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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91 字 2個月前

及至僻靜的地界,風陰狠狠的甩過葉貞,卻讓她的身子生生撞在冰冷的牆麵上。吃痛的低哼一聲,葉貞終於%e8%84%b1離了風陰的掣肘,腳下一扭三轉,站在一旁盯著眼前邪冷可怕的男子。比之慕風華的喜怒無常,葉貞更懼怕眼前的男子。

銀色的麵具,遮去了所有的容顏神色,讓人無法窺探他的內心深處。

“大人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先行告退。”葉貞極力平複內心的漣漪,維持麵上的鎮定自若。

“看到自己的成果,滿意嗎?”他幽冷的聲音緩緩而至,如同冷風拂過耳畔。

葉貞陡然覺得有股寒流從脊背處竄起,筆直衝上天靈蓋,整個人禁不住輕顫。眸子微微斂起,葉貞淺笑,“奴婢不知大人何意。”

“那個盒子……”他尾音拖長,卻像一枚釘子,狠狠敲入人的骨髓,冰冷而刺痛。

倒吸一口冷氣,葉貞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什麼盒子?大人說的,奴婢一句都聽不懂。奴婢微賤,若然何處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海量包涵。”

“很好!”他的頭微微垂下,葉貞陡然瞪大眸子。

隻聽得咣當一聲,寒光乍現,葉貞霎時僵在當場,身子儼如冰雕,除了微顫的呼吸,什麼都是冷的。她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眉目微垂,望著他冰冷的劍落在她的脖頸上。冷月當空,泛著劍鋒迫人寒色,和她蒼白無光的麵容。

葉貞袖中的手止不住顫唞,死死咬著自己的%e8%88%8c頭,不讓一絲一毫的懼色呈現於外。攥緊了衣袖,葉貞%e5%94%87瓣微顫,“不知奴婢所犯何罪,所以大人要殺了奴婢?”

風陰不說話,那柄劍依舊懸在她的脖頸處,綻放著來自地獄的幽冥之光。

他的手緩緩抬起,微涼的指尖撩過她的眉心,最後停留在她的鬢間。幾縷青絲撩撥耳後,如同熟悉的人,做著熟悉的事,彼此寂靜無語。

葉貞心驚,卻不敢動彈,劍鋒已然接觸她的肌膚,稍有差池便能看見鮮血的豔烈。

他的指尖如同凝脂般,格外光滑,卻有著不屬於人類的寒涼。她看著他舉止輕柔,似輕描淡寫,又似刻意為之。亦正亦邪之間,但聽得咣鐺一聲,冷劍歸鞘,他已徐徐轉身。

脖頸上的負重感驟然消息,葉貞險些腳軟,隻是身子重重靠在了牆壁上,冰冷的觸?感從脊背傳來,霎時傳遍全身每一個角落。

這個人……入宮這麼久,見過各色各樣的人,唯獨眼前這個人,麵具下的容顏有著看不真切的表情。所到之處,寸寸冰冷的凍結人的血液。

他好似知曉一切,卻又故意放她一馬。那雙冰冷的眸子永遠的孤冷絕傲,好似多年無法消融的冰山,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旭日,沉寂中等待著最後的萬劫不複。

深吸一口氣,葉貞撫上自己的麵頰,隱隱還殘存著他冰冷的氣息,如同烙印著屬於他的痕跡。葉貞忽然有種打心底裡犯怵的錯覺,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盤棋局,而她自以為穩操勝券,卻不料深陷棋局而不自知。

風陰,到底是誰?

58.奪寵的真相

清晨的光細細碎碎,如同蠟燭裡嗶嗶啵啵崩落的光華。

葉貞早已回到華清宮,連月兒都驚詫,不知她是何時歸來的。

葉貞不置一詞,沉默的站在門口。

晨光落在眉目間,隱隱暈開一絲微涼的煞氣。

深吸一口氣,她自然知曉今日的宮闈,怕是已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羽睫微揚,她突然有種冰冷的喜悅,葉蓉的容色怕是很難看吧!此事傳到國公府,她那位所謂的慈父,應該會很訝異。

嫡女如何,進了宮便各憑本事。

這一刀插在國公府裡,應該不淺。

徹夜間,葉美人奪寵侍寢之事傳遍後宮。葉貞想著,大抵貴妃娘娘也該詫異,傲嬌的國公府庶女,身份尚且卑微,竟不知用了怎樣的手段,贏了國公府的嫡女。

多少雙眼睛緊盯著葉杏滿身榮寵的離開乾元殿,風姿綽約,容貌絕麗,一顰一笑婉約多姿。還沒有哪個新晉的妃嬪能入乾元殿侍寢,葉杏是第一個。

月兒望著宮門外行色匆匆的宮娥太監,一個個都等著巴結似的。不覺凝了眉,扭頭看著葉貞,倒有幾分憤憤不平,“都是些不長眼的東西。”

葉貞冷笑兩聲,“你道是天家富貴,殊不知已是風口浪尖。隨他們去吧,左不過一場好戲,少了龍套自然乏味得緊。”

“姐姐為何不告訴我?直教月兒心頭癢癢。”月兒嘟著嘴,昨兒個想了半晌,也沒能猜出盒子裡的物什。實在憋不住,還是纏著葉貞管答案。

葉貞被纏得沒辦法,隻得關了門窗道,“不過是一支巴掌大的白玉笛子,倒也沒什麼用處的,隻是皇帝看著糟心罷了!”

