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1 / 1)

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9 字 2個月前

其實每次他有這樣的舉動,葉貞便明白他已經開始了懷疑,甚至於開始了謀劃。

每次他有了心事,總會保持沉默,許是與他隱忍的性子有關。

軒轅墨不笑則已,一笑則是動了殺機,那才是真正的危險信號。

葉貞愣了半晌,卻見阿木爾已經奉上了棋盤。坐上軟榻,葉貞看一眼棋盒,“不知母後喜歡黑子還是白子?”

“貞兒以為呢?”蕭太後輕笑,全然不將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葉貞似乎也早已將虎師的事情拋諸腦後,反倒一門心思的與蕭太後開始下棋,“貞兒喜歡黑子。”

蕭太後便取過白子,落在棋盤上,“可有什麼典故?”

葉貞眸色一沉,“因為有個故人,慣來喜歡黑子。好博弈,擅黑子,得全局,定輸贏。”她沒有去看軒轅墨,隻是落了一枚黑子,“若然無法光明,便隻能永墮黑暗。”

“這話說得何其淒涼。”蕭太後淺笑。

“便是有感而發,倒讓太後娘娘見笑了。”葉貞眉目微垂,做嬌羞狀。

蕭太後從自己的發髻中,抽出一枚赤金如意寶簪置於案上,眸光熠熠,“若你贏了我,這就是獎賞。”

406.賜簪子

葉貞看著桌案上的如意簪子,而後看一眼棋盤,彆有深意的笑了笑,“那貞兒可就卻之不恭了。”

“拿出本事來吧!”蕭太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爍爍,宛若凝了無數光芒。

“是!”葉貞頷首,黑子落定。

軒轅墨站在門口,轉身注視著兩個女人,一個個容色鎮定,仿佛並無異樣。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在桌案上那枚如意簪子上,眼底的光瞬間冷了不少。

但此刻,他什麼都不能做。

既不能讓葉貞看出明顯的破綻,又不能讓蕭太後有太多的暗示,這確實是個吃力的活。

軒轅墨冷笑,他便要看看,蕭太後這個自詡聰明的女人,此刻還能做什麼。彼時在朝堂上,他一句牝%e9%b8%a1司晨,讓蕭太後铩羽而歸,如今……隻怕她也不會安分。

剛才那番話,分明就是在暗示葉貞。

什麼叫肝火旺盛,什麼叫夜裡不安生,不就是暗示自己被人軟禁嗎?葉貞是個聰明人,蕭太後這麼一說,必定會心裡起疑。人,隻要有了疑心,就會不斷的試探,或多或少會挖出點東西,然這才是耶律楚所不能容忍的。

軒轅墨之所以不吭聲,就是等著蕭太後的下一步舉動。如今……那枚簪子……隻怕是個關竅,所以他料定葉貞一定能拿到簪子。

棋子落定,葉貞眉目清淺,竟似尋常聊天般淡定從容,“母後這棋落得極好,穩中求進,乃是初品。”

“哦?可還有上品?”蕭太後淺笑。

葉貞點頭,“自然。所謂棋如人生,穩中求進,到底難以突破,也隻能是固步自封。一著不慎,滿盤皆落索。貞兒喜歡險中求勝,這火中取栗的滋味,想來母後也是知道的。雖然險是險了點,然一旦生效就是滿盤皆贏。”

“你這話委實有幾分道理,隻是險中取勝,又有幾人堪與為之?”蕭太後搖頭,有些不予苟同。

見狀,葉貞長長吐出一口氣,便道,“母後可聽過釜底抽薪,背水一戰嗎?”

蕭太後一怔,“不妨說來聽聽。”

“棋局之所以精,是因為極好的掩飾了死門。人所觀所想皆有限,所以無法顧及全局。一旦找到缺口,勢必造成重患,人若逼到了死角,兔子也咬人啊!”葉貞隱晦的說著,聽著是說棋局,其實說了什麼,蕭太後心裡清楚。

睨一眼棋局,蕭太後輕歎一聲,“你這棋局果然精,我已四麵楚歌,怕是難逃你這一劫。罷了罷了,這簪子就給你,來日可要好好向你討教一二。”

葉貞低低的笑著,“母後說哪裡的話,什麼討教。來日貞兒得空,一定來與母後切磋。”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蕭太後會心一笑,仿佛眼底的疑慮打消了不少。

葉貞的棋子落地,而後笑語,“母後,您輸了。”

棋盤上,白子被黑子重重圍困,根本無路可逃。

蕭太後稍稍一怔,略帶不可思議的看著葉貞,良久才吐出兩個字,“好棋!”

軒轅墨凝了眉目走來,冷厲的眸光冷颼颼的掃過二人。

葉貞不緊不慢的收拾了黑子,不覺笑道,“丞相大人的棋藝想必更為高超,若是哪日得了空,能與丞相大人一局輸贏,說不定還是人間快事。”

“十三王妃既然有此心願,來日我一定奉陪。”軒轅墨走上來的時候,棋麵上的棋子早已該了方向,黑白分明,早被葉貞收拾了圍困之局。黑白棋子錯落有序,看上去是真的廝殺了一場,白子落敗,黑子完勝。

軒轅墨眸色一沉,也不作甚。

蕭太後則極為滿意的笑著,手持赤金如意寶簪道,“貞兒你過來。”

