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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13 字 2個月前

站在回廊裡,盯著禦芳齋的方向出神。

“若……”

軒轅墨剛要開口,風陰卻是搖了頭,“臟了就是臟了,哪裡有資格奢望什麼。”

“你與朕都沒有選擇,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力。”軒轅墨依樣望著禦芳齋,那裡的女子,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風陰頷首,“微臣明白!”

語罷,風陰斂了眉色,轉身走在回廊裡,背影蕭瑟而頎長。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畫悲扇。當年的承諾,誰能當真?誰又當了真?最後當真的卻漸漸傷了心,傷了身,卻無力回到最初。

謝謝你救了我,若我能活下去,來日娶你可好?

好,以何為信?

便以紅線為記,與你係腕上紅線,就此三生緣定。

好,我等你回來娶我。

江山為聘,誓言無悔。

滄海桑田,閨門待嫁。

……

隻是,都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得……等著等著便連自己都忘了,忘了到底在等著誰。於是乎,就開始作繭自縛,直到回眸時才發現,原來錯過的美好從來都在身邊,隻是你已無福消受。

一步錯步步錯,斷無挽回的機會。

軒轅墨仰頭看著暗沉的夜幕,心頭微涼,夜鳥飛過天際,這個朝廷這個皇宮又要開始另一番的廝殺。等到慕青回來,整個大彥皇朝又要陷入腥風血雨之中。慕青不比洛雲中,身體的殘缺與某些不為人知的過往,讓他整個人呈現出格外的嗜殺與邪冷,冷戾至令人發指的地步。

但願,她能……

140,為何躲著我?

翌日清晨,誠然如葉貞所料,司樂監的轎輦停在榮王府門口,榮王爺%e4%ba%b2眼瞧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女兒被抬下轎輦。黑岩穀;那一刻,連帶著守門衛士都跟著倒吸一口氣。

卻也是從那一日起,聽得榮王府的大門再未打開。

傳聞榮明珠歸來時神情呆滯,不著片縷,渾身上下血跡斑駁,下肢處還不斷淌著血。大夫悄悄診斷,說是連帶著子宮都被絞爛了,以後再也無法傳承子嗣。好端端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入宮甄選世子妃,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榮王爺自然是不肯罷休,奈何這頭是司樂監,這頭是盈國公府,兩頭都是得罪不起。但好歹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受此大難,如今已經癡傻,成日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的。榮王爺心裡頭憤怒至極,隻能尋軒轅墨的麻煩。

到底這是在宮裡發生的事情,皇帝多多少少是有責任的。

隻要將事情鬨大,想來司樂監和盈國公府都不得不對此事做個了斷。

榮王府心裡這樣想著,殊不知他這一鬨,誠然將盈國公府的顏麵,和皇室宗%e4%ba%b2的顏麵都掃落在地。一時間朝堂轟動,奈何誰也不敢說什麼,到底兩大巨頭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唯有自己的幕僚,還在那裡爭執著,非要爭輸贏。

一場本來淒慘的案件,此刻成了朝堂的一場權力之爭,一場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話。

葉貞一旁靜觀,倒也不置一詞。如今越亂越好,橫豎榮明珠是毀了,盈國公府的顏麵也是丟得徹底。待選世子妃被擄進司樂監受儘淩辱,可想而知,洛雲中的麵色幾乎都青了。而洛英也是麵如豬肝色,因為榮明珠從司樂監出來,那他就必須實踐自己的諾言。

一句戲言,夏侯舞當了真,死活跟著他寸步不移。如今可是堂而皇之的入住了盈國公府,奇怪的是洛雲中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讓貴妃懇請賜婚。一紙聖諭,夏侯府的小姐夏侯舞,成了世子妃的不二人選,下月初三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兩人即將奉旨成婚。

洛英為此將自己關在房中數日,死活不肯出來。

任憑夏侯舞砸門爬窗,愣是不理不睬。

夏侯舞無奈,竟掀了洛英的房頂屋瓦,整個盈國公府被她鬨得%e9%b8%a1飛狗跳,洛雲中為此搬回軍營,短期內都不會回來,任由二人鬨騰去。權當是培養感情,也讓自己落得耳根清淨。

葉貞照舊每日都去禦花園,收集各式各樣的花瓣,以圖大用。

遠遠的,卻將一排儀仗經過,葉貞身形一撇,急忙躲在假山後頭。那樣的陣仗不是慕風華又是誰,到底是司樂監,還是避開些。雖說不上心虛,到底那沸沸揚揚的榮王府之事是她一手鑄就。

這廂繞了道,原想避開,誰知閃身入了小徑,卻陡然撞上一抹青衣。

手中的竹篾籃子砰然落地,雙肩驟然被人死命掐住,脊背重重撞在假山之上。骨頭幾乎都要散架,疼得葉貞倒吸一口冷氣,緊咬下%e5%94%87才算緩過神來。

迎上那雙冷厲如刃的眸子,妖異魅惑的容顏此刻泛著異樣的光澤。此刻他居高臨下,雙手按住她的肩胛,修長銳利的指甲幾乎要嵌入她的肉裡。

隻一眼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葉貞便覺得危險之至。

四目相對,一個靜若水平如鏡,一個恨不能拆之入腹。

抿著%e5%94%87,葉貞良久才算回過神,卻隻是低低的喊了一句,“大人。”

“為何躲著我?”慕風華冷然,四下沒有人,許是他的人將四周都已清場。無論怎樣,葉貞自知難逃一劫。

眉目微垂,葉貞清淺道,“奴婢沒有。”

