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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71 字 2個月前

遠遠的,有人影從前麵一掠而過,葉貞低著眉倒也不大看清,但是那身影倒是有幾分眼熟。雖然是一瞥,卻有種似曾相識從錯覺。

怎麼在這宮闈,她還有熟識的人?

也不做聲,葉貞懷抱琵琶。

月兒箭步上前,邊走邊衝著劉貴行禮,“公公,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

劉貴也不屑停下腳步,隻是鼻間裡哼出刺耳的聲音,“又不是去閻羅殿,作死般嚇成這樣?跟著走便是了。”

葉貞眸色微轉,拉了月兒一把,示意她不要說話。否則劉貴怕是要發性子了,到時候對誰都沒有好處。何況她細細觀察了一下,劉貴走的都是大道,非是無人的小徑。故而必定是受了誰的指派,將他們派到哪個宮裡。

按這個行走的方向,好似後宮哪個娘娘的宮殿。

心裡咯噔一下,葉貞不覺握緊了手中的琵琶。不會是葉氏姐妹?若然真是她們,那她必定在劫難逃。這樣想著,不覺脊背一陣冷汗,手心濡濕。

察覺葉貞麵色有恙,月兒小聲的湊過來,“貞兒姐姐?”

陡然回過神,葉貞扯出一絲涼薄的笑意,“何事?”

“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哪裡不舒服?”月兒凝眉。

搖了搖頭,葉貞隻道,“許是受了些驚嚇,不礙事。莫說話,待會無論見著哪位主子可都要小心點。”

月兒會意的頷首,轉眼間,兩人進了一座宮殿。

葉貞抬頭看了一眼,宮門口寫著“華清宮”三個字,心裡稍稍鬆懈。賜宮而居的,定然是嬪以上的小主,新入宮的美人、貴人,除非聖寵優渥,否則是無法入住的。

一路走來,花木甚多,且都一一打理得當。可見主位娘娘必定心思慎密,按著這些花木的長勢甚好,大抵是個沉穩內斂之人。

宮闈甚大,裝飾卻也不過爾爾,倒沒有什麼過分華麗與張揚。一切都已暗色調為主,反而襯得花木搖曳多姿,勝似花園而非一宮娘娘的寢殿。

葉貞走在回廊裡,細心的留意周旁的一切,但聽得前頭劉貴掐著聲音冷道,“這兒住的可是尹妃娘娘,你們兩個給雜家注意著點,若然出了亂子,雜家必不輕饒。”

話音未落,回廊轉角處卻傳來一聲低柔的嗬斥,“劉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過是新晉的宮人,何必驚喝她們。若是外人見了,還以為本宮不會教育奴才。”

聞言,劉貴急忙跪在地上,葉貞忙與月兒一道跪伏在地,高聲遵呼,“娘娘千歲。”

葉貞跪在那裡,低垂的視線隻看見一雙金絲繡牡丹的華美繡鞋,以及粉色的裙擺上,繡著花開富貴的紋路。她不敢抬頭,隻是寂靜無聲的跪在那裡。

“這琵琶倒是精致。”

語罷,便有一宮女俯身要取葉貞的琵琶。

“娘娘恕罪。”葉貞突然伏跪在地,狠狠磕了一個頭,“這琵琶乃是冷宮俞太妃所賜,奴婢身受太妃娘娘教授之恩,如同師恩之德。這琵琶乃是俞太妃畢生之寶,奴婢萬死不敢離身。”

“哦,萬死不敢離身?”那尾音靡麗而悠長。

劉貴忽然轉身,怒不可遏斥道,“作死的東西,不知道是尹妃娘娘在此嗎?何敢造次,不要命了?”說著便揮手讓人來奪琵琶。

“不許碰貞兒姐姐!”月兒撲上來。

“好了好了!”一聲極不耐煩的音色從葉貞頂上傳來,眾人即刻散去。四下沉寂了良久,葉貞一直在等,等著期待中的答案和後果。

果不其然,她聽見尹妃低冷的聲音,帶著幾分緩和的口%e5%90%bb,“起吧!”

眾人謝恩,起身的時候,葉貞依舊垂著眉眼,雙手死死握住自己的琵琶。聽得尹妃冷冷的道,“抬起頭來教本宮看看。”

深吸一口氣,葉貞不卑不亢的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明豔的臉,脂粉新顏。尹妃的五官屬於溫婉大氣,並不十分精致,但眉目間有種大家門第的尊貴氣質。隻那一雙眸子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22.早已設定的棋局

“那就留著吧。黑岩穀;”尹妃也不多說,甚至隻是看了葉貞一眼,便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向她的花園。

劉貴隨即跟著尹妃去了,也不知說些什麼,葉貞隨著領路的宮娥,與月兒一道朝著偏閣走去。那是宮女住所,而她此生將會從這裡,漸放光華。

偌大的房間裡有十多張床位,都是齊刷刷鋪著的。葉貞與月兒挨著床鋪,兩人剛剛坐定,便看見一個教習嬤嬤走進來。正是華清宮的教習嬤嬤——麗珠。

葉貞急忙與月兒衝那人躬身行禮,喚了一聲,“姑姑好。”

“嗯。”麗珠嬤嬤點了點頭,身段稍顯肥胖,但絲毫不掩其淩厲的眸子,一眼便可知其素來是個手段狠辣的性子。眉梢的一顆痦子讓她整個人顯露出幾分精明的算計,偏是這樣的人,喜好越發明顯,倒也無需葉貞費心去應付。

“我是華清宮的教習嬤嬤,你們可以叫我麗姑姑,以後便好生跟著我伺候娘娘。咱家娘娘出身名門,乃當朝大學士的掌上明珠。娘娘溫厚大度,卻是個賞罰分明之人,爾等入了這華清宮,自當小心謹慎,勿要給娘娘添堵。明白嗎?”麗珠嬤嬤聲音抑揚頓挫,冷冷的睨了二人一眼。

