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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7 字 2個月前

孤寂了太久的人,最渴望的,從來都是最簡單的。

幸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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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彥朝保定十五年。

宮闈三聲響鞭,戎國國君耶律辰攜皇叔耶律德入朝覲見。

未央宮內,軒轅墨剛從乾元殿過來,瞬時冷了麵色,“皇後還未回來?”

宮婢與太監齊刷刷跪了一地,“回皇上的話,護國公主昨兒個夜裡腹痛難忍,怕是要生,皇後便立刻前往公主府守著,至今未歸。”

長長吐了一口氣,軒轅墨點了頭,“若然不見,也好。公主府若有消息,隨時來報。”語罷,獨自一人上了前朝。

耶律辰與耶律德就站在金鑾殿內,長久不見,早已今非昔比。

番外 大大結局1

軒轅墨一身明黃色的金絲繡龍紋皇袍,走上金殿的時候,他睨了一眼耶律德,眼底的光稍稍微恙。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幾書屋。

及至坐定,這才道,“使團來朝,一路辛苦。來人,賜座!”

耶律辰行禮謝恩,看見軒轅墨的時候,嘴角稍稍牽扯了一下,卻見鳳座空落落的,眼底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戎國君主,叩見大彥朝皇帝。敬祝吾皇萬歲萬萬歲。”

軒轅墨自然明白,耶律辰方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金殿上許多話自然不該說,隻清淺道,“戎國稱臣,朕深感欣慰,願以後免於兵戈,從此讓天下萬民遠離戰火。”

“此也是臣的意思。”耶律辰素來反對戰爭,如今在耶律德的協助下,整個戎國都開始休整。當日兵變,死傷無數,這休養生息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辦到。

戎國元氣大傷,彆說是開戰,如今民生凋敝,不稱臣隻能被其他的國家吞並。與其如此,還不如對大彥朝稱臣。早前戎國麵和心不合的對大彥朝稱臣,卻又對軒轅墨與葉貞下手,耶律辰便深諳有愧之理。

如今來,更是備下了厚禮。

朝上,很多話不便說,說來說去也隻是家國大事。

九曲回廊裡,軒轅墨屏退了身邊眾人,耶律辰跟在軒轅墨的身後,半垂著眉目走著。

軒轅墨笑問,“朕之宮闈,比之你的石國何如?”

耶律辰站在那裡,望著滿目的風華,點了點頭,“算是見識了。果然勝過石國百倍。”語罷,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行了貼%e8%83%b8禮,“臣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就算耶律辰不開口,軒轅墨也知道他要問什麼,隻是這是他的天下,他的皇土,豈容他人心生覬覦。他豈會不明白,耶律辰在大殿上便已經動了心思。

然則,他是絕對不會給耶律辰機會的。

“聽聞戎國皇後初立,你這廂新婚燕爾便來朝覲見,也不怕皇後嫌隙?”軒轅墨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轉至彆處。

橫豎,他不願葉貞見到耶律辰。

早年事發,她隻知耶律辰負傷未死,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很多事情過去便是過去,再也回不到過去。

耶律辰的眼神縮了一下,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軒轅墨的弦外之音。

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咽下,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歲月蒼狗,白駒過隙,到底誰輸誰贏早已分明。

低下眉頭,耶律辰苦笑了兩聲,“多謝皇上提醒,臣會處置。”

“家事國事,你與朕雖為君臣,但這後宮與前朝卻是一樣的。要學會平衡,委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幸朕這後宮,獨皇後一人,倒也省心之至。”軒轅墨挽%e5%94%87輕笑,眼底的光好似那一夜的焰火,絢爛無比。

耶律辰定定的看著軒轅墨良久,他是看著軒轅墨與葉貞生死不離,那一番苦楚,那一番的折磨,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e4%ba%b2眼所見,葉貞為了眼前這個男子,付出了多少代價。一步一個血痕,他曾為她疼痛入骨,然她的眼裡心裡始終隻有軒轅墨一人。

貞兒,我真的努力過,隻換來徹頭徹尾的失敗。

他望著軒轅墨與生俱來的尊貴風華,那種由內至外的優雅閒適,他這輩子都學不會。

“還是皇上鐘情,臣這後宮,卻是人滿為患。”耶律辰自嘲的開了口,雖然笑著,眼底卻有著氤氳的水霧慢慢騰起。他看了看軒轅墨,而後望著九曲廊環的幽深,嘴角微微揚起,“這大彥朝的宮闈,如今都暖透了吧!”

軒轅墨頷首輕笑,“自然。因為朕在這裡。”

耶律辰點了頭,“臣明白了。”

“她說,人生之所以執著,是因為得不到和已失去。若然得不到,便放了手,若然已失去,便珍惜眼前人。於你跟前,朕也不必饒%e8%88%8c,你是看著朕與她生死相隔,那些年歲,她如何熬過來的。你應該比任何都清楚。”軒轅墨長長吐出一口氣。

“是。”耶律辰眸色黯淡,“彼時我曾想過,能為她一死也是好的。至少沒人能跟死人爭!可惜,上天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如今我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坐擁戎國,佳麗三千。卻始終做不到放下!”

