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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8 字 2個月前

生則榮耀萬千,死亦不受屈辱。

拿定了主意,葉杏深吸一口氣,目光陰冷淒寒。

弄畫抬頭,看著葉杏將手中的白紙黑字置於火折子上頭,頃刻間焚為灰燼。

56.葉美人奪寵侍寢2

葉貞陪著尹妃,早早就坐在禦花園的亭子裡,那頭的芙蕖開得格外好,隻是誰都無心欣賞。本書百度搜索抓幾書屋與人分享丈夫,實乃迫不得已;與仇人做嫁衣,實乃步步殺機。各自肚腸,各自心懷,誰也容不得眼下的美景。

落敗的合歡花飛落,堪與誰人憐?

尹妃長袖輕拂,“這合歡眼看著便凋零了。”

葉貞頷首,“到了深秋便是徹底儘了,娘娘何必傷懷,來年再開便是。左不過傷了娘娘的心,著實罪該萬死。”

聞言,尹妃清淺笑著,“你這丫頭倒也稱心,隻是……”

“娘娘安心便是,料那葉美人還不至於如此蠢鈍。奴婢已然吩咐弄畫,自然不會留下痕跡,不管行與不行,都不會牽累娘娘周全。”葉貞說得很輕,卻輕而易舉的將尹妃的心思揣摩到位。

雖不說葉杏是否會得寵,萬一觸怒了皇帝,這葉杏反咬一口的罪名也著實不輕。故而尹妃雖有意放手一搏,也不敢太過放手。到底,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內。

尹妃頷首,“你素來仔細,本宮放心。”

正說著,月兒快步上前,“娘娘,人來了。”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從這裡望去,正好可以看見不遠處的羊腸小徑。皇帝晚膳過後總會漫步於此,並不喜太多人隨侍。故而,皇帝慣來行過此處,身旁唯有隨侍風陰與乾元殿總管太監劉啟。

此處離羊腸小徑較遠,隻能模糊的瞧著影像,而不能看得仔細。這般已算不錯,若然靠得太近,自然會暴露身份,而葉杏此舉也成了受人指使。

尹妃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討這番嫌隙,免得在皇帝麵前失了信。

遠遠瞧著,隻要達成目標即可。

葉貞站在尹妃身後,眺望著遠處極不真切的身影。黃袍在身,暮光中泛著層層金色的漣漪,身影俊朗挺拔,隔著老遠便可感受著屬於帝王的威嚴,和與生俱來的高處不勝寒氣質。

一曲高歌,驚鴻無數。

紅顏如玉,堪與手中盈盈一握便天涯。

蒹葭蒼蒼,若能此生相守便得生死付。

年少不減輕狂,幾番陌路成往殤;十裡紅綢漫天,數不儘江山多愁。是誰冷落清秋色,一舞傾城寥半生。水袖浮雲,漫歌流年不複回……

葉貞深吸一口氣,低眉卻見尹妃的身子也不覺僵硬,眉目竟有些微顫,“她怎麼敢……怎麼敢當著皇上的麵,這般唱詞,要知道……”

“娘娘,置諸死地才能後生!”葉貞緩緩吐出。

尹妃眸色極顯慌亂,如此,果真是以命相搏了!真當是尋死!

但聽得那頭一聲厲喝,“什麼人衝撞皇帝駕?”

一語既出,便看見葉杏盈盈走出假山群,容色絕佳的跪在皇帝跟前。雖然看不清楚,但葉貞也知曉如今的葉杏,隻怕是脂粉紅顏,倍加嬌嫩。她本就生得好,容貌好,身材好,歌喉也好,這嬌滴滴的模樣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傾倒。

葉貞握緊了手心,盤算著後續發展。

果不其然,皇帝動了怒,太監訓斥之音不絕於耳。可見葉杏是真心驚慌了,隻當是尹妃要害死她,整個人在那裡哭著顫唞。

“皇上容稟,嬪妾葉氏美人,乃魯國公府庶出二女。嬪妾並非有意衝撞龍禦,著實心中鬱結才會高歌一曲,委實沒有旁的意思。還望皇上寬宥!”葉杏低低抽泣,可謂一枝梨花春帶雨,教人不得不憐。

這樣的女子,隻消落淚,便能碎人心腸。

葉杏,著實很美,屬於那種精致的女子。

因為抽泣,%e8%83%b8口處的藍色薔薇花刺青隱隱浮動,平添三分妖媚入骨。

風陰上前,銀色的麵具在暮光中愈發冷冽,“皇上駕前不得喧嘩,小主還是回去吧!以後莫再唱這樣的曲子,否則哪日丟了命,可怪不得旁人。”

“皇上!”葉杏深吸一口氣,嬌媚抬頭,“嬪妾自小秉承家訓,不敢禦前放肆。嬪妾不求其他,隻願奉與皇上一件貼身之物,還望皇上……”說著,竟雙手托起那個錦盒。

風陰看了劉啟一眼,劉啟眸色微轉,迎上皇帝躬身輕問,“皇上?”

到底是國公府的,何況如此靚麗之色,怕這後宮沒有多少人可堪比擬。

皇帝不說話,劉啟便接過了錦盒奉與皇帝。

葉貞冷笑,女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子,果然是一柄利刃!而葉杏這柄刀刃,正逐漸磨礪鋒芒。終有一天,她要用葉杏這柄利刃,劃破國公府的萬丈殊榮。

隻一眼盒中之物,皇帝便怒而拂袖。

風陰帶著麵具,故而看不清麵具下的神色變幻,卻冷冷衝著劉啟道,“帶走!”