月兒不解,“一支笛子,在這宮裡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什,何以皇上會改了主意召見葉美人侍寢?姐姐越說越糊塗,聽得月兒也是雲裡霧裡的。”

聞言,葉貞隻好輕歎一聲,“你道那是普通的物什,但在皇帝的眼裡,卻是淺顯的威脅。你可知在這宮闈,獨有一人手握玉笛,卻攥著朝廷生殺?皇帝忌諱,才不會當即駁了葉美人,反倒忍了葉美人的大不敬。”

“何來的大不敬?左不過是唱了首曲子罷了,皇上不愛便是,談不上大不敬。”月兒忙道,單純的以為葉貞危言聳聽。

%e5%94%87角清淺冷笑,葉貞搖頭,“你可知那首曲子足以讓葉美人人頭落地!”

月兒心驚,眸子瞪得豆大,“怎的如此嚴重?”

“帝君生母之事,豈容傳唱!”葉貞眸色銳利而冰涼。這些自然是在國公府裡知曉的,想當年國公府權勢之大,堪用輝煌二字評定。她稀稀落落的聽著有關皇帝生母之事,想當年皇帝的生母蘭妃,乃歌舞姬出身,善通音律,先帝甚是喜愛便留在身邊伺候。

隻當是帝寵無福,後宮本不該有專寵,否則就是殺身之禍。

蘭妃終歸被人毒殺死於非命,先帝為之斬殺上百人,當時宮闈人心惶惶。不久之後,先帝因思念愛妃而薨逝,一道遺照,蘭妃之子榮登皇位。

而葉杏所唱道儘了蘭妃一生,從卑微的歌舞姬轉身為榮耀萬千的蘭妃,獨寵後宮多年。卻熬不過後宮的暗害廝殺,終於覆滅在寂寂宮闈中。

葉貞想著,皇帝當時必定是起了殺機的,奈何那一支白玉笛子卻讓他改了主意。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將此物呈上,定然是有意為之。

要麼葉杏是慕風華的人,被指派來試探皇帝,故而皇帝不敢妄言殺戮。

要麼葉杏是想告訴皇帝,國公府有意助君剿滅手持白玉笛子之人。皇帝正值大權難歸之際,任何的投誠都不可放過。

所以無論出於那一層意思,皇帝都不會殺了葉杏。

慣來帝君多疑心,不肯真心付月明。

不過是個女子,既然送了上來,還帶著如此詭譎莫測的目的,皇帝自然要按捺不動,遂了葉杏的心意,也當遂了其背後之人的心意。

皇帝是個聰明人,深諳宮闈之道,以不動應萬動。在葉杏看來,當今聖上絕非泛泛之輩。能在朝廷多方勢力下隱忍至今,定然有著超乎常人的心性。

正所謂:百忍可成金!

於是乎,一支小小的白玉笛子,左不過最尋常的玩物,讓葉杏成了新晉妃嬪中的佼佼者。而葉蓉,自然落得被六宮嘲諷的下場,輸的,還是自家的妹妹,估計可以吐幾口血祭奠自己未能成行的侍寢初夜。

月兒不敢再說什麼,到底這些都是宮闈忌諱,莫怪葉貞一直不肯相告,是怕招致禍端。既然已經知曉盒中之物,便也不必再去猜測,心頭的疑惑算是解了。

思及此處,月兒道,“姐姐,時辰不早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貞頷首,便朝著尹妃的寢殿而去。這個時辰,尹妃大抵是起了,是該去伺候著。

果不其然,等葉貞帶著人進去,尹妃已經坐起了身子。見尹妃神思不佳,想必是因為昨夜葉杏侍寢之事而心存芥蒂。

宮女們開始張羅著早膳,葉貞恭敬上前施禮,“娘娘萬安。”

尹妃斂了神色,張口便道,“昨兒個……如何?”

葉貞微微頷首,“皇上已經吩咐人送葉美人回去,賞賜了不少東西。今兒個一早,消息都已傳遍六宮,想必貴妃也知道了。”

幽然輕歎,尹妃羽睫微垂,“想不到,皇上竟也肯。”

聞言,葉貞不說話,隻是攙了尹妃起身,極為小心的為尹妃著衣梳髻。鏡中的女子,略帶愁容,想來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與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奈何身處後宮,這是避無可避之事。君王寵愛終有時,那空懸的後位才是實實在在的。

要得到必須有付出,身處後宮多年,這個道理尹妃比任何人都清楚。

“娘娘的額發生得極好,奴婢見著貴妃娘娘的額發都不如您,想著您以後可是要大富大貴的。”葉貞話中有話的關慰尹妃。

隻是簡單的話語,卻讓尹妃動了真,不自覺的在鏡中撫摸著自己的額發,“果真?”

能勝過貴妃的,隻有皇後!

“奴婢不會撒謊,也不敢撒謊。”葉貞慢慢打理著尹妃烏墨般的青絲。

尹妃莞爾,總算展露笑顏,“諒你也不敢。”

正說著,月兒走進來行禮,“娘娘,葉美人求見。”

聞言,尹妃看了葉貞一眼。

葉貞輕笑道,“娘娘,若是皇上和貴妃娘娘知道葉美人承寵後便來華清宮,不知該作何感想呢!”

眸色一顫,尹妃麵色驟變,隨即道,“不見!”

59.葉氏姐妹的較量1

衝著葉貞斜睨一眼,葉貞便知曉了尹妃的意思,抽身退下。

外頭,葉杏吃了閉門羹自然是不明所以,多少怨氣暗恨生。她有現下榮光自然拜尹妃所賜,然而她好心好意登門求見,誰知竟得了這樣的下場。要知道,現下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求著她,巴結她,何至於她自作自賤自討沒趣。

轉身便走,葉杏眉目嗔怒,弄畫與梧桐在一側不敢吱聲。

“小主請留步。”一聲清脆的聲響自後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