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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25 字 2個月前

聲,更讓人整顆心都緊跟著揪起。雖說是從這裡出去的,但是在冷宮時,月兒也是不曾夜裡出過門。

葉貞卻是神態自若,百鬼園尚且闖過,何懼這般境況。

“世上最可怕的並非鬼怪,而是……”她頓住腳步,握緊了手中的琵琶,幽冷開口,“人心!人之可怕,遠勝妖魔鬼怪萬倍。”她從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隻當也是這些妖魔鬼怪的同類罷了,既然如此,又有何懼?

相比慕風華,相較葉氏姐妹,想起自己的母%e4%ba%b2慘死之狀,眼前的這些都不過爾爾。

月兒看見葉貞眼中流淌的清淺,知曉其定然又想起了娘%e4%ba%b2,便不再說話。葉貞去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微涼卻緊緊相扣,“莫怕,有我在。”

“恩。”月兒頷首,便跟著葉貞朝了冷宮而去。

身後,一抹清冷的影子隱沒在黑暗中,幽暗無光的眸子,仿若嗜血之瞳,能將世間萬物悉數吞噬。那種冰涼的毀滅,足以讓人肝膽俱裂。

墨發白裳,周身冰涼。

他就站漆黑的宮道口,紋絲不動,隻盯著遠處拐進冷宮的女子,目光如刃無溫。

風撩起他的發,銀光爍爍,凝九幽之氣,儘鬼魅之邪。

53.冷宮之行2

冷宮與她們離開時並無兩樣,昏暗無光,詭譎陰森。抓*機書屋 恍若人間的地獄,卻比地獄更要淒寒。地獄是因為死氣沉沉而幽冷,這裡卻因為活著太多的人,才更顯陰森恐怖。

進了冷宮,葉貞沒有停留,直接去了俞太妃的房間。

隻是今日格外奇怪,俞太妃房間內的燈火素來徹夜不息,怎的現下昏暗無光?是該了性子?葉貞疑竇叢生,站在門口不由凝眉不進。

“姐姐為何不進去?”月兒說著便去推門,卻被葉貞一把拉住。

眸色微轉,葉貞麵色沉冷。

見狀,月兒不由心驚,素日相處自然知曉葉貞的意思,連連後退數步站在葉貞身側不敢輕舉妄動。

隻見葉貞福了身子,低低道,“師傅,葉貞求見。”

雖說是低語,但於這樣冷寂的氛圍裡,這一聲依舊突兀。語速中等,格外的鏗鏘有力,沉穩不驕。

門內依舊沒有聲響,月兒整顆心都懸起,心驚膽戰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葉貞原就謹慎,如今更覺有恙,難道俞太妃……

快步上前,葉貞砰然推開房門。

房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陰冷的風從窗欞的碎裂處吹進來,在房內恣意穿梭。葉貞嫻熟的走到桌案旁,伸手握了燭台,冷然道,“燭台是冷的,短時間內沒有人動過。”

“姐姐快看!”月兒驚呼,乍見床榻上躺著一個人,嚇得死死拽緊了葉貞的手。

“拿著!”葉貞將琵琶遞給月兒,取出袖中的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靠近床沿。床榻上,俞太妃安然靜臥,眉目間微白無光。

急忙燃起蠟燭,葉貞將燭台置於窗前,伸手便去探俞太妃的呼吸,心下鬆了一口氣,“沒事,還活著。”隨即扣住她的腕脈,探了探俞太妃的額頭,葉貞不由的凝眉,“是高燒。”

月兒將琵琶放下,轉身就去打了冷水,將冷毛巾置於俞太妃的額頭。

“姐姐,太妃娘娘怎麼了?”月兒問,擔憂的望著俞太妃死氣沉沉的臉,慘白的%e5%94%87,絲毫沒有自己離開時的顏色。原本還有幾分顏色的麵頰,此刻儼然蒼老了無數。

“脈搏很微弱,想來是舊疾犯了。”葉貞斂了眉色起身,“月兒你找找看,太妃這裡可還有什麼藥材。”

月兒頷首,兩人便在太妃的屋裡翻了個遍,倒是找到不少的瓶瓶罐罐。葉貞一一嗅過去,一一查驗,才從一個小瓷瓶裡取出一枚紅色的藥丸塞進俞太妃的口中。

坐在床沿等了許久,月兒伏在案上沉沉睡去,葉貞則不斷替換著俞太妃額頭的冷毛巾,直到三更時分,床榻上才傳來微弱的呻[yín]。

“師傅?師傅?”葉貞試著喚了兩聲,總算見著俞太妃睜開了雙目。

乍一見葉貞坐在床沿,俞太妃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定睛看著葉貞許久,才算清醒過來。不由的凝了眉,“你怎會在此?”

葉貞去倒了一杯水,攙住俞太妃依靠在床柱處,清淺一笑,“葉貞得了空閒,過來看望師傅,誰知正好看見師傅臥床不起,便隨侍在旁。”說著,喂了俞太妃稍許清水,見著俞太妃的麵色稍緩,葉貞也算放了心。

俞太妃的眼眶溼潤,卻隻是故作嗔怪,“誰要你自作多情,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出去了何必回來!趕緊滾出去,眼下都已攀了高枝,何必假惺惺!本宮這裡不待見生人!你這情本宮不稀罕!”

一番義正言辭,卻驚醒了案上的月兒。

月兒聽得真切,還不待葉貞開口,便首先嚷嚷道,“你這人好沒良心,貞兒姐姐救了你,又守著你寸步不離。你倒好,連句謝謝也沒有,反倒開口便是趕人!橫豎是我們這些自輕自賤的奴婢,伺候不得你這尊貴無比的太妃娘娘。姐姐,她既不領情,咱們走!”

