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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412 字 2個月前

節,你不要老想著把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甘藍%e4%ba%b2了%e4%ba%b2臉上那隻手,把臉往白芷的發絲裡又埋深了些,泄氣地說:

「我本來該好好照顧你、讓你覺得安定些、再安定些,現在看來,我卻總是給你添麻煩、幫倒忙,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

白芷令她收走了下半句將說的話,用一個略帶薄荷味的清涼的%e5%90%bb。

「你在這裡,就是我的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她雙手捧著甘藍的臉頰,與她貼額對視著,等到甘藍眼中的自責之色終於散去,才又說:

「從來沒跟人這樣喊著說過一下午話,喉嚨疼死了。」

怪道她剛才在嚼薄荷,甘藍又是一陣愧疚,便把一腔喪氣的話語都咽回肚裡,摟著她休息睡下,一夜無話,也是一夜無眠。

兩天後,化驗結果出來了——亞硝酸鹽中毒。

據化驗員說,廚房裡的鹽根本不是食鹽,而是亞硝酸鹽,所幸醫院用亞甲藍搶救及時,否則病人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

「這太奇怪了,」白芷拿著化驗單問金師傅說,「金伯伯,你們鹵肉或者是做醃肉的時候,是用了這個做添加劑來上色麽?」

「絕對沒有!」金師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覺詫異,「這些化學玩意兒我從來不用,也不準徒弟用,就是怕掌握不好量會出事!」

「你們誰曉得這個%e5%b1%81玩意兒從哪兒冒出來的!?」金師傅氣惱地指著化驗單上的字,轉向甘藍他們問道。

三個徒兒都搖頭說不知道,袁隨卻多了個心,眼珠子一轉,問:

「是不是該把大師兄找回來問問?」

金師傅覺得有道理,馬上命令袁隨打電話。袁隨打過去,拿著手機的姿勢持續了許久,看向大家的眼色和說話的聲色都已經起疑:

「沒人接,他又不接!其實我昨天就打了兩次,他直接給我掛了!」

吳菁瞧著所有人漸漸變得凝重的神情,才最後一個反應了過來,顫聲問道:

「難道說……不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說起亞甲藍......

☆、第 33 章

「我不相信我帶出來的人會做這種事!」金師傅猝然提高了聲量,「不要亂猜了!」

白芷見金師傅急了,便給甘藍使了個眼色。甘藍領會,觀察了金師傅的神情,開口道:

「對,都不要瞎懷疑自己人了,不管是誰做的,有心還是無心,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她說至後半句時,也刻意大聲了些,以確保在場的幾個服務員和洗碗工都能聽見。

「上一次是誰買的鹽?」白芷靠在牆邊,麵向廳內問道。

「我……是我!」甘淩雲先舉手然後站起,磕磕巴巴地答道。

白芷迅速地收回了看向甘藍的目光,柔和地說:

「甘叔叔,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隻是想了解一下您上次買的食鹽有什麽不同,比如,是跟同一個人買的嗎?」

「沒有問題啊!是跟同一個人買的!」甘淩雲使勁抓撓著後腦勺,自責地說:「我應該一包一包檢查的,都怪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這不是您的錯,按常理,買鹽的時候都不會想那麽多的。」

白芷有些後悔當著所有人的麵詢問甘淩雲了,試探性地去看甘藍的臉色。甘藍自是察覺到了她的細心,回了她蒼白一笑。

在公安部門介入調查的第一天,季然回來了。

他背著一個大包進店門時,看見大家陰鬱的表情,喉結上下滾動著。

「大師兄!」袁隨第一個迎上他,質問道,「你為什麽不接電話?店裡出大事了你曉不曉得!」

「我家那裡的信號不好…」季然低下頭去捏肩上的背包帶,弱聲問:「出……出什麽事了?」

金師傅突然站起,走至他身側,冰冷地答道:

「你走那天,顧客午飯吃出食物中毒,差點就有生命危險。我們已經被家屬起訴,現在公安在調查原因。」

季然被金師傅的黑臉攝退了一小步,囁嚅數次才開口說:

「怎麽會…這麽嚴重?他們…中的什麽毒?」

金師傅將這幾天來一直揣在懷裡的化驗單遞給他,手指向結果那一欄。

季然拿著單子看了,又緩緩垂下手。

「大師兄,你不問問顧客是因為吃了什麽才中毒的麽?」

袁隨冷眼盯著季然,問話有些咄咄逼人。

「無…無非是…」季然被問得結%e8%88%8c,他再一看袁隨氣勢洶洶的模樣,感覺底氣都被抽乾了去,才勉強硬著語氣反駁:「袁隨,你在懷疑誰!」

甘藍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到這一刻才有了動作,製止了袁隨再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師兄,」她直直地看著季然的眼睛對他說,「質監局的人說,我們廚房裡的食鹽罐子裝的都是亞硝酸鹽,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當然不知道了!」這個問題季然答得奇快。

「那好,稽查隊的人明天要找我們問話了,你把東西放下,去休息休息吧。」

「還要上警察局麽?」

「是,因為要在具體的人頭上追究責任。」甘藍說著,目光有些黯然。

她聽聞過行業裡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心裡很清楚,如果從廚師這裡查不出什麽來的話,受牽連的隻能是飯店的負責人,也就意味著「朝天樓」很可能被勒令停業。而廚師們,即使免去了責任,但是一幫子造成過食物中毒這種大事的廚師,未來又還有多少前景呢?

