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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這個吧?”站在梅夫人院落門口前,莫鳶停住了腳步,側身看向嫣兒,神色嚴肅。

嫣兒一怔,%e8%84%b1口而出:“郡主怎麼知道?”

莫鳶盯著嫣兒,微微搖頭:“但凡是你想知道的,到了最後都會慢慢呈現在你眼前,今後,也不用因為這種事情耗費心思,不值得。”

郡主的意思,是因為好奇她心中的事情耗費心思不值得,還是因為平白無故地想這些有的沒的而不值得?

“處理好眼前,比什麼都重要。過去的,你能做的是追憶,什麼也改變不了,以後的,你能做的是處理好現在,才有能力應對今後要發生的事情。否則,唯有被命運牽著走,而非按照自己的意願走。”

莫鳶對嫣兒指了指梅夫人院落的房門,嫣兒會意,上前敲門。

芝兒打開門,一見是莫鳶和嫣兒兩人,眼眸中分明閃過一絲了然,可還是用誇張的吃驚口%e5%90%bb惶恐道:“郡主!奴婢不知郡主駕到,怠慢了郡主,還望郡主恕罪。”

莫鳶瞥了她一眼垂的過低的頭,不予理會。越過她,向著院子裡走去。

芝兒看著莫鳶的背影,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卻是被走在後麵的嫣兒耳尖的聽到,驀地回頭瞪向她,忙不迭地又垂下了頭緊跟其後。

“大娘在屋中吧。”分明是問句,從莫鳶口中說出來卻明明白白告訴你不用回答。

屋中,一片淩亂,莫鳶一進門就聞見一股惡臭之味。

芝兒“啊”的一聲,連忙跑進屋中,邊手忙腳亂的收拾邊一臉恐慌的對莫鳶道:“郡主莫要見怪,是奴婢疏忽,剛剛出去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眨眼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好像這屋子裡的臟亂全然都和她無關似的。

莫鳶忍受住想要嘔吐的惡心之感,於雜亂中尋找梅夫人的身影,果然,在一片雜亂的棉絮中看到了正衝自己傻樂的梅夫人。

莫鳶舉步邁過地上的碎裂的杯盤,繞過摔倒在地的桌椅。

“郡主小心!”嫣兒堪堪伸手攔截了莫鳶前進的道路,莫鳶低頭一看,眉頭皺起,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轉頭對芝兒道:“趕緊把這裡收拾了,我隻給你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足夠把一攤屎收拾走了吧。

芝兒瞪大眼睛,似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渾黃的汙濁,剛剛回了一個“是”便捂著嘴衝了出去。

莫鳶麵現嫌惡之色,心中卻是冷笑,梅夫人向來潔癖,屋中從來都是打掃的纖塵不染,為了把戲做足,果真是下了狠功夫,可這,也未免太過了些。

走到梅夫人床邊,和床上的“癡傻”女人對視,莫鳶撫了撫發鬢,摘下一隻玉簪。

那是由上好的羊脂玉製成,上麵零零散散刻有一些花紋,簡單卻精在彆致高雅,玉器配女子,總是能很好的襯托出氣質。

莫鳶把簪子把玩在手裡,饒有興致地盯著梅夫人,麵帶笑意:“大娘,這個簪子是早先老祖宗留給我的,您不是一直喜歡的緊嗎?當初還埋怨老夫人沒有把她送給玉寧姐,現在,我把她送給你如何?”

梅夫人“嘿嘿”傻笑著,心想若是趁著癡傻把那個簪子拿過來據為己有也不錯。

“嘿嘿,簪子,老祖宗,玉寧的……”梅夫人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忽然,停留在“玉寧”上,臉色頓變,目光緊緊鎖定在簪子上,再看向莫鳶的目光竟然帶了恨意,指著簪子,“玉寧的,玉寧的,簪子,玉寧的!”

梅夫人反複言說,聲音越來越大,看那架勢好像要撲過來槍一般。

嫣兒警惕地擺開陣勢,預防梅夫人的突然襲擊。

莫鳶手裡握著簪子,挑眉看著梅夫人:“大娘,%e5%b1%81可以亂放,話可不能亂講,這明明就是奶奶留給我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玉寧姐的。你不過就是看不慣我得到的比玉寧姐多,看不慣當上郡主的是我而非玉寧姐,把她不受寵的過錯加諸到我的身上。”

“現在倒好了,折騰來折騰去,我反倒是活的越發逍遙,而你呢,瘋癲了,生活也不能自理了,除了這個忠心的貼身丫鬟願意,誰還願意靠近你半步?玉寧姐呢,更慘,青燈古佛,孤獨寂寞,沒有男人,沒有權勢地位,母子二人還不能相聚,完全就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

嫣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伶牙俐齒,不,應該說是毒%e8%88%8c的郡主,心道原來郡主也是個“才女”啊。

比起早先尖牙利嘴的梅夫人,現在的莫鳶絲毫不遜,反倒在氣勢上更勝一籌。

梅夫人本就是火氣暴躁的人,被莫鳶這樣一擊,心中的狂躁頓起,“哇呀呀”叫著衝向莫鳶。

不等莫鳶閃身,嫣兒先擋在她麵前,伸手就要回擊。

“彆傷了她。”莫鳶在嫣兒的耳邊輕聲道,一改剛才那種尖牙利嘴的勁頭,倒是有幾分預謀成分。嫣兒頓時就明白了莫鳶的用意,她是故意激怒梅夫人的。

伸出去的手掌順勢拐了個彎,不是向外出擊,而是順著梅夫人撲過來的力道緩了緩,才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嫣兒後退兩步,麵上著急地對莫鳶喊道:“郡主,梅夫人這是怎麼了……”