要知道,從華清宮走到冷宮,月兒一路上可是提心吊膽,既怕被人看見,又怕遇著鬼。如今倒好,俞太妃不但不領情,還將葉貞數落了一頓,月兒自然是心中憤懣。

想著已經是冷宮的太妃,若不是空有頭銜,比一般的宮娥尚且過得不如,竟還不磨滅了性子,胡亂的使性子。月兒想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月兒,不許放肆!”葉貞低聲嗬斥,隻是捏了毛巾為俞太妃擦拭著麵頰,舉止輕柔而專注,“師傅莫要生氣,待您身子好些,貞兒就走。”說著,攤開她的掌心,細細擦拭著,如同侍奉自己的母%e4%ba%b2這般小心翼翼。

俞太妃的眼眶紅著,聲音哽咽而微顫,卻是放緩了語速,“既然走了,就不該回來。”

葉貞輕笑,“一日為師終生為母,師傅是知道的,貞兒沒了娘,自然侍奉師傅如同母%e4%ba%b2。師傅一個人深處冷宮,心中怨恨自然無人能訴。若是罵兩句能順了師傅的心,便隻管罵吧,貞兒是您一手教授,必當受得。”

“冷宮不是你該回來的。”俞太妃欲言又止,看了看窗外,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能說出口。

“貞兒隻是來看看師傅,無礙。”葉貞握住俞太妃微涼的手,她滿是褶皺的手縮了縮,卻被葉貞握住不放,“師傅放心,等到貞兒出人頭地,定然懇請天聽,放您回故裡安度餘生。宮外,再不濟也好過宮裡的汙濁。”

俞太妃的眸子驟然凝起,咻的狠狠疼了一下。

天快亮時,俞太妃溫婉道,“你們回去吧,彆叫人看見拿了把柄。我這廂舊疾而已,身旁還有藥,不礙事,放心便是。”

葉貞頷首,便著手為俞太妃收拾了房間。

臨走時,葉貞從懷中取出了一包銀子偷偷塞進俞太妃的枕頭底下,那是她入宮後積攢的月例銀子。即便身處冷宮,有些銀子打點,日子總歸會好過些。但葉貞不欲說破,因為俞太妃的性子驕傲,若然知曉必定不會生受。如此,便能保全俞太妃的顏麵。

葉貞素來是個小心之人,也是有心人。

直到葉貞離開,俞太妃才發覺枕頭底下的異物,眼淚險些掉下來。不覺呢喃了一句,“是個有心的丫頭。”

窗外黑影浮動,卻是冰冷徹骨的聲音,“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則,他們都會死!”

俞太妃心驚,手中的銀子吧嗒落地,頓時癱軟在床沿,渾身戰栗不止。

54.初遇帝君

窗外樹影如魅,風聲高奏,那是屬於九幽地獄的冥音,點點滴滴足以震撼心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冷宮還是那個冷宮,寂冷無聲,隻堪平風浪靜,不能存在絲毫的波瀾。

快步走在宮道裡,葉貞不覺與月兒加快腳步。

眼看天要亮了,應儘快回到華清宮才對。

身後,細碎的車軲轆聲,讓葉貞的心陡然提起。月兒不解的轉身,卻被葉貞一把抓住手腕,道一句,“快走,彆回頭!”

撒%e8%85%bf就跑,奈何兩條%e8%85%bf哪裡跑得過四條%e8%85%bf。

不消片刻,車軲轆聲漸行漸近。從冷宮到後宮要走約莫半個時辰,而回到華清宮,大抵還需半個時辰左右。偌大的後宮,宮道交錯,若不仔細,極易迷路尋不著方向。

眼見著逃不開避不開,葉貞把心一橫,直接站住腳步,領了月兒跪在地上,呈現著最恭謹的姿態。

月兒心驚,“姐姐你做什麼?”

“噓!”葉貞急忙按住她,“是皇上!”

聞言,月兒麵色乍變,登時不敢再吭聲,顧自與葉貞伏跪著,等那車輪從身前駛過方可作罷。

若不是答應過俞太妃,琵琶生死不離身,此刻葉貞絕不會如此緊張。要知道此物乃是先帝所賜,凡是宮中的老人大抵都識得此物,故而她從不敢輕易張揚在外。如今……皇帝應當也識得,隻是……

心中忐忑,麵色毫無顏色。

葉貞羽睫微垂,遮去眼底所有的精芒。

豪華的轎輦停駐在二人之前,萬金貴重的繡龍紋車麵,金絲穿五彩琉璃珠子做簾,頂上赤色四龍拱珠,明晃晃的夜明珠格外刺目。

葉貞與月兒誰也不敢抬頭,隻是跪在宮道側的陰暗裡,儘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然葉貞也清楚,手中這隻琵琶,怕是不能讓她如願。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皇帝的儀仗停在她的麵前,她想低調,想躲開,已然是句夢話。

果不其然,聽得車內傳出冰冷之音,“你是哪家的宮女?”

葉貞斂了眉,伏跪道,“奴婢華清宮尹妃娘娘隨侍,敬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下沉默了良久,眼前分明儀仗浩浩,然竟沒有半分重喘之音。更有甚者,葉貞覺得眼前空無一物,這般連呼吸聲都屏蔽的錯覺,宛若一股寒流從脊背拂過,直衝靈魂深處。袖中的五指,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袖,卻仍是不動聲色。

“是尹妃的人?”許久,車內才緩緩丟出這麼一句話,尾音卻拖得極長,隱隱的靡麗而詭譎。

這樣的音色,竟讓葉貞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好似根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