他許是覺得這樣是大不敬,又朝著軒轅墨行了禮,“不過臣的為人,皇上還是清楚的。想歸想,念歸念,到底也是過去了。臣知道自己的本分,也知道彼此的處境。打從一開始,臣就沒有動過非分之想。她既愛,臣必隨,不欲糾葛。”

軒轅墨嘴角微揚,眼底有異樣的光澤,“朕,相信你。”

耶律辰稍稍一怔。

“早前,朕從不信任何人,連朕自己都不予信任二字,遑論他人。但是漸漸的,朕到底還是變了,這江山未變,心已付。若還是教朕再選一次,這一次朕絕不會再執著與江山二字。從一開始便賦予她獨一無二,不教任何人傷她分毫。”軒轅墨拂袖,雲淡風輕的臉上,依舊是慣來的清淺顏色。

刀斧雕刻的五官,極度精致的臉部輪廓,嘴角那一抹彎月似的笑意,教人如沐春風。

這是耶律辰從未在軒轅墨身上見過的,彼時在戎國這麼久,他都不曾看見軒轅墨笑過。就算是笑,他的笑意也從未抵達過眼底。

但是現在……

大抵貞兒,也是如此模樣吧!

讓陽光照射到心底深處,化開天山上的積雪,從此與心愛之人執手白頭,看儘滄海桑田。如今……他們都好了……

幽幽的吐出一口氣,耶律辰行了禮,“臣告退。”

軒轅墨望著耶律辰黯然轉身的模樣,眼底的光有些微恙,卻教人分辨不清是什麼顏色。看到耶律辰,多多少少會讓人想起那段在戎國的過往,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痛,而淒楚。生而死彆……

雙手負立,他站在那裡,斂儘眸中月華。

並非是他小氣,委實是不願再讓葉貞與耶律辰見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朝堂倒也罷了,私底下……還是不見為好!

到底葉貞欠了耶律辰的,太多太多,難保會手下留情。情之為物,若不能斬立決,便隻會糾纏不清。

番外 大番結局2

遠遠的,耶律德睨一眼遠去的耶律辰,終於緩步過來。

眉目間依舊是昔年的模樣,隻是早已非昔日之人。他上前行的是大彥朝的宮禮,而非戎國貼%e8%83%b8禮。

軒轅墨扭頭看他,微微揚起%e5%94%87,“多年不見,想不到你一直留在原來的地方。”

耶律德點了一下頭,“權當是我欠她的。”

“如今到底是誰欠誰,誰能說得清楚?”軒轅墨依舊清淺,眉目間暈開一絲一樣。他盯著耶律德的臉看了良久,終於緩緩收回了視線,“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當日那番局麵雖然她無法接受,但到底也是朕的緣故。於你,委實沒有多大的關係。”

“左不過最後那一刀,卻是我給的。”耶律德接過話茬,“當年若不是我,許是她不會離宮,許是你們不會流落戎國,又或者不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彆,一度造成你們險些天人永隔。條條狀狀,如今我都不敢去麵對她。”

軒轅墨搖了頭,“如今她什麼都放下,你大可不必如此懸心。身為大彥朝的皇後,主政多年,如今雖然安心後宮,朕卻不願已一切繁文禮節束縛於她。現下的她,活得比以前更好,更開心。”

她若笑,他便心安。

她若凝眉,他隻願以身相代。

“那我便放心了。”耶律德重重的點頭,複而好似想起了什麼,忽然苦笑兩聲,“方才狼主與你……”

“朕自然不允他們私下見麵,倒不是信任的問題,隻是朕護在手心裡的寶,豈容他人覬覦。於她,朕從來隻私不公。”軒轅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無可置喙的淩然冷意,“朕當然明白,貞兒於他是什麼意義,然則彼此都已經重新開始生活,無謂再有任何瓜葛。”

“他做他的戎國狼主,朕允他在他的有生之年絕不欺淩戎國半分,權當是全了當年的情義與那擋劍之情。然則這是朕作為一國之君與丈夫的職責,與旁人無隙。朕是朕,貞兒是貞兒,朕必須分清,而他也必須明白。朕之皇後,不可觸碰。”

耶律德長長吐出一口氣,重重點了頭,“那是自然的。貞兒與你,幾經生死,豈是他人可以取代。”

軒轅墨邪冷,“取代?若然可以取代,原在她以為朕已經枉死之時,早已取而代之。她連皇位都不屑一顧,何況這些。”

“狼主……倒也是個癡心人。”耶律德輕歎一聲,“你可知他後宮佳麗三千,全都是按照貞兒的五官容貌挑選。那些個鼻子,眼睛,哪怕發髻挽得如同貞兒,他都一一召入宮闈。連他如今的皇後,都與貞兒長得極為相似。”

“戎國隻道,十三王爺思念已故的王妃甚深,故而挑選皇妃,都已王妃之容為準。那些個存留戎國的大彥朝女子,一個個都精心著扮,為的便是入宮為妃。他明知不可為,卻還是樂此不彼。到底他原就是個多情之人,長情之人,隻可惜時與緣不對。”

聞言,軒轅墨沉默了良久。

早年在戎國之時,他佯裝失憶,但耶律辰對葉貞的心思,他確實看得一清二楚。那種小心翼翼的嗬護,絕非常人可比。那會子他也曾動怒,到底自己的女人落在彆人的手裡,那種滋味絕非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