“沒有?那為何掉頭便走?”權當他是瞎子嗎?她每日都會來禦花園,偏生得今日天氣好,他也想著來走走,誰成想被這該死的丫頭毀了一天的興致。

“奴婢急著趕回乾元殿。”葉貞忍了疼,他的力道委實大得緊,她的身子禁不住微微輕顫起來,卻還是強裝鎮定。

斂了眉色,慕風華忽然捏起她精致的下顎,力道沒有絲毫的鬆懈,更不得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他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掠過她的麵頰,%e5%94%87角是一抹冷冽至絕的邪肆,“要走可以,總歸今日把話說清楚就是。”

“那日在司樂監,奴婢說得清楚。”葉貞垂下眉睫,陰暗處落著迷人的剪影。

他低眉看著她,溫熱的氣流就在她的耳際徘徊,寸寸撩動人心。他附在她的耳邊,聲音靡麗而冰涼,“是嗎?我還當你已經忘了。”

“奴婢自當大人的掌中燈,豈敢忘懷。”葉貞卑謙的回答。

慕風華看著她,分明是何等倔強的女子,卻一貫的隱忍,如同蟄伏的豹子,是最無法預知的危險。偏偏,他次次都縱了她,好似命中克星般,對她束手無策。

他注視著她的眸子,忽然化作一聲冷笑,冰涼而華麗的指尖拂過她的%e5%94%87,“你最好說到做到。還有……下次彆自以為聰明,若不是我不屑與你計較,你早已死過多回。”

葉貞凝眉,她當然知道,榮王府的事情是瞞不過他的。若不是他本就有心讓盈國公府難堪,豈會遂了她的心思。殊不知當日榮明珠提及掌摑葉貞之事時,他的心也不知怎的,忽然變得有些焦躁。

許是榮明珠這一貫的傲嬌,那口口聲聲的奴才主子,誠然激怒了他。凡此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他便給了榮明珠最後的代價。

橫豎慕青快要轉圜,鬨一鬨也是好的。$$思$$兔$$在$$線$$閱$$讀$$

要知道,他這個義父,可是最喜歡熱鬨的。

“多謝大人成全。”葉貞也不明說,彼此心照不宣便好,何必戳破。

慕風華這才鬆了她,眸色清淺,一掃方才的冷戾肅殺之氣,“七星丹之事,各憑本事。尚宮之位並非人人都能做得,高處不勝寒,隻怕你無福消受。”

葉貞俯身,緩緩拾撿地上的花瓣,“奴婢必不負大人所望。”

七星丹,她要定了!

青衣逶迤,慕風華不再開口,隻是緩步而去。橫豎都是她的選擇,既然她要這麼做,那他便看著。義父的為人他最清楚,尚宮之位豈能隨意給出去。左不過是用命搏一搏,輸了便是任人宰割,若是贏了,那尚宮之位足以讓她在後宮站穩腳跟。

她總是這般倔強,倔強得讓人心疼。

抬起眼眸,隻看見那一襲青衣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視線的儘處。葉貞深吸一口氣,他分明知道榮王府的事情是自己所為,竟然沒有殺了她。還任她為所欲為去爭奪七星丹?

慕風華,到底含的是什麼心思?

她忽然覺得,愈發看不清他的心思,這個妖孽般的男子……

141.元春無事獻殷勤

宮外開始忙碌,盈國公府的世子將要娶%e4%ba%b2,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宮內宮外一片喜慶,隻是在這喜慶之外,隱隱夾雜著異樣的情愫。

須知,有喜自有悲,慕青已然在回程的路上,不知能不能撞上盈國公府的婚宴。

為了體現皇家賜婚的威儀,貴妃洛丹青特意在宮中做了一套嫁衣。因為忙著國公府的事情,卻也無心後宮事。便是在這一段時間,葉杏從美人之位,升至貴人之尊。與葉蓉可謂平起平坐,分庭抗爭。

“小主?”碧夏瞅著葉蓉凝眉不語的模樣,甚是擔憂,隻是低低道,“如今二小姐也是貴人,以後見著小主,隻怕越發無狀。”

“她隻管做她的貴人,這宮裡的貴人多了去,也不多她一個。”葉蓉冷道,“事情查得如何?”

碧夏斂了眉色,這才道,“家裡來信說已有了眉目,葉待詔乃是冀州人,如今小公爺正在籌劃,想來不久就會回來。”

葉蓉頷首,“這才是重要的事情,與其和葉杏慪氣,還不如對付始作俑者。本主倒要看看,這次她如何逃出升天。任憑她巧%e8%88%8c如簧,事實俱在,容不得她抵賴。”

“小主所言甚是。”碧夏忙道,“昨兒個奴婢跟著小主去棲鳳宮的時候,還聽著元春姑姑與一奴才交談,好似也跟葉待詔有關。大抵也是尋著了葉待詔的出處,現下正在商議如何處置才能一擊即中。”

“若是貴妃出手誠然是好的,就不必哥哥多費心思。”葉蓉道,“讓哥哥見機行事。若是貴妃來人,便退避三舍,凡事好生配合。這一次,本主要她永不翻身。”

碧夏頓了頓,“若葉待詔誠然是三小姐,小主又當如何?”

聞言,葉蓉眉目微涼,“到了那時,便由不得本主。生與死都捏在貴妃娘娘手裡,葉待詔自然會有她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