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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368 字 2個月前

心的。」

李全博再次從口袋裡抓起一把瓜子嗑起來,他此時的模樣,就和老年活動室裡的居民老大爺沒多少區彆,讓人難以把他跟警察局裡的高官聯係起來。

「有個事情要給你說一下,之前甘藍讓我保護的那個白家,我私下派人盯過,信息有可能不準確,但是我的人回來告訴我……」李全博的音量突然急轉直下,湊在金師傅耳邊繼續說著。

金師傅聽了亦是眉頭微皺,隻是欲言又止,仍舊是一副不想摻和太深的樣子。

已經折騰到了晚上九點半,甘藍卻還在樓下徘徊著,猶豫、思考了許久——該如何開口、如何措辭,才不至被白芷一個詰問就打得啞口無言。

夜晚的河邊極冷,她凍得大%e8%85%bf都發麻了,才躡手躡腳地往樓上進發。

在樓梯間裡,甘藍停下來,一陣踟躕,手指捏著鑰匙已經做好了動作,卻就是無法往鎖口裡放。

樓上的鄰居下來時,用懷疑的眼光在她身上審視了一遍,甘藍不做賊,但心卻虛了,為了證明清白,她利落地「哢嚓」兩下把門鎖擰開。

進門後,她還故意當著鄰居把門框上的灰彈了些走。

房間裡有些昏暗,隻有臥室的台燈亮著,門外地下的光影閃了閃,說明裡麵的人應該也聽到了動靜,有動作,卻沒言語。

白芷正坐在床上看書,頭發懶懶地挽著,臉被書遮了一半;燈影從她的左上方打下來,迷蒙的銀色光照下,膚色添了些許蒼白。

看見門口手足無措的甘藍,白芷的視線隻從書上%e8%84%b1離了幾秒,就又繼續去讀她的期刊了。

甘藍搜腸刮肚地檢索著剛剛打的腹稿,可惜大腦這個主機意外關機,而她恰巧又忘了存檔。

「我今天和李宏義都說清楚了,我們就是朋友,不用理那兩個愛管閒事的老頭子。」

白芷的拿起筆在書上做了一行勾劃。

「我那天不該那麽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不該用鴕鳥政策來逃避。」

床上響起的是清脆的翻頁聲。

「你不理我,我乾什麽都沒勁。你就像…就像我細胞裡麵的線…線粒體。」

這下白芷總算沒忍住,把書放在床頭櫃上,「哧」地一笑出聲來:

「膩味死了。」

甘藍知道警報已經解除,蹬了拖鞋就趴上床去,蹭在白芷腰上不說話。

白芷順手玩著她的耳垂,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甘藍都快睡著時,突然說:

「搬過來住吧,把你的房子退了。」

「啊?」甘藍猛地抬起頭,支支吾吾地說:「可是…我如果住你的房子的話,不就等於是你在……,那我要付你房租。」

白芷把書卷起來,在她頭上輕輕打了一下:

「沒想到你還會犯這種彆扭!怎麽,你覺得這樣像是我在養你了?」

不出所料地看見甘藍點點頭,白芷輕歎一聲,往書架上瞥了一眼,又咬%e5%94%87想著什麽。

「我舉這個例子,隻是要引用這句話,你不許對號入座。」

見白芷有些憋笑和難為情的樣子,甘藍倒很好奇她要舉什麽例子。

「曹禺的《日出》裡麵,不是有個顧八奶奶麽?她這個人雖然粗俗,但卻說了句很實在的話,我很喜歡。她說:愛情是你甘心情願地拿出錢來叫他花,他怎麽胡花,你也不心疼。」

甘藍還是第一次聽她引用這樣的人說出的話,在她身上邊蹭邊笑著,扭成了一根麻花,心想也難怪她要強調那句不許對號入座了。

止住笑聲,甘藍靜下來去打量這個房間——其實就算白芷不說,這裡也已經像是她的家了:書櫃上有她的書,衣櫥裡掛著她的外套,桌上放著她的備用充電器。

「何止?」白芷繼續列舉起來,「還有廚房裡那些各種尺寸大小的鍋碗瓢盆兒、各色齊全的杯盤碟盞,要不是你,我哪輩子用得上?」

安靜地聽她逐項列舉,甘藍彎眼笑出了聲,覺得心裡踏踏實實的,心底有塊地方源源不斷散著熱。

抓過剛剛那本期刊,甘藍在白芷膝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了,翻看著那些無聊的科學報告,不知所雲。