芝兒吐得差不多了,聞聲連忙從外麵跑進來,一看如被激怒的公牛一般的梅夫人,連忙上前,一把抱住還在張牙舞爪的梅夫人,強行製止:“夫人,夫人,她是郡主,是李家的三小姐,夫人她不是外人……”

對於事先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芝兒的勸說,梅夫人哪裡肯聽,本來就在氣頭上,眼見著自家的奴才還一個勁兒的犯糊塗,對麵的莫鳶卻好整以暇,像看耍猴一般看著扭在一起的兩人,手中摩挲著那支白玉簪子,心中的火氣更是“突突”往上躥。

一用力,把芝兒推倒在地,卻不料芝兒一聲怪叫,低頭看去,芝兒整個身子壓在那攤屎上,惡臭四散,屋裡簡直待不得人了。

梅夫人索性不管不顧了,反正在這一招上都已經是慘敗的局麵,再慘也不會比現在更壞,總不能讓眼前這兩個人一點腥氣都不沾的離開。想到這兒,所幸破罐子破摔,再次衝向莫鳶。

這次莫鳶對正要前來保護的嫣兒厲聲:“你彆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恨我入骨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手段!”

莫鳶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和嫣兒進來之前,梅夫人手中就已經握有一把短刀,用來切水果的。

嫣兒不明所以,可還是聽從了命令,站在原地不動。

莫鳶盯著越加靠近的梅夫人,就在她的短刀已經插向莫鳶臂膀的時候,莫鳶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悠悠說了句:“大娘,你輸了。”

然後,伴隨著嫣兒的一聲驚呼,眼前梅夫人的瞳孔驟然增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莫鳶,臉上卻是現出了驚恐之色,握住刀柄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了。

嫣兒一腳把已經愣住的梅夫人踹開,扶住搖搖欲墜的莫鳶,眼看著從她的臂膀中血液涓涓流出,心中甚是憎恨自己剛才怎麼那麼聽話。

短刀足足插進去了有二分之一,刀柄還在外麵,嫣兒徒手在刀柄的周圍顫唞著比量了半天,卻是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或者說現在她已經完全慌了神兒,眼含淚水地看著莫鳶。

“郡主,您這……都怪奴婢,奴婢護主不利,走,奴婢帶您去看大夫……”嫣兒已經變的語無倫次了,慌忙架著莫鳶就要往外走。

莫鳶卻是笑了,攢足力氣對嫣兒道:“不礙事,我還有話對她說。”

“她”指的是已經呆坐在地上的梅夫人。

“大娘,你害的母%e4%ba%b2生病,我會讓你拿坐牢來相抵,不論你出於什麼心思,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你經曆的不少,也不在乎這一兩件吧。”

在嫣兒的攙扶中,莫鳶離開了梅夫人的院落。

芝兒此刻也安生了,張著嘴目光愣愣地看著莫鳶她們離開的背影,轉向梅夫人:“夫人,郡主已經知道您……”

梅夫人目光淩厲地望向芝兒:“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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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臣的責任

芝兒悻悻,忽而想起自己一身的汙穢,忍不住又要嘔吐。

“若是你敢再吐出一口,我直接把你扔進茅房待一輩子!”梅夫人有氣沒出撒,心中慌亂又不知該作何決斷,沒著沒落的感覺侵蝕全身,又極為擔心莫鳶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

瘋癲之人砍人,同樣是要坐牢的。

這是雲澗國的規定。

若是進了牢房,很多計劃好的事情不就徹底付之東流了嗎?

她和李玉寧,一個在牢房,一個在庵堂,還能成什麼氣候!如若莫鳶再把李大夫往皇上麵前一帶,供詞一招,自己之前所受的苦不是白受了嗎?

就衝梅夫人的不甘心,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到這院動靜的管家連忙帶著下人們往這邊趕,卻是看見臂膀上插著刀柄的莫鳶在嫣兒的攙扶下踉踉蹌蹌走出來,在場人皆是大驚失色。

“郡主……”

管家失聲道,滿臉的慌張之色,連聲音都跟著變了調。

“怎麼會這樣,這是誰乾的?”

莫鳶淡淡地掃過在場的人,仿若不經意地拿胳膊肘碰了碰嫣兒,本來著急趕路,嫌管家擋路的嫣兒晃過神兒來,對管家道:“快去看看,裡麵的梅夫人殺紅了眼,把郡主都刺傷了!”

嫣兒恨得梅夫人牙癢癢,巴不得把事件鬨大,說的嚴重點兒,也好讓這些下人們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多一個證人,就多一份獲勝的把握。

管家帶著人就衝進了梅夫人的院落。

莫鳶苦笑,梅夫人也就在她麵前營造一副肮臟落魄的樣子,在下人們麵前,永遠都是隻高傲的孔雀,即便後來瘋癲了,穿的誇張了,妝容誇張了,也還是保持著潔淨的樣子。

現在倒好,最不堪,最落魄的一麵儘數被這些下人們看了去,不曉得梅夫人在對莫鳶的憎恨和恐懼上,是否又增加了一股對這些下人們要逐一滅口的衝動?

“嫣兒,你說的太嚴重了。”莫鳶邊往回走邊說道,麵上帶著好笑,語氣中儘是無奈。

嫣兒憤恨兩聲,望向莫鳶傷口的時候語氣卻頓時軟了下來:“這樣已經算是便宜她了,徹底踩碎了她在這些下人們心中的形象,趕在坐牢之前好好享受被人嘲笑、奚落、鄙夷的滋味,省得她在牢房中連點念想都沒有。這些就夠她憎恨的了。”

在岔路口,莫鳶止住腳步,指了指大門口。

嫣兒詫異:“不去何夫人的院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