“奴婢自當謹遵嬤嬤教誨,不勝感激。”葉貞與月兒再次行禮。

微微頷首,麗珠嬤嬤道,“是個懂事的。”

“娘娘最是珍視院中的花草,故而你們兩個小心著點,切莫損傷半分。否則娘娘怪罪下來,彆怪我沒提醒。”麗珠嬤嬤的口%e5%90%bb緩和了下來,看了二人一眼,又道,“還有,娘娘雖然仁厚,但是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你們不守本分,做出些不知羞恥之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葉貞頷首,月兒卻有些疑惑。

“奴婢省得。”葉貞道,“嬤嬤放心,奴婢必定與月兒小心伺候,絕不敢大意。”

“如此甚好。”麗珠嬤嬤點了頭,“你們兩個去禦花園采摘新鮮的花瓣,晚上娘娘要侍寢,故而需要熏香沐浴。記得,要上好的玫瑰花,這樣出的玫瑰花汁才夠馨香。”

“是。”

葉貞與月兒送了麗珠嬤嬤出去,看一眼麗珠嬤嬤留下的幾套嶄新宮女服,心下道這個麗珠嬤嬤雖說是個刻薄之相,卻顯得刀子嘴豆腐心。教訓嗬斥,不過是每個人新入宮的宮女必得受的,否則哪日闖出禍來,連累的還是自家主子。

換上新宮服,葉貞與月兒去工事房取了篾竹籃子,便急急忙忙朝禦花園趕去。

“貞兒姐姐,為何不走正道,此處鮮少有人,看著怪陰森的。”月兒嘟著嘴,跟在葉貞身後。

正道隻怕遇見葉氏姐妹,她這也是防範於未然,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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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如今天色不早,天色漸暗,葉貞便道,“此處較快些,以免你我耽擱了,會在尹妃娘娘麵前受訓斥。”

月兒頷首,“那便快些走吧。”

再陰森,哪裡及得上冷宮。不過是無人的假山叢,何曾比得上百鬼園的萬中之一。

高高的假山上頭,涼亭獨立,帷幔深深,隱約可見兩人身影。

聽得棋子落盤之音,便得一人清脆聲響,“此二人不過尋常爾爾,何勞你掛在心上?還費心折損一名暗衛,做了這司樂監的人皮燈籠。”

頓了一會,又道,“我倒也不是可惜那暗衛,左不過若然慕風華查起來,萬一查到你我頭上便是不妙。”

棋子再次落入棋盤,發出咯噔之音,聽得一道飄渺無根之音幽冷吐出,“若不如此,她哪有命走出司樂監,隻怕要做了慕風華的掌中燈。徒教慕風華覺得是國公府要殺她,倒能讓她活出一條路來。如今不是正好,由你出麵調了她出冷宮。”

聞言,便是一聲輕歎沉重冰涼,“你可知那尹妃非泛泛之輩,隻怕容不得她太久。”

“既已為她鋪好路子,生死自當握她手中。也不枉費那日百鬼園屠戮,縱她一命!能隻身獨闖百鬼園的女子,想必膽魄非常人可比。不如你我賭上一局,看最後誰輸誰贏。”

話音剛落,隻聽得又一道棋子落盤之音,那飄渺之音發出低冷笑聲,“你輸了。”

23.背後有人

玫瑰園裡的玫瑰開得甚好,大老遠便能嗅到馨香的味道,讓人心馳神往。 拎著竹篾籃子,就著開得最好的一塊玫瑰,葉貞與月兒摘了不少花瓣。正欲原路返回,誰知那頭忽然一聲太監尖銳的叫喊,“那個作死不長眼的,小主們的玫瑰花也敢糟踐。”

一聲音落,隨即有三四個太監圍將上來,將葉貞與月兒攔住,卻是瞪得跟烏眼%e9%b8%a1似得,恨不能生吃了她們。

葉貞忙行禮道,“奴婢華清宮宮人,若然得罪各位公公,還望公公海涵。”

那是個瘦弱而略帶跛%e8%85%bf的太監,卻是一臉的尖酸刻薄像。葉貞抬眼望去,那太監眉毛儘落,隻剩下一堆烏眼珠子,慘白容顏沒有半分血色,教人徒生詭異驚懼之色。月兒往葉貞的身邊靠了靠,這般陰霾的天氣又是臨近傍晚,隻怕誰見了這副尊容都要肝顫三分。

“喲,原來是華清宮尹妃娘娘的人。”那太監臉上的表情隨即一百八十度轉變,略顯諂媚,眼底的光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吃人的冰冷。 驀地,太監冷哼一聲,這態度卻教人頹然一股寒氣直衝腦門,“你可知雜家是誰?”

葉貞一怔,新帝無後,宮闈名位排列則是:一貴妃,四妃,九嬪,貴人與美人則不計數。能將尹妃都不放在眼裡的,除非是四妃之首,要麼便是這後宮裡獨一無二的貴妃娘娘!

思及此處,葉貞忙拽了月兒跪下,“奴婢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貴妃宮中的公公,還望公公恕罪。奴婢新晉入宮,著實不知深淺,謝公公提點之恩。”

月兒心驚,便是再也不敢抬頭。

那太監顯然一怔,想不到這小妮子慧眼識人的功夫倒是不錯,便是稍稍提點就能知曉自己的身份。當下順心不少,揚了揚手中的拂塵不緊不慢道,“起來吧!見你們也是新來的,便饒你們這一次。隻是下次,再教雜家看見你們撥弄這一塊的花草,小心你們的皮肉。”

語罷,命人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