「你進來時關門的那一下聲音,讓我有種很安定的感覺。」白芷在甘藍的頭發上挽著圈兒,輕柔地說著,「對我來說,多少錢也買不來安心,所以,這關門聲,就算是你超額付給我的房租了。」

作者有話要說:  ugh.........

今日八字跟碼字不合

不曉得在寫啥.....

☆、第 29 章

初十是勇子的婚禮。甘藍雖然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做婚禮的宴席了,但這一回她下足了心思準備,決心一定要給老同學撐好場子。

從進貨這一步開始,就是甘藍%e4%ba%b2自把的關:為了保證新鮮,蔬菜都是由她提前一天在菜農手裡直接購買,海產是在青石橋市場的老熟人店裡取貨,肉類則是袁老板拍著%e8%83%b8脯打保票、據說是「早上才殺的,專門給你割的坐兜兒(後%e8%87%80)肉!」

至於飯店包場的事宜,自然是甘藍直接「上報」給白芷的。白芷耐著性子,聽甘藍在電話裡說了一大堆關於采買、庫存和支付的情況,手上握著圓珠筆在本子上輕點。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嗯?」甘藍不知她所指為何,忙問自己是否還遺漏了什麽。

「你說你的同學要結婚,就隻是要跟我彙報這些數據的麽?」

「呃……」依舊不明白又踩上了哪顆雷,甘藍身上的圍裙被自個兒捏成了奇怪的形狀,「是不是打擾你了?我以為你現在在午休,才敢打的電話。」

她剛開口,聽筒那邊就傳出了低低的歎息聲:

「你現在和我完全不在一個波長上,自己想去吧,我先忙了。」

袁隨手裡提著一個大漁網從廚房後麵出來,漁網裡跳動著一條顧客選好的草魚。他一把將魚抓起,猛地一下在地上摔暈了,隻見魚鰓的開合由弱變無。

察覺到甘藍掛電話後的困擾神情,他取笑說:

「師姐,看你那委屈小媳婦的嬌羞樣,」說著,他便誇張地模仿起扯圍裙的動作,「和誰打電話呢?」

甘藍白他一眼,實話實說:「嬌羞啥?我給老板報個數兒!」

袁隨坐下來給魚刮鱗,在甘藍正要越過他回廚房時,無心地說了一句:

「師姐,我覺得老板她對你的態度,好像挺特彆的。」

甘藍聽者有心,頓在原地,回答說:

「瞎說八道什麽呢,她對我們大家夥兒都一個樣。」

「我就覺得吧,她跟我們都客客氣氣、維持著距離,但是她看你那眼神兒,軟的呀,就好像…」袁隨抬起頭來,眯眼想詞兒,「就好像一碗,點得最嫩最嫩的醉豆花兒……」

「猴三兒,」甘藍打斷他慘不忍聞的描述,規勸道:「先好好兒地學學什麽叫修辭比喻,再用『好像』這個詞,成不?」

婚禮這天,飯店大廳裡專門搭出了個台子,裡裡外外都布置了一番,搞得花裡胡哨的;門口還杵著麵牌子,貼著的紅紙上寫「某先生和某小姐結婚」,讓甘藍看了心裡不禁一陣暗笑,心想,這倒是和民國時期結婚都愛登報有異曲同工之處。

