衝直撞,在自己侍衛的幫助下,成功到了平王的院子裡。
她站在院門口,撫著%e8%83%b8口喘氣,看嬌媚的姑娘抱著一盆綠色植物,邁著小步款款走向書房。公主還記得當日,娘拿爹的愛好考程嫣,語氣嚴肅,“他最喜的植物是虎尾蘭,我最不喜的也是虎尾蘭。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日後如何入府,伺候王爺?”
當日程嫣被平王妃說得淚如如珠,今日程嫣抱著虎尾蘭,笑容羞澀甜蜜。
“啪!”一聲脆響,懷中一空。
程嫣不敢相信地瞪眼,看到宜安公主站在她麵前,那盆花木,很明顯是被公主推掉的。
“你、你……”程嫣氣得顫唞,卻還記得對方是公主,不敢說過分的話。
公主冷聲問她,“你一直給我爹送虎尾蘭?”
“是,”程嫣小聲解釋,“王爺喜歡的。”
“你送了幾天?”
“這是第十天了。”程嫣不知道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卻不敢不回答公主的話。
十日劇毒,無聲而亡。
公主厲聲,“日後再讓我看到你往爹這裡送花,我就罰你去做園丁,天天給人送花!”
“公主你不能……”程嫣沒把話說完,公主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公主說完自己的話,轉身就走,遇上好不容易追上來的錦蘭等侍女。程嫣孤零零地被扔在後頭,又成為了大家的笑話。平王在外辦公,並沒有回來,連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