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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461 字 2個月前

的哀嚎就像午夜的幽魂在嘶鳴,將一身的怨毒拋灑人間。願人間皆為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驀地,葉杏忽然掐住她的下顎,死命將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灌入她的喉間。火辣的刺痛灼燒了她的喉管,卻讓她這雙陰戾而仇恨的眸子,最終成了葉杏此生的夢魘。

葉貞拚命咳嗽,迎上母%e4%ba%b2死不瞑目的雙眸,突然化作一聲淒厲的長嘯。

天空驟然一記炸雷,大雨傾盆而下。

她%e4%ba%b2眼看著母%e4%ba%b2被剝皮拆骨,耳邊是葉杏尖銳的笑聲,“我就是要讓這個賤人生不如死。我要讓她麵容儘毀,讓她永遠做不了真正的女人,讓他們這對賤兄妹趴在地上永世乞討,被萬人踐踏!”

那一夜,她一無所有,與被打斷雙%e8%85%bf暈死過去的哥哥,一起丟在了大街上。臉上兩道清晰的刀痕,大雨傾盆而下,再也無法衝刷她的恥辱與仇恨。

母%e4%ba%b2臨終前睜大的雙眼,在她的世界裡,烙下刻骨的烙印。

割破的喉管……剝落的人皮……還有白森森的人骨……

鮮血與雨水一起流下,身體與心臟一起冰涼。

耳邊突然響起母%e4%ba%b2那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葉惠征,就算我化作厲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不!我不能死……娘……我不能死……我要為你報仇!

哥?

葉貞無力的撐起身子,寒徹骨髓的身子撲在還剩一口氣的葉年身上,“哥……哥……”

天空電閃雷鳴,滿目的黑暗與冰冷。

漆黑的雨幕中,羽睫止不住顫唞,她看見一輛馬車徐徐而來。手無力的擺動一下,身子晃了晃,頃刻不省人事。

4.他是墨軒

昏昏沉沉的世界裡,漆黑一片,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一絲光亮,卻發現自己深陷泥沼無法自拔。抓*機書屋 葉貞哭著喊著娘%e4%ba%b2,徒剩下一張閃爍著明滅燭火的人皮燈籠,幽暗的光就像母%e4%ba%b2最後的恨意闌珊。

她的手,死死抓著床單,指甲皆斷裂出血,道道血痕浸染白色的床單。

昏暗中,她聽見有人低低的交談。

“如何?”

“性命無虞,隻是喝下太多的紅花,此生都難以成孕。”

“那她的臉……”

“唉……”

一聲輕歎,換她兩行清淚,一身之殤。

微弱的光一絲絲鑽入她的眼睛,濃密的鳳羽之睫緩緩張開。葉貞深吸一口氣,臉頰上刺辣辣的疼痛讓她幡然坐起身子,原來她還活著,是真的還在苟延殘喘。

掃一眼陌生的周圍,極為考究的紅木大床,精致的一副桌椅,尤其是桌案上那套描金的茶具,更顯昂貴。

終於,她的視線落在門口那道頎長的背影之上。

晨曦落下,金色的流光落在他烏墨般的發髻之上,蕩開迷人的光澤。他雙手負背,孑然而立,卻不叫人看清他的臉。若迷霧氤氳難散的桀驁氣質,隻一眼便能讓人心顫不已。

風雨中,他見證了自己最狼狽的生死一線,也救了她一命。

“你是誰?”她低低的問,口%e5%90%bb依舊殘留著對國公府的濃烈恨意。

轉身,晨曦明媚。

俊彥的男子劍眉星目,陽光落在他的身後,他刀斧雕刻般的五官,精致而明亮。她看見他%e5%94%87角勾勒出的淺淡笑靨,卻沒能找到本該屬於他的眼底溫度。

幽暗的眸子如墨般沉冷,即便站在陽光下,依舊透著隱隱寒涼。

她望著他半分幽冷半分明媚的妖異,分明是極為矛盾的情愫,但結合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魅惑眾生的邪肆,直教人挪不開眼睛。

“墨軒。”他輕語,簡短二字後,眉宇間英氣勃發,那一刻竟宛若神祗。

葉貞望著他,眼前漸漸模糊,溼潤的錯覺讓她有種極度壓抑的悲慟。她帶血的十指深深攥住被單,眼底的光卻堅毅得讓人心疼,“我哥呢?”

墨軒側過身子望著遠處的天際,“你自己尚且難保,何苦還要惦著旁人?”

“那是我哥。”她斬釘截鐵,一字一頓。

他回眸看她,尤美的麵頰上刻著兩道刀疤。那一刻,他幾乎可以看見刀刃劃開皮肉的鮮血淋漓,這樣細嫩的皮肉被生生切開,她卻忍受下來,從醒轉到現在沒喊一句疼。

“他傷勢太重,我已安排人妥善醫治,隻是短時間內你們無法相見。”墨軒斂了眼底的幽暗,換上一種晦暗不明的光線,直勾勾落在她慘不忍睹的臉上,“你也傷得很重。”

葉貞突然掀開被子下床,虛弱的身子隻是邁開步子便已開始打顫。才幾步路的距離,她卻踉踉蹌蹌走了很久。

額頭滿是細密的冷汗,她昂起頭,終於可以直視眼前俊彥非凡的男子。

隻是那一眼,她撞進了他幽暗如深淵的眼底,宛若飛蛾撲火,更似抓住了汪洋大海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你為何要救我?”她無力的倚靠門口,大口喘著氣,臉頰上的傷因為汗水的浸濕,更加鮮紅驚悚。疼痛讓她止不住顫唞,卻依舊不肯放下最後的倔強。

墨軒清淺一笑,卻不置一詞。

葉貞的身子一軟,癱坐在門口,羽睫微微垂下,不叫他看清自己的表情,“我什麼都沒有。”

她的口%e5%90%bb清淡如水,卻有著刻骨的疼,錐心的恨。

他低頭,看見葉貞的手藏在袖中,死死攥緊了拳頭。

“若是這個呢?”