往窗外看去,已是放學下班時分,街麵上泛起了人潮。

成年人們在歸家路上都會順便買些菜,習慣性地和商販們討價還價,囑咐一句「你稱準點兒!」;而商販們便誇張地拍起%e8%83%b8脯,不迭地保證道:「你就放——心吧!」,一個「放」字總是拖得很長,充分說明了在語言上,生意人更加喜愛能產生直接後果的動詞。

學生們在放課後追鬨著跑向各家小賣部和複印店,或是買上幾塊錢的零食,或是把某個好學生提前做好的作業拿來複印和「借鑒」。

通常,廚房裡都會在這個時間段開始忙起來。可現在飯店停業,沒有了往常爐灶上火%e8%88%8c噴焰的聲音、炒勺與鍋共舞的敲擊以及顧客點單、廚師喊話的熱鬨,甘藍覺得,生活像凝固了似的。

放在以前,她隻會抱怨,這樣日複一日的循環是無趣又累人的。可現在才知道,有時候,人可以借助生活中的某種千篇一律而獲得暫時的安寧。就像一隻被豢養在籠中的豚鼠,長期以來通過在滾軸上奔跑而獲得食物,奔跑=食物=生存的程式被深深植入腦中,當這樣的滾軸被取下時,豚鼠便會因為喪失食物而忘記了奔跑。

甘藍在店裡環視著,見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想必也和她一樣,因為失去了歸宿感而心煩意亂。

次日的公安局裡,甘藍是最後一個被叫進去問話的。房間裡,兩個民警和一個稽查人員正在桌前坐等著她。

一番形式上的問話後,民警問她是否知道亞硝酸鹽的來源,甘藍答不知道。

質監局的稽查人員立刻追問道:

「你知道國家明令禁止餐飲業使用亞硝酸鹽作添加劑嗎?」

甘藍點點頭。

「是你們私自使用,還是老板讓你們用的?」

「老板是不準我們用的!」甘藍立刻抬起頭辯護道,「我不知道那鹽是怎麽回事,之前都是好好兒的,那天中午是我們飯店幾十年來第一次出事。不過……」

對麵三個人都用筆草草地紀錄著,聽見她這一聲「不過」,都將頭抬了起來。

「廚師這一行,很累人的,有時候很容易就粗心大意了,也許……也許是我哪一個步驟沒仔細,可是我絕沒有害人之心。」

「你想說,」稽查人員拿筆尖指著甘藍,總結道,「可能是由於你工作上的疏忽造成的嗎?」

甘藍緊緊咬著%e5%94%87,點了一下頭。

問話沒有再進行太久,甘藍出門時,看見李全博和白芷也正候在門外,而季然卻在回答完問題後急匆匆地離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全博並沒有幫金師傅走後門的意思,再者金師傅也不準,他隻是來「關心關心」案情。

局子裡的人見了他,都有些詫異,因為很少看見上麵的人下來,便納罕這突如其來的走基層是何目的。

李全博進去和剛剛審問的人員們談了許久,翻看了筆錄,便探出頭來把金師傅叫了進去。

數分鐘後,金師傅怒目圓睜地出來,一把將甘藍提了進去。

「你個背時的死女娃子,你瞎往自己身上扣什麽屎盆子?!」

金師傅毫不留情地給了甘藍頭上一掌,怒斥道。

「甘藍啊,你曉不曉得這是要負刑事責任的,要不是因為你爸也爭著說是他的錯,真的追究到你頭上怎麽辦?」

李全博也是語重心長。

「我……他說是他的錯?」

甘藍看向李全博,有些錯愕。

原來甘淩雲也在問話時承認是他的疏忽,可他的回答明顯沒有一點常識可言,因他也根本不懂亞硝酸鹽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加之他和甘藍的父女關係,稽查人員們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倆有替對方開%e8%84%b1的嫌疑。

「父女兩個都是楞子!」

金師傅還想再給甘藍一下,被白芷勸阻了。

甘藍麵帶窘迫地去瞄白芷,可白芷也沒給她什麽好臉色,反對她橫眉瞋目。

李全博為了避諱,很快便帶他們幾人出來了,隻叮囑說一切要按正常程序走,又吩咐甘藍不要再做傻事。

一整個下午都被白芷晾在一邊,不受理睬,甘藍隻覺得背上似有百隻螞蟻在爬,數小時都是煎熬著過來,不得安生。

晚上回家的時候,甘藍躡手躡腳地在鞋櫃旁換鞋,換好了卻又磨磨蹭蹭不敢進去。

「你過來!」

白芷被她磨得不耐煩了,在客廳裡喚她。

甘藍的步伐像是在擦地似的漸往前挪,白芷忍不住又斥她道:

「你是在走路還是在犁地?過來坐下!」

依言在她身旁坐下,甘藍露齒傻笑。白芷本想拍她的腦袋,卻在揚手的那一刻瞥見了她頭上縫過針的傷疤——一條淺淺的痕跡,顏色比周圍的皮肉略白些,兩側隱約可見針眼,整體看起來,就像生物書上的圖片裡,一條已成化石的小蟲。

轉而變成用雙手圈住甘藍的肩頭,白芷在她的疤痕處%e4%ba%b2%e5%90%bb了一下,責備也顯得毫無力度:

「你真是傻透了。」

她將頭憩在甘藍頸窩處,軟語責怪道:

「你到底懂不懂,這樣能毀了你的職業、前途甚至一生?你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有多重要麽?」

「可是任何威脅到你的事情,都等同於是在威脅我。」

白芷料想她會固執於此,無奈地說:

「之前一直瞞著你件事:這飯店不在我名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