從十一點開始,就有私家車陸續到達了,不久後,勇子和新娘的婚車車隊也洋洋灑灑開了來。今天來赴宴的人,除去新婚夫婦的家人和%e4%ba%b2戚外,大部分都是甘藍和勇子的高中同學,因而同學會也順便熱鬨地舉辦起來了。

「班長!」

勇子一身白色的西裝,頭油鋥亮,莽莽撞撞地一頭紮進了廚房。

「你進來乾什麽,看臟了衣服!出去迎賓去!」甘藍用手肘把勇子往外邊頂邊說著。

「不是班長!我得給你打個招呼,之前那個女朋友,我去年年初就吹了,今天跟我結婚的是我們球隊教練的女兒,你等會兒彆說錯了話!」

甘藍簡直無言以對,搖頭笑道:「知道啦!真服了你小子!」⊙思⊙兔⊙網⊙

甘藍這裡進入尾聲的時候,大廳裡已經鬨騰了起來,台上的司儀拿著話筒耍儘貧嘴,音響震地嗡嗡直顫。

所有菜品裝盤後,剩下的就是服務員的工作了,甘藍解了圍裙和製服,靠在台下看老同學們跟勇子逗趣兒。但立刻就有人發現了躲在角落的她,於是不由分說地過來拉了按入席上,問長問短。幾圈下來,甘藍就被男同學們灌了不少。

「班長,你看體育委員兒都結婚了,什麽時候等你的好事兒啊?」

「說實話班長,以前我們男生私底下評班花,你可連任了好幾屆呐!」

「班長今天沒帶人來,是不是說明我們還有機會啊?」

甘藍不去理他們的嬉鬨,隻往台上看新郎新娘被人捉弄著吃蘋果,她有一陣子不喝白酒了,突然這麽一來,眼睛看東西有些重影。

肩上忽然搭了一隻手,給甘藍現在燥熱的身體帶來一絲清醒。

她微微一扭頭,那涼涼的手指便順勢在她發燙的耳廓邊緣夾了一下。

「我的位子呢?」

尋著聲源,一桌子人都目不轉睛地往甘藍身後看去,有幾個人甚至忘記了合上正在咀嚼的嘴。

「白……?」

甘藍使勁眨巴著眼睛去看麵前的人,卻直接被抓住手拉了起來。

「你喝多了,過來。」白芷把手搭在甘藍腰上,回頭對那桌人說:「失陪一下。」

甘藍在水池邊用涼水拍了幾把臉,腦袋不像之前那麽暈了。白芷給她遞完了包裡的紙巾,便讓甘藍等著,說要去車裡取些濕巾來。

「謝謝,」甘藍勾住她的指頭,有些抱歉地說著,「原來你昨天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我該正式邀請你一起來的。」

白芷伸手揩掉甘藍臉上幾滴水珠,自嘲地說:

「我臉皮厚,人家不請就自來了。」

甘藍很想湊過去%e4%ba%b2她一下,奈何自己鼻息間酒味熏人,隻好放人離開了。

臉上還是燙得很,甘藍覺得此時她身上的血液肯定是咕嘟咕嘟的滾開狀態,拿隻%e9%b8%a1蛋在臉上滾一圈都能煮熟了。她又彎腰在臉上拍了幾把冷水,睜眼時,看見右側遞過來一張紙。

她接過來,正想說「這麽快」的時候,耳邊聽到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一直在看你,你為什麽不坐過來?開始避我了?」

甘藍眉頭一緊,沉下眼,緩緩開口說:

「沒有的事,你太多心了。」

「甘藍!」顧梓漣情緒有些失控,「你已經把我徹底拋在腦後了吧!」

甘藍隻覺得著實好笑,反問道:

「怎麽?難道要我以淚洗麵一輩子,最後豎個牌坊,你才滿意?」

顧梓漣氣結,仍舊隻說:「你太狠心了。」

門外過道上,勇子因為喝多了也要去衛生間,路上恰巧聽去了她們的對話。對於甘藍和顧梓漣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心裡一