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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那個李大夫,奴婢也不知道什麼大夫,更不敢去請一些鄉野之夫的莽醫,萬般無奈之下,就把郡主叫來了。郡主,您可一定要救救夫人啊……”

琴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何夫人要死了一般。

莫鳶心中紛亂,微微促起眉頭,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你去打一盆熱水來。”

琴兒自知有些聒噪,低垂了眉眼,怯懦著應聲出了屋。

“放開我,彆……我說就是了,你們……放開我……”

何夫人昏迷著,口中喃喃,莫鳶俯身湊近她的嘴去聽,隻聽到這零零散散的幾句。

母%e4%ba%b2一定是經曆了什麼不堪,不然何至於從未生病的她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生病總是要有緣由的,何夫人向來飲食均衡,心性安寧,這些天又未出現大寒大燥的氣象,一下子就生病了,太過說不通。

嫣兒去李家醫館找李大夫。

那李大夫一見是嫣兒,整個人瞬間就蔫了。

“嫣兒姑娘,您來有什麼事啊?”

嫣兒看他那慫樣兒,也知道上次在李家的時候被嚇怕了,也不跟他繞圈子,說明來意,要他隨她去李家走一趟。

李大富不情不願,卻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才給梅夫人看過病,現在又給何夫人看病,這李家的兩位夫人怎麼生病走趕在一塊去了,還是說,兩人裝病都趕在一塊去了。

因為李家在京城中的生意做的還算紅火,又因先是出了一個郡主,後出了一個慶王妃,大家更是能攀則攀,李家的生意越發好起來,也從未傳出過關於何夫人和梅夫人鬨事的事情。

按理講,壞事傳千裡,但凡是家醜,總有爆料的人想方設法搞到消息,在街坊四鄰爭先傳送,怎麼李家這麼明顯有內情的事情,反倒是沒有人嚼%e8%88%8c根子呢?

來到李家,李大夫再次見到莫鳶,那雙%e8%85%bf都是打顫的。

莫鳶支開琴兒,把覆在何夫人額上的毛巾拿開,淡淡地拂了李大夫一眼:“好好看病,越快越好。而且,”莫鳶的目光變得幽深,“最好能幫我查出她的病因。”

李大夫不解其意,卻是哪裡敢怠慢,急忙為何夫人檢查身體。

嫣兒在一旁看出端倪,對莫鳶悄聲道:“郡主,您莫不是懷疑何夫人生病另有隱情吧?”

莫鳶點點頭,側頭忘了一眼嫣兒:“你心中一定也有疑慮,不然何至於臨走的時候,用那種不可信的眼神望向萍兒?”

嫣兒梗著脖子:“我不是不相信何夫人生病,我是對萍兒的說辭感到懷疑,誰知道何夫人真的生病了。”

莫鳶搖搖頭,目光炯炯望向躺在床上,雙眉緊蹙,臉色蒼白的何夫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母%e4%ba%b2的生病定然是另有隱情。”

嫣兒驟起眉頭,低聲喃喃:“生病又不是中毒,總不可能有外力造成吧?要說拉肚子倒是有可能。”

莫鳶沒有興趣理會她的說笑,隻是緊緊盯著李大夫為夫人號脈的手,心中百轉千回。

“李大夫,結果怎麼樣?”莫鳶問道。

李大夫微微歎口氣:“回郡主,何夫人確實得了風寒,依老夫看,可能是夜裡受涼所致。”

多好的說辭,的確,又不是中毒,怎麼能那麼清楚的查明原因,更何況,能夠導致風寒的原因有多種,一一道來每一種都是極為有可能的。

開了藥方,嫣兒隨同李大夫去抓藥,莫鳶把琴兒叫了進來。

“近些時日,母%e4%ba%b2經常去看望大娘嗎?”莫鳶問,聲音不疾不徐,淡定沉穩,倒是不見母%e4%ba%b2生病之後的焦急。

琴兒如實回答:“去過一兩次。”

“什麼時候?”

“都是在每日的上午去的。”

莫鳶略一思忖,開始逐個排除有可能引發風寒的可能性。

“夜裡母%e4%ba%b2睡覺,可有蹬被子的習慣?”

琴兒一頓,似乎是吃驚於莫鳶的問話,可還是老實回答道:“沒有,應了三小姐的要求,奴婢每到半夜的時候都會起來看看,何夫人睡的很安穩。”

“那這些天,可有給她吃過凉食?”

琴兒惶恐,連忙擺手澄清:“沒有,決計沒有,何夫人的膳食一直都有按照她先前的習慣做的。”

莫鳶點點頭:“你莫要慌張,我問你答,隻需如實相告即可。”

琴兒點頭,心中卻是打鼓,這三小姐也是奇怪,病了就是病了,非要查出生病的原因是何意義?

莫鳶仿佛看透了琴兒的心,走到何夫人的床邊,重新為她覆上溫熱的毛巾,又撿起一條擦拭著何夫人的臉,淡淡道:“找到了病因,才好防患於未然,母%e4%ba%b2年紀越來越大,我不想讓她的晚年過的不安穩。我這樣說,你可明白了?”