尹妃還不明所以,葉杏已經被劉啟帶走,跟著皇帝回了乾元殿。見狀,尹妃的心鬆了一半,隻是乾元殿那邊……

起身,尹妃不置一詞,隻能先回華清宮再說。

“貞兒,盯著乾元殿,有事速報。”尹妃站在華清宮門口,良久才衝著葉貞說了這麼一句話。葉貞自然知曉其意,重重頷首,抽身退下。

緩步朝著乾元殿走去,月兒不解其意,“姐姐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為何皇上會帶走葉美人?可是看皇上的麵色,似乎動了氣,那葉美人豈非死定了?”

望著竹筒倒豆子般的月兒,葉貞莞爾,“你到底想問什麼?”

猶豫了片刻,月兒瞪大眸子,“那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尋常之物。”葉貞淺笑,“不過……葉美人今夜是出不來了。”

月兒搖頭,“姐姐是說葉美人會死?”

葉貞噗嗤,“偏要我說得那麼清楚作甚?什麼死不死的,如今葉美人可是攀了高枝,哪裡舍得死!倒是這葉貴人,怕是要慪死的!”

說著,大步流星朝著乾元殿而去。

這一番,月兒更是摸不著頭腦了,葉美人這是……要侍寢?可能嗎?皇帝不是動了氣?何以還會留下葉美人?今兒個可是葉貴人侍寢,如此一來這兩姐妹豈非要心存嫌隙,將來……

撇撇嘴,月兒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抬頭望著夜幕降臨的灰暗天空,月兒低低的咳嗽了幾聲,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取了一枚藥丸服下。須臾才跟上葉貞的腳步,容色沒有半分異常。

宮燈一盞接一盞的亮堂起來,昏暗如螢火之光。風吹著宮燈左右搖晃,劉啟走出來在敬事房的簿子上寫下了葉杏的名字。而後有太監急急忙忙的朝著外頭跑去,估計是去回了葉貴人。

侍寢頭一夜便被抬回去,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e4%ba%b2妹妹,葉貞很想知道,葉蓉的心裡作何感想!

57.詭異的風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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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回廊裡,葉貞定定望著乾元殿的門徐徐關閉,眸色無溫卻沒有半分顏色。 %e5%94%87角,是一抹涼薄的冷笑,“月兒,你去回稟尹妃娘娘。”

月兒頷首,“姐姐你不回去嗎?”

葉貞的神情有些淡漠,“我再守一會,以免情況有變而不自知。”

“那姐姐自己當心,月兒先回去。”月兒不放心的回頭看了葉貞兩眼,終歸還是回了華清宮。尹妃得了這消息自然安了心,橫豎葉貞還守著乾元殿,便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看著眼前不斷搖晃的宮燈,葉貞坐在欄杆處,睨一眼緊鎖的乾元殿大門,想必此刻葉杏已經開始侍寢。多麼可笑,是她一手促成,推自己的仇人,上了世間最尊貴的男人的龍榻。可是,她不後悔,也容不得後悔。

不登高,怎能摔得更疼?

娘,你可看見,女兒的努力,一定不會白費。

你的血絕對不會白流,我要讓國公府的人都睜眼看著,他們%e4%ba%b2手教出來的小姐,如何捏在我這被他們生生作踐的人手裡。他們不是自詡華貴嗎?不是自詡高高在上嗎?不是要滿門殊榮嗎?那我便成全他們,讓他們享儘榮華富貴,直到死!

清冷的宮燈搖晃著,微弱的光係數落在她的眼底,隻有滿目悲涼與仇恨。

隻是來年憶起,她會記得曾經的模樣嗎?還會記得,那個山花叢中稚嫩微笑的女子嗎?

大抵,早已隨著花娘的剝皮拆骨,被砸碎得蕩然無存了!

夜涼如水,心頭淒寒,空蕩蕩的世界裡沉浸在日複一日的黑暗中。葉貞獨自坐著很久,垂著眉眼想著自己的事情。

驀地,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葉貞愕然抬頭,迎上那張銀色的麵具。恍惚間,有種月色的清寒,蕩開如荷池般的波光嶙峋。

依舊是高聳的發髻,單手按著劍柄的冷漠。

不知為何,夜裡的風陰,眸色格外冷冽,一直能寒徹骨髓,根本不似日間的柔和溫順。夜裡,他就像隨時嗜血的邪魅,隱隱透著如狼似鷹隼的淩厲,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葉貞心驚,急忙起身行禮,“參見大人!”

風陰背對著宮燈,整個人呈現著陰鬱的冰涼,如同佇立在陵園裡的銅人,冰冷得久經地獄邪冷之氣,幽冷而死寂。

冷眸斂儘月華,牢牢的鎖定在她的臉上。

良久,風陰才幽然開口,“為何在此?”

垂眉順目,葉貞平靜如常,“奴婢睡不著,故而四下走走,及至此處有些疲乏便坐了坐。既然大人在此,奴婢先行告退。”

語罷,葉貞行禮退身。

誰知剛轉身,手腕陡然劇痛,低眉卻見風陰素白的手已經死死扣住她的腕部,力道之大讓葉貞吃痛的咬緊了下%e5%94%87。想要掙%e8%84%b1,奈何他的手如同幽冥之爪,容不得她動彈。沒奈何,葉貞隻得低低的示弱,“大人,您弄疼奴婢了!”

風陰卻不為所動,直接拽住她往回廊儘處走去。

“大人?大人您要帶奴婢去哪?大人您放手……若教人看見,奴婢、奴婢百口莫辯。大人您……”葉貞掙紮著,卻不敢高聲喊,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