一語既出,葉貞驟然抬頭,卻見他的手心持著一枚東珠點翠的銀簪。上頭精心雕刻的並蒂蓮花,讓她忽然哭出聲來。

淚眼朦朧間,她看見母%e4%ba%b2慈愛的目光,交替著臨死前的仇恨,反複出現在她的腦子裡。

墨軒蹲下`身子,眉睫微微眨動,隻是攤開她的手,將蓮花簪子置於她的掌心,“你哥說這是你母%e4%ba%b2的遺物,原是你的嫁妝。如今他無法再保護你,以後唯你一人堅強。”

她揚起羽睫,淚水沿著臉頰緩緩而下,“我哥到底在哪?”

“回宮去吧。”墨軒起身欲走。

“墨軒!”她%e8%84%b1口而出,竟抓住他的手。

他回眸看她,眼底的光清淺不一,“他會很好。”

仿佛意識到什麼,葉貞陡然倒退幾步,喉間發出如鬼魅般的咯咯冷笑,“你要我回宮?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你到底意欲何為?”

陽光落在他的眉睫,漾開教人無法捉摸的深邃,“因為我們有仇。”

葉貞愕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清冷如月的男子。晨曦的薄霧悉數落在她的眼底,帶來宿世的冷冽。她緩緩鬆開他的手,退至數米之遠,如蟄伏的豹子等待著最後的撕咬。袖中,五指蜷握。

她陡然明白,為何他不肯告知哥哥的去處。

原來……

5.尋你八年

葉貞站在陽光裡,卻顯得異常冰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精致的鳳眸溢出森冷的光,就像原野上狼,眼中隻有殘忍的猩紅,“你想怎樣?”

“你也恨國公府不是嗎?我可以幫你。”他的臉上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表情,沒有極度的愛恨離愁,平靜得宛若不起波瀾的湖麵,教人看不清猜不透他真實的內心。

她盯著他俊彥的麵龐,心一點一滴的沉澱下來。

是啊,恨!如何能不恨!國公府!國公爺!葉赫!葉杏!乃至國公府所有人!母%e4%ba%b2的人皮,哥哥的雙%e8%85%bf,她的一生!她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讓他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她沒用,她報不了仇,一個柔弱的女子,隻要國公府任何一個人動動手指頭,都能像碾死一隻螞蟻般殺了她。

袖中五指蜷握,恨不能現下就撕碎了那些人的容臉。

葉貞深吸一口氣抬頭,“你如何能幫我?”

墨軒冷顏輕笑,“國公府所應忌諱的人都在那裡,你知道該怎麼做。”

順著他的視線,她知道那是皇宮的方向。指尖撫上殘破的麵頰,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顫了顫,一下子跌坐在欄杆處,“如今這張臉,還能進去嗎?”

何況宮中有葉杏,她若知道自己又回到宮裡,會放過自己嗎?

她決不能死!她還要笑著看他們每個人哭!看他們每個人的下場。

“掖庭是個好地方,若你夠聰明,知道該如何隱藏自己。”墨軒坐在她的身側,麵上漾開陽光般清淺的光,唯獨陰涼的眼底,反倒落下一排陰鬱的剪影。

不多時,一名年約三十開外的男子緩步而來,聲音略顯尖細,“主子,您要的東西。”

他半低著頭,葉貞沒能看清他的臉。

男子奉上白色小瓷瓶,躬身退下,顯然對墨軒十分恭敬。

“給你。”他把瓷瓶遞到葉貞跟前,“每日一丸,可堪白骨生肌,治好你臉上的傷。再則,時日長久便會逐漸改變你的容貌。傷愈那日,便是你複仇之時。”

葉貞扭頭看他,晦暗不明的眼底,到底有怎樣的心思?

她不說話,也不接手瓷瓶,隻是定定的垂著羽睫,遮去眼底的精芒。

是,她是恨不能毀滅整個國公府,但她也不是傻子,可以任人利用。就算要複仇,她也不想為人利刃,受人擺布。隻是,他手裡還捏著哥哥的性命。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墨軒看出她的冷冽,嘴角揚起一抹無害的笑意,“八年前,你救過一個小男孩,你給了他一口飯,帶他躲開了東輯事的追兵。”

葉貞愕然扭頭看著他,依稀覺得他這張臉似曾相識,隻是那雙眼睛……再不似記憶中的乾淨溫和。她的聲音顫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個人就是我。”他說完,眼底陰鬱一掃而逝。

終於,她看見墨軒眼中綻放的七彩之光,如日月之升華,如蒼茫大地上升起的晨曦旭日。他忽然執起她的手,口%e5%90%bb再不似方才的溫涼,而是柔軟靡麗,帶著刻骨的溫柔,“我找了你整整八年。”

6.綰青絲

“是你?”她不信巧合,杏眸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出絲毫破綻。爪*機書屋

墨軒隻是垂了一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