聞言,葉貞頷首,下了軟榻走到蕭太後跟前。

“這簪子還是當年先帝所曾,你看這簪子上的纏枝荷花雕刻,都是先帝自己所鑄。可惜先帝都不在了,我這睹物思人也是平添憂愁。如今與了你,就權當是給你與老十三的成%e4%ba%b2賀禮。”說著,蕭太後便將簪子簪在葉貞的發髻上,“好看!果然有我當年的風範。”

葉貞嫣然輕笑,“貞兒可不敢與母後相提並論。”

蕭太後微涼的手拂過葉貞的眉心,而後輕輕挑起她的下顎,眼底的光泛著異樣的顏色,“這簪子配你,宛若清水芙蓉,更似荷池蓮開,愈發的清新動人。”

聽得這話,葉貞低低的笑著,麵色微微泛紅,“多謝母後。貞兒一定好生保管,也替十三爺謝過母後的恩典。”

“是個懂事的。”蕭太後垂了眉目,轉而衝阿木爾道,“去把我的懿旨取來,備筆墨。”

葉貞行禮,“多謝母後。”

蕭太後輕歎一聲,“不必謝我,誠然如丞相所言,我是顧全大局。虎師一旦出事,這戎國天下,也算完了。”

不多時,阿木爾便將筆墨備下,蕭太後執筆寫下了懿旨,恩準葉貞踏入虎師營地救治。

落筆的那一瞬,蕭太後看一眼葉貞,這一身的絳紫色羅裙,本就是大彥朝的服飾。嘴角輕笑,蕭太後不得不承認,葉貞委實不簡單!

若不是她穿成這樣,許是拿著耶律楚的聖旨,多多少少還有機會踏入虎師營地。

但她以大彥朝的服飾前往營地,就算虎師死絕了,那種國與國之間交戰多年累積的仇恨,也不會讓葉貞踏入半步。

進不去營地,耶律楚就不得不讓葉貞來找太後要懿旨抑或令牌。

令牌何其珍貴,蕭太後定然不肯相付,但懿旨一道卻是有可能的。唯有葉貞去,才能博得蕭太後的信任。

這丫頭,什麼都算到了。

跪接懿旨,葉貞低眉,“貞兒必不負母後重托,一定隻好虎師重患。”

蕭太後攙起她,在她的胳膊處用力按了一下,“母後的希望,戎國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葉貞頷首,“母後放心。”

“有你這句放心,我便真的放了心!”蕭太後深吸一口氣,“去吧!”

語罷,葉貞握住懿旨,一步一頓走向軒轅墨,“丞相大人可要看一看這懿旨?否則,怕你無法向狼主交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軒轅墨定神看她,嘴角有一抹似笑非笑,“這樣也好!”

葉貞的眉睫陡然揚起。

407.搶簪子,危險!

葉貞站在那裡,看著他俊朗熟悉的麵龐,猶記得他第一次%e5%90%bb了她,她卻附在他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恨你”,他也說了同樣的話。

這樣也好!

可是墨軒,這樣真的好嗎?

斂了眸中月華,葉貞笑意清淺,軒轅墨看了她一眼,與她擦肩而過。

葉貞嘴角微揚,握緊了手中的懿旨,大步流星的離開。

一個向左走,回去赤峰殿複命,一個向前走,朝著正門而去。

陽光下,背影頎長,誰都沒有回頭。

葉貞出了太後寢殿,馬車就在宮道上停著,耶律辰還在虎師營地外頭候著她。思及此處,葉貞便快速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去虎師營地。”

外頭沒人搭腔,葉貞眉頭微挑,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袖。

車軲轆發出清脆的聲響,青石板上的撞擊聲像心頭狂跳的記號,葉貞微微挑開車窗簾子,車子已經出了石國,但並非原路返回,而是……

“停車!停車!”葉貞想要出去,誰知馬車急速奔跑,搖晃得十分厲害。石子路上,顛簸得葉貞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雙手用力的攀住車身,葉貞終於撩開了車簾子,卻發現外頭的人根本不是原來的車夫。也怪自己大意,一心想著快些回到虎師營地,卻沒想到反而中了人家的圈套。

“什麼人?停車!”葉貞慍怒。

車子快速朝著山上奔去,在這樣下去,葉貞很難想象,自己會麵臨什麼。當下一怔,忽然拔出了自己發髻上的簪子,狠狠的紮入那人脊背。許是不防備,這一記狠紮,直接讓那人摔下了馬車去。

誰知那人一鞭子下去,馬兒受驚,越發不可控製的向前奔去。

葉貞身形一顫,隻看見那人咕嚕嚕滾下車。

馬車在崎嶇的山道上呈現無人駕駛的狀態,葉貞心下一慌,便想爬出顛簸的馬車去勒住馬韁。車後馬蹄聲陣陣而來,不知是敵是友。但葉貞以無暇顧及這些,她隻想著讓馬車趕緊停下來,否則……

前方萬丈懸崖,失控的馬車突然就朝懸崖衝去。

說時遲那時快,葉貞一咬牙,不顧一切的跳下馬車。

馬車嘩啦一聲衝下懸崖,葉貞因為跳車時的慣性,整個人如同滾沙包一般朝著懸崖邊滾去。身子一滑,眼看就要落下懸崖,葉貞眼疾手快,抓住了崖壁上的矮鬆樹,身子已經懸在了下麵。

身上到處都是刮傷痕跡,斑駁的血跡混著泥沙,讓葉貞整個人顯得極為狼狽。

死死抓著鬆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