被主子看穿心事,琴兒很是惶恐,忙不迭點頭應答:“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莫鳶擦拭完何夫人的臉,又拿起她的手慢慢擦拭。

“我再問你,在你發現何夫人生病之前的兩天,她有沒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琴兒擺正心態,努力回想:“不對勁的地方倒是沒有,但何夫人臉色蒼白倒是有一陣子了,而且經常時不時地有些頭暈,奴婢說要不找個大夫瞧瞧,但是何夫人一直推%e8%84%b1,說是無妨,可能是睡眠不足或是勞累導致。何夫人不讓奴婢告訴任何人,也不讓奴婢去請大夫,故此奴婢也就把這件事擱置了下來。”

果然。

“可是在那之前去了梅夫人的院落?”莫鳶再問,聲音中逐漸透露出森然之氣,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之感。

琴兒明顯也逐漸了然了莫鳶話中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慌張地迎上莫鳶的眼睛,又在看到莫鳶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時,立即低下了頭。

“是……是去了梅夫人的院落。”琴兒結結巴巴回答。

莫鳶微微眯起眼睛,這就是了,問題就出在梅夫人的院落中。

莫鳶把手中的毛巾扔進木盆中,把木盆遞給琴兒:“去,重新打一盆熱水,回來之後若是我不在的話,你按照我剛才的所做,為夫人擦拭,替換頭上的毛巾,讓它保持溫熱。”

琴兒低頭應答著,端著木盆連忙走了出去,經過門檻的時候,一個絆子差點兒栽倒,穩定身形之後慌慌張張離開。

這些李家府中的人,對梅夫人依舊是忌憚得很,饒是她現在對除了芝兒以外的人已經表現為瘋癲,這些人也還是不敢對她有半分的逾越和不尊重。

以往這種情況無外乎有兩種。

一種是這個人瘋癲之前對下人們太好了,故此在瘋癲之後也也沒有人會鄙夷她,反而會越發的照顧和尊敬她;還有一種就是以梅夫人為代表,瘋癲之前對下人們過於壓榨和狠毒,故此在瘋癲之後,隻要她的身份還在那裡屹立不倒,所有人在她麵前還是那般懼怕而不知所措,一旦這種人“虎落平陽”,則是眾人集體欺淩和打壓的對象。

嫣兒抓完藥回來,就看到莫鳶站在窗前,目光朝向梅夫人的院落,眼中蘊藏著一觸即發的怒火。

嫣兒識趣地放下手中的藥包,安靜地站在一旁,就算情同姐妹,主仆之間的禮儀和對主子的尊重也還是要有的,不然,隻會徒增兩人之間的嫌隙。故此,在能開玩笑,直言不諱的時候,嫣兒從不掩飾和隱藏,而在現在這種類似情況下,唯有緘默不語才是最佳的相處狀態。

嫣兒很慶幸,七皇子把自己派到了莫鳶的身邊,她學到了不少,也懂得了不少,冥冥之中也能為莫鳶多少分擔一些,或是幫助一些,雖然都是一些小打小鬨,終究也算不錯的進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嫣兒,和我去拜會拜會梅夫人。”

莫鳶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剛才嫣兒所見隻是假象或者是自己的主觀臆斷。待莫鳶轉過身看向嫣兒的時候,果然,莫鳶神色恢複如常。

嫣兒之所以佩服莫鳶,除了她辦事相對來講更有效率,更講究方法,且幾乎從未失手之外,還有一方麵,是她能自由的掌控自己的情緒。能喜怒不形於色,能在外力的不斷刺激中仍舊保持心中自我的平靜,更理智的處理事情。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皆如此。就算嫣兒再怎麼大大咧咧,這些細微之處也略知一二。尤其,她之前還是陌雲清身邊的人。

皇者身上該有的風範,在一個女子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佩服之餘,更多的還是對莫鳶的擔憂和感慨。

一個女子能達到這種自我調節的地步,是要經曆過多少大是大非才能練就出來,還是說她心中隱忍了多少太多的事情。

嫣兒不敢去想,因為她無從知道,本就不是喜歡揣摩人心思的人,隻是獨獨對郡主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要探究她的內心。被這麼多人明裡暗裡攻擊,還能依舊淡定自處的人,是嫣兒自從跟了莫鳶之後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你在看什麼?”從何夫人院落出來,沿著小徑向梅夫人的院落中前行,莫鳶突然出聲道。

嫣兒訝異,再次望了眼莫鳶,她都沒看就知道自己看她。

莫鳶麵上浮現笑意:“怎麼?自從拿藥回來,整個人都變的沉默了。這可不像你。”

嫣兒撇撇嘴,難道你已經習慣了我的聒噪?

“說吧,想到什麼了?”

莫鳶側頭,看向嫣兒問道。

眼見不說不行了,嫣兒乾咳兩聲給自己壯了壯膽兒。

“那個,郡主,奴婢問您個問題,您可不要生氣啊。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看您心情了。”嫣兒仔細斟酌字句,“奴婢剛剛進屋的時候發現您麵帶怒意,怕一出口把您惹的更加不開心,所以就沒說話。可是後來您瞬間就平靜了,奴婢就有些詫異了。”

“哦?詫異什麼?”莫鳶饒有興致,眼見梅夫人的院落就在前麵,眸光又加深了幾分。

“郡主您知道的,奴婢眼不花,可是,你是怎麼做到的?”

莫鳶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臉上的笑容加大:“這個問題你在南府的時候就已經回答了你自己,還來問我作甚?”

嫣兒更加驚詫,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奴婢回答了自己?怎麼可能?”

莫鳶了解嫣兒,很多事情從來不會掩飾,說過的話自己都當成是放%e5%b1%81,隻因她的記憶唯有容納重要的大事件,像這種自我調侃的小事件,根本不再記憶中停留片刻。

“你說你多少也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這就是答案。”

嫣兒愣了一下,隨意“哦”了一聲,再次沉默。

“你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